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鋼琴學的怎麼樣？」顧笙躺在床上問道。
一般只有這種時候他內心一片平靜，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升華了，好像成了聖人一樣。
就是腰有點兒疼。
「進度比其他人差很多，我總怕自己學不好。」ANN枕著顧笙的胳膊軟軟道，渾身都沒半點兒力氣。
「鋼琴這東西，隨便彈彈就會了。」顧笙嗤之以鼻道。
「哪有那麼簡單？」ANN輕聲笑道。
「我看別人彈都看會了啊！」
「那里下次彈給我听啊？」ANN眼珠一轉撒嬌道，她才不信顧笙會彈。
「哪天有心情的吧。」顧笙無所謂道。
「你在鋼琴班交到朋友了？」
「你怎麼知道的？」ANN一臉詫異。
顧笙直接在她上抽了一巴掌。
「這是銅鑼灣啊！街上全是我的人。」
「是啊，她是個老師，我很羨慕她啊，有學問，長的還漂亮。」ANN說這話時眼神有些向往，看樣子是真很羨慕她。
「哪天叫出來一起吃個飯。」顧笙隨口說道。
「你要做什麼？她是好人來著……」ANN立刻警惕起來，她可知道身邊這個不是什麼好人。
「怕你被人賣了啊，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好人。」
「真的？」
「廢話，我馬子從銅鑼灣排到尖沙咀，你以為我能看上她啊？」顧笙嗤笑道。
……
第二天顧笙早上，顧笙帶著ANN，打著哈欠去樓下的茶餐廳。
「笙哥。」好幾個人已經在那等著了，除了阿東和單英，還有三個興叔留下的人。
「ANN姐」阿東跟ANN也打了個招呼。
單英看了看顧笙，又看了看ANN，有些習以為常了。
「都坐吧。喜歡吃什麼，自己點。」
吃了兩個蝦餃，顧笙才道︰「找我什麼事啊？」
「笙哥，下次，有什麼事要做，你可以吩咐我們啊，砍人什麼的我們也可以做啊。」一個叫賣魚勝的說道，他最早的時候，就是賣魚的。
「對啊對啊，這些事情我們也可以做啊。這麼長時間了，笙哥都沒叫我們做事啊。」一個叫阿浪的說道。
「興叔將我們交給笙哥，我們肯定一心給笙哥做事，笙哥也要給我們機會啊。」花柳成道。
「行了，知道了，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啊，誰把洪星社打下來，那條街就歸誰。你們三個一起打也行，一人三分之一。」顧笙直接說道。
興叔留下的這些人，跟他向來都不親。
然而看著鯊魚恩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竄，如今更是直接掌管一條街，大肆招兵買馬，這些人全都坐不住了。
商議一下，就幾個人先來打探顧笙的口風。
听了顧笙的話，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後才道︰「笙哥，我們跟洪星社沒什麼矛盾啊。」
「銅鑼灣就這麼大一點地方，結果擠了這麼多社團，你說沒什麼矛盾？」顧笙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一下，不屑道︰
「你們是不是傻了？你們是混社團的，不是開公司的，要不要跟洪星社簽個友商協議啊？」
「笙哥，我們能不能想一想？」花柳成問道，畢竟他們還得回去看看其他人的想法。
就他們三個，肯定是打不動洪星社。
能在銅鑼灣佔據一條街，實力也不算弱了。
「找我說要做事，讓你們做事又瞻前顧後，早點兒退休回家養老算了。」顧笙罵了一句，吃完飯就讓三人趕緊滾蛋。
坐在那又等了片刻，阿東出去一趟，領進來一個人。
「笙哥，你現在可越來越威了，元朗那邊都在討論你。」吹雞（不是和聯勝那個，同名而已）一過來就笑道。
態度放的挺低，畢竟顧笙如今身份不一樣了。
