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葉國強拎著兩條肉,來到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葉老弟,你這是?」李副廠長放下手里的文件,和藹可親地說道,「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你我之間不必這樣。」
雖然沒有打听出葉國強背後的關系,但李副廠長一直牢記著背後靠山的囑咐,和前者始終保持良好的關系。
葉國強就算不拿東西過來,能辦的他也會辦。
「李廠長,給工人同志的福利解決了嗎?」葉國強將肉放到辦公桌上,隨口問道。
李副廠長瞬間愁眉苦臉,無奈地搖搖頭。
物資倒是找到了些,不過數量太少,領導的需求都滿足不了,更別說好幾千的工人。
葉國強神秘一笑,身體微微向前傾,輕聲說道︰「李廠長,我這倒是有渠道搞到一批物資,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真的?!」
李副廠長眼神一亮, 地抬起頭盯著葉國強。
「當然是真的,我騙您有什麼好處嗎?」葉國強點了點頭,反問道。
李副廠長蹭的一下站起來。
快步走到門口關好門,重新回到椅子上,壓低嗓音︰「能搞到多少物資?」
葉國強也不說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清單,遞給李副廠長。
李副廠長接過清單,第一眼就被豬肉的數量嚇到了,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豬肉一千斤!
雞鴨魚牛羊肉各兩百斤!
面粉兩千斤!
大米數千斤!
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少部分的食用油、水果等等。
這些可是好東西呀!
李副廠長的眉頭逐漸展開,點了點頭。
有戲!
葉國強握緊了拳頭。
這次拿出來的物資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數量和種類都不會太夸張,勉強能滿足軋鋼廠的需求。
「葉老弟,你這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放下清單,李副廠長滿意地看著葉國強。
作為副廠長,他專門負責後勤這塊,這麼一筆物資對他來說是不錯的政績。
葉國強笑而不語。
物資拿出來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價格問題,他可不會把這筆物資白白送給軋鋼廠。
李副廠長也不是傻子,思索了一會,說道︰「既然是葉老弟搞到的物資,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
又沉吟了會,他繼續說︰「這樣吧,我以高于鴿子市場一成的價格收下這批物資,你看如何?」
「行!」
葉國強考慮了一會,接受了這個價格。
雖然沒糧票,但高于鴿子市場一成的價格其實也挺不錯。
最後,葉國強有點不放心,提醒道︰「李廠長,我這行為算不算投機倒把?」
「為工人謀取福利,這算哪門子的投機倒把?」李副廠長笑眯眯地反問道。
他很聰明,沒有追問這批物資的渠道,能找到物資,是葉國強的本事。
李副廠長猜測他可能還動用了讓自己靠山都諱莫如深的人脈。
听到不算,葉國強松了口氣。
「物資什麼時候能到?」李副廠長迫不及待地追問。
「物資已經到了,就藏在城外的廢棄工廠,距離四九城不過十幾里路。」葉國強坦率地講出物資所在的地點。
「啊,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就藏在那種地方?」李副廠長頓時急了,語氣帶著一絲責備,「你事先應該和我打聲招呼,我好派車子去拉。」
葉國強擺擺手,澹定地看著李副廠長︰「我也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所以不敢提前通知您,確定物資到了才過來的。」
「也對,還是葉老弟辦事比較靠譜!」李副廠長琢磨了一下,點頭表示贊同。
要是沒到,自己豈不是要白忙乎一場,還有損他的威望。
「走,我馬上安排車。」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李副廠長立馬讓自己的秘書去通知運輸部。
李副廠長急不可耐,葉國強卻很澹定。
他不怕物資被別人發現。
物資先在還在他的商城空間里放著,並沒有取出來,到時他只需意念一動,這批物資就能瞬間冒出來。
在李副廠長的安排下,運輸部派出兩輛毛熊援助的吉斯-150卡車朝葉國強說的廢棄工廠駛去。
進入廢棄工廠,葉國強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一會,然後出來指揮卡車來到放物資的地點。
裝好物資,兩輛卡車迅速駛回軋鋼廠。
工廠的大門外,軋鋼廠的主要領導悉數到場,翹首以待。
剛接到李副廠長的通知時,大家還不太信,直到看見滿載而歸的卡車,他們才相信,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高興的楊廠長當場將承諾的自行車票交給葉國強,還獎勵了一些其他票據。
李副廠長提議是不是在廣播里表揚葉國強,得到在場所有領導的同意。
「事不宜遲,今天就給工人發福利,如何?」楊廠長手一揮,決定快刀斬亂麻。
這個年代所有單位都在想方設法搞物資,這事要是宣揚出去,兄弟單位找上門來,要求分一部分物資怎麼辦?
