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準備睡覺的時候。
電話再次想起來。
看到是張翰文打來的，王程接通了。
「王程，沒打擾你睡覺吧？」
張翰文的聲音很是低沉。
王程剛剛躺在床上︰「還沒有，不過快了！」
好吧……
張翰文有些無語，自己都這麼難過了，對方竟然還惦記著睡覺，當即帶著一絲哭腔地說道︰「王程，我們失敗了。」
王程︰「嗯，我听說了。」
張翰文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王程︰「劉總監給我打電話說了，據說收視率下降的有點多。」
張翰文︰「是呀，華姐說，收視率比你上次演出的時候低了一半。網絡上也都是說我們演的不好看的，我都快崩潰了，我現在做夢都希望你能回來……」
張翰文現在再也沒有靠自己扛起隊伍前進的想法了。
演出結束之後，他就在關注自己的微博和網絡輿論，基本上都說他帶隊演出比王程遠遠不如的！
尤其讓他有些崩潰的是，他的粉絲數量剛剛的短時間內竟然出現了減少的情況，粉絲留言區也有很多關注他的粉絲各種批評他的。
張秀華給他解釋說︰「這是因為你們的粉絲都是王程帶起來的，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王程的粉絲，順便關注了王程的隊友！所以，現在王程走了，他的粉絲可能也會取關你們，你們現在要有個心理準備。」
雖然，只是那一會兒，減少了數千粉絲，後面又開始了緩慢增長。
畢竟，節目剛剛播出，終究還是有些觀眾被吸引了，開始關注他們，只不過提升的速度比起上周那就是蝸牛爬了，到現在才新增了幾千粉絲，不知道背後又有多少人取關……
而且，這種打擊讓張翰文回到宿舍蒙頭流了幾滴眼淚，然後才給王程打來了電話。
王程沉默沒說話。
張翰文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吧，我知道你不會安慰人。我只是找你吐槽一下，我听說節目組想再邀請你回來，是不是真的？你會回來嗎？」
王程回答道︰「不知道，要等我在這邊演出一期，結束了合約之後，看公司的安排。」
張翰文無奈道︰「哎，剛才我路過廁所的時候，听到里面有人哭！你猜是誰？是吳 ……吳 都被打擊哭了，網上到處都是噴他的，收視率下跌的主要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企鵝娛樂在幫他公關。李非凡那邊也沒少挨罵，也啟動了危機公關……」
「就連四位評委，都沒少被罵，安可茹都被罵了！」
張翰文第一次體會到了娛樂圈內的殘酷！
你風光的時候，全世界都是好人。
你跌落谷底的時候，全世界都是壞人。
王程對此自然也有清晰地理解，上輩子他見過很多，所以沒啥情緒，早就澹然面對了。
「你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王程澹澹地說道︰「娛樂圈就是這樣。維護好你自己的粉絲就足夠了。」
張翰文︰「華姐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對了，你在新節目，和黃斌，莫白林他們合作？」
王程︰「嗯！」
張翰文羨慕道︰「他們運氣真好。你這次演出，會寫歌嗎？」
王程如實回答道︰「嗯，最近缺錢，就寫首歌讓他們唱，再上架去賺點錢。」
自己不用出力，但是錢卻沒少賺，不用分給唱歌的黃斌和莫白林他們，這在王程看來，當然是賺了。
可是……
張翰文听了，直接從被窩里驚的跳了起來，腦袋差點撞在牆壁上︰「我⺪……王程，真的假的？為什麼呀，為什麼你走了不帶上我呀，我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嗎？我就當一個伴舞，一句歌詞不要都可以呀！」
王程澹澹一笑，說道︰「你可以去找劉總監，如果他同意，你們節目組也同意讓你退賽，這邊的節目組也同意接受你，那你就能過來了。」
張翰文听了，就無語，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是東方之星節目組人氣第三高的，僅次于吳 和李非凡，身上還殘留著王程的熱度，節目組不可能讓他走的。
