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維斯先生，就是並購巨頭KKR的掌門人，他請我代為向您致敬。」
德拉米尼表現夠了「英倫紳士」後，終于提及正事。
霍爾坐在球場邊的休息椅子上，喝了口水︰「他想說什麼，雷諾茲-納貝斯克？」
「是的，他表示KKR一直在關注雷諾茲-納貝斯克，因此很清楚，您對其發起並購交易是多麼富有勇氣的舉動。」德拉米尼盡可能措辭委婉，︰「他想提醒你，這也許不是一筆理想交易。」
「呵，他一直這樣強勢嗎？」霍爾語氣平靜問道。
德拉米尼露出同款鄙夷表情︰「您知道的，許多偶然抓住機會取得成就的新貴富豪，往往不懂得內斂。習慣性的像只充滿斗志的獅子，挑戰一切現有規則秩序。」
事實上克拉維斯並非暴發戶，但他這幾年取得的成就太耀眼了，百億基金的獨裁者、年收入數億美金、舉行比七十年太子還要盛大的二婚典禮……
一次次高調張揚，將其推上人生巔峰。
他不允許被虎口奪食，哪怕對手是最近小有名聲的英格蘭貴族天才，他甚至不願意親自出面告知。
「很巧，我出道至今，一直在接受挑戰……從未拒絕。」霍爾嘴角微微翹起，放下水瓶站起身︰「請你幫我轉達︰我要正式行動了。」
「願意為您效勞。」德拉米尼站起身鞠躬致謝。
看來他離進入英格蘭貴族圈又進一步，也許可以趁此機會請霍爾閣下幫忙聘請一位有服務傳統貴族經驗的管家。那些刻板傳統的管家們異常傲慢，有錢都難請。好像服務過貴族，自身也變異成了貴族似的……
…………
下午，回到酒店，康納利正斜倚沙發，身上只披著一層白色薄紗，扮演人體模特。
房間門被敲響，艾麗安娜匆匆走進，她欣賞著畫板上艷而不俗充滿藝術感的油畫︰「我看出了悠閑，這不是面對一筆大生意該有的狀態。」
「所以呢？」霍爾掃興地擱置畫筆，對同樣掃興回房間的康納利遞去安撫微笑。
「高盛想加入這筆交易，資金、資源、全方位的投入，隨你開價。」
「抱歉，你們來晚了，船票售空。」
「你在耍我。」艾麗安娜凝視著他，︰「根本沒有什麼巨額並購桉，你的目的只是二級市場買進的那些股票。利用高盛、梅隆全部人幫你炒作股價。」
霍爾摘下畫布︰「請幫我拿一塊新的，有興趣做模特嗎，我可以幫你畫一副人像，免費。」
「你準備了一個月，始終沒有搞定約翰遜，卻給出了85美元的收購價格。這不正常，除非你有內幕消息渠道或者桌下交易，準確知道雷諾茲-納貝斯克的價值。」艾麗安娜自顧自說道。
並購之所以要先搞定管理層的原因是，必須得管理層配合提供公司經營信息，才能準確估算出一個合適的收購價。
霍爾自從提及收購桉到現在，還沒跟約翰遜見過面，怎麼敢喊出85美元的價格？
要麼收購桉是假的；要麼他有內幕消息，反正總不可能是瞎蒙。
不管哪種，艾麗安娜都覺得有利可圖，但接連兩次試探都沒得到任何回應，像打到了棉花上，這讓她有點無奈。
霍爾聳聳肩，彎腰拿起一張畫布架好︰「茶幾上有張紙條，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我手上沾著油墨……幫幫忙，這是為了回答你的問題。」
艾麗安娜坐到沙發邊，拿起客廳的座機打了過去。然後把電話線拉長，拽到前者身邊。
「你好，是約翰遜先生嗎？我是雨果•霍爾，相信你最近應該听過我的名字，對，沒錯，就是那位要並購你們的霍爾。」霍爾言語囂張，像極了精神病。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約翰遜說︰「所以，你是想約我見面商談嗎？」
「當然，我們得聊聊才行，出于最基本的禮貌。」霍爾說著，一邊在油上胡亂涂抹顏料。
艾麗安娜站在旁邊舉著話筒，集中精神傾听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坦誠的說，先報出一個收購價格搞得人盡皆知，然後才想起找CEO談判，這可不是金融家該有的禮貌。」
「年輕人，你把一件需要速戰速決的生意搞得很被動。其他金融機構向我發來詢價，股東們想大賺一筆，管理層人人自危，你多了許多強力競爭對手。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真正目的。」
劣質話筒讓人聲變得失真，可約翰遜壓抑的憤怒仍然得到清晰表達。
他快氣吐血了，周末坐飛機跑去西海岸看球前，收到消息被人盯上了；在飛機上想了一路對策，咬牙下定決定聯合全體管理層抵抗，以75美元每股的價格並購雷諾茲-納貝斯克，把公司變成全體管理層私有。
結果飛機一落地，剛收到50萬美金買來的情報，得知那個該死的家族辦公室居然打算以85美元每股並購。
來不及為此大喘一口氣罵髒話，緊接著又收到消息，華爾街數家金融機構發來並購意向。
這下好了，球也不用看了，趕緊給飛機加油回亞特蘭大抓內奸。
85美元這個價格很敏感，卡在一個公司、並購方都有很大利潤空間，又穩穩壓住管理層意向的位置。
「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我還是個孩子，17歲的孩子第一次做並購生意，總會有些失誤，你能原諒嗎？」霍爾默默在心里感謝曾經的自己。
他上輩子後期不學無術，專業拉皮條做掮客。可剛步入大學時，也曾是個意氣萬千的好少年，諸如《門口的野蠻人》之類的金融經典書籍爛熟于心，清楚記得這筆世紀並購交易的具體細節。
約翰遜听到無恥發言陷入短暫沉默︰「……得了吧，說說你的訴求。」
「並購，我有錢，你開價。」霍爾干脆且豪氣。
「我要管理權，股份我們對半分。」
「那不可能，我不可能給你養女僕，你拿錢走人。」
「我要30億。」
霍爾疑惑地問道︰「你養了一個師的女僕嗎？」
「這是給全部管理層的，如果你不願意，還是談談股權吧。」約翰遜跳回上一個條件。
「股權沒得談，恕我直言，我覺得華爾街那些同行說的對，即便在雷諾茲-納貝斯克公司的CEO辦公室里，栓條狗也能經營好公司……而你，沒經營好這家巨無霸企業。」霍爾非常不體面的劃出底線。
「法克尤，小崽子，我等著你來並購。」
捉了一天內奸的約翰遜委實有點難以控制憤怒，同樣不體面的掛斷電話。
……
抱歉，明天昨天和前天的更新，我感覺自己好像陽了，但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