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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田家,白酒大戰之後,又是啤酒大戰。

張濤完勝。

他神色驕傲地背靠椅子坐著,掃視屋里眾人一眼,眼光里滿滿的挑釁之意。

誰!還有誰?不服再來!

馬田拱手認輸。愣頭青吳京卻仍然不服輸。

「張濤,我們再喝一件!」

吳京坐都坐不穩,可牙縫里仍崩出這麼句話來。

妒忌之心的他,現在是連稱呼也改了。直呼張濤,以示自己內心的不滿與憤怒。

張濤含笑著沒有接話。

這拼酒雖無下棋高雅,但也得尋棋鼓相當的對手來比拼,才有其味道。

像吳京這樣的菜鳥,那純粹就是送上門來挨虐,他豈提得起興趣呢?

「吳京,就你這熊樣,還敢再與小張比拼!」馬田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呵斥道。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田亮,你趕緊把吳京扶回去休息。」

田亮酒量比吳京略大些,但現在的醉樣,也比吳京好不了多少。

不過,他比吳京識趣,知道自己酒量與張濤沒得比。

所以,他把那一杯酒喝完,就一言不發,悶悶不樂地坐著。

時而,他也會掃一眼娜娜,眼光里充滿了落寞與幽怨。

吳京與田亮剛進屋時,雪兒與娜娜也許是出于羞澀,也許是擔心掃這兩個男人的面子,她們的表情與行動,都收起了對張濤火熱的崇拜與愛戀。

可剛才這場比酒,張濤那鯨吸牛飲的燦爛形象,頓時將她們心里殘存的這絲兒羞澀與擔心撕碎與趕跑了。

她們直接無視這兩個男人的存在。那深情的眼光,更是毫不顧忌地,落在張濤身上,須臾也不離開。

田亮心灰意冷,郁悶不已。

拼酒拼不贏,美人躲不過。

而且,這屋里主人似乎也不待見他們。

如此情景,再死皮賴臉呆在這里,又還有什麼意思呢?

