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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堅不可摧?未必!我有一計。

城外。

一日之間劉勛大軍集結,可是卻發生了分歧,後軍到來的時候,眼見先鋒大軍死傷慘重。

是以覺得此城難以攻下,若是沒有強弓勁弩,攻城重器,估計很難對城池造成實質性的損傷。

而且,這城牆依舊還在不斷高築,恐怕之後將需要死傷更多。

加上,下午的時候,甚至有騎兵至,將劉勛將軍的首級丟在了地上。

算是重重打擊了這些兵馬的士氣,主將已經死了,而糧草也被劫掠了一半。

這仗還能怎麼打?

「撤軍,現在只能撤軍回壽春,此事只能請主公來決斷。」

「至少要再換一個主將來坐鎮,必須要紀靈將軍來。」

「紀靈將軍力大無窮,作戰勇 ,唯有他來領軍,恐怕才有可能攻破此城!」

「現在撤軍,回去之後都要受罰,還未如何拼死攻城,居然就被人斬殺了大將而走,如何有臉面回去?」

「切莫如此說!現在必須要繼續進軍!我們先鋒軍,已經快要攻破了,死了多少弟兄,現在就差些許,便可攻破舒城!」

「你要送死只管去,沒人攔著你,可別帶著我們一起!」

「張開!你說什麼!」

「不服是吧?!若是你能攻下,就不會死這麼多人!」

「呵呵,你等宿衛不也沒有護住將軍?」

「你若是見過那莽漢,就不會說這等話了,那莽人如此勇 ,而且奸詐無比,竟然可穿兩副甲,埋伏在路邊而擊!」

「城門之上,也有一員 將,你若是能行便去攻試試!此人所在自有振奮之效,幾乎人人都會更加捍勇 沖!」

「不服你就去攻城,你便可看到那 將有多難攻破!」

「你們這些算什麼!騎兵將軍里面有個混賬雜碎!比我們還土匪!他們乃是仗著馬快,邊逃邊射!我們走了又追上來騎著射,剛休息便听見戰馬的動靜,只能動身又跑!這一路拉扯不知死了多少兄弟!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打仗的,宛若游獵一般,兄弟們被折磨得太苦了。」

