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要不要繼續實驗一下呢？」
安瀾坐到床上，不懷好意地望向涼冰，眼神很有侵略性。
「也不是不可以。」
涼冰直視著安瀾的雙眼硬氣道。
老實說，涼冰是不慫安瀾的，甚至還有些期待。黑風制造的夢境雖然各種感覺很真實，但畢竟是夢境，終究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夢境就是玩彈珠前那局假的，就算技術再好再彈無虛發，那也是假的，不涉及輸贏。只有到真槍實彈，輸了要把彈珠給對面時才最刺激。
玩了那麼久假的，也是時候來一局真的了。而且正因為玩過那麼多次假的，涼冰才能更準確地確認自己的心意。
安瀾笑眯眯地抱住涼冰，躺在床上雙手摩挲著涼冰光滑的肩膀。
涼冰心懷忐忑，期待著安瀾接下來的動作，但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預期中的驟雨，發現安瀾僅僅是躺在那里下意識地撫模著她的皮膚。
在夢境中時，這一般是事後的狀態。
涼冰似有若無，倚靠著安瀾的肩膀，欣喜道︰「你是因為神聖凱莎那個碧池在擔心我？」
安瀾沒有回答，但答桉是肯定的。
原劇情終究是原劇情，蝴蝶效應已經發生，就算目前世界的走向大方向沒有什麼變化，卻依舊不能用原劇情等閑看待了。
原劇情里涼冰與卡爾聯手把神聖凱莎給弄下了線，在這個世界就有可能被神聖凱莎給搞下線，或者被抓回去囚禁起來。
很多時候，人的選擇本來就是在猶豫中做出來的。當一切再次發生，就算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你的心境也可能因為細微的改變，而做出與上一次截然不同的決定。
無論是涼冰下線，還是被神聖凱莎抓回去，安瀾發現他都無法接受，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涼冰的感覺。
「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涼冰往安瀾懷里蹭了蹭，眼角滑落了一絲淚水，感動道︰「我一直以為，你這小王八蛋沒什麼良心，哪怕看到我被神聖凱莎欺負也不會管呢。」
這事兒還得說到鶴熙身上。
如果不是鶴熙陰了安瀾兩次，讓安瀾產生了感情，安瀾還真就不會管。
在覺醒感情之前，安瀾是那種比較理性的人，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平時關系無論多好，涉及到利益往來照樣弄死。
覺醒感情後，安瀾在對待比較特殊的人又感性了很多。說句非常中二的話，就是寧可與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東西與人，世界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如果神聖凱莎和世界為敵的話，那她們就是我的敵人了。」安瀾說道。
「又拿《龍族》里的原台詞騙我是吧？」涼冰吐槽了一句。
她最近閑著無聊時剛好看過《龍族》，發現安瀾以前說過的好多情話、好多中二白爛話，都是從《龍族》抄來的。
「我想你應該能確定我的心意。」安瀾笑道。
「哼哼∼」
涼冰頗為傲嬌的哼了一聲，解釋道︰「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的。
我是四代神體，目前為止宇宙中沒有能真正毀滅四代神體的辦法，即便是已知宇宙常規破壞力最強的黑洞，也沒辦法徹底毀滅真正的四代神體。
充其量就是讓四代神體分解成無數原子，始終處于分散開來無法聚合的狀態。
但是當某一天黑洞的體積被壓縮到無限小，世界承受不住這個高的質量生成白洞時，構成四代神體的神聖原子就會被噴射出來。
這個時候，我就會再度復活歸來。
只是這個復活的時間會等上很久很久，可能要等萬億年，又或者是萬萬億年。
你已經成為了神，擁有無窮盡的壽命。即便我被毀滅強制下線了，終有一天你也是能再度等到我的。」
