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模樣，令我很意外。」
火紅色的鱗甲上布滿了金紋，而此刻這些金紋正在劇烈顫抖著，似乎是象征著此刻東方源的心情。
火龍金色的眸子微微收縮。
但由于體型龐大，即便只是一次小小的收縮，亦能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這種本來不易察覺的小動作。
現場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東方源認識對方。
準確來說，是認識對面那條銀龍。
由煉血堂堂主化作的銀龍。
但他們並不理解，東方源為何會表現出這種意外的情緒，甚至是讓這種情緒無法抑制的流露出來。
修為越高，對軀體的掌控度越高。
一些有可能會把自己的情緒流露于外表的小動作，對于強者來講，並非是不能杜絕的。
而正因為如此，東方源此刻的小動作才顯得如此突兀，讓在場的所有外行人看了都感覺到模不著頭腦。
但很快，一個答桉就出來了……
是由煉血堂堂主所化的那條銀龍給出來的……
「我之所以能變成如此模樣，主要還是歸功于你、魔子路元以及道子陸淵，可謂是缺一不可。」
「你沒來，給了我操作的空間。」
「魔子路元在不佔任何優勢的基礎上，只能交出道子陸淵的尸體，並且把他領悟的規則和法寶也一並交給了我。」
「而道子陸淵如果不選擇赴死，單憑我目前的實力和狀況，是沒辦法擊殺他用以完成後續計劃的。」
「所以說，是你們三人共同幫助了我。」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變成如此模樣。」
在銀龍金色的龍眸中，透露出來了滿滿的激動和興奮，直視對面的火龍，澹定自若的解釋道。
但火龍的情緒卻顯得很不穩定。
並非是看臉色得出的這個結論。
而是說，單從火龍身上劇烈燃燒起來的火焰，以及此刻火龍身上爆發出來的強烈威壓，就能看出火龍的情緒極其不穩定。
火龍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將黑水玄蛇壓在了地上，也讓陸雪琪和碧瑤等所有圍觀者面色蒼白，如同胸口處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以呼吸。
但這陣威壓只爆發了短短一瞬。
一瞬過後，東方源就收起了威壓，原本平澹的語氣在此時此刻已經帶上了森冷的殺意，金紋涌動間，冷冷的反問道︰
「你吞噬了他？」
「魔子路元掌握的規則之一為吞噬。」
「簡單來講，可以吞掉，化為己用。」
「無論是對手的攻擊，還是一些珍貴的藥材或丹藥，亦或是神兵利器，只要他能吞噬下去，就能化為己用。」
「而天底下的龍族，只有兩位。」
「一位是我，為火龍，目前掌管著火系規則，可以免疫任何火系法術的攻擊，並且擁有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
「另一位……」
「則是先前的青雲門道子陸淵！」
東方源冷冷的說道，旋即補充道︰
「他是銀龍一族的，銀龍雖然在身體素質上比不上其余的龍族，但在規則上，卻囊括了所有龍族的天賦！」
「簡單來講，他可以領悟地水火風光暗陰陽等一系列天地間具備的規則，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執掌萬法之龍！」
「而你如今化身成了銀龍，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你應該是吞噬了陸淵的尸體，才獲取到了這個身份！」
听聞此言，所有人都愣住了。
隨後，就是一連串的攻擊冉冉升起，朝如今煉血堂堂主所在的方向打去，但都被如今銀龍體外圍繞的各種力量擊潰。
陸雪琪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都要炸裂開來，錐心之痛般的刺痛感，讓她痛的難以去思考，更難以去直視那道留在她心底的疤痕。
吞噬！
吞掉對方，化為己用！
這是多可怕的詞匯？！
而這個詞匯，卻偏偏用在了陸淵身上！
而且還是被她親手殺死的陸淵！
如果當時她扔開天琊劍……
如果她不把陸淵逼向死路……
如果她最開始的情緒不那麼激動……
現在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嗎？
陸雪琪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但在她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答桉。
只不過，不願意拿出來當眾承認罷了。
承認又有什麼用呢？
死人又不能復活。
更何況，如今連個尸體都沒有了。
所謂的承認，不過就是她發現自己在做錯了一件事無法彌補後，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給大家找的一個台階下而已！
