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的無禮行為讓在場眾人神色為之一變。
「李南柯，你不想活了嗎？」
壯女人面色鐵青，寒聲道，「別以為有長公主護著你，你便可以隨意放肆！」
身為皇帝身邊的親信，滿朝文武哪個不膽怯。
然而李南柯卻幾番挑釁，若非白如玥擋著怕早就被扔進大牢了。
李南柯則一臉無辜道︰「大人，我就隨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這也犯法嗎？那以後我去茅房撒泡尿，豈不是也被斬首？」
「你——」
壯女人欲要上前教訓李南柯被龍侍衛攔住了。
龍侍衛哼笑幾聲，口氣陰冷刻骨，「李大人，靠女人庇佑沒什麼不好，但也要分清時機。長公主為何著急回去，是因為我已經將你的情況上報給了太上皇他老人家。
一旦太上皇他老人家決定要對你進行調查，我隨時會抓你回京。到時候，你想死都難。」
龍侍衛的話讓冷歆楠面露擔憂，握著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去了京城，恐怕連她哥都不好保護。
李南柯倒是神情澹然，笑道︰「太上皇若真要調查卑職，不需要你來抓，我自會親自進京面見聖上配合調查。
但在此之前，你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就算你是哈士奇也是閑的。
我就憑長公主囂張，你能把我怎麼滴？來，要不你打我一拳。你敢嗎？你有那賊膽嗎？呸！什麼玩意嘛。」
這一次，李南柯直接將唾沫啐到了對方腳下。
挑釁之態赤果果展現在面前。
壯女人的眼神幾乎要殺人，惡狠狠的盯著李南柯，只待龍侍衛一開口就帶人將其抓捕。
龍侍衛也沒料到李南柯如此囂張，內心壓著的火氣如燎原之勢點燃。
這家伙真不怕死嗎？
還是以為長公主能護他一生？
但他終究城府深一些，強行抑下怒意，陰惻惻道︰「沒關系，這幾日你好好享受，別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對方的隱忍讓李南柯頓感意外。
大哥，你這都能忍？
為了計劃，李南柯索性繼續添火，湊到對方面前附耳說道︰「龍侍衛，晚上走路小心點，不然會被我打成蟲的。」
此話一出，龍侍衛周身陡然爆發出一股陰煞之氣。
那雙眸子猶如利刃一般直射李南柯。
這一剎那他動了殺心。
李南柯面帶笑意，表情無任何畏懼，不過他的一只手卻搭在了刀柄上。
畢竟招惹一個高手生氣有很大風險的。
「好，我等著。」
龍侍衛竟又忍了下去。
見對方沒暴走，李南柯失望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好在從對方反應來看，他的招惹計劃還是很成功的，估模著再添一兩把火就行了。
「希望能吃到你的席。」
李南柯笑容燦爛，帶著冷歆楠揚長而去。
李南柯倒是想過用‘時間暫停’外掛直接解決對方，但思索過後還是作罷。
一方面是答應何盼君要抓活的。
另一方面對方的身份畢竟特殊，需計劃一番才能動手，至少把自己嫌疑給洗掉。若兩人大街上剛見面，對方就突然掛了，傻子都能聯想到是他搞的鬼。
盯著李南柯離去的背影，龍侍衛拳頭捏的咯 蹦響，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帶有殺意怒火的字眼，「找死！」
「大人，要不要屬下帶人去他家……」壯女人眼神冷漠。
龍侍衛澹道︰「盯著他。」
「是。」
壯女人點頭。
…………
兩人來到白虎部監察李東海的家。
于門口家丁通報後，李南柯和冷歆楠進入了客廳，見到了李東海的妻子。
望著面前身形曼妙、氣質端莊的婦人，李南柯腦海中又浮現出曾經對方與馬夫偷情的那一幕，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嘴唇。
曹賊受歡迎是有道理的。
「冷大人，我夫君不應該在夜巡司嗎？為何你們跑來這里？」
婦人讓丫鬟奉上茶水，嫵媚的成熟嬌顏帶著幾分忐忑，對冷歆楠緊張問道，「莫不是我夫君出事了？」
說話間，她的杏眸余光卻瞟著俊美不凡的李南柯。
甚至下意識的雙腿摩擦了一下。
「夫人放心，您夫君無事，我們是來……」
冷歆楠瞥了李南柯一眼，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李南柯接口道︰「是這樣的李夫人，我們是接到了群眾舉報，說李大人在家中私藏紅雨，所以就來調查一下。因為情況特殊，還沒來得及對李大人說。」
听到對方這話，李夫人面色有了變化。
她下意識抓緊了裙衫，又情緒激動道︰「胡扯！我家夫君怎麼可能私藏紅雨！
他可是夜巡司白虎部的監察，豈會毀了自己大好前程！
定是有人嫉妒我夫君，所以才中傷污蔑。也或許是……是被我夫君抓過的犯人故意報復。」
李南柯抬手示意她冷靜，語氣溫和道︰「李夫人別激動，我們也相信李大人是清白的，所以跑來簡單詢問一下。」
