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應你。」
道一應下此事，但卻十分頭疼︰「只是，目前我們乾坤聖地的‘仙晶’不足，能否暫且•••咳，那什麼，能否暫且記賬？」
說完，又連忙補了一句︰「你放心，我以乾坤聖主的名聲擔保，絕對不會賴賬。」
他很郁悶。
很尷尬。
但是沒辦法。
要臉？那自然是要的，可是自從他決定來找許長生商量此事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臉差不多丟光了，因此，此刻也沒那麼多講究。
丟臉就丟臉，尷尬就尷尬吧。
沒辦法啊！
現在的乾坤聖地真沒錢，尤其是‘現金’。
做過生意的人都知道，對于一個生意人而言，現金流有多麼重要。
乾坤聖地不是純粹的商家，但乾坤仙鋪卻基本就是‘商家’。
再加上之前乾坤聖地被許長生坑了一大筆錢，完事兒後又因為造假被揭露，在經濟危機的情況下重新翻修所有仙鋪，從而保全聖地的名聲。
不僅如此。
翻修完了之後，還要把之前所有不合格的‘假貨’全部低價處理出去，又買來一批合格的材料，制作合格的產品。
這一來二去，乾坤聖地的錢自然是越來越少。
最後還是拉下老臉，找佛門聖地的無垢借了一大筆錢，並且削減所有弟子的‘月例’，才勉強撐了下來。
至于道一自己和諸多長老的錢•••
早在搞神機戒指的時候就填進來了。
最近這半年雖然賺了不少，尤其是在加入商會之後，回了不少‘現金’，可是還不夠啊！遠遠不夠！
煉制其他東西，買材料得花錢吧？
買了材料，煉制得給工錢吧？
所有成本都是錢啊！
弟子們的月例得發吧？
欠佛門聖主無垢的錢得還吧？
現金流得留著吧？
現在想買千億仙機•••
就算只需要激活費用，也得足足七十億仙晶才夠！
材料費還得自己出，畢竟之前相關的材料可都是虧本打包賣給紫霄聖地了，也就是說，要上百億仙晶才夠！對于以往的乾坤聖地而言，就算不發弟子月例，也得要四年左右才能湊齊。
現在賺的多些。
可也要接近三年！
但問題是弟子的月例不能不發啊，不發月例人家還不造反？
百億仙晶。
就現在這種局面，道一用頭拿？！
想到這里，道一就瘋狂磨牙，看著投影中許長生，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特麼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目前乾坤聖地為何會缺錢？就是因為許長生、因為仙機！被許長生坑了一波，導致乾坤聖地進入經濟危機。
但那時候，他道一還撐得住。
可是在那之後，仙機的種種功能，再度給予自己和乾坤聖地絕殺！
如假貨風波。
如之後迫不得已借錢、削減弟子月例•••
特麼的，許長生這孫賊就是萬惡之源！
結果到最後，我竟然還要低聲下氣，給他說我要打借條、記賬。
難受！
郁悶！
擦！！
道一想到這里，瞬間無比膩歪，難受的要死。
忒你娘的過分了！
只是，他全讓忘了，自己之所以被坑，全都是因為自家在搞事，抄襲、假貨等等。
可他就算沒忘，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反而覺得∼∼∼
這是一個只有自己受傷的世界！！
好氣啊！！
他眼神都凌厲了，瞪著許長生，哪怕是自己想要賒賬，卻也給不出什麼好臉色來，因為太特麼難受了，只有自己受傷的世界啊！
「記賬？」
許長生一愣，隨即詫異道︰「不應該啊，你們乾坤聖地可是‘上三宗’，無論是實力還是經濟，在九大聖地之中都排在前三甲之列，怎麼會需要記賬？」
「乾坤聖主你別說笑了。」
「區區七十億，難道乾坤聖地拿不出來？」
說笑？
說你大爺的笑。
很好笑嗎？
本座和乾坤聖地為何窮成這樣你心里沒點逼數麼？！還區區七十億，七十你大爺啊！之前你欠百億仙晶，特麼的寶庫都快被人搬空了好吧！
道一臉皮都在抽抽。
「目前，著實拿不出來。」
他只能如此回應。
許長生卻更為詫異︰「你們乾坤聖地的弟子，難道拿不出十塊極品靈石來？」
「•••」
道一一愣。
差點 然拍自己的腦門兒。
特麼的！
自己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誰說給弟子買仙機，必須要讓聖地給錢了？讓他們自己出錢給自己買，不好麼？！
自己之所以低聲下氣聯系許長生，只是想要批量采購、盡快買到手，順便看看能不能砍個價而已，又不是說這事兒是聖地給弟子們發福利！
何況，聖地內的弟子才多少啊？
雖然有千億修士，可大部分都是附屬勢力、旗下小世界的修士。
真正拜入聖地的弟子，不會超過五十億。
平日里那些弟子的月例都不是我們聖地發，而是他們的‘宗門’、‘勢力’自己發的，現在買仙機，我總不可能把他們的全都給買了，然後免費發放吧？
「•••」
