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雨浩陷入沉思，軒梓文澹然一笑，鼓勵道︰「不過，即使能夠批量銘刻初級核心法陣，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設想了。」
軒梓文對于霍雨浩這個林佳毅硬塞給自己的學員第一印象不錯，不像之前那位皇室弟子一樣。
「軒老師。」霍雨浩此時又出聲道，「我們能不能將每一個核心法陣都完全拆解？」
軒梓文一愣，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霍雨浩說道︰「每一個核心法陣無論多麼復雜，也不過是圖形和線條的疊加，那麼我們就並不需要設計一台能銘刻高級法陣的高級魂導機床，可以轉而用無數台低級魂導機床代替。」
「比如說，一台機床只負責銘刻直線，另一台機床只負責銘刻圓形，第三台機床只負責銘刻三角形……以此類推，最後將金屬材料經過這一道道工序，最後排列組合成想要的核心法陣。」
「這樣的好處還有很多，只要我們用低級機床設定好了基礎模板，那麼無論是多麼復雜的核心法陣，最後都可以拼接出來。而且，也不需要設計太復雜的機床。」
軒梓文瞪大眼楮，他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因為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方案切實可行。
他從齒縫蹦出兩個字︰「天才。」
但軒梓文很快就想到了幾個尚待解決的問題︰「但是你忽略了高級核心法陣銘刻所需要的魂力問題，低級魂導機床輸入的魂力不足。」
他微微一頓，雙眼中迸發出一絲精光︰「等等，這就跟我正在研究的密封女乃瓶有關，只要我能夠研究出密封女乃瓶，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到時候，七八級魂導器的核心法陣也可以批量銘刻。」
但他隨即又露出一絲愁容︰「不行，成本太高了。」
「普通的女乃瓶制作成本已經夠高了，就算我能研究出密封女乃瓶，成本肯定只高不低。」
「要想大批量銘刻七八級魂導器核心法陣，按你的說法得設計上百個模板，那就是上百個高級女乃瓶，這成本對于明德堂來說都是非常巨大的了。」
就在這時，霍雨浩卻笑了。
「軒老師，成本這東西，是可以稀釋的。」
軒梓文一愣，問道︰「怎麼稀釋？」
霍雨浩道︰「假如我們想要批量生產一件八級魂導器，需要一百個機床模板和一百個八級女乃瓶，這些就是固定成本，無論我們生產多少，一件還是一百件，都是必需花出去的。」
「可如果我們一共生產了一萬件八級魂導器，那麼這些固定成本就全部被稀釋到了這一萬件八級魂導器之中。」
「我們所付出的，也只不過是制造這些八級魂導器的金屬材料和所消耗的魂力，以及這些固定成本而已。」
「但是我們收獲的，卻是足足一萬件八級魂導器啊！」
「您覺得與收益相比，這點微不足道的成本算得了什麼呢？」
軒梓文只覺得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
作為一名八級魂導師，他當然知道銘刻一件八級魂導器的核心法陣有多麼困難。
哪怕是他這樣的魂導器天才，想要制造一件八級魂導器，也絕非容易的事情。
可現在有一名學員告訴他，現在有一個方案擺在他面前，如果可行，未來可以一下子造出一萬件八級魂導器。
這讓他怎麼能不心動。
軒梓文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仰頭直視天花板，良久，他發出一聲輕笑︰「要是你的設想真的成功了，我真的不敢想象魂導器的未來會怎麼樣，日月帝國的未來會怎麼樣。」
他是那種純粹的研究型人員，對魂導器之外的事物表現得有些冷澹，但只要對上他的興趣，他便會放下一切架子。
雖然現在霍雨浩的身份是他的學生，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見面，可兩人卻能因為一個魂導器問題而興致勃勃地討論，意氣相投。
軒梓文用欣賞的目光重新看向霍雨浩，說道︰「霍雨浩，我現在正式宣布，你以後便是我的第五名學生了，第三實驗室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說著，他還遞給霍雨浩一個銘牌。
霍雨浩接過銘牌，道了聲謝。
軒梓文微笑道︰「等我手上目前的兩個研究任務完成，我便向明德堂申請經費，著重進行魂導機床的研究。只是……」
他表情古怪地看向霍雨浩︰「你為什麼現在還是四級魂導師？」
霍雨浩無奈道︰「軒老師，我目前還只有十三歲，卡在四級半魂導師已經好幾個月了。就等著您為我指點一下，進入明德堂學習。」
「十三歲？」
十三歲的四級魂導師，這天賦，連軒梓文也不由暗自驚呼。
「好，你有什麼不懂的，現在就可以問我，你的幾名學長學姐出去歷練了，我可以為你單獨輔導。」
霍雨浩不由大喜，一連問了好幾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軒梓文自然毫無保留地為他一一講解。
霍雨浩一邊听，一邊點頭。
之前他就覺得，星羅帝國那位七級魂導師前輩對魂導器的理解出現了偏差，雖然會制作，卻並不擅長教導別人。
而日月帝國對魂導器的理解與他的觀念更加符合，現在听到軒梓文的解惑，他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突破五級魂導師。
但同時他心中也升起一陣悲哀。
日月帝國和星羅帝國之間的魂導器差距太大了，雖然他也把魂導機床的圖紙留給了許久久，但終歸是不可能比得上日月帝國的。
結束講解後是一段休息時間。
軒梓文自言自語道︰「唉……如果你的設想真的成功了，日月帝國能夠源源不斷地制造各種高級魂導器。三十年？二十年？還是十年？要是日月帝國進攻大陸三國，不知道他們的勝算如何？」
「畢竟我也算是天魂帝國人。」
霍雨浩問道︰「軒老師，您不是日月帝國人嗎？」
軒梓文如實答道︰「我是跟隨父母移民來日月帝國的。」
潤學啊……
霍雨浩陷入了沉默。
其實，他並不想看著星羅帝國被日月帝國攻陷。
但畢竟身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要偷明德堂點東西，他也應當為日月帝國效一點力。
那麼他應該如何調解這兩者之間的矛盾？
霍雨浩眯了眯眼。
他好像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