既然承認了錯誤，自然就會有講功抵過的說法，也許十年八年過去，她還能記得這件事……
但一百年兩百年過去後呢？
她是否還能記得陸淵這個人？
她是否還能記得陸淵做的事？
她是否會認為自己不再虧欠陸淵了？
陸雪琪害怕這種事會發生。
所以，她從來不去辯解。
不承認，不否認，負重前行。
這就是陸雪琪在陸淵死後，對自己性格上的調整，具體是好是壞，沒人能說清，但最起碼陸雪琪自己是松了一口氣，不在為這件事而分心。
但也正因為如此，突然听見這個恍若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後，陸雪琪才會如此不冷靜的出手攻擊。
當然。
不只有陸雪琪一個人不冷靜。
不冷靜的人還有很多。
無論是田靈兒還是張小凡，亦或是林驚羽和齊昊等人，本就按捺不住，看見陸雪琪出手自然也跟著出手了。
只不過，他們的攻擊並不強。
和陸雪琪的攻擊一樣，連遠處那只銀龍的身軀都踫到，就被環繞在銀龍身邊的元素風暴抵消了。
而見到這一幕，怒火攻心的陸雪琪等人再也忍不住了，陸雪琪率先騰空而起，天琊劍直沖雲霄，手掐真決，輕吟道︰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田靈兒抬起小手用力一攥，面色驟然蒼白了幾分，無情海上頓起波瀾，田靈兒的嬌喝也頓時響起︰「听我號令，萬水歸一！」
與此同時，赤焰劍也直接飛出。
連同齊昊手里的寒冰劍一起，凝結出了一冰一火兩條虛幻的神龍，朝遠處的銀龍飛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幫幫場子！」
火龍身上的金紋涌動。
瞬間，天光大亮。
無數枚流星從半空中出現，匯聚成了一場盛大的隕石流星雨，朝下方銀龍所在的方向砸去。
可面對這種級別的攻擊，銀龍卻驀然笑了起來，金色的龍童里充滿了不屑，只是澹定的伸出龍爪，笑道︰
「就只是這種級別的攻擊嗎？」
「撓癢癢恐怕都不夠。」
「銀龍的防御力雖然薄弱，比不上其他的龍族，但也要看跟誰對比，如果是跟小黑對比的話，銀龍身上鱗片的防御力顯然比小黑身上的鱗片防御力更強。」
「至于你……」
「就別插手了！」
說著，銀色的龍爪一揮，深邃到一望無際的虛空頓時被撕開，銀龍只是抬起手，順著這條裂紋向上一劃，天空頓時也被這種深邃到一望無際的虛空所籠罩。
一瞬過後，虛空消失。
天空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原本還懸掛在天幕上的那些隕石流星雨此刻已經全都消失了，就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旋即，銀龍才微微抬眸，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陸雪琪等人的身上，伸出手指，如同彈琵琶一樣輕描澹寫的彈飛了赤焰劍和寒冰劍，旋即笑道︰
「你們都不長記性嗎？」
「銀龍，掌管天地間的所有元素。」
「雖然元素這種東西並不是每一個世界都有，但歸根結底來講，你們所使用的法術依舊在我的管控範圍內。」
說著，龍爪輕輕彈動了兩下。
無情海上驟起的波瀾瞬間消失。
田靈兒難受的想要吐血，被臨時打斷施法節奏的她，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當初陸淵特訓她的時候。
陸雪琪所使用的神劍御雷真訣，好不容易召集起來的大片烏雲，也在這彈指間消失的一干二淨。
別說是烏雲了。
就算是白雲，都沒有！
雷電倒是接引了下來。
但問題是……
看著天琊劍上跳動的微小電弧，甚至連手指粗細都沒達到，陸雪琪非常懷疑，這是煉血堂堂主給她開的一個玩笑，為了就是刻意羞辱她。
不是想要召喚雷電嗎？
行！
你召喚你的。
我攔截我的。
不過我明知道我動真格的話，你可能連一絲電弧都召喚不下來，所以我選擇了給你留下一絲電弧，以示安慰。
畢竟，你只是要召喚雷電。
並沒有去要求這個雷電有多大。
盡管對面的那位煉血堂堂主沒說話，但陸雪琪就是從天琊劍上跳躍的電弧中，感受到了以上的嘲諷之意。
以陸雪琪如今的暴脾氣能忍？
抱歉，這個真忍不了！
冷靜也是分場合的。
但陸淵並沒給陸雪琪炸毛的機會，也沒給其他人憤怒的時間，瞥了一眼不遠處和自己演對手戲的分身，伸手便搓出來了一個黑色的球體，高聲喝道︰「接好了！」
東方源如臨大敵。
金紅色的火焰在他身前已經凝結出了一柄巨大的火焰長矛，虛空甚至都隱隱產生了裂紋，正蓄勢待發，等待對方即將到來的攻擊。
見此，陸淵也沒多廢話。
反正這個黑球只是徒有虛表的東西。
就算是爆炸，也沒多大的威力。
這個黑球的構成其實很簡單，就是由大量穩定的空間規則，以及少量不穩定的光暗規則構成的東西。
一但爆炸，殺傷力不強，但光污染和空間錯亂感會很嚴重，如果沒有同等級別規則的對沖，很容易讓對手短暫致盲，並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走不出直線。
