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殯儀館外面，看著遠處站成人牆的馬仔，還有被攔在外面的記者，顧笙點起根煙。
「將阿文叫來。」顧笙吩咐道。
「笙哥。」沒幾分鐘，一身黑西裝的阿文就跑過來。
這次的葬禮，幾個話事人都調來不少人手，維持現場秩序。
「一會兒派人跟一下陳浩南和靚媽，將這兩人的行蹤告訴我。另外再查查山雞躲在哪。」顧笙小聲說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阿文神色一肅。
「別派人去深水步。」顧笙警告了一下，深水步那個地方很特殊，雖然人員密集，卻是個相當封閉的圈子。外人走在那里，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去吧。」顧笙揮揮手，在打探消息這件事上，阿文的能力確實不錯。
他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靚媽做掉，如果不行的話就把陳浩南做掉。
如果還不行，大不了把基哥這個牆頭草做掉。
實際上不管是蔣天養上位，還是韓賓上位，跟顧笙都沒太多關系。
他資歷太淺了，扎職成紅棍到現在都沒半年，成為話事人時間更短。除非其他話事人都死光了，否則怎麼也輪不到他。
不過他就是對蔣天養不太爽。
蔣天養憑什麼坐龍頭？
他靚笙為了社團試鐘，都廢了好幾個腰子了。功勞夠不夠大？貢獻夠不夠多？
回了酒吧，沒多久後接到個讓他有些意外的電話。
「讓封于修和鯊魚恩過來，帶好人和家伙，等我指示。」顧笙琢磨一下吩咐道。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只見一群人從大門走進來，打頭的正是之前見過的蔣天養，身後則是陳耀，還有幾個氣質彪悍的男子。
「靚笙，洪興的後起之秀，我在泰國都听到過你的名字啊。」蔣天養摘了墨鏡笑道，伸手和顧笙握了一下。
「這次來港島，我就一直想和你見見，說說話的。」
「我一直都很尊敬蔣先生。你要是在港島遇到麻煩，就跟我說，能搞定的肯定給你搞定。」顧笙笑眯眯道。
「快人快語！」蔣天養哈哈大笑，打量一下周圍︰「早就听說你這里紅火了，果然日進斗金啊。」
此時天色剛黑，但場子里已經有不少客人了。
可想而知等到晚上會有多熱鬧。
寒暄一番，蔣天養坐下後道︰「我是做生意的，對于幫派沒有什麼興趣。我這次來港島，主要是為了我哥哥的葬禮。其次便是為了多交朋友。」
「港島是個好地方，我這次回來，便是想將泰國的生意轉移一部分過來。」
「我這人最喜歡做生意了。」顧笙頓時笑道。「小蔣先生如果有興趣，我們可以合作。」
「那當然好啊，我回來做生意，肯定避免不了和你們這些地頭蛇打交道。」蔣天養哈哈笑道。
隨後抬了下手，立刻有人將一個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
顧笙眯了下眼楮，這一箱子大概有一百八十萬，頓時指著箱子笑道︰「蔣先生做生意的誠意可太足了。」
「這次回來，阿耀跟我說了如今洪興的情況。我雖然不是洪興的人，但誰也不能否認，洪興能走到今天，我父親和哥哥都花了大量心血，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小蔣先生，你知道旺角在哪麼？知道西環在哪麼？」顧笙嗤笑道。
