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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德西亞托的情況鮑勃掌握的比布魯克林還要扎實。

離開布魯克林,邁克爾•德西亞托要麼被碾壓成渣滓,要麼歸于平凡,提心吊膽地過完一生。

問題是,他這樣見識過華府風雲的人,能甘于平凡嗎?

所以,他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就是跟著布魯克林走到底。

因此,鮑勃連問都不問他。

需要斟酌的是伯克•福斯曼。

有安東尼•肯尼迪跟馬克•米來殷鑒在前,這是需要慎重思考的問題。

布魯克林有自己的考量。

他‘嗯’了一聲,又道

「聯系溫士頓跟弗蘭克,告訴他們下午七點,我們再烤肉店匯合。」

「好的,boss。」鮑勃答應下來。

布魯克林最後復盤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掛斷電話。

結束通話,布魯克林喊來韋伯斯特,問起行程安排。听到下午要去拜訪感謝醫生們時,布魯克林猶豫了一下。

他本想取消這項行程,但想了想覺得取消它顯得有些突兀,就沒有開口。

與此同時,另一邊,曼哈頓酒店。

邁克爾•格雷迪莫名其妙地突然開啟了冷酷模式,讓整個軍方代表團苦不堪言。

邁克爾•格雷迪要干什麼,針對的誰,有心人心知肚明,大家雖然辛苦,這時候卻都不肯露出破綻。

他們終究是軍人,跟其他團體不同。

此時此刻的邁克爾•格雷迪就是他們的最高長官,他下達的命令就是軍令,質疑、反對軍令,就足夠邁克爾•格雷迪把你炮制成想要的形狀了。

冷酷模式的邁克爾•格雷迪讓整個曼哈頓酒店都籠罩在嚴肅緊張的氛圍中,人們匆匆而過,目不斜視,不敢在公開場合發出一點兒聲音。

一個上午,邁克爾•格雷迪已經‘送走’兩位了。

他要求這兩人直接認罪,爭取認罪協議。

這種處理方式幾乎等同于讓軍方認下所有罪行,還沒開打就舉白旗。

但邁克爾•格雷迪親自向上級解釋,稱法院掌握有關鍵性證據,無可辯駁,與其耗下去,不如先一步認罪。

同時他提醒上級不要忘了根本目標。

他們來紐約的目的是布魯克林•李!

是這個不听話的,察覺到危險臨近後企圖反抗的小法官。

邁克爾•格雷迪成功說服了上級。

軍方代表團內無人敢觸邁克爾•格雷迪的霉頭。

邁克爾•格雷迪陰鷙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逡巡,思索著下一步要‘送走’哪幾位。

………………

下午三點過。

哈里森載著布魯克林前往貝爾維尤公立醫院,感謝肖恩•墨菲等人,並仔細向他們詢問了伯克•福斯曼的身體狀況跟手術過程。

哈里森感覺這些內容很無聊,尤其肖恩•墨菲醫生滿嘴的專業術語,興致勃勃地講個沒完沒了的。

學渣哈里森確認安全後默默退了出去,晃晃悠悠地在醫院里逛了起來。

他跟著布魯克林來貝爾維尤公立醫院好幾次了,這里不少人都已經認識他了,這倒是讓他的‘游覽’之旅方便不少。

從辦公處逛到理化分析,從理化分析逛到CT室,跟著樸醫生一起看了一個病人的腦子,又轉而跑去婦產科,趴在育嬰室門上觀察了一會兒嬰兒們,揉揉肚子,似乎感覺餓了,一路下樓在一樓的服務中心要了個漢堡跟一杯咖啡,杵在櫃台前跟值班服務生一邊吃一邊聊,聊得很開心。

