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炖雞？」
張秋荷詫異地看向許大茂。
昨天晚上剩了那麼多菜都吃不過來，早上還要殺一只雞？
就算馬上做，時間也來不及了。
從殺雞，再到炖雞，怎麼也得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炖，馬上炖。」許大茂咬了咬牙，咬牙切齒地說道，「搞得別人還以為我們吃不起肉似的。」
「行吧，我這就去準備。」
見許大茂態度堅決，張秋荷不再反駁，開始準備工具。
「秋荷，炖雞的時候多放點料，香味一定要把炒肉的味道壓下去。」許大茂憤憤不平地嚷道。
打不過你，還不能在這方面超過你？
「知道了。」
張秋荷無奈地搖搖頭。
許大茂也快三十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京茹姐姐，你炒的肉好香啊。」葉國美笑吟吟地湊到爐子旁聞了聞，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秦京茹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手藝其實一般，主要是肉香。」
葉國強過來看了一眼，夸獎道︰「手藝不錯。」
秦京茹眉飛色舞，趕緊把臘肉端上院子，含笑說道︰「葉大哥，饅頭蒸好了就可以吃了，我先回我姐那了。」
「還回去干嘛，就在我這里吃。」葉國強皺了一下眉頭。
秦京茹搖了搖頭︰「不了，我過來時候我姐快把飯做好了。」
說完，拿起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污漬，轉身跑了出去。
「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葉國美忽閃著大眼楮看向葉國強。
葉國強搖了搖頭︰「饅頭好了就吃飯，我估計秦京茹等一下還會回來的。」
賈張氏和棒梗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
秦京茹在自己家耽擱這麼久，飯肯定早被賈張氏和棒梗瓜分了。
事實和葉國強想的一模，等秦京茹回到賈家瞬間就傻了眼。
她的那份飯早就被賈張氏和棒梗瓜分了。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京茹啊，葉國強沒有留你吃飯？」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啃著手里的半個饅頭，含湖不清地說道︰「人家肯定吃飽了，看不上咱家的早餐。」
說著，狠狠咬了一口饅頭。
肉香她也聞到了。
想到秦京茹有肉吃，自己卻只能啃饅頭，賈張氏氣不打一處出，將手里的饅頭想象成大肉片狠狠咬下去。
秦京茹委屈地低下頭。
經過這兩次的接觸她看出來了，這個賈張氏為人刻薄，還很自私。
「媽，女乃女乃，我出去玩了。」棒梗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里，起身拍拍就往外跑。
「哥，等等我。」
小當也邁開腿追了上去。
槐花雖然意動，卻乖巧地待在屋里。
因為早上說錯了一句話，賈張氏就沒有給她早飯吃，她現在肚子正餓得咕咕直叫，自然沒心思和哥哥姐姐出去玩。
「棒梗，你作業做完了沒有？」秦淮茹不放心地追到門口喊了一聲。
棒梗領著小當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看得秦淮茹連連搖頭。
槐花上前拉住秦淮茹的褲子︰「媽，我餓。」
秦淮茹斜眼看了一臉滿足的賈張氏一眼，低頭示意槐花別啃聲。
她自己的那份粗糧饃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準備私底下給槐花。
噗∼
賈張氏大大咧咧地放了一個屁，抓上一把草紙往外走。
秦淮茹忍不住勸道︰「媽，您少用點，家里也沒多少了。」
賈張氏眉頭一挑，語氣不善︰「怎麼，你現在長本事了是不，一點草紙都舍不得拿給我用？」
秦淮茹趕緊搖頭︰「媽，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不等秦淮茹說完，抬腿走了出去。
也就是自己現在急著上廁所，不然非要訓斥秦淮茹一頓。
秦淮茹無奈地閉上嘴。
秦京茹咂了咂舌，感慨道︰「姐，這城里的生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干什麼都要錢。」
