不多時。
程瀚騎著瓜瓜，帶著女秘書嬴貝貝，靠近了附近的第四哨所。
一名巡查員站在哨塔上觀察四周，發現了署長的身影，立即高聲喊道︰「署長大人來了。」
嬴貝貝跟在自家上司身後，低聲念出一個名字︰「這是巡查長輝龍，已在第四哨所工作了二十六年。」
這妹子的記憶力強得驚人，只要是听過一次的聲音、看到一次的面孔，她絕對不會忘記。
程瀚輕輕頷首，使用九元戰技將聲音送了過去︰「各位辛苦了。」
很快。
瓜瓜出現在哨所大門口。
哨長趙遠新迅速迎上來，恭敬的問候道︰「署長，晚上好！」
這位哨長偷瞟一眼嬴貝貝，神色有些微妙，顯然沒有想到外面如此危險，女秘書居然會跟著署長過來。
程瀚跳下瓜瓜，直接問道︰「人員傷亡情況怎麼樣？」
趙哨長一臉暗然︰「巡查長‘古林’和一條靈獒戰死了，還有一名叫做‘離鐘’的巡查員受了重傷，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程瀚默然片刻，又問道︰「傷在哪里？」
趙哨長快速答道︰「離鐘被一頭蛇怪抓中脖子，失血過多，目前蛇毒已滲入他全身。」
程瀚略做推算，干脆的說道︰「我有辦法救人。」
巡查員皆修煉過九元武技，身體素質相當強悍，而先前的那位婦人體質孱弱，生機已被毒素侵蝕了大半，連他也束手無策。
趙遠新有點驚喜。
旁邊的一幫巡查員，亦各個露出希冀之色。
就連靈獒也全都搖起了尾巴。
程瀚又說道︰「我需要一味‘主藥’。」
趙哨長趕緊問道︰「什麼主藥？」
程瀚語氣澹然︰「進攻哨所的蛇怪，表現出相當高的紀律性，可以肯定背後必定有一名夢師在暗中操縱。」
他輕笑一聲︰「夢師就是最合適的主藥。」
趙哨長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我的天！
拿人當主藥，怎麼听著像是一種異神教徒的邪祭手段？
其他人也是面色各異。
倒是嬴貝貝為自家上司辯解了一句︰「管它什麼辦法，只要能夠救活離鐘就是好辦法！」
趙哨長連連點頭︰「嬴秘書說得對！」
這位哨長又有點苦惱︰「但我們去哪里找夢師……」
程瀚打斷道︰「簡單得很。」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啪！」
下一刻。
周邊的場景，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趙哨長被嚇了一跳。
他腳下不再是戒備森嚴的哨所，而是一望無垠的青翠草地。
最奇特的是，這一塊草地平整得沒有任何起伏，每一顆草的外形都一模一樣，整整齊齊的排列到天邊。
這位哨長瞬間明白，自己被拉入了署長制造的夢境。
因為在現實世界中，絕不會出現如此奇特的地形。
放眼望去。
只見在草地上，零零星星的散布不少人。
其中有巡查員；
也有平民；
還有靈獒；
各個都是一臉的驚駭莫名。
趙哨長呆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他環視一圈，立即發現在數百米外，一位個頭不高的中年人，身形時而模湖時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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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形，看著怪異之極。
趙哨長怔了一下，月兌口而出︰「夢師！」
這是署長大人建立的夢境，這家伙肯定懂得相關手段，正在竭力月兌離夢境，才會出現這等情況。
與此同時。
這位哨長心中還有一絲駭然。
每位夢師至少學習了幾年的夢境秘法，而署長大人前不久才領悟了這類手段，充其量只是一個新手。
他萬萬沒想到，署長大人的夢境，居然將一位夢師困在了其中。
真不愧是天才！
瞬息之後。
周遭的一切景象，突然變得朦朧起來，繼而消失不見。
夢境結束了。
趙哨長再度看到哨所內的熟悉景象，臉上依舊帶著一絲震撼。
程瀚瞟了一眼下屬，徑直問道︰「你知道夢師躲藏的位置吧？」
趙哨長連連點頭︰「知道！」
適才的夢境擁有非常奇特的力量，這位哨長的目光觸及每一個人，腦子便瞬間浮現出對方的位置。
程瀚命令道︰「抓活的！」
趙哨長挺直腰背，大聲應道︰「明白！」
這位哨長一口氣點了七個名字，一馬當先的沖出了哨所。
程瀚看著這幫人沖入黑暗，暗暗滴咕道︰「在找人方面，入夢之術倒是比預想得更好用。」
此前他的分身幽冥，曾使用隱魂秘傀之術，搜尋藏在人群中的夢師。
他現在發現，入夢之術的效率更高，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更少。
*
等待的時間，程瀚並沒有閑下來。
他先快速查看一遍哨所的戰績，一共八只蛇怪，再以精神印刻之法，將影像保存在腦海中。
如此一來，八份關聯性到手了。
程瀚索性以7級的全知之眼，試驗性進行了一次推演。
一秒後。
在肉眼不可見的超凡視界中，他「看」到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周圍忽然閃過漫天星辰，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每一顆星辰好像在極遠之處，又好像近在眼前。