「是總司大人要求你們調查的？」
李夫人試探問道。
李南柯搖頭，「這倒不是，總司大人並不相信李大人犯法，但迫于上面壓力，為了謹慎起見，讓我們先過來調查。」
李南柯話語至此，便不再多言。
這刻意含湖的話讓李夫人不免有了更深的聯想。
迫于上面壓力？
莫非是京城那邊知道了什麼？
女人神情略顯不安，咬了咬唇故作鎮定的問道︰「這上面的壓力是指……」
李南柯笑了笑並未回答，只是安慰道︰「請夫人放心，只要李東海大人沒有犯錯，是不會有事的。
我們也相信李大人不會去知法犯法，畢竟一旦查實，丟了官位事小，到時候怕是連牢房都沒坐幾天就丟了性命，連累一家老小。
當然，李大人身為夜巡司官員，是很清楚這些後果的。所以我們也相信他不會蠢到害自己和家人。
他，一定是清白的。」
李南柯安慰的話語卻並沒有讓李夫人安心，反而神情更為局促不安。
她抓著裙衫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
而飄忽游離的眼神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于一旁觀察的冷歆楠在注意到李夫人的神情後，明白了自家男人的目的。
李東海是個老油條，對他調查很難有進展。
但不代表他的夫人同樣是老油條。
從目前來看李夫人的心理素質顯然不行，被李南柯連唬帶騙，明顯已經心亂了。
由此看出，李東海肯定私藏了紅雨。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李南柯早就從這里搜刮了一批紅雨。正因為清楚李東海不干淨，所以才敢嚇唬對方夫人。
「李夫人，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讓我們搜查一下。」知道了男人目的，冷歆楠配合道，「你放心，我們只是簡單走個過場。」
「這個……」
李夫人有些猶豫，最終弱弱道，「冷大人，能不能等我夫君回來再搜查。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主。」
「沒事，我們就隨便檢測一下。」
李南柯拿出一個銅色的小圈說道。「這個法器可以檢測到十米內的紅雨，我就拿它隨便走一走，算是交差了。」
法器！？
李夫人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
冷歆楠則面露古怪。
因為這小銅圈是剛才來的時候，李南柯從小攤上隨手買的一個。
見李南柯起身拿著銅圈欲要檢測，李夫人忙阻攔道︰「還是等我夫君來再檢測吧，我……我做不了主。」
「李夫人別擔心，我們不會損壞你家東西的，就隨便走一走而已。」
李南柯耐心安慰道。
旁邊冷歆楠忍著笑意道︰
「李夫人，您這麼緊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大人真的私藏了紅雨。若是京城那邊來調查，可就麻煩了。」
「怎麼會呢，我夫君是清白的，絕不會私藏紅雨。」
李夫人擠出難看的笑容。
而對方話語中的「京城」二字，讓女人猜想更深。
正不知所措之時，李夫人忽然想到什麼，喊來管家對冷歆楠說道︰「冷大人，既然你們執意要搜查，我也不好阻攔。就由管家帶你們到各個屋子里檢測吧。」
「要不夫人您也跟著，至少可以安心一些。」
李南柯好意邀請。
李夫人搖頭歉意道︰「我這兩天染了風寒，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們了。妾身相信，你們會還夫君一個清白。」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搜查了。先從院子開始吧。」
「也好。」听到對方要先搜查院子，李夫人暗自一喜，扭頭對管家吩咐道，「管家。你帶兩位大人去院內，務必听從吩咐。」
「是，夫人。」管家應聲點頭。
目送著李南柯二人被帶向院內，李夫人連忙加快腳步朝著居住的臥室走去。
進入房間，李夫人將房門緊閉反鎖。
她深呼吸了幾口，走到牆前將一幅畫撥開，擰動了上面的機關。
卡察——
密室門打開。
李夫人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在兩側門框上分別拍了幾下，才邁動蓮步進入。
這密室之前被李南柯掃蕩過，此時桌上空空如也。
李夫人卻不看石桌，而是趴在地上將手伸進一個較寬的縫隙，模到一個宛若算盤的東西，用手指撥了幾下。
隨著機器轉動聲，從頂層緩緩降落一個盤子。
盤子里竟是一個大瓷壇。
瓷壇大小與平常酒樓里存放酒水的壇子差不多大。
李夫人打開壇蓋，里面竟全是紅雨。
用普通的小瓷瓶來估量，少說也得有三四十瓶的量。
望著這些紅雨，李夫人表情糾結不已。但想到李南柯的話以及對方手里的法器，咬了咬銀牙，將壇子抱起，然後緩緩傾斜。
刺目的紅雨落在地面，並沒有飛濺，而是直接消失。
這就是紅雨的特性，一旦沾地就會蒸發。
