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一路北上，路過窗外沿途風景。
林允兒一開始還興致勃勃拍著照片，但很快又困了。
吃了一份列車上的午飯之後，她就歪著腦袋沉沉睡去了。
幾年的偶像職業生活，她已經練就了在任何地方都能隨時睡著、補充睡眠的本領。
無論是過道里小孩的哭喊吵鬧聲，還是泡面的濃郁味道，都沒有打擾到她。
列車外的天色一點點由明轉暗。
微微一晃，列車在冀北的某個站點停了下來。
「我們到哪了？」腦袋抵著顧衡一邊胳膊的林允兒睡眼惺忪。
「下一站就到京城了。」顧衡遞了瓶水給她。
「我睡了這麼久嗎，」林允兒抿了一小口礦泉水，趴到了車窗邊，「都天黑了。」
「等一會兒送你到住的地方，應該也得十二點了。」顧衡看了眼手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
列車在這個站點停了十分鐘，又繼續向前，在半小時後抵達了京城南站。
雖然已是深夜，但車站里依舊人潮涌動。
「跟緊我些。」
「嗯嗯~」
顧衡帶著林允兒出了車站，攔了輛的士。
踩著十二點的最後一刻，顧衡推開了一套單身公寓的門。
公寓雖然分為兩層，但面積卻不大。
懸空的二層只夠放一張床，用作休息，一樓則是簡約設計風格的客廳廚衛。
「這是你家？」林允兒好奇打量著這套小房子。
偏頭看了林允兒一眼，顧衡輕笑道，「和你的那個秘密基地差不多。」
這套單身公寓距離他原先的公司很近，許多時候下班晚了就直接在這邊住下。
雖然前幾個月辭職後又去了漢城，但因為這邊的租期是到年底才結束，所以他也就一直留著。
「休假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邊吧。」顧衡幫林允兒將行李箱拉了進來，「給你一個人住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那你呢？」
「我」
「天空多麼蔚藍，恰好今天風又是那麼完美，假裝不知道假裝一句听不見」
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顧衡對林允兒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我先接個電話。」
「嗯嗯~」
「爸，是我。」
「到京城了？我記得是今晚的高鐵吧？」
「嗯，半小時前剛下的高鐵。」
「平安回來就好，對了，你之前在三環那邊租的那處房子還在吧？」
「嗯？在的，怎麼了？」
「家里前兩天剛換了個鎖，但我昨天出差到了羊城這邊，還有幾天才能回來，你今晚恐怕只能在外邊休息了，不過家里的新鑰匙我放在劉琛那邊了，你明天抽空去趟公司找他取一下就好。」
顧衡微微一愣，「好，我知道了。」
「好，那你早些休息，」顧長知正要掛斷電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咳嗽了一聲，語氣也變得有些尷尬，「對了，我讓劉琛安排了些事情，你明天記得听一下，嗯就這樣。」
「什麼？」顧衡眉頭一挑，正要追問，但顧長知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奇怪」想起前些時日劉琛與自己通話時的反應，顧衡心中疑惑更甚。
「怎麼了？」林允兒好奇看著他，「是你爸爸？」
「嗯，沒什麼事，」顧衡搖搖頭，「你先休息吧，我明天會去一趟公司那邊，溝通一下後續的工作安排，你休息一天，看看有哪里想逛的，我後天陪你一起。」
「好哦，」林允兒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不過你還沒說你今晚住哪呢？我住這邊不就把你的地方佔了嗎？」
「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家里前兩天把門鎖換了，」顧衡一邊起身，一邊取出手機點開了地圖軟件，「不過如果沒記錯的話，旁邊應該還有個7天快捷酒店，我出去找找，隨便湊合一晚上吧，嗯，行李箱就先直接放這邊了。」
林允兒看了眼牆上掛鐘的時間，眨了眨眼。
「要不你睡這兒？」猶豫了一下，她指了指一層的長沙發，若無其事道，「我看你櫥櫃里也有兩床被子，現在時間太晚了」
雖然某人總是惹惱她，但人品方面卻還是勉強值得她相信那麼一下的。
之前就連吃關東煮的時候，他都從來只是陪著自己蹲在住處樓下的台階上，沒有提過一次要去樓上。
「嗯？就不怕我」顧衡正要調侃兩句，卻突然瞥見了林允兒的拳頭，于是很自然地將到了喉嚨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嗯，你確實不怕。」
林允兒眯起眼，語氣澹澹，「中巴車上你害我丟人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呢」
顧衡輕咳一聲，起了身向洗漱間走去，「你快上去收拾一下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說著，他按滅了屋內的白熾燈，換成了暖黃色的小夜燈。
看著某人躲進洗漱間里，林允兒收起繃著的表情，俏臉微紅。
起身從壁櫃里將一小床被子和枕頭取出，她將之放在了樓下的沙發上，然後才轉身趿著拖鞋上了二層。
等顧衡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樓上二層已經是一片漆黑安靜。
大概是睡了
指尖踫了踫沙發上折疊好的一床被子，顧衡嘴角勾起。
他又將夜燈又按滅了兩盞，只留下上下樓梯處的那一盞，然後才躺回了沙發上。
屋內一片安靜，只听得見空調葉片上下吹風的聲音。
二樓床榻上，林允兒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不知為何有些發熱的臉。
雖然前幾天兩人也在小雲夏家里借住時也在一起湊合過一晚上，但今晚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這里的環境陌生，又或許是因為
這個房間的每一處都有某人的氣息？
她在床上輾轉了幾次。
「空調溫度太低了嗎？」
顧衡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大概是听到了她翻來覆去的動靜。
「嗯？」林允兒身子微微一僵，「沒有就是下午在高鐵列車上睡得有些多。」
顧衡低低笑了一聲，「如果睡不著，那就想想過兩天想去哪里玩，或者想想明早想吃些什麼？」
提起吃的，林允兒眼楮一亮，「我做過攻略了~」
「嗯？說來听听。」
「豆腐腦、糖油餅、炒肝、燒餅、燒麥」她點出了手機里的備忘錄，一個一個念著，語氣興奮。
不過好長一串菜單之後，她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嗯？」
「念著念著，有點餓了」她模著肚子，語氣懊惱。
顧衡沒忍住笑出了聲，「行了行了，那還是快睡吧，明早樓下就有賣豆腐腦的，我陪你去。」
「好吧。」林允兒將手機放到枕頭旁邊。
從床上悄悄探出身子，她借著小夜燈的澹澹橘光看了眼樓下沙發上的身影，眉眼彎了彎。
「晚安！」
「晚安。」
p.s.今天下課比較遲，下一章晚一點，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