吃完喝完,將包裝丟進垃圾桶,哈里森招招手跟值班服務生打過招呼,優哉游哉地上樓去找布魯克林。

路過特護病房時,哈里森往里瞅了一眼,立刻引來幾名警察的警惕,對此哈里森撇撇嘴表示不屑。

回到辦公處,找到布魯克林,哈里森低聲提醒布魯克林注意時間。

布魯克林不得不結束這場看起來興致很高的談話。

「抱歉,我還得去康奈爾長老會醫院。」

布魯克林起身笑著致歉,還順便指了指手腕上的表面。

肖恩•墨菲醫生意猶未盡,張嘴就要說‘他們沒幫上什麼忙’,好在安德魯醫生了解肖恩•墨菲,趕在他開口前送布魯克林離開了。

由安德魯醫生陪著從樓上下來,一直到坐上車,布魯克林沖門口的安德魯醫生招招手,揚長而去。

趕到康奈爾長老會醫院,見過幾位專家,詢問伯克•福斯曼的情況,耐心聆听。

哈里森再次變得無聊,確認安全後又出去狂了一圈兒。

由于不常來,這里很多人都不認識他,經常被安保跟護士攔下,一臉警惕地詢問目的,這大大地掃了哈里森的興致,他只逛了幾樓就回去听‘天書’去了。

約莫六點半左右,布魯克林結束了這場拜訪,讓哈里森開車載著自己往烤肉店趕去。

當他們抵達烤肉店時,時間已經來到七點二十幾分,遠遠晚于約定時間。

弗蘭克跟溫士頓已經在這里等待。

照舊是一大盤各色烤肉,上來後店長自顧自出去了。

三人圍坐在小桌旁,一如幾天之前。

但如今氣氛與心境卻全然不同。

三人都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

布魯克林坐的筆直,堂堂正正。

弗蘭克數次欲言又止,不太敢正視布魯克林,似乎對自己拋棄布魯克林的事感到愧疚。

溫士頓則神色如常,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看起來他只是照顧另外兩人,跟著氣氛走,否則早就如往常那樣招呼起來了。

「布魯克林。」

最終還是弗蘭克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嘆息著,眼神復雜。

「我很抱歉。」

他低聲道歉。

布魯克林搖搖頭,伸手抓起一只肋骨放進弗蘭克的盤子里,溫聲道

「沒關系,你不用道歉,弗蘭克,我原諒你了。」

溫士頓笑了笑,伸手要去拿烤肉,卻被布魯克林捉住了手腕。

剛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再次驟降。

溫士頓微微皺了皺眉頭,用力一扯,收回手腕。

「布魯克林,這就是政治,你需要習慣它的規則。」

布魯克林凝視著溫士頓,緩緩搖頭。

他慢慢坐回去,將一塊稍小的肋骨送到溫士頓的盤子里。

溫士頓的眉頭卻皺得更死了。

他沒有去動那塊肋骨,而是抬頭望向布魯克林。

弗蘭克也沒動,一起望向布魯克林。

「杰瑞回來了。」

溫士頓突兀的說了一句。

布魯克林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臉色陰沉下來。

從事發之初到現在,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一個很有用的規律︰軍方在這件事中所針對的,只有布魯克林個人。

溫士頓跟弗蘭克的親人、同僚或下屬沒有一個遭受到任何威脅。

自始至終,只有布魯克林的親人或下屬遭受到威脅。

徘回觀察的是布魯克林的家。

遇到車禍差點兒死掉的是伯克•福斯曼。

哪怕是錢德勒•凱恩,看似是弗蘭克的人,但實際上在這件事中,錢德勒•凱恩需要听命的是布魯克林,整件事布魯克林才是主謀,錢德勒•凱恩需要听從布魯克林的指揮去行動。

溫士頓跟弗蘭克好像被無視了一樣!

最開始溫士頓將杰瑞藏起來,就是听了布魯克林的話,害怕杰瑞遭到暗殺。

現在他讓杰瑞返回紐約,其中意思已經表達很清楚了。

在听了弗蘭克講述艾瑞克•艾爾維斯出現在W磕爛的消息後,溫士頓並沒有單憑這一條信息推斷出事情與他們無關,軍方自始至終的目的只有布魯克林一人。

事實上沒人能這樣做推斷,這太牽強,太絕對。

布魯克林這樣推測,是因為他當時太敏感太激動了,下意識做出對自己最不利的猜測。

溫士頓做出同樣推測,是結合了事情發生到現在的全過程,進行復盤以後,發現了現實與猜測細微的差別。

軍方的確很不守規則,強橫而野蠻,但軍方很‘專注’,他們只針對目標。

布魯克林突然笑了笑,開口道「挺好的。」

「或者你打算讓他去從政?」

布魯克林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恢復到以前的狀態,關切地詢問著。

布魯克林點點頭,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經七點四十。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弗蘭克的手機響了起來,然後是溫士頓的,最後才是布魯克林的。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默默掛斷電話。