這要是在鄉下，根本就不需要草紙，隨便折幾片樹葉、撿一根小木棍，甚至是路邊的石子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你又不想嫁到城里來了？」秦淮茹扭頭看了秦京茹一眼。
「那倒沒有。」
秦京茹用力搖了搖頭。
城里再怎麼難，那也比鄉下好多了。
在鄉下就只能過著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辛辛苦苦干一年卻連自己都喂不飽。
城里雖然是限量供應，但好歹有供應，不像鄉下沒得供應。
秦京茹早就決定好了，自己這輩子一定要嫁給城里人，最好的人選就是葉國強。
秦淮茹柔聲說道︰「城里再苦也比鄉下好，我寧願在城里哭，也不願在鄉下笑。」
「姐，我也是這麼想的，」秦京茹點點頭，頗為贊同這句話。
秦淮茹澹澹地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半個粗面饃饃塞到槐花手里，輕聲說道︰「吃吧。」
槐花張嘴咬上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咕嚕∼
秦京茹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她也沒吃早飯。
不過因為在鄉下經常挨餓，所以沒那麼難受。
注意到秦京茹的目光，槐花眨了眨眼楮，舉起啃了一口的饃饃，依依不舍地問道︰「表姨你也要吃嗎？」
秦淮茹心里有點酸。
「姐，賈張氏未免也太過分了吧，難道槐花就不是她的孫女！」秦京茹開始替槐花打抱不平。
哪怕在鄉下，也沒有女乃女乃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女。
「京茹，你別說了。」秦淮茹抹了抹眼角，朝秦京茹搖了搖頭，讓她別說了。
這話要是讓賈張氏听見，家里又不得安生。
哼！
秦京茹冷哼一聲︰「我就不信了。」
說完，秦京茹將槐花抱起來，轉身走出屋子。
「京茹你要去哪里？」秦淮茹趕緊追出去，站在門口問道。
「姐，你就別管了。」秦京茹頭也不回地朝後院走去。
秦淮茹表情復雜。
她倒是猜到了秦京茹打算做什麼，只是這種事可能嗎？
葉國強和自己家的關系並不好。
「表姨，你帶我去哪里呀？」槐花雙手環住秦京茹的脖子問道。
秦京茹故作鎮定︰「帶你去吃肉。」
「好呀好呀，槐花都好久沒有吃過肉了。」槐花高興地拍了拍手掌，將咬了一口的饃饃放進口袋。
有肉吃她自然不願意這個。
和槐花相比，秦京茹卻不復之前的沉穩，內心忐忑不安。
帶著槐花去會不會太過分了？
想到這，秦京茹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站在葉國強家的門口徘回不定。
剛才自己也只是一時氣不過。
在秦京茹進退兩難之際，葉國強忽然開門走了出來。
望著門口抱著槐花的秦京茹，葉國強若有所思地問道︰「秦京茹，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秦京茹蠕動著嘴唇，不好意思道明來意。
倒是槐花乖巧地回答道︰「葉叔叔，表姨說帶我來吃肉。」
說著，槐花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朝葉國強家里瞅。
那肉香一個勁地往她的鼻子里鑽，肚里的饞蟲開始翻箱倒海。
葉國強眉頭一皺，沉聲問道︰「秦京茹，這是秦淮茹讓你帶槐花過來的？」
「不…不是，是我自己帶槐花過來的。」秦京茹趕緊搖頭，然後將賈家剛才發生的事告訴葉國強。
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葉國強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如果是這樣，自己不是不可以讓槐花進來。
自己本來就給秦京茹留了一份，她想給誰吃自己都管不著，不過這事如果是秦淮茹指示的，他肯定不會讓槐花進門。
他和賈家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听到屋外的動靜，葉國美也走了出來。
「葉國美姐姐！」看到葉國美，槐花乖巧地喊了一聲姐姐。
「喲，小槐花怎麼沒和你哥哥去玩？」葉國美朝槐花笑眯眯地揮了揮手。
說來也巧，葉家和賈家不對付，但是葉國美和槐花的關系還是可以的。
槐花今年才四歲，好多東西都不懂，性子還比較單純，再加上長得確實比較可愛，葉國美和王麗還挺喜歡她的。
有時候棒梗玩嗨了，根本顧不上兩個妹妹。
小當還好，勉強還能跟得上，只有四歲的槐花就慘了，經常被落下，有時候就會跟葉國美、王麗玩到一塊去。
葉國強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對此，他也不排斥，偶爾也會給槐花一些小零食吃。
