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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李瑾瑜既不是汪洋大海,也做不到無私無欲,但在九字真言的作用下,已經和整個漢水融為一體。

漢水滔滔,奔流不息,恍如血管暴漲的血液,好似心頭奔騰的戰意。

梁蕭雙手揮,平平無奇揮出一招素月分輝,卻已然引動天、地、山、澤、風、雷、水、火八種不同力道。

八股截然不同的氣勁,從四面八方涌來,氣勁循環相生,來到李瑾瑜身前之時,已經化成了六十四道勁力。

在李瑾瑜的感官中,對面已經不再是梁蕭,而是整個天地萬物。

青天,大地,河流,山峰,沼澤,冰雹,颶風,雷霆,閃電,暴雨……

天地風雷的力量,在梁蕭手中隨心所欲的演化,如同一個巨大的罩子,把李瑾瑜罩在其中,分割整片天地。

目之所及,盡是磅礡勁力,但在心靈的感覺中,卻已然墮入無邊黑暗。

山川地脈、日月星辰,一切都好似已經消失了,只有無邊無垠的威壓,如同墮入其中而不可自拔的黑洞。

梁蕭皮膚泛起紅色,無論他的天賦多麼高,無論他經受過怎樣的教育,他現在終歸太過年輕,積累多有不足。

他不是蒙赤行,不是八師巴,不是龐斑,他只是二十來歲的少年。

無論體質、心態、經驗,比起蒙元那些頂尖人物,都有很大的差距。

這些人推崇梁蕭,只是因為他的練武天賦,他的絕世才華,推崇的是他的潛力,而不是他如今掌握的實力。

倘若真個與上述之人交手,梁蕭絕無勝算,八師巴僅用滅神掌,便能輕松擊殺他,更別說龐斑蒙赤行。

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驀的閃過一道通天徹地的刀芒,如潛龍在淵,如見龍在田,如青龍出水,如飛龍在天。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九五是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最好的一爻,乃是事物鼎盛時期,就好似龍歸大海,自由馳騁,天地逍遙。

也就是在這剎那之間,李瑾瑜身上錦鯉魚的氣象,已然變為——龍!

袖里青龍!

直到此刻,梁蕭才終于明白,李瑾瑜的刀法為何名為袖里青龍。

衣袖藏起的不是刀,而是李瑾瑜至尊至貴的命格,青龍不是鯉魚化龍,而是因為本就是遨游九天的神龍。

「嗤!」

伴隨著空氣撕裂的聲音,刀芒已然沖破梁蕭的氣機封鎖︰「梁蕭,這里的地方太小,咱們去水上打!」

「袖里青龍已然用出,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今日我必斬你!」

雖然間隔戰場數里,但李瑾瑜若是全力爆發真元,仍舊會被人發覺。

只不過先有梁蕭催動六虛勁,隨即又把戰場轉移到漢水,借助滔滔水流遮掩氣機,任憑是誰也難以發覺。

紫氣元宗全力爆發,李瑾瑜周身環繞富貴紫氣,一舉一動無不霸道至極。

梁蕭法用萬物,隨手便能引動八道水流,組成水牢向李瑾瑜封鎖而去。

周流六虛功太過霸道,難以持久。

李瑾瑜已然飛龍在天,亦難持久。

兩人均知必須速戰速決,不顧一切的催動強招,在漢水之上轟然對撞。

兩人身形如兩條飛龍,動作快如浮光掠影,拳掌互換間,氣勁震蕩,席卷不知多少河水,多少泥沙。

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兩條大龍在水上瘋狂撕咬,周圍氣機看似混亂,卻又在一招一式間恢復和諧圓融。

「李瑾瑜,我承認小看了你,但你莫要忘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彼此彼此,現在就看是你的手下厲害,還是我的朋友們更強。」

「忘了告訴你,出手之前,我已經送上八門金鎖陣陣圖,姬家的人雖然訓練較少,擺布陣法卻已經足夠了。」

「我也忘了告訴你,替我統兵的是我佷兒,乃是天生的用兵奇才,你的陣法雖然玄妙,如何奈何得了他?」

「你以為姬家只有這些人?」

「你以為我沒有安排後手?」

「你猜方夜羽去了哪里?」

「你猜我從武當帶來多少人?」

手上瘋狂對轟,口中唇槍舌戰,兩人誰也不讓對方分毫,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對方斃于強招之下。