「出來混最重要的只有三點，有錢，有錢，還他媽有錢。我是做生意的，有我在，洪興的生意能做到泰國去，我保證半年內，你每個月的收入能翻一倍，而且會越來越高。」蔣天養大笑，聲音果決，充滿了自信。
顧笙突然覺得洪興的龍頭，需要的就是蔣天養這樣的人才。
借著蔣天養的勢力，洪興能將觸手直接伸到泰國。等蔣天養掛了，蔣天養的那些生意不也都是洪興的？
顧笙一直把洪興當家的……
「蔣先生，我肯定是想支持你的。就像你說的，洪興能有今天，和蔣家月兌不開干系。不過我跟韓賓是好兄弟，我這人又最重義氣……」顧笙攤手。
「你只要保持中立就行了。」蔣天養一臉笑容道。
「實際上我本來不用來的，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這次我來港島，就是結交各路朋友。我願意讓新朋友見到我的誠意！」
「蔣先生放心，你坐這個龍頭，肯定是眾望所歸！。」顧笙當即一拍桌子道。
雙方談了片刻，算是賓主盡歡，蔣天養帶人離開。
「⺪，竟然不給加錢！」顧笙多少覺得有點兒遺憾。
不過看在泰國那條線上，他決定還是支持蔣天養了。
從蔣天養的話來看，他肯定是搞定基哥了，說不定連大飛都搞定了，眾望所歸嘛。
至于韓賓……反正洪興龍頭經常換，等蔣天養死了韓賓再上位嘛，急什麼？
「笙哥，那還動不動陳浩南了？」阿東湊過來問。
「算了，先放他一馬。」顧笙想了想道。
反正這次三聯幫的事是陳浩南弄出來的，最後他還得去找三聯幫的麻煩，說不定就被亂槍打死了。
自己何必多此一舉。
又讓他逃過一次。
「方婷在哪？」顧笙問道。
「在酒店。」
「讓公司給我送兩份合同來，一份是拍三級片的，一份是正常的，都要連拍三部的。」顧笙吩咐道。
吃了晚飯，顧笙閑著沒事就來到酒店。
「什麼人？」方婷在門里問道。
「靚笙。」
「有什麼事麼？」
「方小姐，你最好開門談一下。」
房門打開，就看到換了一身的方婷，顧笙推開方婷大步走進去。
方婷臉色頓時一變。
「我有個事挺好奇，想問問方小姐。」顧笙直接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道。
「從警方那得到的信息看，這次的殺手對蔣先生的別墅很熟悉，然後你剛好沒在別墅里……你是不是解釋一下？」
「真的跟我沒關系，我沒跟別人說過啊，那天我只是跟幾個好姐妹聚會……我跟警察和阿耀都說過……」方婷連忙道。
「我是很想相信你的，不過這事畢竟太巧了，就算我信，別人也不會信啊。」顧笙上下打量著方婷道。
「你知道的，矮騾子嘛，多少有點兒沖動，說不定有人覺得是你害死了蔣先生，然後一沖動……」顧笙笑嘻嘻道。
方婷聞言臉上又是悲戚，又是慌亂。
若說她對蔣天生的感情有多深，倒也不至于。
不然在原劇情之中，也不會被烏鴉綁去拍了果照之後，直接將蔣天生賣了，將蔣天生引去荷蘭，導致他被槍殺。
但她心知洪興是做什麼的，更深知這些社團做事的手段。
「當然，如果有個有分量的人站出來為你說話就不一樣了，不過現在這情況下，誰會為你說話？」
方婷的目光一凝，隨後咬咬牙，解開衣服的扣子。
「大嫂，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麼？我靚笙可不是那種人……」
「我真不是那種人……」
「我……」
我就是來找你拍電影的……算了，我先不做人了!
