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這拳已夠班了
烏魯的話一說完，曼哈頓博士的眼神便凝住了。
「你完成的……」
「比預想的快，是麼？」
烏魯從地上起身，握緊拳頭，「因為我的力量並非一成不變，它便無時無刻地在增強呀！」
身形疾閃，烏魯已沖至曼哈頓博士的面前。
磁場力量轉換為數十萬千伏的強裂雷霆，然後盡數凝聚、收縮于右拳之中。
高度凝聚的電流在拳的表面如水一般覆蓋，亦如水面一般平滑、寧靜。
曼哈頓博士甚至能從其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無論是聲勢還是外觀，這一拳便顯得樸實無華、十分低調。
然而這正是最可怕的。
這意味著烏魯的力量便沒有一絲一毫的逸散，而是盡數集中于這一拳內。
看似平靜，實則爆裂。
越是樸實無華，當其落在對手身上的時候，爆發得便越發強烈！
「磁場轉動九十七萬匹力量——雷殛爆破拳！」
「——」
狂吼聲中，烏魯戴著武神手套的拳以接近電光般的速度劃過天空，毫不留情地擊中了曼哈頓博士的面門。
曼哈頓博士仍是面無表情。
情緒這種東西對于他而言仿佛便不存在。
亦仿佛即便他就此毀滅，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拳頭入肉，發出清脆聲響，令曼哈頓博士的臉陷了下去的同時，亦反饋回了明顯的阻力。
「他媽的，就是這感覺……」
感受到這一切，令烏魯高聲喊道。
「就是這將你轟中的感覺呀，爽！真他媽的爽，就他媽的爽到爆炸呀！」
經由烏魯的全力一拳，高度凝聚的電流被轟入了曼哈頓博士由量子組成的身軀之內。
登時，令其中無數微小的粒子轟然破裂！
曼哈頓博士再也沒有從另外的地方冒出，經由烏魯的這一拳，他的身體旋轉著被烏魯打得倒飛而出。
在這時，藍色的身軀開始出現無數裂縫。
從縫隙之中，正朝外釋放著擁有極其可怕能量的光芒。
每一道光都有著超越核彈的威力，激射而出之下，瞬間令整個火星表面天翻地覆，深深的劃痕縱橫交錯，幾乎將整個火星切碎！
火星的引力無法彎曲這些射線，它們從火星掠過之後直射向宇宙深處。
不用說，曼哈頓博士親手覆蓋在火星表面的大氣層在這場景下，自然已被完全毀滅。
塵埃落定之時，曼哈頓博士倒在已傷痕累累的火星大地上，瞪大了眼楮。
烏魯的一拳之威，竟直令曼哈頓博士的能量跌落了一個檔次。
「嘿……」
烏魯便能明顯地感覺到，曼哈頓博士的氣息虛弱了下來。
壓抑了這許久的時光，終于得以一拳入魂。
這便令烏魯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簡直興奮到那話兒都差點扯起呀！
「光頭老，你現在感覺如何、感覺如何呀？」
看著曼哈頓博士傷痕累累的身軀，烏魯獰笑著走上前。
「與老子戰吧！否則你的下場便只有——死！」
烏魯絕非，也不可能在開玩笑。
他完全認真，已真到不能再真。
「唔……」
曼哈頓博士躺在面目全非的火星表面，身體的裂縫逐漸愈合。
他被烏魯一拳打去了許多力量，所能觀測到的光錐亦因此減少了一些。
而那些剩余的時間線，此刻因為烏魯的存在，都已陷入了不可測的混沌狀態。
眼下，烏魯便是曼哈頓博士最大的考驗。
曼哈頓博士不能死，也不想死。
因為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無論是見證這個宇宙的走向，還是繼續驗證對世界的猜想，都將變得不再可能。
此刻，曼哈頓博士不再是那個可以擾動時間、玩弄億萬人生命與記憶的高維生物，而只是一個掙扎于生死邊緣、感受著來自于死亡的強烈恐怖的家伙。
當神跌落凡塵之後，便與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力量令曼哈頓博士迷失了自我、陷入迷惘。
而更強的力量，則令他重新感受到了人性的存在。
畏懼死亡、逃避死亡，便是每個人的本性。
