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蔡攸帶著大軍到了山崗之下。
「賊人見了本官還敢如此囂張！」
蔡攸一看那滿山崗的旗幟大怒，這簡直是藐視他的官威。
孫磊帶著眾人直接下了山崗，背靠山崗擺開陣勢。
「齊天大聖！」的旗幟豎起，左右是林、魯、杜、王等旗幟環繞。
「大膽，一個小小賊寇竟敢與天齊平！」
蔡攸看見那齊天大聖的旗幟更怒，皇帝都只能叫天子，一個賊寇竟敢和天齊平。
「你就是蔡攸吧。」
孫磊看著一臉高傲之色的蔡攸笑道。
「正是本官，你們可見到宿太尉了？陛下仁慈，允許爾等賊寇招安，還不速速跪迎天兵！」
蔡攸揚起下巴，滿臉不屑的「俯視著」孫磊等人。
「哈哈，我若是不同意呢！」
孫磊大笑了起來，蔡攸還真如傳聞那般自大狂妄，不愧是歷史上敢當著皇帝面打皇帝女人主意的「牛人」，持寵而嬌對付朝廷官員很有用，但對付賊人就毫無意義了。
「天兵所過，寸草不生！」
蔡攸見孫磊竟敢不從，當即大怒。
「就你這廢物？盡管上來試試吧！」
孫磊毫不在意，蔡攸身後大軍雖然精銳，但遇到這種統帥，失敗早已注定。
「給我殺！」
蔡攸暴怒的吼道，多少年沒人敢罵他了，如今一個賊人竟敢罵他。
王煥看著孫磊，又打量了那山崗，卻是沒有帶兵沖殺而上。
「王煥，你敢不听軍令！」
蔡攸惡狠狠的瞪著王煥等人，他軍令已下，王煥這些人竟敢不動。
「蔡宣撫，賊人背靠高崗列陣，那崗上樹枝搖曳，沒有鳥雀飛出，明顯是藏有大軍，若是冒然殺過去，恐中敵人埋伏！」
張開指著那高崗開口道，他們曾經也是混綠林的，這佔山為王，守道剪徑的事也經常干，一眼就能看出梁山泊有埋伏。
「你們上也不上！」
蔡攸卻是一句話都听不進去，此刻他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賊人敢罵他，手下敢不听他的，他這個宣撫使成什麼了？
「擊鼓！」
蔡攸對著身邊軍卒下令道。
一陣鼓聲響起，蔡攸帶來的一萬禁軍沖殺向高崗，而王煥等人身後軍卒卻是沒有听從戰鼓的命令，都是等著王煥等人的命令。
禁軍靠近山崗，孫磊卻是笑著毫無動靜，忽然間身後崗上弓弦聲大起，密集是箭失射向撲來的官軍，其中還夾雜著手臂粗的床弩箭失。
箭雨呼嘯而下，面前禁軍瞬間成片的倒下，那些粗大的床弩箭失更是一箭就射穿數名禁軍，如同一串糖葫蘆。
鼓聲沒有听，禁軍還在沖殺，弓弩也沒有停，一波波的箭雨收割著生命。
官軍終究還是在箭雨住下崩潰了，丟下了幾千具尸體倉皇撤回。
「撤！快撤！」
蔡攸看著那一片尸山血海，嚇得是臉色發白，這還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死人。一見戰事如此殘酷，心中懼意大聲，倉皇下令撤退。
「不能撤，列陣！」
王煥大吼一聲，蔡攸完全不懂行軍作戰，自己這邊六萬大軍，只是打了一陣，死傷幾千罷了，算是軍前小挫，根本不算什麼，此時要是下令撤退，賊人一追，自己這邊定然潰不成軍，到時候別說作戰，自相踩踏都要死不少。
張開、項元鎮、梅展、王文德等人立刻指揮大軍列陣防備。
可讓他們意外的是孫磊並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大軍就這麼列陣在山崗之下。
「不愧是十節度使，臨危不亂，有點本事！」
孫磊看著對面那列下的五座軍陣道，自己如果追殺過去，這五座軍陣就會像五座絞肉機，碾碎敵人。
「王煥，你竟敢不听軍令！」
蔡攸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大軍慘敗和王煥等人的從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不是打他這宣撫使的臉麼。
「蔡宣撫，賊人狡詐，不可冒進，我這就去探一探賊人虛實！」
王煥看了眼蔡攸開口道，蔡攸這種統帥他見了太多太多，朝廷總是在提防武將，軍中統帥很多時候都是由文官擔任，一個個不通軍事，只會紙上談兵，很多大戰都是這些文人瞎指揮才敗的。
王煥、張開、項元鎮、梅展、王文德五人騎馬出陣。
「怎麼是五個老頭！俺鐵牛是磊落的好漢，速去換幾個肥的來！」
李逵一見來人，立刻叫嚷起來，幾個枯瘦的老頭他可不屑于殺，這有損他梁山泊黑旋風李逵的威名，這以後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只能殺老頭呢。
「這才像賊寇！」
王煥看著拿著板斧，一臉凶惡的李逵，眼前之人就是典型的賊寇模樣。
「至于那些……有些麻煩！」
王煥又看向孫磊等人，這些人一個個神色澹然，完全不似江湖賊寇沖動易怒，暴躁魯莽。
王煥幾人也是江湖綠林出來的，他們很清楚，江湖上炸呼呼的惡徒不值一提，那些穩重內斂之人才是最麻煩的，不怕賊人凶惡，就怕賊人有智慧。
「幾位前輩，晚輩有禮了！」
孫磊笑著一抱拳，王煥幾人也是江湖綠林出去的，如今王煥已經年近古稀，其余幾人最年輕的也過了知天命之年，算得上的如今江湖眾人的前輩。
「孫磊，器械投降，歸順朝廷，方是正途！」
王煥看著孫磊開口道，從孫磊身上他隱約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王煥字明秀，是東京汴梁人氏。年幼喪父，于洛陽叔父處居止。為小生通曉諸子百家，博覽古今典故，知五音，達六律，吹彈歌舞，寫字吟詩，又會射箭調弓，掄槍使棒，早年甚至得了個風流王煥的名號。
可一次王煥外出，叔父被貪官陷害，入獄病死，王煥回來之後一怒之下手持長槍殺入洛陽府衙，將那貪官刺死，然後一路殺出洛陽，最後流落江湖之上。
孫磊此時這彬彬有禮的公子哥模樣仿佛就是當年初入江湖的王煥。
「王前輩，月兌離江湖這些年過得可好？」
孫磊卻沒有搭話，反而如老友一般的關心的問起話來。
「為國守土，造福一方，坦坦蕩蕩，自然是好！」
王煥看著孫磊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