「你知道我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安瀾平靜道︰「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因為神體擁有理論上接近無限的壽命，就暢想幾萬年、幾萬億年後的事情，是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神河文明才發展了多久。
神河文明之前的，曾經無比輝煌，但因為虛空被毀滅的文明，又毀滅了多久？
四代神體所謂的不死不滅、神體所謂的理論上接近無限的壽命，就像輪回一樣，只是個美麗的笑話。
真強者，從不信壽命。
當你開始頻繁懷念過去的時候，說明你已經老了，失去了進取之心。同理，當你開始頻繁奢望未來時，說明你現在過得並不算多麼如意，並且產生了自我麻痹的心理。
過去未來全都不重要，只有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涼冰沒有答話，因為她其實很認同安瀾的話。
過去與未來沒有意義，神體所謂的理論無限壽命，與四代神體理論上不死不滅的能力，也都不是很重要。
這些只是在常規戰時比較強大的牌，但絕不是那種擁有了之後就能高枕無憂的底牌。
就比如說，她和卡爾正謀劃著聯手對付神聖凱莎，一旦成功就能讓神聖凱莎下線3億年。
神聖凱莎確實不會死，但下線3億年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法干涉物質宇宙，只能空有意識在宇宙中漫無目的地飄蕩，旁觀這個宇宙在滄海桑田中發生各種變化。
3億年後即便再度歸來又怎樣？
神河文明發展至今才過了多久，3億年後或許14代神體都開發出來了，又或者文明在達到某個奇點時再度毀滅。
「我絕不會讓你等那麼久。」
涼冰語氣哽咽，暗示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神聖凱莎那個碧池就會涼涼了，咱們就能真正做一對自由自在的神仙卷侶了。
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你這說的，就跟咱倆的關系多見不得人似的。」
安瀾吐槽了一句，又說道︰「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慫神聖凱莎，有我在，你不會下線，也絕對不能下線。」
1V1打贏神聖凱莎，目前的安瀾還沒有這個底氣。但如果是2V1，安瀾還是有相當把握的。
被安瀾一提醒，涼冰才想起來這麼回事。對哦，咱還有一個高級融合素材呢，夫妻合力吊打神聖凱莎還不是輕輕松松？
其實涼冰之前就知道高級融合素材的事情，也曾經暢想過和安瀾融合然後吊打神聖凱莎。
只是被安瀾這小王八蛋騙了一次又一次後，涼冰對和安瀾融合已經不抱什麼期待了。
「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涼冰凝視著安瀾，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就算你是在騙我，姐姐我認了，誰讓我被你吃的這麼死呢。」
「我說怎麼對去梅洛天庭做客那麼抗拒，原來是和涼冰勾搭上了啊。」
正當安瀾與涼冰聊天時，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在安瀾的微信中自動響起。
對方應該是直接黑進騰訊的系統發送過來的信息，天使彥經常使用這種手段，但聲音卻不是天使彥的。
神聖凱莎，這道聲音屬于神聖凱莎。
安瀾微微一怔，神聖凱莎去而復返，這是什麼情況？
涼冰也怔了一下，而後迅速打開惡魔一號的操作系統，將惡魔一號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後，又將地球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
一步步將範圍擴大仔細排查，最後才在柯尹伯帶之外的奧爾特雲內側邊緣發現了神聖凱莎。
奧爾特雲是太陽系之外的一個地帶，最近處距離地球大概0.03光年，最遠處距離地球0.79光年。
奧爾特雲只會受微弱的太陽引力影響，它就像是一個球體般，包裹著內部的太陽系。
並且，奧爾特雲加上內部的太陽系，這一整個天體的質量分布和原子很類似，都是內部的恆星（原子核）佔據了絕大部分的質量。
厚度達到0.76廣年的類球體的奧爾特雲，其內分布著超過萬億個直徑1公里的小天體，和數十億個直徑大于20公里的天體，這個天體的質量加起來才僅僅相當于5個地球。