看著烏魯的靠近，曼哈頓博士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
他原以為自己看澹了生死，甚至一心求死。
但當死亡真的來臨時，他卻害怕了起來。
曼哈頓博士厭惡這樣的自己，亦更加厭惡令他認識到這樣自己的烏魯。
「老子想看到的就是這個眼神。」
烏魯看著曼哈頓博士恐懼之中夾雜著厭惡的目光，便知道人的思想與感情已從這藍色的身軀內再次蘇醒。
曼哈頓博士已經回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懼。
這很好。
朝著烏魯，曼哈頓博士緩緩地舉起了他的右手。
「！」
烏魯心中警兆頓生，他立即迫起全部力量、集中全部精神來迎接這一擊的到來。
是怎樣？
從正面轟擊？
還是從其他方向？
都不是。
曼哈頓博士的攻擊，便自烏魯的身軀內部出現。
他要破壞組成烏魯身體的物質結構，令其身體自行崩潰、炸碎，然後變成一團爛肉般地爆開。
正如當年他阻止羅夏時那般，用的也是這手段。
生命是負熵的存在，而他則通過掌控粒子將生命體內的熵急劇增加。
無形的沖擊宛若一陣風掠過，雙手交叉于胸前的烏魯微微一顫。
然後，抬起頭來。
「就這？」
曼哈頓博士的招式，便對烏魯沒有一點影響。
「你這招老子也懂呀，便嘗嘗這歐米茄光束的滋味吧，光頭老！」
金色的童孔深處，歐米茄光束應聲而發。
于虛空之中留下百轉千回的軌跡，勾勒出「Ω」的形狀，命中了曼哈頓博士的身軀。
用于拘束粒子保持身體存在的電磁場，便在歐米茄光束的效果下產生劇烈波動，令曼哈頓博士原本類似于人的軀體，開始一會膨脹、一會縮小，一會頭大如斗，一會手臂又萎縮得像是個嬰兒。
種種的異狀，根本目的便是要讓其身體崩潰、破碎然後爆開。
但正如曼哈頓博士奈何不了烏魯一樣，歐米茄光束同樣也無法將由量子組成的曼哈頓博士的形體抹殺。
兩種原理與效果都極為相似的招式，便都沒有達成想要的目的。
歐米茄光束令曼哈頓博士產生的劇烈抽搐，不過只維持了數秒才停止。
以烏魯使用的歐米茄光束，仍未夠令曼哈頓博士的肉身崩潰。
還差一些。
抬起頭來，曼哈頓博士有些訝異。
「你……擁有這個世界的新神之力？」
從歐米茄光束之中緩過來後，曼哈頓博士這才明白烏魯為什麼能扛下自己的粒子干擾。
對方同樣是擁有宇宙部分規則的權限，這種招式控制一般生命或許可以奏效，但絕對難以奈何特殊的存在。
顯然，烏魯便是特殊存在的一員。
這用于抹除其他生命的招式，對于烏魯這類寄托著宇宙本源之力的生物起不了作用，是非常自然的。
但曼哈頓博士不知道的是，烏魯所具備的本源力量並不僅僅是一種。
而是三種。
分別是磁場力量、神速力、歐米茄效應，三種力量便同時存在于烏魯的體內，其中磁場力量則是最基礎的力量，亦是他將另外兩種力量相連。
曼哈頓博士想要用這抹除凡性生物的規則之力來消滅烏魯，便如同點燃了一盤蚊香，然後期望著用蚊香來毒死一頭大象般不知所謂。
「蠢材，你到現在才明白麼？」烏魯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諷，「還是你太久沒有與對手戰斗，從而忘記了該怎麼揮拳了？」
「不要緊，想學的話，老子可以教你呀！」
利用宇宙規則的碾壓既然已無效，那麼唯一可將烏魯擊敗的，便是力量上的比拼。
取巧的規則之力在踫到真正硬骨頭的時候，就是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
曼哈頓博士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位于額頭的原子標志散發光芒，藍色的軀體迸發出一股不遜于莫名的強大力量。
原本已覺得穩操勝券的烏魯眉頭一皺，心中隱隱出現不詳的預感。
這光頭老打算怎樣了？
即便是被烏魯先消耗了小半部分力量，曼哈頓博士體內保有的力量仍然無比驚人。
在他僅穿著一條褲頭般的身軀之中，便仿佛在身體內部寄宿、存在著一個宇宙。
對于這股力量，只能用浩瀚來形容。