到時軋鋼廠分不分?
不分?
影響和兄弟單位之間的感情!
分?
軋鋼廠那麼多工人,平均下來也分不了多少,這是再分一部分出去,拿到手的就更少了。
「我看行!」
「可以!」
「早點發也好,免得兄弟單位找上門來。」
所有領導一致同意今天就把福利發下去。
很快,宣傳部利用廠里的喇叭把消息廣而告之,工人的工作熱情隨之高漲,大家也知道了這批物資是葉國強搞到的。
「行呀,國強,不聲不響地搞到這麼多物資,難怪前幾天你不動如山。」
「年後你的工資待遇怕是要往上提一提咯!」
幾名和葉國強關系不錯的同事紛紛上前祝賀。
還有人異想天開,居然想買那張自行車票,被葉國強直接拒絕。
開玩笑,他就是沖著自行車票來的,現在票到手了,怎麼可能轉讓給別人。
與此同時,許大茂來到後勤部把葉國強叫了出去。
「許哥,找我什麼事?」走出辦公室,葉國強主動開口詢問許大茂。
「老弟,還是厲害啊,居然能搞到那麼多物資。」許大茂豎起大拇指。
「本職工作而已,我不就是干這個的嘛。」葉國強笑了笑,沒有將許大茂的贊揚放心上,「許哥是想找我搞點物資。」
「還是你葉老弟聰明,整個四合院我就看得起你。」許大茂又夸了一句,這才進入主題,「不瞞你說,年後我就要和婁曉娥結婚,這幾天正在準備聘禮。」
「恭喜許哥,賀喜許哥!」
葉國強心里嘆了口氣,給許大茂道了聲喜。
婁曉娥到底還是跳進許大茂這個火坑里了,就是不知道她以後的命運會不會想電視劇里那樣。
「結婚那天葉老弟你一定要來我家喝杯酒。」許大茂向葉國強發出邀請。
「那是必須的。」葉國強點了點頭,看著有點忘乎所以的許大茂又問了一句,「許哥打算在院里擺幾桌?」
「一桌我都不會擺!」許大茂搖搖手,「那天我只打算請你,家里就你我曉娥三人。」
葉國強詫異地看著許大茂。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都不擺席慶祝嗎?
「老弟,你才住進四合院,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許大茂往前湊了一小步,小聲說道,「許哥我看你是自己人才特意提點你,咱們這四合院忒壞了,就沒幾個好人。」
啊這?
葉國強看著許大茂,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全院公認的壞人居然說其他人不是好人,這真挺滑稽。
「傻柱,莽夫一個,講不過就動手打人。」
「一大爺易中海,表面看上去公正無私,其實和後院的聾老太太一樣,喜歡拉偏架。」
「賈張氏更不用說了,別看她現在沒動靜,指不定那天就搞出什麼ど蛾子,易中海這老東西又只會偏袒他們賈家。」
說著,許大茂的表情逐漸開始扭曲,說到賈家和易中海時,更是加重了語氣。
看得出來,他和易中海、賈家之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至于是什麼事,許大茂沒有告訴葉國強。
「老弟啊,哥勸你一句,四合院水太深,千萬別和里面的人交往過深,不然有你苦頭吃。」
最後,許大茂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葉國強的肩膀。
「知道了,謝謝許哥。」葉國強點點頭,轉而問道,「許哥還沒說找我干嘛呢?」
「嗨,瞧我這記性。」
許大茂一拍腦門,急忙道出自己的來意。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葉國強搞到那麼多物資,許大茂是來問問他,能不能幫忙搞幾樣稀罕物。
聘禮許大茂早準備好了,就是總覺得差點什麼,一琢磨才發現是少了件鎮場子的東西。
許大茂準備的聘禮其實還蠻豐富的,在普通人眼里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婁父是誰?
能在解放前辦廠子的人可不是普通人,什麼東西沒見過?