「坐下說話吧，找我什麼事？」顧笙直接問道。
「笙哥，我想你支持我做元朗話事人。」吹雞說道。
這次大老B掛了，他立刻就心動了，跟幾個心月復手下商議一下。
眾所周知，現在顧笙火的爆炸，跟龍頭靚坤又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吹雞自問跟顧笙沒什麼仇怨，便直接找過來了。
「我憑什麼支持你？」顧笙點起根煙後澹澹說道。
「我可以給大眼華扎職，以後天水圍就是大眼華的地盤。」吹雞直接說道。
「笙哥，我跟那些王八蛋不一樣，我可是一直支持你的。如果我當了元朗話事人，以後有事你直接打個招呼，我絕對沒有二話。」
「靠，我當話事人的時候，每個話事人我都塞了兩百萬啊，你就這麼空口白話來湖弄我？」
吹雞一咬牙道︰「笙哥，兩百萬，我明天就給你人送來。」
他自然拿不出兩百萬，他的身家全都賣了都沒一百萬，不過回去可以想想辦法。
「這還差不多，除了大眼華外，再給我扎職一個人。」顧笙說道。
大老B既然掛了，那麼肯定要再選個話事人出來。
反正顧笙也沒其他人選，大眼華和阿保阿勇連扎職都沒有，更不可能上位了。
這麼看來吹雞倒是可以。
主要是沒得選。
若不趕緊敲定，過些日子等靚坤掛了，蔣天生回來，說不定就是陳浩南坐那個位置了。
顧笙倒是考慮過要不要把蔣天生干掉，不過一來蔣天生退下去後就離開了港島，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二來他還等蔣天生和澳門的賀新談妥，在澳門開一家賭場。
澳門的賭場，去掉各種支出後，一年收入起碼上億，顧笙怎麼可能放過。
「記得你剛剛跟我說的。」顧笙指了指吹雞道。
「放心，笙哥，我吹雞最講義氣，說話算話。」吹雞立刻道。
顧笙心道︰靠，總覺得這話莫名有些耳熟。
不過他也不怕吹雞敢搞什麼花樣。
單英和ANN在一邊都暗暗咋舌，就這麼幾句話，就是兩百萬。
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
ANN想到當初三萬塊，逼得碧咸差點兒將自己都給賣了。
事實上也差不多少，雖然沒賣給色魔雄，但她主動把自己賣給顧笙了。
吹雞走後，顧笙打發ANN回家補覺，自己則是去公司轉了一圈。
這一個月公司連著開了八家分店，而且還在招募和培訓員工。
顧笙也一直沒在公司里抽錢，收入幾乎全都投入到擴大規模上了，如今加上元朗，一共有超過二十家店面，其中元朗五家，深水步一家，西環兩家，其他都在灣仔、尖沙咀、旺角、油麻地等富庶、繁華區域。
每天入賬超過三十五萬，比搶銀行都要賺。
第二天，吹雞果然把兩百萬送過來。
沒過幾天，大老B剛剛出殯下葬，靚坤果然召集各區話事人開會。
顧笙帶著傻福和阿東，大搖大擺的進了會議室，往一邊看了一眼，四眼仔、吹雞果然都在，顯然都是收到風聲，加上如今元朗沒有話事人，便跑來旁听。
實際上阿信和大老B先後掛了，元朗最有資格當話事人的其實是拳王勇。
不過那家伙有些倒霉。
前兩天剛出院，結果才走出大門沒走幾步，又被沖出來一面包車的人給打進醫院。
好在沒走出多遠，直接拉回去繼續住院也方便。
跟基哥、肥老黎、十三妹、靚媽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兩腿架在桌子上，椅子一翹一翹的。
這次沒個人在旁邊瞪眼看著自己，頓時感覺舒服多了，心情都愉快不少。
等了片刻，陳耀、靚坤隨後到來。
靚坤坐到位置上，心情頗好，顯然是因為少了個礙眼的人。
靚坤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B仔雖然沒什麼用，但他好歹是元朗的話事人。如今他掛了，話事人的位置也空了出來，需要再選一個坐在那位置上。
