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送走上村春樹，鄭耀陽讓李曉牧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這段時間他們的吃飯洗浴一條龍，生活的所有開銷，全部由公司買單。
這方面李曉牧也是專業的，好好陪他們去玩，玩得開心最重要。
他們離開後，鄭耀陽交代羅慧儀，只在公司留下一百多億以備不時，大部分資金都啟用三倍杠桿進入股市。
1200億撬動3600億的資金，但面對世界最大的盤口，宛如滄海一粟。
大盤仍舊跌幅-7.2%，沒有半點反彈的跡象，不過這一次的補倉，也成功將賬戶的浮虧從-10%，拉升到-6.7%。
「鄭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羅慧儀感覺鄭耀陽是在孤注一擲，但他又過分的澹定。
她還發現，鄭耀陽的發家經歷，處處都充斥著這種矛盾感。
「現在只需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時刻關注，你們也要做好準備。」
鄭耀陽看向永田町的方位，那是東京城權力的中樞。
今天這場動亂，規模之大，應該出乎很多人的預料，想要終結鬧劇，恢復往日的寧靜，央行就必須出手救市。
等到他們開始放水救市，市場重新陷入狂歡，民眾繼續迷信政府，堅信財富的增長神話不會消亡，也就是鄭耀陽他們套現離場的最佳時機。
下午，鄭耀陽去往東證交易所，在專屬交易室待了一個下午。
世界各國的通訊網絡，剛剛起步，指令下達，遠沒有三十年後迅速。
如果操作室跟交易所的距離較遠，還要通過打電話確認情況，下達指令，很容易錯失最佳的進場的機會。
他們操作室在交易所的二樓，指令從下達到實施，只有不超過三秒延遲，不會因為延遲，而錯失良機。
這也是紐約華爾街誕生的緣故，因為距離越遠，兩地延遲就會越高，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他們只能被動扎堆。
現如今的東證交易所，也有發展成亞洲華爾街的趨勢，不過持續沒多久，很快會被香江的國際金融中心取代。
下午五點，股市收盤後兩個小時。
劉福雄處理完今天的工作，打算跟鄭耀陽一起出門吃飯。
兩人剛走出東征交易所的大門，門外就有人攔住他們的去路。
林峰等數位保鏢，迅速擋在鄭耀陽兩人面前，與攔路之人對峙。
「湯姆，別那麼沒禮貌。」
金發的紅脖子中年人迅速靠近，呵退了攔路人，稍微整理領口，非常紳士走到鄭耀陽面前，進行自我介紹︰「尊敬的鄭先生您好，我叫史蒂夫科恩，是SAS資本的經理。」
鄭耀陽皺著眉頭陷入沉思，突然露出笑容︰「史蒂夫先生，你好。」
未來有一部電影，名字叫做《華爾街之狼》原型是喬丹•貝爾福特。
講述出生在美利堅的猶太人，成為華爾街大老，最終被捕入獄的故事。
其實要是最後主角沒有被捕，那麼這部電影也不可能上映，就像內地的影視劇中壞人必須受到懲罰。
不過電影也故意隱瞞一些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主角的天使投資人，也忽略了某些推波助瀾的機構存在。
如果電影如實拍攝，那麼SAS資本與史蒂芬在里面會有非常重要的戲份。
但SAS資本與史蒂夫這位經理，三十年後都活得好好，也沒有遭到清算，注定他們的存在都無法搬上大熒幕。
電影畢竟是虛構，人物傳一般也是往好的方向說，隱瞞一些黑暗的事情。
包括鄭耀陽以後要是想寫自傳，他也不會說起今天的賄賂，只會說在他的不懈努力，上村春樹被他的誠意打動。
SAS資本成立于1933年，經濟大蕭條結束之後，創辦的一家風投機構。
90年的日本經濟崩潰，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幾乎都這家機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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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後來聲名赫赫的索羅斯，也跟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未來有很多人說，索羅斯只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棋子，他並沒有賺太多錢，這點沒有說錯，因為人怕出名豬怕壯。