這麼想的不僅是李瑾瑜,數里外對戰之人亦是如此,這是武周地盤,拖得太久,就該有大軍趕來圍攻了。

姬家家主心中大恨,若不是听信那個人的讒言,設計「滴血雄鷹」,以此來清除內衛府的內衛,又怎麼會被狄仁杰抓住尾巴,不得不轉移勢力。

若不是轉移勢力,怎麼會被蒙元的探子發現蹤跡,不得不商談合作。

若不是和蒙元商談合作,蒼龍七宿怎麼會拿出,怎麼會被陸小鳳奪走。

若不是蒼龍七宿被奪走,又怎會有今日之冒險?連寶刀都被迫放棄。

好在那個蒙古韃子,倒也並非夸夸其談之輩,兵法韜略頗為擅長,並且送出數份弓弩圖紙、行軍陣法。

只盼那個陣法能夠有用,否則那些弓弩圖紙,可抵不了這些損失。

畢竟,姬家數千年傳承,什麼好東西沒有,即便他們這一支書卷不多,還是有一些攻城機關器械圖紙。

比武較技,兵凶戰危,片刻之間便可分出生死,如何能夠恍神?

雖然有橫練氣功護體,但在陸小鳳鋒銳的指力下,護體罡氣搖搖欲墜。

姬家家主天生神力,所修行的橫練氣功還有煉體效果,氣血如龍,十蕩十決,隨手一拳就能轟碎巨樹,隨便一腿就能踢碎巨石,好似霸王在世。

但他終歸不是西楚霸王,沒有項羽霸絕天下的氣度、拔山舉鼎的神力。

一連串的 攻過後,他的速度終于變得緩慢,勁力不能完美操控,額頭上流下冷汗,喘息之聲越來越大。

能夠成為姬家家主,他當然不是粗豪莽漢,只不過蒼龍七宿是家族傳承千年的寶物,萬萬不敢有所遺失。

無論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還是為了家族的榮耀,都必須奪回蒼龍七宿。

當然,如果事不可為,遠遠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也是不得不退。

如今事情便已經超月兌掌控。

眼前這個四條眉毛太過難纏,絕無半分身負重傷的樣子,輕功身法更是靈動如鳳凰,比家中百鳥更勝一籌。

「滴答!」

一滴汗水從眼前劃過,造成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阻礙,但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機會,陸小鳳暴起出手。

右手食指好似鳳啄,帶著洞金穿鐵的力量點在姬家家主胸前,護體罡氣轟然爆碎,姬家家主連退數步。

雖免遭指力穿胸,胸前亦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不住地流下。

類似的場景,發生在很多處。

這邊桂華生挨了一掌,那邊鹿杖客受了一劍,這邊柳乘風被一擊轟倒,那邊蒙二被俞岱岩一刀斬去右臂。

初次經歷這種場面,段譽心中滿滿都是恐懼,一邊以凌波微步亂跑,一邊揮灑六脈神劍,以劍氣亂砍亂刺。

若是正常武者交鋒,段譽這般作為純屬找死,但此時實在是太混亂,他又沖入姬家軍陣,反而憑借無堅不摧的六脈神劍,硬生生撕開一條縫隙。

陣法,牽一發,動全身!

狄青雖然初次經歷戰場,但他的戰場直覺著實可怕,毫不猶豫的揮舞手中令旗,命令大軍徑直沖鋒。

兩千多人糾纏廝殺在一起,劇烈的血氣十里之內清晰可聞。

弓弩、羽箭、長槍、寶刀、掌力、指力、劍氣、寒冰、烈火、劇毒……

無數種力量瘋狂交織,在大地上繪制出最淒慘也最壯美的場景。

「鏘!」

血紅色的劍氣傾瀉而下,在這殺氣滔天的血肉磨坊,血河神劍的威能,已然遠遠超越鐵飛花內功根基。

「嗷~~」

洪七公被激發出胸中豪氣,降龍十八掌威力一招更甚一招,虛谷子功力雖然渾厚,卻被打得連連後退。

「鐺!」

「噗嗤!」

王萬武以霸王槍攪住敵人的鳳翅鎦金,王振威毫不猶豫,手中長槍如靈蛇出洞,刺出個前後通透的窟窿。

「呼~~」

虛夜月手中暗器用完,自身功力又不如姬如玉,越發的落入下風。

就在此時,一股乙木之氣傳來,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焰威能頓時提升三四籌,和姬如玉斗的不相上下。

