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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師父你好壞,我好喜歡。

賈詡︰「……」

諸葛亮︰「我沒嘴,師父教我怎麼說!」

我就不信了,您別再吹牛逼了好嗎?

我知道您能解決,剛才特意感情肺腑的配合,但是真沒想到這麼干脆!

這真的是能勸回來的嗎?

這事兒誰知道了不是勃然大怒,這一次幾乎可以趁著大怒、佔理,直接血洗朝堂,把那些曾有過不和意見的人全部打倒。

這樣一來,曹氏將會徹底穩固,把天子緊緊攥在手中,等明年繼續入侵冀州,攪亂袁紹領地,世間將會再無敵手。

徐臻背著手面色回歸凝重,因為他們已經走進了丞相府中。

賈詡和諸葛亮也就在靜靜等著看徐臻要如何進言,才可讓曹操的怒火平息下來。

談何容易……

……

「哼!」

曹操 然拍打在桉牘上,但很快進入了沉思之中。

此時荀攸、郭嘉都在場。

荀攸面色還是平靜,因為他敢確信自家荀氏絕對不會有人寫這種書信過去,家族之中,其實也有人在袁紹麾下為官吏,若是曹操敗了他們還是可以保全。

至少能有一人想辦法奔波進言,所以根本無需做這等冒險行徑,只有現如今的這些公卿官吏們,才會心有戚戚,在曹操麾下的時候尚且還不是那麼出眾,成為了降臣那肯定要想辦法奔個出路。

「只怕是,當初袁紹收到這些書信也覺得是必勝了。」

郭嘉拿起了幾卷,但還沒打開來。

曹操面色陰沉,看了這一箱的書簡,腮幫子不斷鼓起,而後索性直接背對眾人,到窗戶邊去背手而立,不知他心底里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暗然神傷?

在場謀臣對視一眼,大致可以感受到曹操的心思,這的確有點令人心寒,在許都本就是曹操迎奉天子,當初的袁紹可是半點表示都沒有。

派遣顏良帶兵來迎,但是六百里路走了三個月都沒到,用心自然是不言而明。

曹操將天子迎到許都之後,真心對待,上書陳情,將各地所得坦白而言,卻一直有董承等人在旁小人之心要奪回主導。

後面才爆發了那一次許都之內的大清洗。

時至今日,這些人還在暗通袁紹,將書信送去鄴城,這不就是篤定了曹操要敗?

「主公,在下建議,按名抓人,在校事府行刑,震懾當朝不軌之人。」

郭嘉深吸一口氣,上前來鞠躬說道。

他真是因為了解曹操所為,平日里在外用兵的時候,大多都是郭嘉陪同曹操到深夜促膝長談,抵足而眠。

兩人的關系不似一般的主臣,也算是私交甚篤,所以很多知心話,都是在床榻上說的。

當然,這並不代表兩人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單純的是知心之交,郭嘉到現在都還只與酒不共戴天。

所以他更能明白此刻,曹操心中的憤怒。

這群漢室之臣,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只怕是到現在都還攥著一句「閹宦遺丑」不肯放,哪怕是毫無救世之能,每日還要唁唁狂吠,現在竟然求全獻媚般向鄴城寫信!

荀攸一听郭嘉的話,為了表示荀氏不在此列,自有清白,是以當即也抱拳說道︰「丞相確實該懲治一番。」

「應當趁此時機,肅清朝堂不平,以為明年掃清六合而更做穩固。」

「我倒是覺得,」徐臻看了看左右,道︰「主公還是別看了。」

「為什麼?」

曹操頗為意外的轉過臉來,愣了愣後盯著徐臻,然後情緒忽然平復了。

「這種事,主公與我尚且要分兵來賭!才可設計無數獲得大勝,何況是這些蠢笨如豬的漢室老臣?」

「哈哈!」曹操當即贊許的看了一眼,「有道理,正合我意。」

「不看了,看這些沒意思。」

曹操背著手略微有些輕松,又多看了徐臻幾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哎呀,還是伯文知我心意。」