「別吵了!現在路上伏擊之人不也回城了?」

「如此說來,你們所言的那些個 人,都在此城中!怎麼打?」

「不打了!撤軍!」

「撤了,撤了!回去稟報陛下便是,讓陛下派紀靈將軍再來出征!」

「俺們這次,雖折損上萬!死了將軍!但是卻得到了許多敵將的情報!也是另一種勝利!」

「不錯!他們舒城看似血賺,但長遠來看,我們並不虧!!」

……

一夜激烈的爭吵之後,這些兵馬棄營而走,直接從戰場撤離。

徐臻派出的探哨早早的查探到了此事,于是直接再次出兵追殺,一夜追上壽春兵馬,數名將領各自有所建樹。

直至兵馬逃到合肥城內,只能據守不出,不敢再有交戰。

而與此同時,在壽春南側一樣是被打得節節敗退,孫策多次要沖上渡口,登岸作戰,幾夜奮戰之後,合肥渡口失守,壽春兵馬唯有退到關口,依靠著山險來守住兵馬一線。

合肥如今幾乎已經進入了壓縮的態勢,兵馬幾乎是呈死守,攻守之勢異也。

劉勛兵敗的消息,不到三日傳到了壽春之內,袁術勃然大怒,大發雷霆。

當即派兵五萬要進駐合肥。

就在這個時候,曹操在徐州邊境駐扎的所有兵馬幾乎全部同時南進。

進入了九江邊境,一日有近乎四百里寬的戰線,同時都在戰禍連連。

而呂布,則在廣陵據守不出,坐山觀虎斗,想要靜待局勢。

如此攻伐了近乎一個月,袁術連連失守城池,九江少了十個縣。

兵馬不斷逃離背棄,大將也接連被斬,徐臻趁著合肥南面在守備孫策,在舒城之戰後,稍作休息, 攻合肥東部,佔據陸路。

孫策佔據水路。

將合肥城打得只剩下死守不敢外出,一個多月,終于兵馬不支,城門告破。

由典韋、許褚先登破城,悍不畏死殺進城內把敵軍驅逐,這個時候的合肥城,僅剩數千兵馬了。

曹操在正面戰場的兵力越來越多,氣勢越發的昌盛,足足十幾萬人犯境推行,壽春城內焦急無比,當卻無法阻擋其勢。

于是,袁術在萬般無奈之下,四處求援,寫信向袁紹求助,向當年所有曾有過承諾與交情的人求助。

皆沒有得到回應。

甚至在這一年夏天過後,即將到秋收之時,直接被圍困在了壽春之下。

曹操、徐臻兩方的兵馬到達壽春,劉備在九江北側靠近廣陵一帶防範呂布。

而孫策與周瑜,見到壽春局勢已經如此明朗,不再徒勞耗費軍力,當即南下回丹陽,繼續穩固自己的領地,收攏各地的部眾豪俠,進一步擴張江東的領土。

……

九月,秋收開始。

曹操和徐臻也終于在壽春外大營相聚。

「伯文!

哈哈哈!想死我了。」

徐臻帶典韋、許褚下馬之後,曹操則是大步來迎,張開雙臂朗聲而喝。

很快拉住了徐臻的手,仔細的看了幾眼,感慨道︰「區區半年不見,又成熟不少。」

「伯文在舒城一戰,贏得漂亮,據說是一位白袍小將奔襲而斬!將劉勛兩招斬于馬下,今日這位將軍可在?」

徐臻謙虛的笑道︰「子龍在營中訓練新兵,未曾到來。」

「子脩押糧,還需要數日才能來。」

「好,無妨。」

曹操帶著徐臻一路到了中軍大帳之內。

大帳特意擴建了數倍,有毯子在進門處鋪就,直到主位上,兩側則是文武臣屬的座位桉牘,主位右側有文學掾與功曹安坐。

現今行軍,比之當初又要恢宏大氣了許多。

文武落座,徐臻很自然的坐在了曹操左手的文臣位置上,而且是在第二席。

僅次于首席的郭嘉。

他剛坐下,郭嘉就轉頭在盯著他看,甚至歪著腦袋,頗為有些不理解。

但卻又沒什麼表情,兩眼頗為深邃。

一開始徐臻還不怎麼在意,但是被看得久了,心中怎麼都有些不自在。

當即湊過去輕聲道︰「奉孝兄,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我的臉會變成紅隻果。」

郭嘉︰「……」

他沉默片刻,而後咂了咂嘴,沉聲道︰「伯文都已經數戰得勝,千里取廬江了,就不要來坐這邊了吧?」

你堂堂君侯,作戰勇 ,據說都敢帶千軍突襲,斬首劉勛了。

跑來謀士這里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你去那邊啊!!

跑來這里卷什麼?!你明明就是個統帥!

「奉孝兄長也厲害啊,一計而下,幾乎與廬江一同建功,如今南下之態勢,無奉孝兄長獻策,恐不至于如此快速形成合圍。」

「伯文謬贊了,」郭嘉苦澀的搖了搖頭,裝傻呢這是在。

就非要坐在謀士這里,看樣子徐伯文接下來不打算親自上了。

「諸位,」曹操朗聲而言,壓下了所有的聲音,讓在側文武都盡皆移目相望。

曹操輕聲笑著,左右看了幾眼,嘴角藏不住欣喜。

「形勢喜人吶,」曹操當即臉上含笑,背著手站起身來緩慢踱步而動,「以往,在我帳下哪里能有如此多的才俊文武。」

「初起事時,我也從未想過能有今日之雄壯,帳下左右,文有奉孝、伯文之智、仲德之謀,又賴公達之法,取軍略而得下淮南諸地,武有子孝、子和、文則,還有典韋、許褚二將,多為勇 之輩,善用兵馬之將。」

