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楊巡他們值班。
陳遠他們去了新海號。
長時間在小小的釣魚艇上確實不舒服，偶爾到大船上透透氣。
連夜趕路，第二天一早，停船吃飯。
陳遠也和楊巡他們換了班，已經在巴士海峽北邊了，這里海水的流動明顯。
「怎麼搞？」周升看到不遠處有漁船，問道。
陳遠拿出無人機，放出去飛了一圈，這片海域的生物信號明顯多了很多︰「對面的漁船是刺網船？」
「應該是了。」周升聳聳肩。
「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陳遠控制著無人機往北邊飛去。
周升提了油門，跟上無人機。
無人機飛了半個多鐘頭，正準備收回無人機的時候，忽然接收到了大量的生物信號。
「有發現了。」陳遠給周升指了指方向，將無人機遙控回來，等停船給無人機換上一組電池，繼續放出無人機。
這麼久了。
周升也搞懂了遙感魚探的工作原理。
生物會發出電磁波，遙感器接收了這些信號反饋到顯示器這邊。
遙感魚探的優勢是感知範圍大。劣勢也有，看不出來是什麼魚，連魚的大概大小也判斷不出來。
就算是一大群金槍魚，在遙感魚探看來就和一群小魚沒什麼差別。
只能看出多少，沒法分辨大小。
不過就一個感知範圍大，這玩意就是神器。
至于偵察魚群位置，就需要降低無人機高度，去尋找信號源。
找到魚群之後，再利用釣魚艇的魚探計算魚的大小。
升遠號釣魚艇的魚探還是很不錯的，能精確到10厘米左右。這比漁船用的雷達魚探要好多了。
遙感魚探上信號源密密麻麻，是一個大魚群。
但是通過無人機的觀察，陳遠發現這個魚群不集中，就拿過對講機︰「師父，加速。」
「找到金槍魚了？」
「估模著是一個飛魚群。」陳遠道。
「飛魚群有什麼搞頭。」羅老四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個大的飛魚群。魚群有一些分散，最好是用金槍魚圍網。」
「數量有多大？」
「一網好幾噸。」
「不想搞飛魚，太便宜了。」林新海說。冰凍的飛魚很便宜，批發價每斤五塊錢左右。
幾噸飛魚，值不了幾個錢。
林新海現在滿腦子都是金槍魚，除了金槍魚，他什麼魚都不想搞。
「有飛魚，通常也有金槍魚的，搞快點吧。」
「已經最快了。」
自從和陳遠他們合作，林新海現在都不喜歡動腦子了。他怎麼說也是做過船長的人啊。
金槍魚喜歡吃飛魚，一個大的飛魚群，很容易吸引金槍魚過來。
陳遠他們還沒有到魚群上方，不知道有沒有金槍魚。要是運氣好了，說不定就有一個大的金槍魚群。
「我要不要趕過來？」羅老四問。
「慢慢過來就行，開著雷達魚探。這個魚群很飛散，你過來也能下一網。」
「行，我慢慢兒過去。」
新海號馬力全開了，才跑到14節多一點點，就跟老太太散步一樣。
升遠號釣魚艇已經來到魚群附近了，陳遠趕緊將無人機收了回來，接過駕駛位，調整了魚探畫面。
垂直魚線顯示魚群集中在二十米內，並且沒有看到大魚。
陳遠開著釣魚艇先是繞到飛魚的後面，畫面上終于出現了幾條大魚。看到這，陳遠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師父，有金槍魚。」
「來了來了。」林新海道︰「多不多？」
「現在只看到三條，這個魚群太分散了，肯定還有。」
周升拍了一下陳遠，畫面里又出現幾條個頭比較大的魚︰「這是什麼魚？」
「應該是鬼頭刀。」陳遠道。
魚探畫面上不能顯示魚的形狀，只有長度。
剛才看到幾條‘金槍魚’，長度都在1.5米以上。
而現在出現在畫面里的幾條大魚，長度都在0.5米到0.7米，估模著應該是鬼頭刀了。當然了，除了魚的長度，判斷這些魚是鬼頭還是一個原因，這幾天新出現的大魚在直上直下的運動。
如果是金槍魚，在沒有收到驚嚇的時候，不太會做這樣的運動軌跡。
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這片海域飛魚多，鬼頭刀也多。
至于金槍魚，這個就真要看運氣了。
在南海，一網上百噸的金槍魚不是沒有，但是一年不一定遇到一次。
陳遠自然也有期待，一網百噸，甚至兩百噸。
人嘛，總是喜歡做夢的，要懷揣著一個美好的願望。
陳遠將外圍偵察了一群，只看到7條疑似金槍魚的大魚，然後拉下釣魚艇油門，保持低轉速，將釣魚艇開進魚群中央位置。
「還有大魚。」周升盯著魚探畫面，有些興奮。
「這些大魚太分散了。」
「聚集在淺層，喊羅四叔加速過來。」
陳遠‘嗯’了一聲，拿起話筒︰「羅四叔，收到回話。」
「收到了。」
「你也加速過來，這個魚群太分散了，魚群下面有金槍魚，不過都分散很開。」陳遠道。
「行。」
羅老四號一直是巡航，不過他的巡航就有13節多一點，比起馬力全開的新海號，慢不了多少。馬力全開能跑十七八節。
羅老四那邊加速後，卻是比新海號先到。
「我們這邊幫著師父下網。羅四叔，你們那邊能不能自己搞定？」陳遠拿了對講機。
「沒問題的，我將沖鋒舟放下去，就能完成下網。」
放漁網是有技巧的，如果沒有大船輔助，放圍網的時候就要考慮風向，水流這些，利用圍網放下去後的水流帶來漁網的阻力，用漁船本身力量將漁網拖下去，完成合圍。
「等著師父過來後，你們再分工同時下網。」陳遠道。
「行。」羅老四在船長室看著魚探畫面︰「大魚都太分散了。我這個圍網只有130米深，1100米長，估模著只能圍一群大魚。」
「盡量圍住兩群。」
這里的金槍魚估計也是小群體，多是三五成群的，甚至單獨個體的大魚。
最大的一個群體，就剛才看到的只有7條。
不過林新海的圍網大，圍成一個圈有幾百畝的面積。
圍好了，應該能搞到二十幾條金槍魚。
羅老四看著林新海還沒有過來，在對講機里抱怨了︰「你搞快點啊，真的是……這里幸好沒有別的漁船，要不然你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
「你才吃屎。」林新海坐在船長室，盯著控制台也是焦慮得很，這條船的速度，真是沒得說了。
以前還不覺得如何。
現在跟著陳遠他們出來找魚，每一次陳遠他們找到魚，都要等許久的。
「搞快點嘛。」羅老四現在有一些極了。
近處沒有漁船，但遠處有。飛魚游得快，運動軌跡又正好是遠處的漁船……
听到羅老四一個勁的催，林新海的心態有點爆炸︰「別催，最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