……省略八萬字……
「放心，你是跟過蔣先生的，如今蔣先生雖然不在了，但我一直是把他當親大哥看待，一定會照顧你。」
一個多小時後，顧笙坐在沙發上叼起根煙，看著軟在床上的方婷。
這BUFF疊滿了，感覺果然不一樣。
「而且我可是你的忠實影迷，你之前就那麼息影，對得起我們這些支持你的影迷嗎？」
「放心，我全力支持你復出拍電影，保證你比之前還要紅！」
顧笙從包里拿出一沓合同扔到床上。
「簽了吧。」
方婷此時精疲力盡，仍然強撐著翻看了一下合同，一臉難色︰「我真的不想再拍三級片了……」
「靠，拿錯了。」顧笙拍了下腦袋，將另外一份合同扔給方婷。
「你怎麼說也是蔣先生的人，你復出影壇拍三級片，我們洪興的臉面往哪放啊？」
方婷看著合同上連拍三部，每部片酬二十萬，咬咬牙還是將合同簽了。
「你現在住在哪？」顧笙將合同裝起來，突然問道。
「我在左敦有個房子，是我以前買的……」方婷將地址告訴顧笙。
「回頭給你打電話。要有人找你麻煩，直接找我。」顧笙穿上衣服，拿著合同離開。
回到家中，他就接到阿文的電話。
蔣天養這次來港島，帶了上百個泰拳手，都是他從小培養出來的。
果然是 龍過江啊。
……
第二天出殯的時候，方婷紅著眼眶，不時抹抹眼楮。
路過顧笙身邊，隱蔽的在他手上撓了一下。
顧笙就覺得這女人變換的可真他媽快，這麼快就進入新身份了。
果然是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還不如自己這個矮騾子。
下午，所有話事人聚集在總部開會。
顧笙坐下沒多久，就看到蔣天養跟著陳耀走進來。
「大家不介意我旁听一下吧？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蔣家的人，對洪興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蔣天養笑道，隨後拉過張椅子在角落坐下。
「這次會議主要便是選出一個龍頭主持大局，帶領洪興繼續發展。同時也要對三聯幫展開反擊，現在江湖上的人都在看著我們。」陳耀主持會議直接開口道。
「我還是之前的態度，讓蔣天養先生來主持大局。同意的舉手。」陳耀說著話就將手舉起來。
隨後陳浩南、靚媽都舉起手來，接著就是基哥。
「蔣天養先生在泰國生意做的那麼大，帶領洪興發展肯定沒有問題啊。我是絕對相信蔣先生。」基哥笑著說道。
大飛將手指頭從鼻子里掏出來，隨手將鼻屎抹在桌子上，才舉手道︰「我是無所謂誰做龍頭的，不過蔣先生誠意比較足嘛，那我就選蔣先生嘍。」
顧笙聳聳肩，果然，蔣天養搞定了基哥和大飛，自己怎麼選都無所謂了。
昨天蔣天養那一百八十萬還真是見面禮。
韓賓和十三妹都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知道這個結果了。
「既然多數同意，那麼接下來蔣天養先生將會成為洪興的新一任龍頭。」陳耀起身道。
「既然大家都對我報以厚望，那我就不推辭了。」蔣天養笑道，隨後走到上首坐下。
「我是生意人，我帶領洪興，最重要的是做生意，不但在港島做，更是要做到泰國去，讓各位的收入都能提升一個階層。」蔣天養重申昨天和顧笙說過的話。
「不過在那之前，擺在我們洪興面前的有兩件事。」
「第一個，是對三聯幫的報復。第二個，則是目前屯門話事人和尖沙咀話事人都空了出來，需要選人坐上這兩個位置。」
「你們有什麼看法？」
「這兩件事可以當做一件事來做啊。」顧笙聳聳肩道。
「哦？怎麼說？」蔣天養和其他人都看過來。
「誰弄出來的事，誰去解決啊。當初蔣先生……之前的蔣天生就將這事交給陳浩南了，結果掛了這麼多人，連龍頭都掛了，我都不知道陳浩南在做什麼啊？」顧笙扭頭看過去。
「那個女人殺了雷功，我一直在找證據。」陳浩南立刻說道。
「這麼喜歡找證據，你當初怎麼不去考警察啊？」顧笙嗤笑道。
「事情是陳浩南引起的，對三聯幫的報復也應該由他來做。不然他有什麼資格做旺角話事人啊？」顧笙攤手看向眾人。
此次就連眾人也沒什麼話說，微微點頭。
