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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幾個小時後,火車抵達第一站,哈巴弗洛克利。

因為還跟黑江省的撫元市交界,時常有國內的人跑過來這邊做生意,所以這里的物資並沒有那麼貴乏。

火車在填充燃料,也留下半個多小時給旅客們吃飯做生意。

馬芸下車打听前方的情況,因為下一站就是貝加爾湖畔的烏蘭烏德,一千多公里之外,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現在收集的資料越多,對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就越有利,也越順利。

通過跟國內的老鄉,馬芸了解到,聯邦的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

例如百斤大米,現在國內平均賣30元,在這里就可以賣60元,去到烏蘭烏德最少百元,越往深處越貴。

而白糖更加離譜,國內百斤8元,這里百斤40元,听說烏蘭烏德那邊百斤更是達到300元以上。

而且他們每到一個地方,白糖都是眾人哄搶的最重要物資,甚至有的人直接拿出黃金來交換。

人不吃糧食,光喝水能活7天,但水中如果加了糖,則可以活一個月。

在二戰期間,有很多國家都限制本國的白糖出口,作為戰略物資儲備。

只是山高路遠,跨越萬里的倒爺,不是什麼人都能干。

老鄉善意提醒馬芸,財不露白,火車尾那八車廂貨物,就是八座金山,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馬芸不以為然,突然老鄉看了他身後一眼,急忙低著頭離開馬芸的身邊。

這個時候,有個滿口大碴子的壯漢大步流星走過來,滿面笑容,攬著馬芸的肩膀︰「兄弟,需要代理嗎?」

「無論是下一站的烏蘭烏德,還是下下站的尹爾庫茨克,哥們在那邊都倍熟,到處都是咱哥們。」

倒賣貨物需要成本,特別是大量的貨物,還需要跟海關打通關系。

層層剝削,還有運輸途中的損耗,無形中增加了倒賣的成本。

當初挖掘第一桶金的人,逐漸不滿足現狀,靠著威逼利誘,先吃甲方,再賣給乙方,當起了無本萬利的中間商。

馬芸冷聲說︰「不需要,謝謝。」

國內的朋友告訴他,出了國門,最要防不是外國人,而是本國人。

老鄉見老鄉,背後放一槍,

都是前人總結的血淚教訓。

壯漢笑眯眯說︰「兄弟,前方山高路遠,賺錢事小,丟命事大,別為了一點錢,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

馬芸蹙眉,掙月兌不開,一旁的趙文樂走過來,面無表情說道︰「放手。」

壯漢洋洋得意︰「你想咋的。」

趙文樂人狠話不多,直接抓住他的手掌,咯 一聲,將手指給扳斷。

「臥槽,我的手指斷了。」

壯漢倒在地上哀嚎,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

趙文樂跟四位戰友也不 ,冷靜地從懷中掏出匕首,將馬芸護在身後。

這里人太多,都是火車上的旅客。

如果他們現在掏出熱武器,就算解決了問題,旅客們也會投鼠忌器。

但冷兵器不同,這年頭出門在外,搞點武器防身,簡直太正常不過。

馬芸跟他們說過,不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拿出來,他們畢竟是圖錢。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這個時候火車鳴笛,填充燃料結束,準備再次出發。

馬芸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幫忙打圓場,他走到壯漢身邊,低聲說︰「兄弟,我們都是為了求財,何必鬧得那麼不愉快。」

說著的同時,馬芸有意亮出別在腰間的小家伙,又手指了指趙文樂腿間,似乎有凸起的物體。

馬芸誠懇說︰「出門在外,誰沒有點家伙事,如果沒有金剛鑽,又怎麼敢攬這個瓷器活,您說對吧。」

壯漢沉默,看看滿臉誠懇的馬芸,又看看趙文樂五人組,每個人的表現,都冷靜得遠超正常人。

如果起沖突,誰的小命保不住,還是兩說。

馬芸看出壯漢內心松動,懷中拿出三千塊錢︰「大哥,都說不打不相識,我朋友下手沒輕沒重的,這算是弟弟給你賠禮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們。」

他是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何況還跟了鄭耀陽一個多兩個月,像是報了超級培訓班,經驗值蹭蹭往上漲。

這麼做,彰顯自身武力的同時,也給了壯漢一個台階,畢竟當大哥的,最怕在小弟面前丟臉。

壯漢也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的倒爺,也知道,如果不同意,接下來可能就是不死不休。

他抓住馬芸的手掌艱難站起來,沖著同伴擺了擺手,爽朗笑道︰「哎呀,大水沖了龍王廟,大家都是自己人,快發車了,都散了吧。」

听到老大吩咐,小弟們看了一眼,稍微遲疑,還是回到各自的車廂。

壯漢深深地看了馬雲一眼,拿走他手上的現金,也打算離開。

「大哥,你貴姓,我姓馬單名芸,你可以叫我小馬。」

馬芸臉上露出笑容,誠懇的邀請壯漢去他們車廂坐一坐。

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如果認識幾個地頭蛇,也方便後續的貿易。

主要也是他發現,壯漢跟乘務員交流的時候,俄語非常流利,活動的範圍應該不局限于兩國交界處。

壯漢稍微思索,欣然接受︰「馬老弟客氣了,我叫胡四,道上給個面子都叫四哥。」

他捂著手掌,皺眉說道︰「不過我要先回去包扎一下,待會再過去吧。」

趙文樂冷聲說︰「不用。」

他拿起匕首撿起樹枝削成小木板,拿出繃帶,抬眼說︰「稍微忍一忍。」

話沒有說完,胡四面容猙獰,低聲嘶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根受傷的中指已經完成正骨跟包扎。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像是經過千百次的演練。

胡四小心地活動著手指,痛疼感果然減弱了很多,不由贊嘆︰「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怎麼稱呼?」

趙文樂告知姓名,仍舊惜字如金。

馬芸已經習慣,指著他們的車廂,笑了笑說︰「胡大哥,這邊請。」

胡四也沒有多話,因為他在趙文樂身上看到,聯邦老兵才擁有的氣質。

那是經過鮮血與炮彈洗禮,才能養出來的肅殺之氣。

如果是他一個也就算了,關鍵其余幾人也同樣擁有這種氣質,都是硬茬。

幾人進入車廂,火車再次發車。

馬芸打開茅台,端上幾碟小菜,好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扯開趙文樂戰友的軍大衣,露出漆黑如墨的武器。

不止一把,還綁了幾圈子彈。

這是馬芸從鄭耀陽身上學到,做人最重要就是坦誠,實力就是話語權。

有實力就要亮出來,不能讓胡四感覺被欺騙,從而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胡四看到了,沉默不語,心中最後一絲不悅也徹底消散。

強龍不壓地頭蛇,馬芸表現強龍態勢,但他不是地頭蛇,最多就是泥鰍。

「胡大哥實在抱歉,我先干為敬。」

幾杯小酒下肚,兩人逐漸熟絡,馬芸跟他打听前方各個站點,以及最終站莫斯科的情況,胡四也好奇他的來歷。

馬芸頓了頓說︰「胡大哥這麼跟你說吧,這次八箱貨物只是滄海一粟。」

胡四笑了笑,也不意外。

他看得出來,馬芸是新手,第一次就走八車箱,後續再多也是可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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