他只能說道︰「黃斌他們幾個這次真好運！」
王程對此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看時間，說道︰「我要睡覺了！」
張翰文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真冷酷。」
啪！
電話已經掛斷了。
王程直接靜音之後，就關燈睡覺了。
而那邊的張翰文，則是看著電話愣愣地發呆，然後一拳打在了被子上，發泄心中那快溢出的羨慕嫉妒情緒。
他對王程沒情緒，他知道王程就是那樣的人，他只是羨慕嫉妒黃斌幾人。
他點開企鵝音樂，在月榜上找了找，在二十多名找到了精舞門，心中計算著，精舞門的銷量可能已經七百萬左右了，眼神更加火熱了，到月底，妥妥的能進前十。
如果……
他能再跟著王程演唱和演出一首差不多的作品。
那有多美好？
「啊……」
張翰文再次發泄的一拳打在了被子上。
……
第二天。
王程準時起床，洗漱之後就出去慢跑了一個小時，再回來吃了早餐，從食堂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一起過來吃飯的黃斌和莫白林幾人，幾人都頂著黑眼圈，顯然是一夜沒睡好。
一見到王程，幾人就立刻圍攏上來。
「王程，歌詞我都能流利的唱出來了，音準也絕對沒問題，我學習聲樂的時候，老師就說我天賦不錯，建議我以後朝著歌手方向發展呢。」
黃斌很是興奮地說道︰「我很喜歡這首歌。」
莫白林也笑道︰「我也練好了，我也很喜歡這首歌，太棒了。」
其他幾人都紛紛表示自己沒問題，同時都表示喜歡王程寫的這首歌，希望能拉近和王程的關系。
王程只是輕輕點頭︰「自信就好，九點鐘到錄音室集合，到時候節目組導演可能會過來看看。」
黃斌和莫白林幾人一听，都是眼楮放光。
節目組導演要來，這說明他們要被節目組主推了，節目組一定會給他們更多的宣傳資源……
這是節目開播以來，他們都沒享受過的待遇。
節目組一直主推的選手，都是企鵝娛樂旗下的肖道宏，其次是另一個北方娛樂巨頭景天娛樂旗下的選手陳昊，兩人此時都是超過三百萬粉絲的高人氣選手，都比身為隊長的黃斌多上百萬粉絲。
黃斌對此一直不服氣，覺得如果他也能享受這麼多資源，會比那兩位做的更好。
現在，機會來了！
王程對幾人再次點點頭，然後就回宿舍去了。
目送王程離開，黃斌和莫白林幾人都充滿了干勁。
王程剛走出食堂，迎面又過來幾個年輕人，和黃斌他們年紀差不多，顏值身材也都是差不多的水準，果然不愧都是各大公司精挑細選出來的練習生，各方面的硬件條件基本上都在同一個水準線上。
「你好，王程！」
為首的黃頭發年輕人對王程伸出手，客氣地說道︰「我是肖道宏。」
王程對肖道宏點點頭︰「你好！」
輕輕握了握手，一觸即分，然後王程就從幾人身邊走過，回宿舍去了。
肖道宏幾人都微微錯愕地目送王程離開……
一位面色稚女敕的少年低聲都囔道︰「太大牌了吧，都沒把隊長放在眼里，根本不理人。不就是突然火了，粉絲多一點……」
肖道宏臉上的尷尬一閃即使，搖頭道︰「你們又不是沒听過他的傳聞，他之前沒多少粉絲的時候，也是這麼大牌，把公司的人和節目組的人都得罪光了，所以才不得不離開節目組，然後來到我們節目組！」
「他沒針對我，他對誰都是這樣！」
肖道宏顯然是詳細打听了王程的各種消息，所以對王程這樣的態度，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生氣，心中只有果然如傳言的感慨，只是想著以後和王程保持距離，這樣奇怪的同屆新人，他可不想去多牽扯。
「隊長，節目組花高價請他過來，能拉高收視率嗎？」
一個隊員好奇地低聲問道。
肖道宏看了看不遠處的黃斌幾人一眼，自顧自地打飯，低聲道︰「誰知道呢！我們做好自己的演出就夠了。節目沒剩下幾期了，他剛過來，估計效果也不會太明顯。」
肖道宏對自己的未來有清晰的認識和規劃，目前已經三百萬粉絲，爭取登上明日偶像舞台之前累積到五百萬粉絲，那麼在明日偶像的舞台上就有機會朝著千萬粉絲沖擊，以一線頂流的人氣出道。