道一一陣琢磨，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這麼一算，可就沒百億仙晶那麼多了。
就算聖地弟子全部免費發放，也就差不多五億仙晶。
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其他弟子，大不了自家不賺錢，煉制出來原價賣給他們也就是了。
代工廠什麼的，雖然不好听，但只要不賣給外人，只是賣給自己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對。」
「聖地弟子必須免費發放，不然說不過去。」
道一沉默許久，一直在思考，算賬。
之前聖地弟子的月例都已經減半了，如果現在聖地內部煉制仙機，還讓他們掏錢的話，他們難免會有所不滿，雖然這不滿問題不大，可終究不是好事兒。
自己身為聖主，總要照顧一下弟子們的情緒。
所以，至少投入五億仙晶。
其他的•••
等等，還是不夠啊。
五億仙晶，現在把現金流稍微斷一下，倒是也能拿得出來。
佛門那邊的錢，大不了再等等唄，先提升自家弟子比較重要。
可是，給聖地弟子發完了之後，其他隸屬于聖地的修士呢？他們得買吧？他們要買，自己得有貨拿出來賣呀！材料得花錢，激活還得花錢。
就算不用把他們的全部準備好，可以一批一批的賣，這第一批，也得不少錢吧？
哪怕每一批只煉制百億個出來賣，等賣完了之後再買材料煉制下一批，都還有十億仙晶的缺口。
這十億仙晶從哪兒來？
好不容舒緩下來的眉頭再次皺起，道一無奈道︰「還是差一些。」
他想罵娘。
但有求于人，只能憋著。
「記賬可好？」
「•••」
「小本生意，蓋不賒賬。」
許長生直接表示直接不干。
但一雙眸子，卻幾乎是閃閃放光。
機會呀！
機會來了！
這可又是個賺錢的好業務啊，只要自己抓住機會，就可以開拓新業務，且這個業務的賺錢速度，幾乎比奢侈品還快∼！太妙了。
只是，被拒絕的道一郁悶了。
不賒賬？那自己怎麼搞。
難道去問其他勢力借錢？自己一個聖主，到處去欠爛賬？那不就跟之前的許長生相差無幾了，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難不成要徹底丟盡了顏面才行嗎？
「真的沒有辦法？」
道一不死心道︰「許聖主，我知道我們之間之前有些間隙，但如今，我們卻是合作關系。」
「無論是商會還是專利，亦或是之後我們入駐虛擬仙城，都是合作。」
「而以你們紫霄聖地目前的斂財速度，區區十幾個億，應該不值一提吧？」
「何況我們也不會記賬太長時間，最多十日，便可還上！」
「不如，給個面子？」
許長生干咳一聲，嘆道︰「乾坤聖主你此言差矣，合作的確是，目前，我們是合作關系沒錯，但要說斂財，我卻是萬萬不承認的。」
「我們賺錢，都是為了維持仙機的運轉，同時，也是為了六界的愛與和平！」
既然你們都說我是為了仙界的愛與和平∼
咳，我自己也這麼說兩聲，沒毛病吧？
「雖然賺來的錢的確有些盈余，但我是一分都沒敢花啊！幾乎全都用來發展紫霄聖地了！」
「目前我們紫霄聖地遍地開花，修建了諸多紫霄仙鋪的事，想來乾坤聖主你也有些了解，這都是巨大的投入啊！十幾個億仙晶，的確不是什麼小數目。」
「這•••」
見許長生神情真摯，目光清澈，道一瞬間信了一大半。
倒不是他單純。
而是他的確了解到，紫霄仙鋪現在是到處開花，而且修建的規模都不小，如此龐大的規模之下，投入必然極大！
因此，紫霄聖地還真就未必有多少余錢。
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從仙機發布到現在，許長生賺的仙晶已經不下兩千億了！
而且是純利潤。
可是現在，他手上也就兩百多億的現金流∼
咳咳。
「所以。」
「不是我不幫忙，而是實在有心無力啊！」
許長生嘆道︰「要不，乾坤聖主你再想想其他辦法？或事再等等，我想以你們乾坤聖地的賺錢速度，應該無需多久，便能賺到十幾個億吧？」
道一無語。
的確是無需多久。
節約一點的話，半年左右也就夠了。
對于自己而言，小小的閉關一次也就過去了。
可問題是，自己能等，弟子們等不了啊。
半年時間，對修為不算高的弟子，尤其是天驕而言，足以拉開一定差距了。
何況，還是此消彼長的情況？
可是，現在看來，是真缺錢啊。
哎！
道一搖頭一嘆︰「我再想想辦法吧。」
「此事暫且擱置。」
眼看他要掛斷視頻通話，許長生知道，時機成熟了。
暫且擱置？
把你乾坤聖地當免費韭菜割，且還可以開闢新業務的機會就在眼前，我還能讓你跑咯？
想的美！
「咦？」
這廝輕咦一聲。
瞬間吸引了道一的注意，他微微一頓︰「許聖主？」
「額•••」
許長生有些遲疑。
欲言又止。
有戲？！
道一瞬間來了精神︰「許聖主，咱們都已經開誠布公，說到這個份上了，有話你便直說吧，咱們不必太過見外。何須如此吞吞吐吐？」
「這個•••」
他輕嘆一聲︰「倒也不是我不吞吞吐吐。」
