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一群黑甲軍戰士的面，程瀚悄然溝通靈寰殘印，發揮出影帝級別的演技，面色一片蒼白。
他的語氣透著巨大的後怕︰「誰能扶我一把？我快要站不穩了。」
六只手一齊伸過來。
隊正站得最近，搶到了「頭籌」，伸出一條粗胳膊架住了程瀚。
程瀚擦一把額頭「逼」出來的汗水︰「可否再勞煩一下，找一輛雪獸班車將我送到第十五中學？」
隊正忍不住笑道︰「我的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還想上學？你小子太有意思了。」
其他戰士亦面露笑意。
程瀚稍稍睜大眼楮︰「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更何況我是校園督查，當然不能帶頭逃課。」
他真心不願意與這幫戰士待在一起。
雖然有足夠的理由解釋這一次「風箏表演」，可被一堆人圍著問東問西，想一想就煩得很。
隊正不管不顧的將他提起來，呵呵笑道︰「小子，先跟我回哨所休息一下，下午再去當你的校督吧。」
程瀚無奈的暗嘆了一聲。
黑甲軍怎麼淨是這種人？
要麼如古京龍這般的老狐狸，要麼像向天南一樣無恥，還有像隊正這樣喜歡霸王硬上弓。
沒一個好人！
隊正還不忘交待一句︰「寧文，讓人通知第十五中學，將‘岩山’這塊硬邦邦的石頭請過來聊一聊。」
從「硬邦邦的石頭」等字眼，可以听得出來，兩人必定是老熟人。
一名戰士立即應道︰「是！」
隊正走了幾步，突然問道︰「小子，你簽約了哪一支戰團？」
程瀚老老實實答道︰「第二戰團。」
隊正似乎真起了愛才之心，忍不住問道︰「你願意來第五戰團嗎？」
程瀚瞥了一眼這貨，沒有說話。
已經簽約了都敢搶，你想引發兩支戰團的內戰嗎？嘖嘖，膽子真大！
其他戰士出言勸說起來。
「張頭，真不能這麼干。」
「這是嚴重壞規矩的事。」
隊正意識到自己犯了傻，訕訕一笑︰「算了，當我沒問。」
*
第十五中學。
第九哨所緊急送來的消息，將三位正副校長驚得不輕。
「程瀚遇到了冰魅？」
「他以一己之力，拖住冰魅三分鐘？真的假的？」
前來送信的巡查員，並未解釋太多，只是催促道︰「岩山校長，‘張北山’隊正現在就在哨所等待諸位。」
岩山收斂了驚容，頷首道︰「我去一趟哨所吧，你們留守學校。」
說完之後，他急匆匆的離開了。
兩位副校長面面相覷，依舊覺得難以置信。
古京龍注視著同僚，問道︰「換做你處在程瀚的位置，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嗎？」
彥東廷坦誠的搖了搖頭︰「在所有詭異中，冰魅的戰力算是中等，我最多堅持一分鐘，就會被冰魅干掉。」
古京龍像是詢問，又像自言自語︰「只身逃了一公里，渾身毫發無損，還未讓冰魅失控，整個黑甲軍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彥東廷想了想，報出了答桉︰「目前黑甲軍總額有四千五百多人，其中高階戰士七百二十多人，他們應該有能力做到。」
古京龍「呸」了一聲︰「程瀚穿戴了防御‘法具’嗎？」
彥東廷輕輕點頭︰「我確實欠考慮了，在無甲的情況下，最多只有兩百人可以辦到同樣的事情。」
這位壯漢頓了頓，又道︰「換做我自己上的話，只怕堅持不了三十秒。」
古京龍忽然露出了羨慕之色︰「第二戰團撿了一個大便宜。」
彥東廷嘿嘿笑了起來︰「確實如此。」
他並非第一次這麼覺得，可是適才傳來的驚人消息，讓他深深的覺得，這不是一般的大便宜。
真的很大很大！
彥東廷甚至有一種預感，將來程瀚正式成為第二戰團的成員，說不定有可能改變五支戰團的實力平衡。
而在黑甲軍內部，哪支戰團的實力最強，戰績最多，該戰團的話語權越多，分配的資源越多。
正是因為如此，各個戰團不遺余力的爭奪出色的人才。
*
返回哨所的路途中。
這幫經驗豐富的戰士，僅僅憑著程瀚的只言片語，以及一番簡單的討論，便大致還原出了一切。
一名戰士總結道︰「程瀚只有十四歲，身體比較輕盈，可以極大發揮出‘登鵲式’靈活性。
「他對空間距離的把控，有著遠超常人的敏感性，始終保持與冰魅之間有著較大間距。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似乎天生對危險有著強大的直覺，這正是他數次死里逃生的關鍵因素……」
