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盡加入塔羅會讓克來恩有一種緊迫感。
一方面，他希望從余盡那里獲取有用的情報，對這個決定並不後悔。
另一方面，他本身又不方便和余盡有太多交流。
畢竟他在塔羅會是‘愚者’，直接詢問太掉價。
為此，他嘗試給自己捏一個馬甲，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同時他也听到一顆深紅星辰的祈禱。
由于語言不通，他放棄了回應對方的祈禱——
而且就算回應也沒用，他又不是真的神，根本解決不了對方的問題。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克來恩又陷入了糾結。
他現在懷疑自己遇到的那個‘姑娘’，很可能就是前‘教唆者’特里斯。
因為雙方的外貌與氣質給他的感覺幾乎完全一致——
臉蛋較圓，眼楮狹長，氣質溫文。
除了一個是男性一個是女性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可他沒有證據證實自己的‘猜測’，而且也很難向隊長解釋原因——
難道要說他是從塔羅會這里得到的情報？
猶豫了許久，克來恩最終作出決定——
就說是自己的直覺。
反正是猜測，透露出去也能增加線索，說是直覺也不容易被懷疑。
畢竟是佔卜家的直覺。
而且，說不定還能用佔卜家來打掩護？
就說是自己佔卜的結果。
「嗯，就這麼干！」
克來恩鄭重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又拿出水晶吊墜，先佔卜一下再說。
……
于是乎在第二天上班時，克來恩借機透露了自己對‘特里斯’身份的猜測。
「你是說。」
鄧恩微微皺眉，「特里斯很可能是因為變成了女性才成功逃月兌我們的追捕？而且和你有過照面，但你當時沒認出對方？」
「是的。」
克來恩點點頭，擺出自己早已整理好的說辭，解釋道，「事實上那天遇到那個‘姑娘’的時候，我的靈性就有過提示，只是當時心思都放在抓捕特里斯上，沒有將這兩個人聯系起來。」
「但昨天查閱魔女教派資料的時候，我偶然發現魔女教派幾乎全部為女性。」
「所以我就猜測，有沒有可能刺客途徑到了某一個階段會因為魔藥的影響而變成女性，比如序列7。」
「序列7嗎？」
鄧恩沉吟了片刻。
按照他們的猜測，當時的特里斯的確已經到了晉升的邊緣。
否則無法解釋他的反常舉動。
也就是說，對方在來到廷根之後也的確已經在著手晉升序列7。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無法並未掌握刺客途徑序列7的魔藥名稱。
「這的確是一個調查方向。」
鄧恩思考了一下，緩緩開口道，「你給出的情報很有價值，我會馬上讓人著手調查。」
雖然這只是基于克來恩的直覺。
但對于非凡者而言，所謂的直覺往往來自于靈性示警。
而靈性示警又往往比他們本身的判斷來的要更加準確。
所以鄧恩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采信，何況他們現在也的確沒有其他調查思路。
而鑒于克來恩的非凡途徑是佔卜家，他的‘直覺’也會比一般人更具價值。
在將情況上報之後，克來恩終于心滿意足。
于晚上參加了小隊為他舉辦的入隊歡迎會。
克來恩很滿意，因為他的周薪漲到了4.5鎊。
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老尼爾無法參加他的歡迎會。
「正義小姐的讀心者配方已經有了下落，我也是時候去找小丑的魔藥配方了。」
克來恩心底輕嘆了一聲，再這麼下去他只怕要成為塔羅會墊底的。
堂堂神秘組織的首領居然是成員中墊底的，你敢信？
而在同一時間，貝克蘭德聖塞繆爾教堂內。
余盡也向安東尼大主教提出‘交涉’。
「如果我想要購買其他序列的魔藥配方，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
面對余盡的詢問，安東尼愣了一下，而後很快在胸口畫了個緋紅之月道，「那就按照市場價，序列9兩百鎊，序列8四百鎊，序列7八百鎊怎麼樣？」
頓了頓，安東尼又接著道，「當然，我這邊只能提供中低序列的魔藥配方，並且只能確保低序列魔藥配方的完整。」
如果是普通的值夜者。
他們不需要付出金鎊的代價，只需要為黑夜教會做出足夠的‘貢獻’。
等他們的貢獻足夠且滿足晉升條件時，屆時黑夜教會自然會為其提供對應序列的配方。
但如果是余盡想要，而他又不願意費時間做出‘貢獻’。
考慮到他的卷者身份，也可以給予一定的特殊待遇，允許其使用金鎊換取也是可以的。
「足夠了。」
余盡輕輕點頭，‘正義’小姐要的只是序列8的讀心者。
不過，即便是序列8也需要400鎊——
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哪怕以他100鎊的周薪再加上安東尼給的100鎊，也需要至少三周的時間才能攢夠。
不過，或許也可以等下次塔羅會讓‘正義’小姐先墊付一部分。
畢竟，她似乎並不缺錢。
……
7月18日，周三。