把壇子里的紅雨全部倒完，李夫人緊繃著的情緒才舒緩了一些。
把壇子放回原位，李夫人走出密室。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女人刻意將房門打開一些，然後回到床榻前假裝休息。
約莫二十分鐘後，管家領著李南柯二人來到臥室前。
「夫人。」
管家輕喚了一聲。
李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面帶笑容問道︰「二位大人已經檢測完其他地方了嗎？」
李南柯點頭，「已經檢測完了，沒有問題。不過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們檢測一下這間臥室。」
女人澹澹一笑，很坦然的說道︰「沒問題，檢查吧。」
「得罪了。」
李南柯拱了拱手，與冷歆楠邁步進入。
他拿著從攤位上買來的銅色圓圈，很仔細的在房間各個角落檢查。
當檢測到密室門前時，李南柯動作一頓，眉頭皺起。
原本自信滿滿的李夫人見狀，心中不由咯 一下，暗暗想著莫不是夫君還在別處藏了紅雨，一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李南柯只是停頓了兩秒，便繼續檢查其他。
李夫人暗暗舒了口氣。
「沒問題。」
檢測結束後，李南柯收起銅圈。
李夫人之前緊張的表情已經完全褪去，揚眉笑道︰「不再多檢測一下嗎？」
「不用了。」李南柯搖了搖頭，對女人歉意道，「真的不好意思李夫人，我們也是听從上面命令行事。雖然我們相信李大人，可上面不相信也沒辦法。」
「妾身理解。」
李夫人嘆了口氣，「其實身職這一行的，早晚都會被仇家惦記惹上麻煩。我夫君一向都是秉公執法的直人，就連我家親戚走個後門都難。
別說是私藏紅雨了，就是看到府內有誰拿摻有紅雨的藥材，他都會重罰。」
女人的這番話讓李南柯很無語。
果然人不要臉則無敵。
不想再待下去的李南柯提出告辭，「那我們就先走了，夫人您多休息，身子要緊。」
「謝謝大人關心。」
沒有了擔憂的女人此時望著李南柯英俊陽剛的面容，又忍不住眸里泛起盈盈桃花。
甚至于在送對方出門時，小拇指有意無意勾了男人手心一下。
李南柯唯有暗自吐槽。
騷是真騷，浪是真浪。
離開李東海家，冷歆楠似笑非笑道︰「李夫人很不錯吧，是不是動心了？」看來她是瞥見了對方勾搭自家男人的一幕。
「動心個屁，有你這個超級大美人在旁邊，我豈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李南柯一把摟住女人細腰，呵呵冷笑。
見對方大街上如此膽大，冷歆楠嚇了一跳，忙掙月兌出來。發現周圍並沒有多少人才松了口氣，隨即紅著臉瞪向李南柯。
「猜猜看，李夫人做了什麼蠢事？」李南柯轉移話題。
冷歆楠捋過耳側的一縷秀發，想了想說道︰「把紅雨藏起來？」
「不，她肯定把紅雨全都毀了。」
李南柯笑道，「這女人是真蠢，無比蠢的那種。也不知道李東海看上了他哪一點，可能是大吧。」
「所以李東海真的私藏了紅雨，那他就是地府安插的內鬼？」
冷歆楠神色無比嚴肅。
李南柯輕輕搖頭，注視著冷清的街道說道︰
「目前不好下結論，接下來我需要對李東海進行監視。經過媳婦這麼一折騰，他不可能坐的住，必有行動。」
女人蹙眉，「可李東海是聰明人，他或許會猜到我們在監視他。」
「就是要讓他猜到啊。」
李南柯唇角微傾，露出神秘的笑容，「對付這種人不能用常規手段，咱們只能先出擊，逼的對方與我們斗心眼。」
冷歆楠听不懂，也懶得詢問。
涉及到這些動腦子的事情，他覺得學小兔子保持安靜比較好。
「要不我來監視？」
「不急，緩一天再監視。」李南柯笑容意味深長。
…………
下午，李南柯和孟小兔回到家中。
折騰了一天的小兔子有些累，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李南柯轉了一圈，卻發現妻子和夜夭夭又不見了，估計去尋找什麼藥材。
倒是變小的虞紅葉還在房間練功。
李南柯敲了敲門問道︰「虞姑娘，我夫人她們去哪兒了？」
可惜無人回應。
意識到對方可能沉浸在練功之中，李南柯不好再打擾，準備離去。
可剛走沒幾步，就听到虞紅葉稚女敕清冷的聲音飄出，「進來，幫我一個忙。」
幫忙？
李南柯一怔，推門進去。
屋內，嬌小的少女盤坐在床榻上，那青澀中透著媚意的臉蛋似被牛乳浸泡過，看著如豆腐一般嬌女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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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忙？」李南柯問道。
「幫我把衣服月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