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還真是有意思，可比戲台上的變臉要精彩多了。放心吧，甘雨的性格就算我給她安排假期她也不會休息的…當然，要是你自己邀請她的話，那我可就說不準了。」
凝光臉上收斂了幾分笑意，可眼神中的戲謔不曾減少。
「凝…天權星大人可還真是會開玩笑…外國的情人節我邀請甘雨去過它作甚…」
安平咽了一口口水，連稱呼都改了。
「但這所有的美好本來應該是甘雨獨得的不是嗎？」
「…」
凝光反問了一句，安平無法辯駁。
「當然我並不是在譴責你，不過你應該做好準備了吧？」
「準備？」
安平不明白凝光說的是什麼準備。
「很多事情都是我幫你瞞下來的，但不是所有事情我都能幫你瞞下來。雖然認識甘雨了解甘雨身份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情遲早被說書人潤色後在茶攤上大肆宣揚。你也知道人和半仙的愛情故事，璃月人是百听不厭的吧。」
安平好像很快要體會到鐘離坐在茶攤听別人吹噓他的感覺了。
「而且一個璃月人參與了擊退風魔龍被授予榮譽騎士稱號，這個璃月人還收獲了西風騎士團擁有神之眼的女僕的愛情，你覺得這個八卦故事到時候那些整天愁沒有新意話本的說書人會挖掘不到嗎？」
安平嘴角抽了兩下，凝光繼續說下去。
「然後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就來了，璃月半仙的愛人和騎士團女僕的情人居然是同一個人，其中的感情糾葛愛恨紛爭是不是事實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這個故事恐怕能讓璃月所有茶館爆滿一月有余，改編成戲曲傳唱都毫不為過。」
「你覺得到那個時候，就算甘雨天天在月海亭加班，又能瞞住她多久呢？而且蒙德並不是你的退路，在璃月做生意的蒙德人也不少，這些故事會被帶回蒙德，由吟游詩人來發酵…那個叫諾艾爾的姑娘，應該沒有溫柔到能包容這種事情的地步吧？」
凝光說到這，安平已經滿頭大汗了。
「這些事實倒也罷了…可以預見到你和我合作曝光之時，你還會變成我豢養的面首，連帶我也要遭殃…住在騎士團的二樓，就連那位正直細心的代理團長也難免要被污蔑，和那位旅行者走這麼近，還在雪山同住一個山洞，派蒙肯定會變成你們的私生女…好在七七已經什麼都不懂了…偷刻晴內衣的事情肯定也瞞不住…」
凝光的話讓安平渾身顫抖，但最後那兩句他實在繃不住了。
「偷刻晴內衣什麼鬼啊！？這又能和七七有什麼關系？！」
「你在港口抱著的那個箱子，別人不認識，刻晴的貼身侍女還是認識的…白術先生說過只有你抱著七七說‘最喜歡七七了’才管用的事情你不會以為沒人知道吧？」
安平嘴巴張了張，最終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而且那個箱子原來是刻晴的嗎！？
難怪會被她罵變態…
但凝光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身邊被她安裝了監控嗎？
「所以你準備好了嗎？蒙德和璃月所有的風波都已經逐漸平息，兩國商業往來開始慢慢恢復，這些事情我再怎麼幫忙，也瞞不了多久。」
凝光掏出了那桿價值連城的煙斗把玩，眼神玩味的看著安平。
「我會開始考慮的…」
安平以前只想著自己不要露餡就好，卻忽略了悠悠眾口。
他不是以前那個沒人在意的小人物了。
眼下曝光已經是近在眼前的問題，今天要不是凝光提醒他的話，也許要直到開始發酵那天他才能意識到。
但說是開始考慮，安平一點想法都沒有。
這根本就是無解的問題。
從一開始安平就只能無限的往後拖，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奇跡沒有出現，倒是曝光的時間提前了。
安平現在和等著死刑執行的犯人心情差不多。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求天權星大人指點！」
听到凝光的話，安平立刻誠懇請求。
凝光至今幫他隱瞞了這麼多，安平相信她肯定也不希望這件事被公之于眾。
「這里有一枚摩拉，正面選甘雨，反面選女僕，拋棄一個所有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凝光掏出一枚摩拉來放在桌子上。
「…」
安平沉默不語。
他當然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他做不到。
「怎麼，誰也舍不得嗎？那最後的結果就是誰也得不到，損失最大化。」
凝光將摩拉收了起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即便最後的結果已經是注定的，那我也還是想掙扎一下。」
安平面露一抹苦笑。
「那就稍微浪費一點時間，陪我下盤棋吧。」
凝光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了一副棋盤，沒頭沒腦的要求安平陪她對弈。
安平會下個錘子的棋。
但不知道凝光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拿起棋子裝模作樣的落子。
轉眼之間就被殺得丟盔棄甲，大局已定。
「我這枚棋子落下來你就輸了。」
凝光笑看著安平。
「我本就不會下什麼棋，輸了不也正常嗎？凝光你想要說什麼，直說吧，我悟不到啊…」
全程被凝光牽著鼻子走的安平已經耐性全無。
「我剛剛忘記說了，如果你輸了的話，甘雨現在就會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在棋子落下來之前，竭盡你所能的掙扎吧。」
凝光嘴角的弧度浮現幾分陰險。
「你是在開玩笑吧…」
安平看著盯著凝光危險的紅眸。
「你覺得呢？」
凝光雙指捻起一枚棋子便要落下，安平眼楮一瞪，一巴掌乓的一聲將棋盤拍了個四分五裂。
「這樣我就沒輸，你也沒贏。」
「所以你這不是知道該怎麼做嗎？」
凝光拿著棋子在指尖翻轉了兩圈，最終拋回了棋簍之中。
「打爛眼前的棋盤容易，可這感情的事，我又該砸什麼棋盤？」
安平完全不知所以然。
「那當然是因為你還沒有覺悟。」
「什麼覺悟？」
安平根本不知道凝光在謎語什麼。
「當然是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