「血洗朝堂這種事,敗名聲。」

「但若是赦了他們,這些人不光會心懷感激,以後更為我賣命,還會因蒙大赦而欠下人情,日後在朝堂之上,絕不會有異議。」

「再者說了,袁紹如今兵敗如山倒,最多撐過這個年關,明年必取冀、青兩州之地,將他逼入幽州之中。」

「幽州混亂不堪,未曾安定,袁紹一旦到了幽州就是氣數已盡,光是平亂都不知要平多久。」

曹操嘿嘿一笑,面色忽然輕松了起來,背著手對郭嘉道︰「我知奉孝為我不平也,但有時候,大氣赦免,方才是英雄風範!大丈夫胸懷天下,如何容不下這一箱求全保命之書簡!」

「燒了吧。」

他滿懷笑意的拍了拍肩膀。

此時他倒是大氣,徐臻模了模下巴道︰「這事兒,我們去傳,人家不一定信,如此性命攸關的大事當然是要眼見為實才敢相信。」

「我看最好,去當年殺董承那里當著百官的面燒了,先嚇嚇他們。」

「萬一嚇出幾個痛罵丞相的忠漢之人呢,然後再燒了赦免,場面估計挺好看。」

「你現在怎麼就這麼毒呢!?」

曹操驀然回頭來看徐臻,滿臉都是糾結神色,然後下意識的再轉了些看向賈詡。

賈詡當場愣住。

跟我可沒關系,真沒關系。

君侯這句話!醍醐灌頂!朝堂之上可還用得著他們,殺了短時間內必定紊亂不堪,還要到處尋人來入仕,不如大赦!如此還可讓他們感激涕零,日後決計不敢如此!

諸葛亮在後頓時後仰,果然是這句話!

他隱隱有所猜測,君侯應該會這麼勸,但在他看來,至少也該是陳之以利害,長篇肺腑而言,沒想到說得如此惡趣味,還想看看百官的丑態。

師父你好壞,我好喜歡。

他也明白這位師父對士族可能真的沒啥感情,甚至還有點厭惡。

「不過,此言有理!」曹操伸手一拍徐臻的肩膀,改口夸贊了一句,又轉頭對荀攸道︰「勞煩公達,傳召文武百官,連夜在陛下大殿之前,廣場集合!」

「喏,在下這就去。」

……

半個時辰之後,文武百官被叫到了皇城大殿下的廣場,分排兩側站立。

而這些人盡皆是校事親自去請,請來的時候言語也並不客氣。

大部分人自然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然有些聰明的早就猜到了。

所以不少人此刻就在廣場之下站著瑟瑟發抖,臉色很是難看,而且一傳十十傳百之下,恐懼的情緒宛若潮水一般蔓延向四周,竊竊私語登時就傳了出來。

誠然,站在前列的人之中,也要三公九卿之人,司馬防、楊彪赫然在列,楊修則是在丞相府的屬官這一列站立,左右顧盼,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階梯上的徐臻。

難道沒有用?連君侯都勸不住?這已經是要大開殺戒了嗎?

怎麼辦?

當下怎麼辦?

楊修心里滴咕著,汗水早濕透了衣背,可他現在根本不敢有任何異動,因為徐臻說過,哪怕失敗了也能保住他不受牽連。

他不敢多言,若是這時候有異動,很可能救不了父親,連自己也會搭進去,那楊氏可就真的沒了。

君侯真的,幫不了了嗎?

「諸位。」

曹操此時背手而前,站在高台之上,漢獻帝劉協自然也在華貴的臥榻上,瑟瑟發抖。

上一次這種情形,他可是親眼目睹的。

董妃被殺,連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沒能放過,董承撞死在台階上,不知多少漢臣被曹操抓了把柄。

今日這場景,不遑多讓。

「丞相,這是要做什麼啊……」劉協面色發白,心有余季的看了一眼徐臻,又是百感交集。

這個徐伯文,從來不受拉攏,這次還是可以穩如泰山的站在曹操身側。

「哦?陛下不知要做什麼?那就等著看好了。」

曹操嘴角上揚,趁著百官安靜下來,站在高處欣賞這一幕,真的和徐臻所言一樣,別有一番風味,這些人嚇一嚇,還真挺有意思。

「此次自冀州歸來,我在破魏郡時得一箱,其中裝滿了書簡,乃是諸位寫給冀州的書信。」

「琳瑯滿目,足有百卷!」

「啊……這,這……」

「蒼天,我可沒寫過呀,這不會受牽連吧?」

「應該是偽造暗害的!一定是!一定,一定……是有人暗中彷造了筆跡!」

「我們都是漢臣,絕不會做這等事!」

楊修听著左邊那些官籍在漢的老臣一句接著一句,說得哭天搶地,顫抖不已,心中更是絕望。

完了。

楊氏完了,這滿朝士族公卿也完了,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士族相爭,曹操真正能夠控制朝堂。

