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斯頓區，伯寧翰路117號，傍晚時分。
余盡從皇後區返回住處，穿門而入。
「你不能開門進來嗎？」
躺在沙發上的佛爾思翻了個白眼。
「我沒鑰匙。」
余盡平靜道。
「那你敲門啊！你敲門我不就幫你開門了嗎？」
「我住在這兒，我為什麼要敲門？」
余盡反問了一句，隨後瞥了眼躺在沙發上的少女，澹定道，「以你的性格，如果我真的敲門你大概還會質問我為什麼明明可以用能力進來卻偏偏要讓你過去開門。」
「……」
佛爾思漲紅了臉，惱怒的掏出一把鑰匙仍給余盡，「下次記得開門，不然我告你私闖民宅！」
余盡接過鑰匙，力道還不小，但也沒跟她計較，而是詢問道，「我住哪？」
「我和休住二樓，你住一樓。」
「了解。」
余盡平靜的點點頭，掃視了一圈後又問道，「休小姐呢？」
「不知道。」
佛爾思理直氣壯道，「她又不會什麼事都告訴我，但我估計她現在應該是在東區的某個地方伸張正義吧。」
說到這，佛爾思又忍不住小聲滴咕起來，「早就跟她說過好多次不要為了幫別人把自己也搭進去，要是再被關進監獄，我可沒辦法幫她。」
「對了。」
滴咕了好一會兒，佛爾思又道，「你的文稿我已經交給出版社，出版社的威廉爵士非常滿意，已經宣布會在一周之內出版。」
「不過。」
佛爾思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道，「你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我說過，這是一個嘗試。」
余盡對此倒是頗為坦然，澹定道，「成功了最好，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
「何止是沒有損失啊。」
佛爾思白了他一眼，內心忽然有些郁悶。
寫出《暴風山莊》的她此時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知名作者，在作家這個群體中也已經是站在頂端的一小撮。
與‘一便士’日報一樣，貝克蘭德的書刊價格通常在一蘇勒每冊。
而截至本月，《暴風山莊》的銷量超過十五萬冊。
這意味著其銷售額已經超過七千五百鎊。
但身為作者的佛爾思從中獲得的收益只有10%，扣稅之後就只剩下不到七百鎊。
但即便如此，這筆錢其實也不算少，已經相當于普通人三十年的收入。
只是相較于神秘學上的花費，依舊少得可憐。
畢竟單單是一份序列8的魔藥就需要至少四百鎊，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等等？！」
佛爾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余盡。
「有事？」
余盡感知到她的注視，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著她。
「你是學徒。」
佛爾思一字一頓道，「所以你現在扮演學徒，目的是為了可以盡快消化魔藥。而且你還是官方非凡者，也就是說，你手上有學徒途徑序列8‘戲法大師’的魔藥配方？」
說完，佛爾思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充滿期待的看著余盡。
「沒有。」
余盡搖搖頭。
「……」
佛爾思眼中的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嘴微張，表情僵硬。
整體看上去，顯得有些空洞。
「不過。」
余盡忽然話鋒一轉，「黑夜教會有，而我也的確可以拿到戲法大師的魔藥配方。」
「那你能不能在拿到魔藥配方後給我一份？」
佛爾思眼中重新浮現出希望的曙光，頗為希冀而期待的看著余盡。
「可以。」
余盡點點頭，但很快又道，「四百鎊。」
「……」
佛爾思表情再度僵在臉上。
「艾許。」
佛爾思正座起來，認真道，「你也是學徒，也需要戲法大師的魔藥配方來完成晉升的對吧？這樣的話，那應該是我們共同承擔這份魔藥配方的代價才對。」
余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佛爾思略帶期待的目光中微微頷首。
「對吧？」
佛爾思嘴角含笑，趁熱打鐵道，「所以應該是我們每人出兩百鎊才對。」
「你說的很有道理。」
余盡先是對佛爾思的話表示贊同，但隨後卻忽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我拒絕，因為我完全可以一個人買下這份魔藥配方再轉手賣出去，為什麼要跟你合伙呢？你看我像是很好騙的樣子嗎？」
「四百鎊，一分都不能少！」
佛爾思臉上的笑容一滯，很快就略帶不滿的鼓起臉瞪著余盡。
而也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穿著見習騎士服的小個子少女推門而入。
「卡！」
「累死我了，你們在干什麼？」
休關上門後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就看到客廳里大眼瞪小眼的兩人，頗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
余盡收回目光，澹然道，「只是佛爾思希望可以托我給她購買一份戲法大師的魔藥配方。」
「魔藥配方？」
休眸光微動，遲疑了一下忽然低聲問道，「那仲裁人途徑的序列8魔藥配方，你能弄到嗎？」
「可以。」
余盡微微頷首，「仲裁人途徑的序列8是治安官，我可以代你從黑夜教會購買，400鎊。」
「好。」
休頓時萬分驚喜，忙不迭的點頭。
佛爾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休，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妥協啊！
你這麼輕易的給錢，那她不就沒有討價還價的借口了嗎？
休不知道好友的月復誹，腳步輕快的走到沙發邊坐下，頗為輕松的問道，「艾許，值夜者的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
余盡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經歷，模了模下巴道，「倒也不算辛苦，」
「比如呢？」
休有些好奇的追問道，「你每天都需要做些什麼？嗯，就拿今天舉例，你今天做了什麼？」
「今天啊。」
余盡回想了一下，緩緩道，「早上八點去總部報道，然後接到有值夜者被謀殺的消息，前去現場協助調查……」
余盡言簡意賅的將現場情況給幾人說了一下，隨後又補充道，「對了，凶手是一名至少序列7的非凡者，而且大概率是拜血教或玫瑰教派的邪教徒。按照其他人的推測，他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桉，所以你們以後晚上盡量避免外出。」
「桉發地點在哪？」
佛爾思感覺到一股涼意，害怕的裹緊了自己，休倒是很沉穩的追問道。
「希爾斯頓區。」
佛爾思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下來，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