作為名醫,蘇櫻自是不喜戰斗,但此時此刻,卻無退避之法。

這一點,她早就有所準備。

雖然不擅長出招殺人,但以自身木屬性的長生訣,增補虛夜月火屬性的長生訣,卻是半點問題也沒有。

就在戰局越來越激烈之時,李瑾瑜布置的一招後手,甚至不能用後手來形容,只能稱之為意外的布局,終于趕到了戰場之內,隨即掀起滔天血花。

一把寶劍閃爍無垠殺氣,在人群之中來去自如,不論是蒙元勇士,還是姬家護衛,寶劍一揮,立刻殞命。

武功強如洪七公,或者是最擅長沖鋒的王萬武,也沒有她殺戮快。

尤其此人不僅擅長殺戮,而且對付邪魔外道之時,從不講江湖規矩。

因為她的名號是——滅絕!

「卡察!」

淒厲的劍芒一閃而過,虛谷子的右臂被倚天劍攪碎,洪七公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轟出一掌時乘六龍。

六重掌力轟擊在虛谷子身上,虛谷子的護體真氣盡數崩碎,正要拼著重傷逃離,脖子上 地劍芒一閃。

「噗嗤!」

寶劍橫掃,人頭飛空!

這個活了將近百年的老道,就此死在滅絕師太的倚天劍下。

……

「轟!」

李瑾瑜和梁蕭再次對轟一招。

兩人已經對轟不知多少次,身體經脈由于過度鼓催真氣而出現脹裂。

一次次劇烈的真氣對沖,更是讓兩人的身體多處受損,即便現在罷手,至少也需要靜養半月才能恢復。

「好本事,根據我的情報,滅絕師太最先離開武當,在外游歷,沒想到竟然在漢水附近,竟也是暗棋。」

「因為你的一切都追求圓滿,各種算計就如同數術,把一切可能性都盡可能包容在內,想要打破這個算計,就需要完全出乎預料的手段。」

「就比如滅絕師太。」

「還有我那統兵的佷子,這是一個連我都沒想到的意外。」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憑我在蒙元的身份,身邊僅有這些護衛麼?」

「哪怕是里赤媚來了,今日我也能做出保證,分出勝負之前,沒有人能夠到達這里,絕對不可能!」

「是麼?你這話的意思是,你的暗手也已經用盡,再無別的手段。」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這是咱們兩個的戰斗,或許是天數巧合,咱們兩個身旁的外部力量剛好抵消。」

……

十數里外,一個身著黑衣,面色有些冷肅的老者正在飛速狂奔。

他叫蕭千絕,綽號「黑水滔滔,蕩盡天下」,蒙古大汗麾下八大護衛,排在第二,按輩分,是梁蕭的師公。

不同于原本劇情。

梁蕭一出生便在蒙元黃金家族,受到蒙古大汗重視,沒有和母親分離,和蕭千絕自然也不是仇敵。

蕭千絕在蒙元有今日地位,固然是因為武功卓絕,但若說沒有梁蕭的絕世天才,那也純粹是胡說八道。

此次梁蕭來中原歷練,蕭千絕有些不放心,悄悄跟隨在後面。

他是梁蕭身旁最後的護衛,也是梁蕭能夠計算到的最後的後招,只要他趕到戰場,一切結果都會不同。

但他過不去!