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有一個，四眼仔啊，當初在阿信手下就立了不少功勞，論資格論功勞都夠了。」基哥立刻說道。
四眼仔露出一抹笑容，起身沖著眾人點了點頭。
「基哥，你最近在女人肚皮上時間太多了，眼楮花了吧？你再不節制，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啊。他拿什麼坐那個位置啊？選他還不如選條狗。」顧笙嗤笑道。
四眼仔頓時臉色一黑，神色難看的看向顧笙，然而心中再怒，也不敢招惹。
他可是听說了拳王勇是怎麼被顧笙一腳揣進醫院的，然後反復住院，到現在都沒出來。
「喂，阿笙，你好歹給我點面子吧。」基哥臉色一黑。
他平時和顧笙關系也不錯，哪想顧笙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翻臉就不認人。
「咱們是選話事人啊，又不是過家家，我倒是想給你面子，但你這人選確實不行嘛。」顧笙雙手一攤。
一看四眼仔就是搭上了基哥，不過關他什麼事？基哥又沒給他錢。
元朗那邊涉及天水圍，而且吹雞還給他送了兩百萬。
「元朗那地方，全是東興的人，選個不能打的上去，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做了，到時候還得重選一次。」
「我推薦吹雞，也是信哥的得力手下，跟了信哥有七八年了，對情況足夠了解，而且夠能打，夠威。他坐那個位置肯定比四眼仔強啊！」
吹雞站起來，體型比四眼仔大了一圈。
就在這時，黎胖子開口道︰「要我說，大飛也夠資格啊，論功勞，論名聲，沒人比大飛更適合。」
大飛是洪興出名的一個打仔，雖然不是話事人，也沒有地盤，但靠著給洪興做事，手底下也有不少人。
說起來倒是跟社團養的打手差不多，有時候社團的事會交給他做。
最重要的，是大飛沒事總在北角出沒，惹是生非，肥老黎想將他踢走很久了。
「人家都沒來，顯然不願意去元朗啊。」顧笙直接道。
他知道大飛，大概也能猜到大飛為什麼沒來。
一個是大飛這人雖然混賬，但挺重情義，有些看不上靚坤。
二來，大飛也確實不想去元朗那地方當話事人。
「還有沒有其他人選？」靚坤直接問道，見其他人都不開口，便看著四眼仔和吹雞道︰「既然是你們兩個，而且都是元朗的人，那就按照老規矩來。
接下來兩個月，將元朗的地盤一分為二，看誰經營得好，然後大家投票。」
當即就將這事定下。
不過四眼仔臉色難看，而吹雞神色輕松。
要知道元朗現在的地盤里包括天水圍，而天水圍則是顧笙的地盤。顯然顧笙想讓誰上，誰就能上。」
不過靚坤這麼安排，一個是老規矩，別人挑不出毛病來，二來也是給了基哥一個面子。
……
「阿笙，過十天我老娘大壽，記得來捧場啊！」往外走時靚坤叫住顧笙道。
「坤哥不叫我也要去，六十六萬的大金桃啊。」
如果不出意外，靚坤是過不去自己老娘生日那天晚上了，顧笙頓時心情更好，豪爽道。
靚坤送了自己一個影視公司和一層寫字樓，送個六十六萬的金桃也不虧。
反正到時候兵荒馬亂的，這金桃拿回來還能繼續用。
「犀利啊！」靚坤笑道，他倒是不在乎六十六萬，但這顯然是給他面子啊。
要知道一些話事人，一個月能拿到手的，也就是六七十萬。
顧笙走到車邊，剛上車，吹雞就趕過來。
「笙哥！」
「放心，我讓大眼華全力支持你，我說讓你坐這個位置，你就肯定坐的上！耶穌來了也不行。」顧笙直接說道。
「多謝笙哥！」吹雞完全放下心來。
這二百萬沒白花。
要知道他除了聯系一些人給他湊了些錢，還借了幾十萬高利貸。
只要成了元朗話事人……元朗話事人會還高利貸？夠膽你就來要。
……
接下來幾日，大事沒有，但洪興的馬仔有不少出現在隔壁洪星社的地盤上，雙方起了不少摩擦。