「又幸得元讓、妙才守濮陽舊土,不令兵馬賊寇來犯,又得于夫羅駐于冀州之地,為我耳目。」

「朝堂內有文若、鐘大夫。」

「外政有志才。」

曹操感慨道︰「人才濟濟,宛若百鳥爭鳴,如何不令我欣喜。」

此言,讓在場之人都彼此面色含笑,心中歡喜,商議之前能有曹操這一番話,許多人便已覺得這半年來苦苦征戰並沒有白費。

為臣子者,即便不為名利,也為這一聲贊許,為的是真心寬慰。

如此心里若是暖了,比賞賜百金更有作用,譬如郭嘉等人,此時已經坐直了身體,準備再認真听取,隨時可獻計成事。

堂上之人,無不是如此,為了曹氏得昌盛,所實現的也是自己心中的抱負。

曹操走到了主位上,跪坐而下,雙手置于桉牘,腰背挺直,宛若虎踞龍盤,目光威嚴,沉聲道︰「如今,我等文武已齊聚壽春。」

「兵強馬壯,糧草足備,面對這一座堅實的壽春城,便不可讓袁術拖至冬日。」

「一旦入了冬天,冰天雪地之下,便更難攻下,到時糧草殆盡不可後退,徒耗錢糧卻無功績,等來年開春便會轉為頹勢。」

「奉孝,你有何見請暢所欲言,今日伯文在此,務必要告知清楚。」

「好,」郭嘉立起身來,對周圍人拱手參拜,朗聲道︰「袁術正是知其理!故而不再出兵,高築城牆于壽春,鑄成堅城!」

「我听聞!」他忽然聲音激動了幾分,「遠在幽州,似乎也起了一座易京高樓,築城而防,以抵抗袁紹大軍!」

「在南側,便是這九江壽春,同樣也是另一座易京!

只是袁紹在北,我們在難!彼此皆是攻克難關,圍城而戰!」

「我敢斷言,死守者無一人能存,束之高樓不可久持,無非是引頸待死!」

「無論是易京還是壽春,都決計守不住,也不可壯大,那如此說來,公孫瓚與袁術,便是同樣在絕望中等死!」

「而我們,必須要在袁紹之前拿下壽春,否則後方必有其亂,袁氏一族應當不會互相坐視不理。」

「袁紹雖痛罵袁術為賊,可卻也不想看我們坐大,畢竟天子在手,若是又得淮南一地,日後必然有極大威脅,諸位!」

郭嘉在語速極快的時候頓時鏗鏘有力的頓在此一句呼喊中。

「只求鏖戰一月,耗損壽春之兵力!方可有歷戰之機,」郭嘉目光十分誠懇,「我與主公商討許久,此戰不可能別的計策,唯有強攻。」

「打到怕!打到袁術信心全無,大將離散,軍心萎靡,如此壽春城門便會羸弱不堪,自可攻破也。」

「未必。」

這時候,徐臻的一句話打斷了郭嘉的激情澎湃,讓曹操和眾多文臣都詫異的看了過去。

甚至程仲德那邊一句附議都已經快要說出口了,一下被徐臻干懵逼了。

真有辦法嗎?

不可能吧,我們的確已經商討了許久,沒辦法誘袁術出城,現在的他,根本不會再交戰。

完全是將自己當做烏龜一般,任由你如何圍困攻打,我就在城里絕對不出來。

城牆高築,用人命來堆,而城內百姓全部禁止外出,再外城居住,由兵士看管,所有的糧食全部收歸到壽春皇城之內。

里面兵馬還有十余萬人,加上一座堅守的城池,在袁術看來,撐到明年的開春絕對不是難事。

只要天下還有爭雄之人,絕地不會坐看曹操如此放心大膽的進攻。

等他後方一亂,就會退兵。

既然袁術打定了這種主意,那肯定不會露頭了。

此刻徐臻還在盯著桉牘,神情看起來似乎依舊還在苦苦思索著什麼。

「堅城並不可怕,若是能夠從內部擊破,如此便可簡單。」

「說得簡單!」郭嘉當即轉頭看向徐臻,「如何能夠做到呢?!須知我明探暗探,並不能滲透壽春城內,而當年潛入者,現在又自不可能有所作為,甚至很可能已經被默默斬殺!」

「人心。」徐臻又澹澹的說道,眼神依舊很是認真,而且表情並沒有變化,也沒有動搖。

似乎在他看來,此計一定有可試的機會。

「早在一年前,子脩就已經通過流言在九江傳揚曹氏內戒令,我曹營兵馬律己刻苦,對待百姓仁愛厚德,多行惠政。」

「而如今袁術越發的驕奢婬逸,橫征暴斂,不管百姓死活,只顧自己最後享樂。」

「說白了,這座壽春城宛若一個巨大的墳墓,袁術不過是冢中枯骨,但他想要拉城內幾十萬百姓一起去死。」

「可以想象,如今在壽春外城的百姓是何等淒慘,恐怕已經快要因征糧家中緊缺糧食,再過一兩月,甚至有可能人吃人般苟活。」

「豈非是人間煉獄?」

「好一句人心。」

曹操此刻,眼楮微眯,被這一句人心所點明。

以人心為計,那壽春城內的百姓與不想再戰的軍民,都可以是我方的人。

只是,如何才能讓他們走出那一步,又如何爆發此等動亂,令壽春從內部所破。

便是此計,最重要的一環。

「伯文,接著說!」曹操坐直了腰背,眼里精芒大放,緊盯著徐臻露出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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