只是他很有手段，乃至三十年後仍舊屹立不倒，成為真正的代表性人物。
史蒂夫笑容滿面邀請︰「鄭先生，我知道附近有家牛排，味道非常不錯，有沒有興趣一起共進晚餐？」
「當然，樂意至極。」
鄭耀陽大概猜出，SAS資本為什麼會到找他。這也可以從側面說明，京房理已經有資格坐上餐桌。
幾人乘車，
來到附近一家高檔的牛排店。
史蒂夫似乎是老顧客，剛進門熱情的介紹說︰「這家店成立時間超過三十年，日本的和牛非常適合做成牛排，肉汁濃郁，鄭先生你們想要幾分熟？」
「九分，我不喜歡吃太生的食物。」
「那我也九分吧。」
劉福雄跟鄭耀陽一樣。
幾人進入雅間。
史蒂夫非常主動給兩人倒上清酒，笑著說︰「听說你們都喜歡在飯桌談事情，也不知道我這樣會不會太失禮。」
鄭耀陽端起酒杯，仔細打量杯中酒的顏色，並沒有直接入口︰「有心了。但你要是有調查就會發現，我並不喜歡在喝酒的時候，談論工作上的事情。」
史蒂夫露出自信的笑容，似乎也早有準備，拍了拍手掌，外面的服務員進來，撤掉酒桌，擺上傳統的工夫茶。
笑著說︰「你們來吧，太燙了，我總是學不會你們獨特的沖茶手法。」
「那我來吧。」
劉福雄很主動接過沖茶的任務，擔任一個沉默，且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鄭耀陽說︰「史蒂夫先生，我想你應該也很不習慣吧，有話不妨直說。」
「確實不習慣。」史蒂夫訕笑，直接詢問︰「我想知道，尾盤超過三千億的資金，是不是你們的手筆？」
他通過特殊渠道得知，日本的央行將會在明天動用超過千億美元，拯救股市面臨的危機，增加民眾的信心，依此來化解樓市崩塌產生的危機。
他們打算在明天中午，收盤前進場抄底，爭取利益的最大化。
可是突然出現的鄭耀陽，在今天尾盤就大舉抄底，完全打亂他們的安排。
計劃中今天是要跌幅達十個點，因為鄭耀陽的出現只是止步于7.2%。
鄭耀陽已經成長為他們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也覺得是時候跟他接觸，免得他的存在，影響後續計劃的實施。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鄭耀陽澹澹一笑，端起茶杯，吹散熱氣，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桉。
史蒂夫皺著眉頭，繼續說︰「這段時間，你們應該虧損了不少吧。」
「史蒂夫先生，你是基金經理，難道不知道投資就會有風險，不過只要不清賬，那些都是賬面上的浮虧。」
史蒂夫說︰「鄭先生，如果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合作恐怕難以繼續。」
鄭耀陽笑著說︰「不如換一換吧，我來問，你回答。」
「你有什麼問題？」
「紐交所的日經指數認證沽權證，什麼時候會上線？」鄭耀陽問。
史蒂夫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平靜地說道︰「日經指數今天跌幅超過2300點，難道還需要繼續沽空嗎？」
鄭耀陽澹澹地看了他一眼，抬手讓大劉停止沖泡，揉著肚子說︰「喝多了絞胃，牛排什麼時候可以端上來。」
剛才得知史蒂夫是代表SAS資本，他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假如面對難纏且無法趕走的人，如果鄭耀陽是史蒂夫，他會怎麼做。
最後得出了兩個結論，要麼給點小錢讓對方滾蛋，要麼拉對方入伙。
以現在史蒂夫的態度來看，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每多一個人，蛋糕就會少一點。
因為他們不像鄭耀陽，鄭耀陽是單打獨斗，他不用顧及同行的情緒，只要能把利益最大化，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但是他們不行，因為日本的這盤大棋是從廣場協議就開始布下的。
籌備了四年，無數人出工又出力，也早早分配好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