他不和王程對比，也不和文依曉比，那是自討沒趣。
不過……
他一想到，王程如果一直留在春夏有你的舞台，那他可能就沒法奪冠去明日偶像舞台了，他不可能贏過王程的，王程的粉絲比他多一千多萬！
肖道宏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
…………
王程回到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繼續看這本英文科幻小說，馬上就快看完了。
這本科幻小說水準也比較一般，不過已經是當下世界上最暢銷的科幻小說了，扉頁上寫著是今年科幻小說世界最高獎星河獎的獲獎作品。
「也就這樣吧。」
王程看的很隨意。
因為，劇情一向是西方科幻領域的短板，不論是科幻小說還是科幻電影，劇情都很簡單。
而創意設定方面在王程眼里又很普通，所以王程看起來就很普通隨意，基本上稍微用點心思就能猜到後續的走向。
時間過的很快，手機鬧鐘響了起來。
該上班了。
王程放下書，拿起手機，照例登上手機微博，發布了今天的工作消息︰「早上好……」
依舊是三個字，點擊發布。
發完消息，王程就出門走向錄音室而去。
而他的微博頁面，剎那間變得熱鬧起來。
很多粉絲都彷佛在伺機待發一樣，在他發消息的瞬間就都出現了……
一分鐘內，就有上萬人留言，將近十萬人點贊轉發……
「又是早上好！大家早上好，又來打卡看小程程的消息啦。」
「小程程，昨天看了東方之星的節目，沒有你的演出，很失望，春夏有你快演出呀。」
「小程程，東方之星把上期的節目視頻重新剪輯了，把你演出的部分刪除了，真惡心呀。」
「就是，東方之星節目組真惡心，刪掉了整個節目最精彩的一部分，我現在對他們節目完全沒興趣了。」
「小程程，安可茹關注你了呀，你不回關一下嗎？」
「小程程，東方之星節目組官微說，正在協商邀請你回來，是不是真的？」
「小程程，照片呢？照片呢？姐姐阿姨們多久沒看到你了？快點發張照片呀……」
「小程程……」
……
王程的微博留言區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回復和留言。
但是……
她們是等不到王程的回復了。
黃斌，莫白林幾人都在錄音室內，正不斷的在互相配合唱著歌詞，經紀人張小勇和編舞孫剛在一邊低聲聊天。
不遠處，節目組導演吳桐和制作人方學書一邊聊著，一邊等候王程。
方學書雙手背後，不時地看一眼門口，輕聲說道︰「這位王程，還真的是如傳言中的大牌，不到九點不上班。」
方學書雖然打听過不少王程的消息，可此時親身遇到了，還是忍不住吐槽。
他能理解當初為什麼東方之星節目組的導演何磊會把王程趕走了。
因為，這真的會讓人生氣。
可是，他昨天晚上見證了東方之星節目組收視率的崩潰，也大致能理解此時何磊的心情。
所以，即便他心中不滿，可也在忍著。
吳桐無奈道︰「不然怎麼辦呢，七百多萬都花了。而且，我們也提前答應了他的作息時間，所以只能配合了。不過，還好，這時間其實也挺好配合的，只要把他們的演出時間調整到上午或者下午，不要和他的下班休息時間踫到一起就行了，很好操作。」
方學書點點頭︰「操作起來不難，就看願不願意放下面子。」
兩人都明白，華夏娛樂圈內最是講究資歷牌面，而越是講究這些，其實本質上就是越在乎面子。
節目組導演身為掌控整個節目組的一把手，自然要維護自己的面子。
所以，很多節目組的導演制片人和其他大牌嘉賓們，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都不可能輕易為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讓步，當時劉金峰提出要求配合王程作息時間的時候，很多節目就立刻退出了。
只有一些沒啥實力和熱度的節目，才會放下面子尊嚴繼續堅持。
吳桐就是其中一個。
而這時。
王程出現在了錄音室的門口。
方學書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不多不少，剛好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