此人說到最後一點，神情帶上了明顯的羨慕之色。
傻子都明白，這種預判危險的天賦，可極大提升在戰斗中的生存概率，沒人不想擁有這種強悍能力。
此番結論，得到了其他戰士的一致認可。
張隊正忍不住慨嘆了一聲︰「這一次奇跡的背後，實際上是種種巧合的共同的作用。」
程瀚神色微妙。
奇跡嗎？
我怎麼感覺只是一次毫無難度的表演？
「啪！」
張隊正拍了一下程瀚的肩膀︰「小子，你若是不死，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所有人一齊點起了頭。
程瀚恰到好處的露出靦腆之色。
他旋即想起一件事︰「對了，此前我拜托一條名為‘桃子’的靈獒，前往第六哨所報信，我希望給予桃子一定的嘉獎。
他馬上給出了理由︰「若不是桃子及時通知了各位，我可能已死于冰魅之手，變成了一堆碎冰塊。」
巡查署管轄的靈獒群體，年底會評選諸如「年度十大杰出靈獒」之類的榮譽，靈獒們對此極為渴望。
既然有機會，他自然願意幫一把桃子。
張隊正怔了一下，語氣帶著意外︰「你將一只靈獒這麼放在心上？」
程瀚認真答道︰「但凡曾給予過我幫助，不管是人，還是靈獒，我通通不會忘記。」
張隊正的神色有些異樣︰「你小子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連說兩次「有意思」，足見真對程瀚產生了好感。
另幾名戰士的眼神亦發生了變化。
*
在哨所。
程瀚又遭到了圍觀。
不僅全體巡查員來了，執勤的十幾條靈獒也過來了，就連食堂大媽都過來瞄了幾眼。
該哨所的哨長，是一位老熟人——劉哨長。
這家伙熱絡的說道︰「程瀚同學，過幾天宵禁期開始，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同僚。」
程瀚下意識做了一次推演。
訊息流一閃而過，他明白了原委。
本來按古京龍所言，結印學生隨機分配，而劉哨長昨天恰好目睹了他的表現，當天去了一趟巡查署總署，進行了一次暗箱操作。
程瀚心中滴咕一句「也是一只老狐狸」，口中禮貌回道︰「請多關照。」
劉哨長大手一揮︰「程瀚同學，往後第六哨所就是你的新家，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後天你們將正式住進哨所，我已安排好宿舍，衣服等物品也準備了一套全新的。」
旁邊一幫巡查員，各個神色古怪。
前幾天您得知中學生過來，發牢騷說「讓學生跟靈獒一起看門」，今天火急火燎催人準備宿舍，還親自檢查一遍。
前後反差太大了吧？
劉哨長見程瀚臉色不太好，關切的說道︰「你剛才應付冰魅，心神、體力消耗不小，我帶你去宿舍休息吧。」
程瀚從善如流︰「勞煩！」
*
不多時。
程瀚看到了自己將住進來的宿舍。
平心而論，絲毫不比瀾樓的宿舍差。
他參觀一遍，問道︰「十五中結印班的學生，都住單人間嗎？」
劉哨長含湖其辭︰「差不多。」
程瀚略做推演，當即明白過來。
唯有他一人才是單人間，另外五人擠兩個房間。
這無疑是區別對待。
劉哨長寒暄幾句，告辭離開了，還親自帶上了門。
程瀚休息了一會，開始干正事。
他回憶冰魅的形態，默念道︰「解析詭異本質。」
沒有反饋。
失敗了。
程瀚並不意外︰「詭異的本質，大概率是本世界的底層規則，全知之眼的等級還是太低了。」
他再度默念道︰「解析冰魅奧秘，推演完善真炎殘印。」
冰魅的冰魅之環，傳導超凡之力相當高明，萬法殊途同歸，他認為可借鑒一番。
精神值急劇下跌。
真炎殘印代表的白色光團，陡然膨脹了數倍，核心的光絲結構，再度被補全了不少。
一道信息一閃而過︰「熟練度+68，目前熟練度為1276/3000，精神值為26.4/34.1。」
以心神觸踫殘印，獲得了反饋︰「真炎殘印，完整度13.68%。」
完整度提升了1.14%。
精神值上限則上升了0.3點。
不算太多，可每天提升一點點，日積月累便是恐怖的「億」點點。
程瀚大感滿意︰「此次出手值了！」
比如︰
光能躍遷技能，傳輸效率增加近五成，最大傳輸距離增加兩成。
再比如︰
冰魅的寒冰獨角，蘊含的超凡之力形態特殊，殘印借鑒一番，居然推演出一種新技巧。
程瀚低笑道︰「不錯，搞事能力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