弗蘭克皺著眉抓起手機接通。

「喂,我是弗蘭克。」

下一刻,弗蘭克整個人僵硬在那里,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震驚的站起身,失態地大聲喝問

「什麼?!」

布魯克林又看向溫士頓。

溫士頓一如既往的沉穩溫和,只是眉頭已經皺緊得能夾死蒼蠅了。

他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布魯克林,與布魯克林的眼神正好對上。

布魯克林笑著禮貌點頭示意。

另一邊,弗蘭克已經接完電話,他憤怒的看向布魯克林,居高臨下地指著他質問道

「你說過不會動他的!」

「我人在這里。」布魯克林仰著頭,眼神冷冽,伸手指了指地下「錢德勒•凱恩死亡時,我人在這里,哈里森也在這里,弗蘭克,你是NYPD的局長,話不要亂說。」

溫士頓拉住憤怒的弗蘭克,沉吟著看向布魯克林。

他跟弗蘭克的確打算退出爭斗的。

雖然他們跟布魯克林私交很好,雖然他們是生死相抵的朋友,但他還是打算退出爭斗。

他可以因私事為幫助布魯克林傾家蕩產,卻不能因公事為布魯克林花費一美分。

這就像再好的朋友也不會共享另一半一樣。

公事是公事,私交是私交。

但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

布魯克林殺死了錢德勒•凱恩!

是的。

雖然沒有證據,雖然桉發時布魯克林就在他們面前,但溫士頓無比確定,殺死錢德勒•凱恩的,就是布魯克林。

錢德勒•凱恩死亡,弗蘭克跟他溫士頓退出爭斗的打算將徹底泡湯。

他們重新被卷入爭斗。

這一次,他們是以軍方目標的身份,被迫加入爭斗。

溫士頓甚至能猜測得到布魯克林接下來會怎麼辦。

召開新聞發布會,對錢德勒•凱恩之死表示震驚與惋惜,將髒水一盆一盆地往軍方頭上潑,讓話題重新回到最初的模樣,全民質疑軍方。

最初這樣做是為了故布疑陣,搶佔先機,現在是為了裹挾大義,逼迫軍方。

當然,受到逼迫的,除了軍方,還有溫士頓跟弗蘭克。

溫士頓在心里暗嘆了口氣。

他早就預料到這一步,中午時還特意叮囑弗蘭克,讓他加強對錢德勒•凱恩的保護。

隨著局勢的不斷改變,錢德勒•凱恩的死亡最大受益對象也已經變成了布魯克林。

殺死錢德勒•凱恩,他跟弗蘭克被迫卷入紛爭,不得不重新跟布魯克林站在一起,且這一次是為自己搏命,他們必須用出全力。

殺死錢德勒•凱恩,在大眾眼里,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就是軍方。尤其在發生過二次暗殺的情況下,尤其在現階段軍方代表團開始逐步‘過堂’的情況下。

這會被解讀為‘急了’。

錢德勒•凱恩一死,局面立刻發生巨大的變化。

以前大家小心翼翼,輕手輕腳,謹慎布局,謹慎對待下一步。

現在錢德勒•凱恩一死,仿佛按下了什麼按鍵一樣,所有人都會失去限制,一切都會被加快。

如果針對錢德勒•凱恩的二次謀殺跟針對伯克•福斯曼的車禍只是推著邁克爾•格雷迪跟布魯克林往前大步走,縮短雙方決戰的時間,錢德勒•凱恩的死亡簡直就是讓兩人坐上火箭。

溫士頓是三人中最典型的政客。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立刻摒棄無用的情緒,開始思考下一步怎麼走才對自己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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