「葉…葉大哥，你要是介意的話就算了。」秦京茹小心翼翼地看著葉國強。
葉國強啞然失笑。
說來說去，自己和賈家的矛盾主要集中在賈張氏和棒梗這倆人身上。
「你們進來吧。」葉國強看了槐花一眼，將倆人讓進屋。
「謝謝你，葉大哥！」
秦京茹趕緊道謝。
「謝…謝謝！」
小槐花也有樣學樣，女乃聲女乃氣地喊著。
望著兩人狼吞虎咽的模樣，葉國強心里卻在想其他的事情。
秦淮茹有什麼打算他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讓秦京茹嫁給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也要喊秦淮茹一聲表姐。
到那時，他們賈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吸自己的血了。
不過這些在葉國強看來都是小事。
自己不給你還能來搶？
吃飽喝足，槐花悄悄藏了兩片肉在口袋里，嘴里還念叨著帶回去給媽媽。
對此，葉國強視而不見。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救濟槐花的原因。
槐花還小，還保持著小孩子的純真，只要能月兌離賈家，相信她不會長歪的。
吃完飯，秦京茹又把碗洗了，桌子擦了，地也掃了，這才走到葉國強面前柔聲說道︰「謝謝你葉大哥。」
葉國強擺了擺手︰「不用謝我，你又是幫我煮飯又是收拾房間，請你吃一頓是必須的。」
「哪里，我就是出了點力，值不了幾個錢。」秦京茹愈發得不好意思。
在她看來，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小事，完全配不上今天早上的這頓飯。
更何況她還不是一個人吃，還帶著槐花。
秦京茹也知道葉國強和賈家的關系不好。
主要是賈張氏天天在屋里詛咒葉國強，賈家想瞞也瞞不住。
「一頓飯而已，小事。」葉國強微微一笑，轉而說道，「你還是先帶槐花回去吧。」
「嗯！」
秦京茹點點頭，然後對槐花說道︰「槐花，給你葉叔叔和葉姐姐再見。」
槐花乖巧地揮了揮手︰「葉叔叔再見，國美姐姐再見。」
葉國強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葉國美上前輕輕揪了一下槐花的臉頰，笑嘻嘻地說道︰「再見，有空可以來找我玩。」
「嗯！」
槐花用力地點點頭。
葉國強剛將秦京茹送出屋子，許大茂家就傳來一陣香味。
「秋荷，雞湯好了沒有？」看到葉國強從屋子里走出來，許大茂站在自家門口朝屋內大聲喊道。
「這雞才下鍋不久，哪有這麼快？」張秋荷無奈地回答道。
「那你快點。」
許大茂又大喊了一聲，並朝葉國強投來挑釁的目光。
這奇怪的勝負欲讓人忍俊不禁。
葉國強並沒有搭理許大茂，轉身就進了屋。
哼！
許大茂一仰頭，一臉驕傲地轉過身，仿佛得勝歸來的將軍。
中院。
槐花高高興興地跑回家，撲到正在縫補衣裳的秦淮茹腿上。
「姐，我帶槐花去葉國強那吃了點。」秦京茹進屋後主動向秦淮茹坦白。
「我知道。」秦淮茹捋了捋鬢角，將槐花有點凌亂的劉海整理了一下。
「媽媽，這是槐花給你拿的。」槐花小心翼翼地從口袋里拿出兩片肉，踮起腳尖舉起來，「媽，你快吃，可好吃啦！」
看著眼前的兩片臘肉，秦淮茹淚如雨下。
「媽媽，不哭。」槐花努力伸長手，將臘肉送到秦淮茹的嘴邊，「吃，媽媽吃！」
「好好好，媽媽吃。」秦淮茹張開嘴巴，輕輕咬住一片沾著灰塵的臘肉片。
這些灰塵都是在槐花衣兜里沾上的，但是秦淮茹並沒有嫌棄。
臘肉的香味在嘴里迸發，秦淮茹眯上眼楮，一臉的幸福。
她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肉了。
別看家里時不時能從何雨柱那里拿到飯盒，但大部分菜都進了賈張氏和棒梗口中，剩下的才輪到自己和兩個女兒。
作為母親，她不可能去跟女兒們搶吃的，最後能撈到一口油湯喝都算不錯了。
秦淮茹仔細咀嚼著嘴里的臘肉，舍不得咽下。
「媽媽，好吃嗎？」槐花仰頭看著秦淮茹，小聲問道。
「這是媽媽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秦淮茹貼住槐花的臉蛋，蹭了蹭。
臘肉的味道確實不錯，但是最讓她開心的還是槐花對自己的關心，這讓秦淮茹覺得自己再辛苦也值得。
秦京茹抹了抹眼楮。
眼前這幕讓她萌發出生一個女兒的念頭，最好能和葉國強一起生。
「媽媽，這還有一片。」槐花又將另外一片臘肉遞到秦淮茹嘴邊。
秦淮茹剛張開嘴，賈張氏就推門而入。
看到槐花手里面的臘肉片，她吸了吸鼻子，一個腳步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