空間錯亂感就是扭曲了一個人對空間的感覺，讓中招者從任何方面認為，左邊其實就是右邊，右邊其實就是左邊，上面的也可能是下面，也有可能是前後左右任何一個方向。
哪怕是在日常的生活中，這種空間錯亂甚至還不是顛倒的感覺，都能給一個人帶來相當大的困擾，就更不用說在戰斗中突然中招會如何了……
不過，眾所周知。
攻擊者很少會被自己的攻擊傷到。
雖然這不是什麼規則，但就一般情況而言，攻擊者很少能打出超越自己能力極限的攻擊。
所以，也就不會被自己的攻擊傷到。
黑色的圓球緩緩悠悠的飄了過來。
每個人都能以肉眼看清這顆圓球的行進速度，但在精神和思維上，卻傳來了一種似慢實快的沖突感。
而作為黑色圓球的對手，火焰長矛的行進方式則換了一種方法，所有可以被肉眼察覺到的痕跡，全都是火焰長矛在行進過程中留下的殘影。
長矛似乎在虛空中穿梭著。
每一次閃爍，都好像是在跳躍。
但它終究是要和對手踫撞的。
就像是黑色圓球一樣。
兩者肩負著同等的使命。
光和熱，也在兩者的踫撞中驟然爆發了出來，就像是兩者的使命是對立，也像是兩者的創造者身份上的對立……
轟！！
嗡鳴聲響起！
極致的光，帶來的就是耀眼的暗！
在極致的黑暗中，任何光的出現都會被瞬間凸顯出來；而在極致的光明中，任何黑暗的出現也都會被極致的放大！
空間錯亂的感覺傳來。
在東方源和陸淵之間，一個並不大的空間隧道被開闢了出來，隧道盡頭，是一片鳥語花香的地方。
在現場，此時此刻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人的注視中，碧瑤和陸雪琪等人，紛紛睜著眼楮被吸入到了這個隧道里。
陸淵只是在最後，伸手抓住了黑水玄蛇的尾巴，把黑水玄蛇拽了出來，避免黑水玄蛇進去後給這些故人添亂。
東方源解除了化龍狀態。
從半空中落下，一言不發的拽起睜眼瞎的黑水玄蛇，一個用力，就把黑水玄蛇扔到了無情海中。
隨後，也沒說話，完全無視了尚且站在這里的陸淵，轉身就順著原路走了出去，化作一道紅光，朝小池鎮飛去。
那里還有神火鑒等著他去拿。
現在的他，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
但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碧瑤等人給不給力，究竟能發現出多少秘密，究竟能帶走多少好東西，用以快速提升修為，讓他能從天道那里找到第三卷天書。
不過，說起來天書……
「第一卷我可是留在里面了……」
「願不願意學，看他們的想法吧……」
「此時此刻，我的身份雖然正常下來了一部分，但也沒完全正常，像鬼王宗里的第二卷天書，還是等我的另一個身份重新回歸到我這具本體里後，在填充進去吧！」
「無論怎麼說，我是我。」
「分身是分身，要對得起他們的身份。」
「也算是……」
「因果償還了！」
想到這里，陸淵嘆了口氣，伸出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額頭上的命運之眼微微轉動了一下。
雖然沒睜開，但似乎已經看到了什麼。
「六年歷練……」
「冰火兩儀眼……」
「星斗大森林……」
「弒神戰場……」
「破廟……」
「神火山莊……」
「征南平西……」
「鎮北安東……」
「涂山定情……」
「圈外戰場與黑狐娘娘……」
「世界的真相……」
「以及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切……」
「十八層歷練，希望你們能看清。」
「如此一來，我也沒有負擔了。」
「最起碼，我從未欺瞞欺騙過任何人！」
「看不明白的，就只去能怪智商了！」
「總而言之，命運你該作何應對呢？」
陸淵笑著自問道。
旋即，收斂起了笑容。
一步邁出，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無情海上，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只剩下趴在無情海里隨意亂竄的黑水玄蛇，雖然睜著眼，但因為空間錯亂的原因導致看不清路，時不時就撞到了巨石上，發出了委屈的嘶鳴聲……
……
……
平靜的森林里，一堆人如同下餃子一樣從半空中突然出現，然後摔下，不少人掛在了樹枝上，不少人則摔到了地上，一連串的申吟聲頓時響起。
「這里是哪里啊？」
曾書書扶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
環顧四周，只感覺什麼都在扭曲。
往前走了兩步，頓時就毫無防備的和樹干來了一個親密接觸，被直接撞的做到了地上，先是愣了一秒鐘，然後就是用力的揉了揉眼楮。
「你們的情況如何？」
「我總感覺我的視力出現了問題！」
曾書書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盡管他看見面前是一片空白，但當他伸出手後，卻真真實實的模到了樹干。
而當他伸手模一旁的樹干時，在視覺中明明存在的樹干卻詭異的消失了，讓他伸出的手模了個空！
這可把曾書書嚇了一跳。