「控制拘束身體的電磁場，來迸發出體內粒子的全部能量？嘿，果然與磁場轉動十分相似啊。那麼，你頭上的那個便是你的戰紋吧？」
對于這極強的力量，烏魯有些期待。
在某種程度上，曼哈頓博士的能力確實與磁場轉動十分相似。
它們都是物質領域的一種極致化運用。
不同的是，磁場力量要在使用者不斷的推動下才能變得更強。
而曼哈頓博士一經轉變成功後，便站在力量的巔峰。
也是因為力量得來的太容易，令他逐漸失去了自己的人性。
這與相信力量、將情感與記憶交由力量本身去推動不同。
曼哈頓博士，是無法相信他自己。
所以他任憑守望者宇宙的地球將他視作最大敵人，然後從那個宇宙離開。
所以他在來到了DC世界後，在看到與自己能力接近、同樣疑似宇宙中心的超人後，便產生了觀察他、在他身上做實驗的想法。
超人是一切超級英雄的起源，對于這個世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即便擾亂時間的行為已影響了億萬個生命，曼哈頓博士並不在乎，他所追求的不過只是尋求自我。
但其實不用那麼復雜的過程。
烏魯只需要正中面門的一拳，便可矯正他扭曲的思想，令他從痛苦中感受到何謂「自我」，重新認識自己。
「看來你已徹底清醒了，光頭老。」
曼哈頓博士沒有搭腔。
現在，他便真正地、發自內心地想要與烏魯戰斗。
不是為了什麼正義、與罪惡，而是體內那個男人、雄性生物爭強好勝的本能。
烏魯揍了他一拳，他便要揍回去。
他便要讓烏魯也嘗一嘗拳頭的滋味、痛的滋味。
赤果的藍色身軀肌肉虯結，散發出極端危險的氣息，曼哈頓博士向前邁出一步、舉起右手握成拳頭的形狀，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姿勢也顯得略為僵硬。
可就是這平平無奇，甚至有些丑陋的一拳，卻令烏魯感覺到極端危險，緊張到身上的毛都一根根豎立起來。
不妙。
烏魯發現，他自身所在的空間亦在這一拳下向著曼哈頓博士移動。
這不是吸力，而是空間的移動與扭曲。
無論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沒離開這個宇宙，就絕不可能躲開曼哈頓博士的這拳。
這感覺便不像是曼哈頓博士要將烏魯擊中，而是烏魯主動上前，用他的身體去迎接曼哈頓博士的拳頭。
曼哈頓博士便像是宇宙的中心，而能不受這招影響的，便只有這超英宇宙真正的核心——超人，這也是為什麼曼哈頓博士曾觀測到的未來之中，有充滿怒火的超人揮拳朝自己襲來的一幕。
這之後，不是曼哈頓博士被超人摧毀，便是這個宇宙被曼哈頓博士摧毀。
只不過烏魯的出現，令這未來有了變數。
「砰——」
毫無懸念，絕對有力的拳頭已打在了烏魯的胸口。
而烏魯則睜大了雙眼，童孔亦為之擴大。
此刻，烏魯便感覺到無可阻攔的恐怖力量。
仿佛眼前不是曼哈頓博士，而是一個宇宙朝他撞來。
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純粹是力量流量的碾壓。
只是，從前向來是烏魯碾壓別人，此刻他卻成為了被碾壓的那個。
寄托著守望者宇宙意志的大能，即便穿越至其他世界，仍能夠調動宇宙級別的能量。
而這能量，便是取巧的烏魯所不能抵御呀！
「噗啊！」
烏魯的後背因此爆開，血液與肉如飛蟲般爆射，森白的 椎斷裂為無數碎片，幾乎殞命當場。
血液止不住地從口中噴出。
自出道以來，烏魯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程度的重傷，若不是在最後時刻用盡力量護住了心髒，恐怕他身體的動力之源此刻已被打成肉沫。
「不壞，你這拳已夠班。」
被一拳轟飛，鮮血橫流之際，烏魯的聲音已顯得有些飄渺。
「但是……」
察覺到氣息不對，曼哈頓博士便再度想要揮拳追擊，將烏魯的生命終結。
「還不夠殺死老子！」
「磁場轉動……身體，便他媽的給我重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