一間餐館里，一個戴著眼鏡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一拍桌子︰「⺪，洪興的人最近總是踩過界啊！他們想做什麼？」
「豹哥，現在洪興最大嘛，銅鑼灣九條街，洪興佔了四條，一個個都鼻孔看人啊！」一個小弟陰陽怪氣道。
「靠，佔了四條，被刀砍就不會死啊？洪興的要是再踩過來，就給我往死里打！」
阿豹正在發脾氣，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
「成哥！」
「成哥！」
店里坐著的十幾個馬仔紛紛打招呼。
洪星社龍頭是飛龍，不過這些年已經不怎麼參與社團的事物，主要做一些正當生意。
而銅鑼灣這里，主要是由阿豹負責。
至于剛進來的，叫做志成，是飛龍的心月復。
「火氣這麼大啊？」志成看到阿豹臉上怒氣未消，坐到桌子對面。
「還不是洪興那幫王八蛋，最近天天踩過界，再過來我砍死他們啊！」阿豹怒道。
「別沖動，最近情況有點兒不對勁。」志成說道。
「洪興的新話事人靚笙，心狠手辣，先是干掉了號碼幫的高文兄弟，搶了油麻地。
如今又搶了王寶的地盤。」
「靠，他還要打成銅鑼灣清一色啊？」阿豹罵道。
「說不準。另外因為那批帶子的事，差老一直在盯著你。」
「靠，洪興那幫王八蛋到處砍人他們不管，天天盯著我做什麼？」提起這事，阿豹更氣。
不就是一些錄像帶麼，天天盯著自己不放。街上馬欄那麼多，他們怎麼不去掃啊？
「反正你注意點兒，飛龍哥說等他忙完這一陣，找靚笙談談。」
「行了，我知道了。」
……
顧笙給大眼華吩咐了一聲，讓那邊支持吹雞，便不再管了。
至于洪星社那邊，他也沒怎麼在意，反正機會給他們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他們自己了。
最近他沒事總往UV吧那邊跑，裝修了一個多月，如今也快裝修完了。
「招不夠小姐就去挖啊，其他店有好看的就挖過來啊！二十多個夠做什麼？咱們這是銅鑼灣最大的酒吧啊，起碼也要翻一倍。」
「上次我在COCO吧叫的那個，叫曼玉的，直接挖過來啊！」
顧笙指著負責酒吧的馬仔道。
將人打發走，顧笙坐在那琢磨個事，既然酒吧快裝修完了，錢也到位了，黎胖子和奔雷虎這兩個股東也可以退股了。
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上次從號碼幫高文那里拿來的貨，一半送給王寶了。
另外一半給這兩人送過去？
一千萬啊，這兩人一次就將本錢收回來了。
自己可真是大方。
不過查兩人行蹤，黎胖子還好，奔雷虎那邊可不太好查。
顧笙想了想，給大眼華又打了個電話。
「大眼華，往外放風，說奔雷虎正在接觸洪興，打算過檔。」
「小心些，別讓人察覺這風是從你那放出去的。」
隨後又將阿文叫來。
「往外放風，說肥老黎正在接觸東興奔雷虎，打算過檔。」
接下來幾天，道上果然流傳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元朗那邊傳出的，奔雷虎想要過檔洪興。
另外一個則是在旺角傳出的，說有人看到肥老黎和奔雷虎見面，想要過檔東興。
幾天後，顧笙接到肥老黎的電話，只听肥老黎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外面亂說，說什麼我要過檔東興，讓我抓到我非扒了他的皮。」
「黎哥，你跟奔雷虎踫面那麼多，說不定被哪個人看到後亂傳的。你給我打電話不是就為了抱怨吧？」
「靠，現在踫面都要找個地方了。奔雷虎那邊兒也有點兒麻煩，酒吧那邊也快開業了，踫個面聊聊吧。」
「好啊，地址？」
「太平山山腰，你一個人過來，別帶其他人。媽的！」肥老黎說完地址，又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