此等怪異之感，委實難以用語言形容。
程瀚當即有一種明悟。
星辰只是表象，實質就是巨量信息的聚合體。
漫天星辰其實就是無盡浩瀚的信息海洋，本時空萬事萬物的信息，全都匯聚于無窮盡的星辰之中。
不止包括現在。
亦包括過去和未來。
所謂的「推演」，實則是在信息海洋中搜尋相關信息。
程瀚暗生感慨︰「本來還以為，全知之眼升到7級後，沒有太大變化，沒想到居然可以窺探到信息海洋。」
他的心神微動，鎖定了腦子里的全部關聯性。
包括︰
罪孽與生命之蛇的巨大虛影；
還有異神躲藏的那一片黑色海洋；
以及數十只蛇怪和蝠蛇；
眨眼之後。
一小片星辰陡然變亮了一大截，並以一種類似躍遷的奇特方式，突然出現在他周圍。
每一顆星辰之內，以快得驚人的速度，閃過無數模湖的畫面，包含著每一道關聯性的過往。
程瀚心中大為驚喜。
這無疑是詳細推演過程的某種具現。
7級前的全知之眼，僅僅只給出一個推演結果。
7級後的全知之眼，竟連具體過程也展現出來了。
毫無疑問。
7級是一個發生質變的等級。
這代表著技能的推演能力，有了一次質的飛躍，亦代表對信息的搜索能力，變得更強大了。
又過片刻。
這一小片星辰，忽然融合成一輪巨大的光暈。
其內飛速閃過的鏡頭，突然定格下來了。
程瀚以心神觸及一下，面色發生了極其微小的變化。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東西。
這是一堵「牆」。
並非物理意義上的「牆」，而是超越了常人理解的現實空間、也超越了常規時間概念的存在。
對此。
全知之眼給出了一個新的名詞——界壁。
簡單來說，所謂的「界壁」，就是一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分割之界。
稍頃。
幻象消失。
推演結束了。
一道提示信息隨之閃過︰「熟練度+3244，目前熟練度3344/10萬，精神值92.4/140.5。」
熟練度如此之多，足以說明界壁是非同小可的存在。
程瀚真真正正的產生了震驚之感︰「蛇女士的真神之軀，居然躲藏在另一個世界。」
仔細想一想，這是最符合邏輯的事。
因為唯有如此，人類的大批頂尖強者，也就是神將、神君們，才未能找到罪孽與生命之蛇，將其提前扼殺在搖籃中。
程瀚瞬間推理出更多信息︰「界壁對面的另一個世界，必定也有著神靈級別的超級強者。
「蛇女士可以躲藏在那里，這說明蛇女士獲得了異界強者的支持，難怪她可以換一個馬甲蘇醒過來。
「由此看來，這一個世界是三大異神的盟友，大概率也是我等萬昊人族的死敵。
「進一步思考，既然暗詭之主有外力的幫助，另外兩大異神難道就沒有嗎？
「大概率也有！」
程瀚越想越覺得心驚︰「罪孽與生命之蛇是中古時代就存在的異神，也是三大異神的從神。
「以前學習遠古歷史，我一直奇怪，為何這幫從神在中古末期便銷聲匿跡了，原來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看來在中古末期，三大異神察覺到情況不妙，各自準備了後手。
「估計從那時起，暗詭之主便制服了罪孽與生命之蛇，再向盟友求助，將這條蛇送了過去……」
程瀚情不自禁的暗嘆道︰「這一方時空的水，真的太深太深了。」
原先他以為，自己對世界格局已有了較深的認知。
可現在看來，他知道得只是九牛一毛。
*
五分鐘後。
趙哨長帶著一群巡查員，架著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人，興沖沖的返回了哨所。
後者，正是夢境中出現過的家伙。
也就是暗中指揮蛇怪的夢師。
趙哨長笑得門牙都露了出來︰「署長，幸不辱命！」
對他們來說，這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功勞，故而各個一臉欣喜。
程瀚輕輕點頭，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了中年人。
趙哨長一把揪住夢師的頭發，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踏馬給勞資抬起頭來，讓署長看一看。」
夢師「呸」了一聲︰「萬昊狗，通通不得……」
話未完。
便被打斷了。
「砰！」
趙哨長惡狠狠的一拳砸了過來，準確擊中了夢師的左眼。
「啪！」
一只眼球爆掉了。
半透明的液體，混雜著血跡，從眼眶里流淌出來。
周圍的巡查員，皆是一臉快意。
狗子們紛紛高興的搖起了尾巴。
唯有女秘書嬴貝貝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強，看不得這種惡心的畫面，迅速將腦袋扭了過去。
程瀚澹澹的吩咐道︰「快點將把離鐘抬過來吧，耽擱得久了，救治難度更大。」
趙哨長應了一聲，親自去抬人了。
堂堂署長親手救人，他作為哨長，還不得老老實實的打下手？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