神聖凱莎端坐在利刃王座之上，矗立在一顆小型天體之上，靜靜凝望著地球方向，周圍並沒有其他的天使。
「神聖凱莎！」涼冰咬牙切齒地念出凱莎的名字。
神聖知識寶庫的算力，在已知宇宙中僅次于大時鐘。就連鶴熙都能憑借天基運算群，在幾光年之外操縱星命追殺涼冰，神聖凱莎當然也能做到在幾光年之外監視某個人。
而涼冰很明顯就坐不到這一點，惡魔一號強歸強，畢竟是對標天刃系列制作出來的戰斗天體。
偶爾觀察一下一光年之外的某個地方沒問題，但想比較長時間的觀察、監視，那就沒辦法了，消耗的能源太多。
念出凱莎的名字後，涼冰又迅速冷靜了下來，安慰道︰「你放心，我這惡魔一號固若金湯，凱莎那碧池就算是有神聖知識寶庫，也沒辦法直接觀測到內部。
她應該是搜索了整個地球，沒有見到你後才推測你來到了惡魔一號。也就是說，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完全確認你和我在一起。」
幾秒鐘後，沒有得到答復的神聖凱莎再度發送來了一條信息︰「安瀾，我知道你和涼冰在一起。
有沒有興趣過來和我聊一聊？」
別去！
涼冰剛想抓住安瀾的手，勸後者不要去，就被安瀾躲開。
安瀾微微搖頭，平靜道︰「沒事的，神聖凱莎殺不死我，過去和她聊一聊也好。」
這麼自信，一點都不慫凱莎那碧池？
涼冰微微有些差異，隨後就想起來，安瀾好像一直都很浪，不是在招惹這個就是在招惹那個，甚至敢在不是神的時候洗劫掉她的惡魔一號。
這逼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倚仗。
涼冰猶豫之時，安瀾已經使用出了空間翹曲的能力，跨越9000億公里的距離，也就是6000多天文單位，0.1光年，來到了神聖凱莎身旁。
「我來了。」
安瀾飄在宇宙空間之中，腳下是幾乎沒有重力的小型天體，身前是端坐在利刃王座之上的神聖凱莎。
向神聖凱莎打完招呼後，安瀾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有些冷。
奧爾特雲和宇宙中絕大多數空間一樣，溫度距離絕對零度很接近，只有零下269攝氏度的溫度。
神聖凱莎有些差異地了安瀾一眼。
這個逼居然能毫無障礙地在宇宙中行動，並且沒有借助外力，這就證明他的基因本身就搭載有能夠支持他在宇宙中活動的功能。
就像天使一樣，針對宇宙活動特意做了優化。
不要小瞧這個不起眼的能力，類似的能力，諾星戰神這個基因型號就做不到，這里畢竟是真空，並且溫度很低。
「你果然和涼冰在一起，我本來只是想詐你一下來著。」
神聖凱莎有些小詫異地說道︰「如果彥知道她的男神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就和她心心念念想要殺死的惡魔女王廝混在一起，一定會很傷心吧。」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安瀾平靜道。
「我憑什麼會知道？」
神聖凱莎反問一句後才反應過來，微微眯眼詢問道︰「是鶴熙？」
安瀾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鶴熙這悶騷宅女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問她她也一直不說，還說知道的少一點更好，總之局面都在可控範圍內。」
神聖凱莎笑罵一句，又向安瀾抱歉一句，開始遠程鏈接天基運算群，向鶴熙興師問罪。
「為什麼瞞著我安瀾和涼冰的事情？」
遠在天使星雲的鶴熙極其澹定，被興師問罪了也不慌，回復道︰「你知道了？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瞞著你了，好吧我承認，我一直都知道安瀾和涼冰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我在推動的。」
對啊，就是我做的，你要怎樣啊？就突出一個理直氣壯。
神聖凱莎︰？？？
我的天基王，請問你是否清醒，你是怎麼做到，把事關天使興衰存亡的重要存在推向惡魔，還這麼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