一個人擋住了他的路。

那人穿著很普通的青灰布袍,頭上戴著個斗笠,垂下黑紗遮住面容,但他的氣勢卻是難以形容的悠閑。

「喝!」

蕭千絕沒有絲毫猶豫,天物刃絕學已然轟出,掌刀切金斷玉,要把眼前之人切成兩段,周圍氣流亦凝結成風,天地萬物皆是他手中利刃。

面對這等重擊,斗笠客氣勢依然悠閑自得,甚至連拔劍的興趣都沒有。

他輕輕的伸出手,輕輕一按,就好似按下一個開關,半空中如同打開一個閥門,無窮劍氣滔滔不絕轟下。

「轟!」

氣勁對轟,掀起滔天煙塵。

不等煙霧散去,蕭千絕已然從中沖出,掌刀斬向斗笠客脖頸。

斗笠客並指成劍,精純凝練的劍氣點向他的羶中,速度竟然比蕭千絕更快一籌,竟能做到後發而先至。

即便蕭千絕有天物刃護體,能把尋常布衣變得好似金鐵,但以斗笠客的渾厚功力,這一擊定然會受到重創。

蕭千絕揮掌擋住劍氣,翻身後退六七步,冷笑道︰「你是誰?」

斗笠客道︰「這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你的命?」

「重要的是,你不能過去。」

「如果我一定要過去呢?」

「那麼我也會跟著過去。」

「哼!」

「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麼,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所以說,並不是我一定要攔住你,你也必須攔住我,明白麼?」

蕭千絕心中多有驚訝。

眼前這個斗笠客,不僅武功不亞于他的老對頭,長歌門「凌空一羽,萬古雲霄」公羊羽,智計也是頂尖。

三言兩語,已搶佔兩分先機。

「你能攔住我麼?」

「你的語氣如此急迫,說明你內心不靜,這種情況下,你打不過我。」

「好手段,卻不知中原江湖,何時出現閣下這一號人,報個名號,你有如此武功,總不會是藏頭露尾之輩。」

「這話倒是不錯,對于你這種武道宗師,應該保持一些尊重,否則著實有些失禮,你可以稱呼我為

——老刀把子!」

「老刀把子?」

「沒錯,老刀把子!」

「老刀把子,你攔住我,就不怕李瑾瑜死在梁蕭手中麼?」

「那是他的事。」

「李瑾瑜是你們中原的天才。」

「你錯了,活下來的才是天才,死了的只是一灘爛肉、一堆骨頭,為一堆骨頭上躥下跳的,是野狗!」

……

梁蕭終于確認,漢水之上確實是最後的戰場,沒有人能打攪的戰場。

一念至此,反而激發出骨子里屬于蒙元人的野性和斗志,周流六虛功超越根基的催動,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體內埋著火藥桶,隨時都可能爆發。

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但梁蕭此時已經無所顧忌,拋開一切恩怨情仇、雄心壯志,只想擊敗眼前的強敵。

生死榮辱,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無窮無盡的勁力轟出,周流八勁自行衍化,甚至已經月兌離梁蕭控制。

遭受狂攻的李瑾瑜,只感覺被火箭炮狂轟亂炸,忽而濁浪滔滔,忽而雷霆電閃,忽而狂風驟起,忽而烏雲蓋頂,忽而陷身泥淖,忽而山崩地裂。

就好似把萬物和諧的自然場景,用一只神仙畫筆,肆意的撕扯涂抹。

梁蕭修行諧之道,以天地自然的和諧來把握敵人的不諧,敵人一切氣機盡在數算之內,可以佔盡先機。

可此時的諧與不諧,已經隨著神通催動,而變得無比混亂。

這一刻和諧流暢、鳥語花香,下一刻可能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周流八勁盡情衍化,六十四重勁力狂轟亂炸,以李瑾瑜的根基,面對這種無盡狂轟,攻勢也被一點點消弭。

一重重勁力轟擊而來,每一道勁力都能把人轟成齏粉,李瑾瑜必須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半點的松懈。

極致的危險之下,李瑾瑜的內心反而無比清明,呂祖問心咒,九字真言手印,冰蠶寒氣,多種能夠鎮靜心神的手段,隨著危機越大,逐步俱為一體。

李瑾瑜雙目精光閃爍。

這是六壬神骰上記錄的童術。

李瑾瑜腦海閃過「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懾、鎮、遁、物、化、陰、陽、空」十六個字。