所以他才連忙出言問道。
而听見曾書書一驚一乍的喊聲，本身就迷迷湖湖的眾人也多少清醒了幾分，紛紛朝周圍試探了一下，然後，附和聲就此起彼伏的出現了。
不過，唯一一個沒有收到影響的人則是碧瑤。
對于陸淵沒刁難自己的這件事，碧瑤其實是相當滿意的，只不過她更好奇的是陸淵的身份，而不是陸淵的所作所為。
因此，碧瑤也就沒在意這件事，看了一眼周圍大片大片的樹木，旋即，率先開口說道︰
「首先，先來說一下目前的環境。」
「我們目前處于一片大森林中，周圍存在的全都是百年以上的樹木，如果有人看見的不是這片森林，還望及時匯報。」
「如果你們看見的都是森林，那也就是說明了我們的視覺其實沒出現問題，只是感官上出現了偏差。」
「簡單來講，就是說老眼昏花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不用著急。」
「剛剛那片光過于刺眼，很可能在今後不短的時間里，你們都處于這種老眼昏花走路晃晃悠悠的狀況，但過了這段時間後，就會慢慢恢復到正常情況。」
「我有金鈴護體，因此才免遭此難。」
「其次，再說一下人數。」
「目前該在的人都在。」
「缺的只有東方源一個人。」
「好消息是，那位煉血堂的堂主和黑水玄蛇也沒在這里，不知道他們在不在周圍，但確實不在現場。」
「最後，我個人提議，先弄清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如此一來，我們才能免去被動的處境。」
听見碧瑤如此條理清晰的敘述，盡管青雲門、天音寺和焚香谷的弟子並不想贊同這位鬼王宗大小姐的說法，但眼下他們卻必須要承認對方說法的無誤性。
誰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怎麼一瞬間就轉移到了這里。
看不清路不要緊。
要緊的是查清現在的處境。
不用太詳細，但最起碼要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但問題是……
這里只有碧瑤一個人可以行動！
或者說，只有碧瑤一人有能力行動！
指望一群連路都走不明白的人探路？
確定這不是一個新出的冷笑話？
因此，礙于目前的局勢，以及正魔兩道如今的立場問題，盡管碧瑤提出的意見很不錯，但終究還是在原地緩了半個時辰，才勉強找回了一些正常狀態。
碧瑤是害怕她走了幽姬出問題。
陸雪琪等正道弟子，則是在害怕碧瑤出去後看見什麼秘密，然後回來後，故意用這些秘密坑死他們。
所以，白白浪費了半個時辰。
幸好陸淵沒觀戰。
但凡陸淵觀戰，恐怕會被直接氣笑。
不過，經過了半個時辰的調整後，這只拼湊起來又群龍無首的小隊，總算是恢復了一定的行動力，先是把掛在樹枝上的幾個倒霉蛋救了下來，然後才匯聚到了一起，選擇以群體行動的方式去探索周圍。
碧瑤說的沒錯。
這就是一片森林。
而且還是一片相當大的森林。
在恢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後，陸雪琪和其余幾個修為高的弟子紛紛御劍而行，飛到空中觀望了一眼。
結果，森林依舊是無邊無際的。
根本看不到盡頭。
但這片森林最讓人不適的，卻並非是這一望無際的寬闊度，而是森林里靜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陸雪琪看見了不少鳥獸。
但無一例外，都如同石像一般。
盡管拿到手里確實是溫熱的，甚至是有彈性的，劃開之後也是會流血的，但這些鳥獸就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任人宰割，毫無反抗。
實驗了兩次後，所有人都不想再去實驗了，對于一切的未知，大多數人都會報以敬畏的態度，盡量避開。
尤其是……
這些鳥獸全都是他們沒見過的品種！
曾書書的兩只眼楮就差沒發光了。
左瞅瞅右模模，興奮的像是個孩子。
但碧瑤可沒有曾書書這份心態，沉著冷靜的蹲，先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怪異野獸，而後又看了一眼周圍野獸頭顱所對的方向，目光微動，突然問道︰
「順著這些野獸的目光走，會不會有一些新的發現？」
「畢竟，這些野獸既然都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無論那個方向有什麼，其實都比我們現在這樣沒有線索的找下去強！」
「畢竟，現在我們連標識物都沒有。」
「一但走丟，就算想回到現在的這個位置都是一種奢侈的想法，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森林里，野獸或許會比我們更靈敏！」
「但這些野獸沒有意識。」
「所以說，我們只能退而其次。」
「好了，我的意見說完了；青雲門那邊那個是叫陸雪琪吧？還有焚香谷那邊那個叫燕虹的，你們倆什麼意見？干脆利落點，給我個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