也許早走早強,早走少受氣。

所以,一听馬田這麼一說,他馬上起身,神色落寞道,「那行!你們繼續,我先送吳京回去了。」

「我不走!我還要與張濤拼酒!」吳京賴在椅子上,不願站起來。

「別出丑了!」田亮在吳京手上,用力捏了一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呵斥道。

跟著,他不由分說,一把將吳京拖起,往外走去。

所謂酒醉心明,吳京心里其實也明鏡似的,自己留在這里,也是出丑丟臉,徒增傷悲。

他說那個話和磨蹭不走,也不過是圖個嘴硬,做個姿態而已。

吳京憤憤地掃了張濤一眼,在田亮的攙扶下,像斗敗的公雞,斜拉著頭,半推半就往外走了。

這兩人一走,馬田當即也站了起來。

「小張,我從來沒有喝這麼猛的酒,實在受不了了,得趕緊去休息下!」

「中午太陽太烈,你干脆吃過晚飯再走。當然,最好今晚留在這里,明早我陪你一起去你家。」

馬田話沒落音,一左一右的雪兒與娜娜,便高興得歡呼雀躍起來。

膽子大的娜娜,更是拖著張濤的手,一邊搖晃著,一邊急切地說︰「濤哥,留下吧!呆會你教我們游泳。明天我們也去你家玩。」

雪兒也熱切而又柔情地看著張濤,盼著他答應留下來。

兩個絕色美女的盛情,再加上游泳那檔事的誘惑,張濤意志動搖了,一個「行」字差點就月兌口而出。

不過,想到村里還有大事等著他,想到男人不能迷戀,得以事業為重,他又硬生生地把那個「行」字咽了回去。

張濤避開兩人熾熱的目光,看著馬田說︰「不啦!老馬,我得馬上趕回去。」

「你知道的,那個地方我不過去,心里總有些不踏實。」

頓了頓,他又說︰「挖掘隊的事,你得盡快落實。早點進場,免得夜長夢多,又生出什麼事來。」

「再說,現在是搞雙搶的季節,也沒有什麼閑勞力去蹲守。」

「挖掘隊在野外作業,沒有電話。但我已安排人去通知了,估計三天內會有信的。」

「你說的沒人守,倒也是個事兒。」

馬田想了想,征詢道,「要麼你看,我出三百元一天,你每天安排兩個人守著,怎麼樣呢?」

「這倒不用。老馬,在下沖那不是我吹牛。我一聲號召,幾百個為我跑腿做事的人,隨便有的,哪里還需要什麼錢呢?」張濤大言不慚地說。

「你只要盡快把挖掘隊叫來就是。時間拖得越長,我擔心走漏風聲,其他地方人或者是政府過來惹事。」

「我知道,你的號召力我領教過了。挖掘隊的事我會盡快落實的!」

頓了頓,他又說︰「雪兒、娜娜,你們陪濤哥坐坐,讓他醒醒酒再走,我休息去了。」

說完,馬田也沒有再講客氣,直接搖搖晃晃往臥室走去。

「濤哥,走,到沙發上坐坐,喝杯茶,醒醒酒再走!」雪兒挽住張濤的手,熱情道。

「對!濤哥,再坐會吧!把你與馬叔合作的事,講給我們听听。」娜娜不甘示弱,也挽住張濤另一只手,撒嬌道。

張濤站起來目送馬田離去。兩美軟語相求,讓他心馳蕩漾。

他正要說話,突感酒意上涌,肚里一陣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張濤眼楮瞪大,瞳孔上翻,臉孔漲得通紅。

他暗道不好,要出丑了!便想著趕緊往廁所里鑽。

跟著,他全身劇烈地顫抖一下,腳步泛力,身子往前打了個趄趔。

他依然緊咬雙唇,拼命克制著,嘴巴閃過一陣比一陣緊的哆嗦。

可翻騰的酒意,卷起肚里的污穢物,以排山倒海之勢直逼喉頭。

雪兒覺察到張濤異樣,自然趕緊轉身,面對張濤而站。

隨著一聲巨響,張濤肚里的污穢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猛然間張開的嘴巴,正對雪兒,當頭噴射過去。

雪兒驚呆了,竟然不知閃避。

張濤跟著又是幾大口噴射過去。

轉眼間,雪兒從頭到腳,就沒有一處干淨的地方。

她頭發、臉上、身上,全都濕漉漉的,還沾滿了不堪入目的嘔吐物。

連雪白的里,也淌進去不少。

整個樣子,活月兌月兌的,就是那街頭神智失常的,髒兮兮乞丐。

報應啊!水庫里人家救你命,你還噴人家水。

現在,人家喝你家的酒,再噴你些污穢物。

雙方也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好半天,醒過來的雪兒,才驚呼著往洗手間沖去。

看到雪兒樣子,娜娜自然是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張濤痛苦地蹲子,繼續嘔吐著。

娜娜也蹲在地上,又是拍背,又是遞毛巾,又是遞開水。

「我以為你多能,原來也是假的。不能喝,就不要逞英雄。」她嘴里又心疼,又不滿地嘮叨著。

「喝酒這事能逞英雄嗎?那是跟身體過不去,知道嗎?」

「你看,你現在多難受。這至少還要一個禮拜才能恢復元氣。」

「你身上本來就有傷,也不知道自重。我還不知道,這會不會引起傷口感染呢……」

好一段時間以後,張濤能夠嘔出來的,都出來了;不能出來的,可能也只剩下肝胃這些器官了。

這酒自然是白喝,飯也是白吃了。

人家老馬請客,也是誠心實意的請。

我們張濤同志又覺得,不能厚著臉皮白吃白喝。

他就想,我嘗嘗味兒就行。你這些東西嘛,我還是就留著不帶走了。

于是,滿地都是張濤嘗味過的東東。滿屋子飄蕩的,是從他肚里打了好幾個滾的香味。

唉!這英雄的思維與行動,那與常人的就是不一樣。

又干嘔一陣子,張濤覺得好受了一點,就站起來,也不說話,踉踉蹌蹌往外走。

現在不走,自己還好意思留在這里嗎?

英雄的形象一落千丈,已經被這一大堆花花綠綠的污穢物,給徹底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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