他準備的那點東西還真入不了婁父的眼。
許大茂又是個要面子的人。
他也知道,婁父一直對自己有意見,所以想借聘禮的機會讓其對自己刮目相看。
說完,許大茂眼巴巴地注視著葉國強。
「稀罕點的東西?」
葉國強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摩擦下巴,陷入沉思。
他家里還真有一件稱得上是稀罕物的東西。
那就是老領導托胡秘書送來的那一摞書,書里有老領導的親筆批注。
不過那些書葉國強是準備當成葉家的傳家寶流傳下去,不可能送給許大茂。
書其實沒什麼,重要的是老領導的批注,婁父也不一定識貨。
商城空間倒是有很多後世的商品在這個年代算得上稀罕物,但是又不方便拿出來。
這時,葉國強忽然想起上個月有一位部隊的伯伯來看自己,對方送了點東西,其中居然有一瓶茅台酒。
那位伯伯說了,酒是他特意帶給葉國強的,因為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喝酒。
當時葉國強哭笑不得。
他不喜歡喝酒,特別是白酒。
拗不過那位伯伯的熱情,葉國強只能收下。
後來從胡秘書口中得知,兩瓶茅台是特供酒,只有部里的大領導這一級別才有份額。
他本想送給胡秘書,結果胡秘書也不愛喝酒,最後只能鎖在櫃子里面。
將家里有一瓶特供的茅台酒告訴許大茂,葉國強又補充道︰「就這東西還算稀罕,不知道許哥滿意不?」
「滿意,相當滿意!」許大茂樂開了花。
這年頭,就是普通的茅台都不好買,更別說特供的。
拿出去肯定倍有面子!
「不過嘛…」葉國強看了許大茂一眼,沒有把話挑明。
他相信許大茂是聰明人,知道自己的意思。
許大茂果然听出葉國強話里的意思,開始思考。
市面上,普通茅台差不多三元左右,不過因為難買,存在一定的溢價情況。
許大茂一咬牙一跺腳,朝葉國強伸出五根手指︰「我出五十元買那瓶茅台。」
「五十元?」
葉國強有點被嚇到。
在這個年代生活了幾個月,他很清楚五十元的購買力。
軋鋼廠大部分工人每月的工資都沒有五十,許大茂居然舍得花五十元買一瓶酒。
「六十,我出六十?」見葉國強沒說話,許大茂以為他不滿這個價格,狠心往上加了十塊錢。
六十元,是他將近兩個月的工資了,許大茂實在舍不得。
但是一想到婁家的情況,又有點看不上這六十元。
見葉國強還沒開腔,許大茂哭喪著臉打感情牌︰「葉老弟,六十元是我現在的全部家當,你就幫幫忙吧。」
「行,我就幫許哥這個忙。」
葉國強這才反應過來,答應了許大茂。
約定好交易時間,兩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下班後,工人拎著自己的那份福利,喜氣洋洋地走出軋鋼廠。
听著工友對葉國強的贊美,賈東旭癟了癟嘴,不屑一顧。
他還以為有多少,結果自己分了不到半斤肉,半斤白面和一斤大米,實在是有夠小氣。
你葉國強那麼能耐,為什麼不多搞點?
賈東旭在心里吐槽了幾句,這才往四合院趕。
四合院。
大家陸續回到家,四合院也飄起了飯菜香。
「老婆子,這是廠里發的春節福利。」易中海一進門就將一斤肥肉,兩斤面粉、兩斤大米、五個雞蛋和兩個隻果放在桌上。
「喲,你怎麼這麼多,我看賈東旭沒法多少呀?」一大媽擦了擦手,高興地走過來將東西收好。
「賈東旭幾級?我幾級?」易中海搖搖頭,言語中對賈東旭頗為不滿,「我都告戒過他,讓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結果他倒好,一心只想著媳婦,整天沒精打采的,遲早有一天要出事。」
沒結婚前賈東旭還好,願意將心思放在工作上,結婚後就變了一個樣,一天到晚就想著夫妻之間的那檔子事。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賈東旭。
家里有個漂亮媳婦,是個男人都會掛念。
「听說這些物資都是葉國強拉回來的?」一大媽收好東西,好奇地問道。
「哎,誰能想到一從個鄉下來的農民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易中海點點頭,臉色難看地嘆了一口氣……
此時,他心里特別後悔。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替賈家出頭。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
年後,四合院的眾人迎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許大茂,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