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早就知道了?」
公孫勝看著孫磊不可思議的問道。
「哈哈,我只是想了想,怎麼也不覺得十一個擔子能挑十一萬貫,當初我與大師去東京,路上得了五六千貫的金銀珠玉,魯大師挑著走一天都要喘兩口氣,一個普通軍漢憑什麼這種天氣挑著一萬貫連續趕路還每日生龍活虎?」
孫磊笑著說道,當初大樹十字坡得了筆錢,再加上之前得的和行李足有四五百斤,魯智深挑著走了一路都抱怨過多次,這普通軍漢憑什麼挑著四百多斤的重量走?
其實這是經不住想,十萬貫生辰綱是筆巨富,和平時代押送都一定是大隊人馬全副武裝,賊人遍地的大宋傻子才會讓十幾個人去送,這和插標賣首有什麼區別?
「不過真生辰綱也逃不掉,魯大師、武二郎、呂方、郭盛已經去取了!」
孫磊又看了眼楊志說道。
「真生辰綱?」
楊志又是一驚。
「不錯,你出發後沒多久,梁中書就有挑了幾個親信虞侯,並著三百精銳,押著十輛大車,以運送軍資為由啟程前往東京,一路上專挑大路走,沿途停靠的也是官驛和縣府。」
孫磊回答道。
「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是不錯,畢竟去年的生辰綱丟得不明不白,今年怎麼可能讓十幾個人去送?」
孫磊又開口道。
這些話就像一記記重錘,直捶在楊志的胸口,他本以為的上官信任原來如此荒誕,他不是蠢人,一點之下就能明白,去年生辰綱莫名其妙的丟了,今年梁中書絕對不可能冒險。
「哥哥果然是火眼金楮,那些貪官污吏的伎倆都逃不過哥哥的法眼。」
阮小七立刻開口道。
「偷梁換柱,這梁中書差點把天下豪杰都騙了!」
公孫勝開口道,江湖上窺視這筆不義之財的人不在少數,但所有人都只是盯著楊志手中的假生辰綱。時逢天下動蕩,落草之人無數,楊志一行只有十幾個人,憑什麼運送十萬貫生辰綱?隨便一個小山頭,幾百人一沖就沒了。或者楊志真能以一敵萬?
「原來我是被賣了麼!」
楊志無奈的苦笑起來,身為軍伍世家出身,對于這種舍棄他並不陌生,軍令如山,戰場上為了勝利很多人就是被這麼不明不白的「舍棄」了,這也是軍人的宿命,但事情到了自己身上難免一陣苦澀和不甘。
「哥哥!」
武松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武松、魯智深、呂方、郭盛帶著幾百嘍押著十量大車走了過來。
「兄弟,十萬貫錢財都在此處。看那些貪官還敢在巧取豪奪,魚肉百姓!」
魯智深指著十量大車開口道。
「哥哥,這梁中書可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呂方、郭盛打開車上那些箱子,琳瑯滿目全是珍寶,黃金、白銀、玉石、珍珠、珊瑚、瑪瑙,還有珍品的筆墨紙硯。
「這筆不錯,竟然還是玉石的。梁中書可真是用心了,蔡京是大書法家,這些都算是投其所好了。」
孫磊一眼就看到一直碧玉毛筆,這東西可不是錢能買到的。
看著那十車珍寶,楊志心中更苦,自己就是為了這些貪贓的金銀差點去自殺。
「孫頭領,不必再羞辱楊志了,早在東京賣刀那一刻,楊志就已經把楊家的臉丟盡了。」
楊志看著孫磊苦笑道,以前他總以楊家後人自居,看所有人都是低看一眼,可東京賣刀之後,他早已經沒臉再稱什麼楊家後人了。
「楊制使,我這可不是羞辱你,而是給你一個選擇,是拿著這真生辰綱去東京交差,還是來我梁山入伙呢!」
孫磊指著十車珠寶看著楊志說道。
「孫頭領願意把這生辰綱給我?」
楊志不敢置信的看著孫磊,這可是超過十萬貫的錢財。
「區區十萬貫而已,楊制使如果還想去東京,送與楊制使又如何?如果楊制使不願意去,那就是得罪了蔡京,怕也是再無入官門的可能,那何不來我梁山落草。」
孫磊看著楊志笑道。
楊志看著那十車珠寶陷入了沉思,他雖然丟了假生辰綱會被斥責,但如果把真的領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不管是梁中書還是蔡京都會提拔于他,到時候不難在軍中某個差事。
「我若是選這生辰綱,孫頭領真肯放我走?」
楊志看著孫磊確認似的問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孫磊拿著那只玉筆笑著說道。
楊志有些心動,但立刻又猶豫起來,他倒是能找個借口把這事蒙混過去,但之後呢?繼續伺候梁中書和蔡京這等貪官?成為貪官門前的一條忠犬?等百年之後下去見了祖先說楊家出了一條貪官門前的走狗?
楊志這輩子生死再就不在意了,唯獨放不下楊家將這份榮耀,上次東京之行楊家的榮耀已經被擊得粉碎,就連一個潑皮也敢糾纏于他,楊家早就是笑話了。
梁中書的利用也讓他明白,再是表現忠誠,在貪官眼里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棄子,在黃泥崗之上,如果那些歹人再心狠一些,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骸了。
「多謝孫頭領好意,楊志就是得了這生辰綱怕也是去東京受人白眼,楊家已經沒什麼尊嚴了,楊志就不再去辱沒先祖之名了。」
楊志看了那生辰綱許久,最終苦笑著搖頭嘆息,已經受過一次辱,沒必要再去第二次,高求是三衙太尉,高求不用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入軍中。成為蔡京門前的忠犬也不過是給先祖繼續抹黑。
「你這廝眼光好生淺薄,楊家揚名靠的就是金戈鐵馬,那腌的朝廷有什麼可念的,不如來我們梁山,一樣能一刀一槍金戈鐵馬拼個功成名就!」
魯智深見楊志那樣猶豫,開口說道。公孫勝來時孫磊可是說過有機會要收復燕雲,他听得是熱血沸騰,楊志要前程何不一起來?非要去那腌橫行的朝廷受氣?
「楊制使,孫磊哥哥志向遠大,定能實現你的志向!」
林沖也開口勸道。
「哥哥是想……」
楊志听這話里的意思瞬間明白了什麼,驚恐的看著孫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麼一句話回蕩在楊志的腦海里。
「楊制使,多的不敢說,但重振楊家的榮光我還是能保證的。」
孫磊笑著說道,大話說多了自是沒人信,還是謙虛一點好。
「什麼不敢說?哥哥當皇帝,俺們當大官!把社團開到那東京去!」
李逵叫嚷起來,這話就沒有他不敢說的。
「只要能重振楊家榮光,楊志全憑哥哥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志終于下定決心,對著孫磊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