別說爭什麼長遠……連現在都已經過不去了。

「完了啊……」

楊修絕望的看向了父親楊彪,而此時站在最前方的楊太尉,也一樣是 然回頭,滿懷歉意的看著自家兒子,一行清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修兒……是我害了你呀。」

「丞相明察啊!這肯定是有人陷害!」

曹操享受著這些人的哀嚎求饒,不可一世的清高士族們,卻也覺得理虧臉紅,不服不甘者也有不少相互而望。

五花八門人間百態,當然楊彪看向兒子這一眼,曹操也是盡收眼底,只覺得精彩紛呈。

他板著的臉忽然展露笑容,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諸位,不必給予叫我明察。」

曹操這一笑,讓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事情並不簡單,于是好奇的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我根本還沒看過,」曹操回頭看了徐臻一眼,順帶挑了個眉頭,又轉回來朗聲道︰「大戰之前,我尚且不能自保!覆巢之下無完卵,諸位自當也是奔個命途!求家門安生!不算有罪。」

「這一箱書簡,當場燒了,此後不許再提此事,望諸位盡力輔左,扶大漢昌盛!」

曹操這話說完,干脆利落的從一旁宿衛手中接過了火把,有人倒了油進箱子內,他丟了火把進去。

噗嗤一聲火焰蔓延起來,很快燒成了一人高的大火,黑煙飄揚,燒得書簡全數在內。

看到這一幕,楊修和楊彪都對視一愣,松了口氣,很多人雙腿一軟差點沒扔在地上。

這時不知是誰說了句「仁義啊」,居然引得許多官吏當即點頭附和,「丞相仁義!」

「丞相公正如此,朝堂豈能不清!」

「丞相明察之下,絕不會給賊子有機可乘!」

「仁德霸氣,文治武功皆令人敬佩不已。」

「此舉,可令我等心中敬佩,目眩神迷!」

徐臻和曹操苦笑著對視了一眼,曹操搖頭。

這個搖頭的意思徐臻明白,這人性也是奇怪,殺了一輩子人,偶爾放一次就可以大呼仁義,感覺救了一命似的。

有的人一輩子奉行仁義,到老了稍微苛刻凶惡一點便冠以「偽君子」之名,說來也是有意思,不過沒辦法,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諸如斗米恩升米仇的故事,也是一樣,這時研究不透的事情。

不過此舉一下,讓坐在華貴坐榻上的天子也一下輕松了不少,靠在後背無意識的滑了下來,差一點摔在地上。

他還以為,今日又要看見血流成河了。

……

「修!感恩君侯之言!」

「君侯以此為進言!令主公赦免所有罪臣,智慧超人如天仙臨世!修此生必將回報!」

「哎唷,小點聲,」徐臻擺了擺手,說得這麼大聲要是被人听了去可就泄露了,「唉,能幫上忙就行。」

「唉,」這時候,在旁身穿黑袍,豐神俊逸的諸葛亮苦澀的道︰「君侯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去救別人。」

「師父您長點心吧……亮真不知……唉!

有些話在心中許久,不知如何說來。」

「君侯有何事?」楊修當即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徐臻,「為何說自身難保?」

「不必說不必說。」

徐臻連忙擺手,喝止了諸葛亮。

楊修見狀當即抓住衣袍下擺,往前一揚順勢雙膝一彎跪坐匍匐,朗聲道︰「還請君侯明言,若是修可相助,必定不遺余力,赴湯蹈火!」

「楊主簿,」諸葛亮持羽扇拱手,面帶微笑的道︰「主公和荀令君讓君侯重開月旦評。」

「這事,其實君侯不好去主持此事,畢竟不太方便……君侯本身乃是白丁出身,若是又舉薦無數寒門士子,難免會遭人非議,懷疑公正,這是毀名聲的事情。」

「我去!我可以去!君侯,此事交由我便是!」楊修當即急切的道︰「在下這一月之內,多得君侯指點,又有荀令君教導,家中藏書無數,口才自問不輸尋常伶俐之士!定可準備妥當,勝任此事!」

「而且君侯曾經說過,楊氏逃過此劫,還必須要奉獻于曹氏,方可真正保全,修願以楊氏簪纓之名!為丞相舉薦天下之才!」

「好,那就拜托德祖了。」

徐臻滿意的點點頭。

楊修︰「???」

誒?!不再推諉一下了?

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呢,不是要先拒絕幾次,我始終堅持,然後再萬般無奈給我此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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