「另外就是選一些靠譜的人手，對三聯幫展開刺殺，誰做得好，就讓誰上位。」
「確實可以。」眾人紛紛點頭，這個辦法倒是不錯。
「那麼這些人選，你們有提議麼？」蔣天養又問道。
「恐龍的小弟生番，現在聲勢還不錯。」
「太子的手下飄忽和阿薩都掛了，如今有個叫左泰的，聲勢很盛，太子死後拉攏了不少人，讓尖沙咀沒出什麼亂子。」
「另外還有灰狗啊，雖然他不是混屯門和尖沙咀的，但他實力也還可以。」眾人議論道。
顧笙坐在一邊，沒想到自己還沒提左泰，就有其他人提起了。
看樣子左泰最近的聲勢，也被其他話事人注意到了。
這倒也好，省了他不少手腳。
「那就將他們幾個叫來，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做。」蔣天養點點頭道。
隨後蔣天養說起泰國那邊的趣事。
「有機會帶你們去看看拳賽，賭拳，很刺激啊。港島這邊泰拳也很流行，不知道有沒有好的拳手？」
「肯定有啊，太子手下就有很多泰拳手。另外九龍城寨那邊也有很多地下拳賽，听說有不少好手。」
「要我說，組織一次港泰拳賽，加聲勢炒的熱一點兒，再找電視台直播。單單賣門票和直播都不少賺。而且這還是小錢，直接坐莊開賭，才賺大錢。」蔣天養叼起根雪茄笑著說道。
「好啊好啊！蔣先生就是有眼光啊，以後跟著蔣先生喝湯也能喝到飽啊！」基哥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說道。
眾所周知，坐莊才是最賺的。
而港島人的愛賭也是人盡皆知，社會氛圍便是如此，六合彩、馬場天天人滿為患，各種賭檔到處都是。
「馬屁精！」十三妹不屑的撇嘴。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就連顧笙都覺得不錯，如果做好了，直接狂收幾千萬上億。
眾人邊說邊聊，韓賓心中雖然仍有芥蒂，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蔣天養的眼光確實比他要好。
等了一個多小時，灰狗、生番和左泰才接到消息趕過來。
陳耀將事情跟他們一說，灰狗和生番都是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下來。
倒是左泰偷偷看了顧笙一眼，見顧笙微微點頭，這才答應下來。
……
回到酒吧，沒多久左泰就趕到。
「笙哥，這事你看我該怎麼辦？」左泰有些忐忑的問道。
那些灣島人的實力很強，這次那麼多大老遇襲，甚至連龍頭都掛了。
而他們卻要帶人到灣島刺殺，就算成功也未必能活著回來，甚至有可能直接被人亂槍打死。
他當時都想拒絕了。
「放心，這事就是我提出的。我之前就已經收買了三聯幫的人，這次我派人跟你一起去，肯定不會出任何差錯。」顧笙拍拍他肩膀道。
對于左泰的姿態，他倒是頗為滿意。
左泰如果能一直這麼安分听話，顧笙覺得他能活的很久。
「在這里好好玩玩，然後回去準備下出發，放心，以後有的是馬子睡，睡到你尿尿分叉啊！」顧笙大笑道。
稍晚點兒，顧笙給丁瑤打了個電話。
「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啊？」丁瑤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婉，哪怕隔著電話，腦海中都能浮現出她臉上浮現淺笑的模樣。
「陳浩南這些天會帶人前往灣島。如果這你都搞不定，我他媽真要懷疑你到底能不能坐穩那個位置了。」顧笙輕哼道。
「一打電話就說這些，你不覺得煞風景麼？我現在有些想你了……」丁瑤輕笑道。
「我他媽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顧笙嗤笑，隨後話音一轉︰「等事情了結，你找機會去澳島。」
顧笙還真被她撩撥的有點兒心熱。
掛了電話，顧笙直接讓阿東開車。
「笙哥，這麼晚去哪？」
「去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