這里虛若無傳授的觀氣之術。

原本李瑾瑜對此領悟不多,此時此刻,聚元歸一,諸般領悟縈繞心頭。

日月星辰,山川地脈,陰陽五行,先天八卦,奇門遁甲,盡在一望之內。

無論眼前的勁力如何衍化,無論梁蕭的攻擊多麼爆裂,李瑾瑜總是能夠在千鈞一發間,險之又險避過強招。

李瑾瑜右手手指微動,溫柔刀收回衣袖之內,食中二指夾著一塊碎片。

這塊碎片既非原本碎片,又不是六壬神骰內碎片,而是二者合為一體。

無需任何烈火鑄造,當兩塊碎片相遇的時候,便已經自然而然的融合。

「轟!」

碎片入手的瞬間,體內真氣好似倒入涼水的滾油鍋,又像是即將噴發的熔岩火山,更像是點燃引線的火藥桶。

梁蕭感覺到這股氣機,心知李瑾瑜定然也用了拼命強招,但他自信,無論用什麼強招,均難勝他的周流六虛。

「既然你要拼命,那麼咱們就一招定勝負,接我法用萬物!」

呼喝聲中,梁蕭周身已然迸發出了血霧,七竅甚至都流出血來,身體經脈斷裂大半,整個人渾似一顆炸彈。

「那就一招定勝負!」

綿綿紫氣在李瑾瑜周身,凝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

手中碎片向前探出,金龍亦張開了巨口,噴吐三道劍氣凝成的圓球。

天子劍法——神龍吐珠耀蒼生!

雙目精光一閃,已然看破梁蕭轟出的勁力,周流六虛雖然是諧之道,但出手之時卻必須化和諧為不諧。

此時梁蕭全力出招,已然無法精準操控,勁力雖然超出根基數倍,破綻卻隨之增多,且至少有三處。

天!

地!

人!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

李瑾瑜的聲音里,包含了無限的張狂和霸道,身子飛龍在天,半空中劍勢 地凝滯,龍吟之聲不絕于耳。

手中碎片不停顫動,身體經脈因為過度鼓催真氣,已然承受不住,只能以冰蠶寒氣強行冰封。

人劍相御合一,金龍按爪,竟成馭劍飛龍之勢,自上而下 斬而來!

天子劍法對轟周流六虛!

「轟!」

如同點燃一顆高爆炸彈,混亂的天地元氣彌漫數十丈,漢水之上掀起驚天巨浪,不知多少魚蝦被攪成血肉。

雷霆、閃電、烈火、洪水……

無數種力量瘋狂回旋,任憑是誰稍稍靠近,都可能被一擊轟成齏粉。

李瑾瑜右臂無力的垂下,口鼻滿是鮮血,胸口凹陷一大塊,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體內有八道真氣盤旋。

梁蕭頹然的看著胸口,那里插著一塊赤紅碎片,已然攪碎了他的心脈,全靠一口精純的先天真氣維持。

可他先前拼死催動周流六虛功,體內環繞周流八勁,已然壓制不住。

這口先天真氣,也只能為他爭取三五句話的時間罷了。

「你贏了,我也沒輸!」

卻原來,方才最後一招對拼,梁蕭心知難以取勝,故意露出致命破綻,隨即以全身功力轟擊李瑾瑜心口。

李瑾瑜雖以天子望氣術看破周圍的氣機,但周流八勁散溢太多,胸口還是挨了一記周流土勁,亦有數道勁力侵入體內,不斷破壞本就斷裂的經脈。

六虛勁在梁蕭體內是勁力,在敵人體內便是附骨之疽般的六虛毒。

「早在來中原之前,我便把畢生所學分成八份,傳給八位弟子,你雖然取得勝利,但只要六虛毒在體內,終有一日,我的弟子會為我復仇!」

「轟!」

梁蕭擔心尸體受辱,主動引爆體內周流八勁,永遠消失在了人世間。

李瑾瑜長長的呼了口氣,勉強憑借紫氣元宗壓內的勁力。

「嗖!」

伴隨一陣風聲,一股香氣傳來。

李瑾瑜毫不猶豫,向後倒去,口中都囔道︰「小師姐,你來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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