「而是，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且這個想法未必穩妥。」
「說來咱們探討一番又如何？」道一連忙勸道︰「是否穩妥，咱們商議之後才知道，不是麼？」
「•••」
「倒也是。」
許長生想了想，才‘勉為其難’道︰「那我就說出來，讓乾坤聖主你也听听看。」
「但說無妨，我洗耳恭听！」
「也只能如此了。」
「數字銀行，乾坤聖主你可了解？」
「有些了解。」
道一頷首︰「雖然不常用，但還是十分清楚的。」
「我在想。」
「能否暫時借用一下數字銀行中的存款。」許長生眯起雙目︰「譬如將其中一部分借給你，如此，你便有了資金，只是•••此事絕對不能泄露！」
「畢竟，非但關乎你們乾坤聖地的顏面，還關乎我們紫霄聖地的信譽。」
「一旦泄露，會出大問題。」
「這•••」
道一吃了一驚。
哪怕他不是純粹的商人，也知道這麼做有問題。
挪用別人的存款啊這是！
萬一泄露，數字銀行的信譽可就毀了。
他竟然把此事都告訴自己？甚至有意為了自己而犯險？就不怕自己將此事宣揚出去，弄的人盡皆知麼？！
如此說來。
他是真的信任了自己。
而且也是真心想幫自己？？？
難不成，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這•••
道一不知道許長生是否真的這麼老實，甚至願意為了自己而冒險，但他清楚，自己無法拒絕這個提議，而且，如果自己借了之後，也絕對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就算不立下天道誓言，自己都不會。
因為乾坤聖地現在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不僅如此，他還確信，許長生也不會主動將此事宣揚出去。
他沒動機！
之前與自己的摩擦？這個動機不夠！
因為這完全是傷敵五百、自損一萬的操作。
若是宣揚出去，自己和乾坤聖地丟臉是必然的，但他許長生損失的，可是用戶的信任度啊！
哪怕是自己如今都能看出數字銀行的重要性。
許長生怎麼可能以此來坑自己？
「的確如此！」
想到這里，道一立刻正色道︰「我願意立下天道誓言。」
「絕對不會將此事泄露半點。」
「還請許聖主你，幫我這個忙。」
「天道誓言就不用了。」許長生連忙擺手︰「我難道還信不過乾坤聖主你麼？凡間的帝王尚且是一言九鼎，何況是堂堂乾坤聖主？」
「我信你。」
「只要你答應不外傳，我願意幫你這個忙。」
許長生笑容燦爛，乍一看，這廝簡直太老實了！
老實的不得了。
差點都給道一整自閉了。
我特麼真該死啊！
竟然懷疑人家別有用心？！
許聖主可太高尚了！
道一深感內疚、自責。
「許聖主。」
他盯著許長生，雖然是視頻通話，但此刻，竟是雙目飽含熱淚。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何況，自己之前與許長生還有多次摩擦，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如此大公無私的幫助自己，簡直是•••哎，太高尚了，換了我，我定然是做不到如此的。
「大恩不言謝！」
「還請許聖主幫幫我們乾坤聖地。」
「我們，欠許聖主你一個人情！」
「人情就不必了。」
許長生搖頭，輕聲道︰「說來，此事我終究要冒些風險，而且不僅僅是我自己冒風險，還有我們數字銀行中的那些用戶，也要冒風險。」
「乾坤聖主你應該明白這一點吧？」
借給你，萬一你不還呢？
這就是風險！
「自然明白。」道一點頭︰「所以才要多謝許聖主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人情我不要，感謝我也不要。」
許長生搖頭︰「我是想，給用戶們要一點保障。」
「保障？」
「對。」
道一撓頭︰「如何保障？何種保障？」
許長生也開始撓頭。
「讓我想想。」
「這個想法也只是我的靈機一動，還沒有完全想明白。」
「所以，還得稍微等等。」
「我琢磨琢磨。」
你沒想明白？
許長生身後，觀天鏡中，小優姐瘋狂撇嘴。
我信你個鬼！
很快。
許長生一拍手︰「有了！」
「這樣吧。」
「我也不讓乾坤聖主你給什麼抵押之物了，我信得過你的人品，但最基礎的保障還是要有的。」
「你看這樣如何？」
「就是，無論你借多少，我們就按照每日萬分之五利息來算。」
「利息？」
「對，利息！」
「簡單來說，你借一億，每日便是五萬的利息。」
「十億就是五十萬。」
「以此類推。」
「直到你還完本金和利息之後，便不再計算利息。」
許長生露出笑容︰「這個利息不算多，畢竟只是萬分之五嘛！」
「而且，也能給我一劑定心丸。」
「讓我能放心大膽把銀行中的錢借給你。」
「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