貝克蘭德，王冠賽馬場。
余盡站在貴賓包廂內，眺望著下方飛快沖刺的賽馬與騎手。
距離參加塔羅會已經過去了兩天。
這些天，他按照大主教安東尼的建議，頻繁參與貝克蘭德上層貴族之間的聚會。
但遺憾的是。
這些與會的人員最高也只是子爵甚至只是繼承人。
而按照余盡的設想，能知道‘黑皇帝’的人至少也該是伯爵以上爵位。
不過他畢竟才剛剛開始參加貴族之間的聚會，本身也並不是什麼太過尊貴的身份。
無他接觸到這個國家的上層也是很正常的。
但只要參加的聚會變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麼想著，余盡忽然回過頭，看向一旁的少女。
女孩兒有著一頭耀眼的柔順金發，穿著羊腿袖、荷葉邊、胸前有蕾絲的白色長裙，頭上還戴著戴一頂瓖嵌藍色緞帶和絲綢花朵的紗帽，雙手套著淺色的薄紗手套。
而此時，對方正目不轉楮的盯著余盡。
「有什麼事嗎？」
余盡禮貌詢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這個女孩兒就一直在盯著自己。
「不，沒什麼。」
少女被余盡冷不丁的目光嚇了一跳，再也無法維持先前那彷若觀眾般置身事外的姿態，反而有些慌亂的低下頭。
末了又覺得自己這副模樣未免有些太過可疑，又忍不住紅了耳垂，逃也似的遠離。
「嗯？」
余盡面露疑惑，只覺對方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並未有過多關注。
因為他雖然能感覺到對方的靈魂比普通人要強，但也強的有限。
連拿來當柴燒的資格都沒有。
不，別說是當柴燒，對方連燒成灰的資格都沒有，只會被燒成空氣。
「奧黛麗，怎麼了？」
有些瘦弱的年輕人注意到奧黛麗突如其來的慌亂，靠攏過去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
奧黛麗此時已經恢復鎮定，搖了搖頭反問道，「格來林特，你有什麼事嗎？」
格來林特是她的朋友，而且不知是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
他的父親早逝，但他也因此早早的就繼承了爵位。
而憑借著觀眾的天賦，奧黛麗能夠看出對方來找自己必有所求。
「奧黛麗。」
听到奧黛麗詢問的格來林特子爵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認識了一位真正的非凡者，不屬于王室的非凡者。」
你每次都這麼說。
「真的嗎？」
奧黛麗帶著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實際上對他的話並不感興趣。
「我以我父親的名譽發誓，這次絕對是真的！」
格來林特子爵鄭重的點點頭，一臉嚴肅道。
「那麼。」
奧黛麗本想做出驚喜的表情，但隨後她卻又猶豫了一下，指了指不遠處的余盡，「格來林特子爵，你認識他嗎？」
「見過兩面。」
格來林特子爵瞄了一眼，點點頭道，「艾許•布來克，一位沒落貴族。听說他最近才來到王都，所以這些天一直在頻繁的參加王都貴族之間的聚會。」
「前兩天他才參加過我的聚會，不過那天你恰好沒來所以沒見過他。」
頓了頓，格來林特又補充道，「明天下午我家里一場沙龍，如果我發出邀請的話他應該也會來參加。當然，還有我說的那位非凡者。」
「艾許•布來克嗎？」
奧黛麗寶石般的眸子綻放出一絲光彩。
從見到余盡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位先生非常眼熟——
和她前天在塔羅會上遇見的‘戀人’先生十分相似。
之所以能將兩者聯系起來，雖然也有自己觀眾的天賦對雙方身材氣質的觀察與對比。
但主要還是因為對方十指上那琳瑯滿目的戒指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
畢竟就算是王都的暴發戶，也很少會在十指上戴滿戒指。
迄今為止奧黛麗也只遇到過兩個人會做這樣的‘打扮’。
一個是‘戀人’，另一個就是這位艾許•布來克先生。
……
廷根市。
上午克來恩回大學拜訪了阿茲克先生。
而在下午，他佔卜出小丑魔藥配方與西里斯.阿匹瑞斯有關。
有感于佔卜師在戰斗方面實在弱雞，克來恩決定為自己添置一些儀式魔法所需的材料，免得需要用的時候拿不出材料，只能等死。
于是，他在隨後前往了地下交易市場進行采購。
在離開時，他看到一位穿著女敕綠色輕便長裙的年輕女士正同樣準備離開。
克來恩感覺女士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沒能想起來。
而他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沒在意這點小事，而是加快腳步前往圖書館。
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那里應該能得到西里斯.阿匹瑞斯有關的信息。
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