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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兩個人的烤肉店

總統先生終于走了。

看了一眼浩浩蕩蕩的超長車隊,布魯克林坐進車里,吩咐哈里森發動車子離開。

不管總統先生在機場見面時搞的那一套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他都得去排雷。

布魯克林是奉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的。

在他看來,要想發揮出自己所擁有的實力的最大值,就必須確保人心一致,內部沒有不穩定因素。

這也是為什麼在向帕特里克•內斯特尋求和解失敗,在嘗試發起和解請求屢遭拒絕後決定正面硬剛時,布魯克林沒有第一時間一齊通知所有的‘自己人’這個消息的原因。

也是他在確認希瑟•格肯不會屈服後,結束兩人的熬鷹游戲,直接放棄的原因。

是確定安東尼不安定的第一時間不是選擇安撫,嘗試拉攏,而是直接毫不猶豫地將其清理的原因。

更是在察覺政治聯盟失去控制後,第一時間做切割的原因。

內部不穩,不去剔除危險因子,難道等著它在關鍵時刻給自己致命一擊嗎?

趁著尚有余力,抓緊清理一切敵意目標與不安定因素,這才是正解。

不管總統先生將他放在最中央,吸引所有人目光,讓敵意與不安定主動暴露,是出于好意還是惡意,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不安定因素暴露出來。

溫士頓還在陪著總統先生——從今天開始,到總統先生離開紐約州為止,溫士頓都抽不出時間,他要將主要精力放在陪總統先生之上。

總統先生的到來對布魯克林來說只是一個拖人下水的機會,是挺過軍方的狂風驟雨,掌握主動權的機會。

但對溫士頓而言,卻不是這樣的。

從溫士頓接受總統先生邀請,答應幫他站台宣傳大選演講開始,溫士頓的政治立場就已經很鮮明了。

他往總統先生身旁一站,甚至根本不用說話,就是在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紐約州州長雷利•溫士頓支持總統先生!

對溫士頓來說,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一旦支持總統先生成功連任,他功不可沒!

屆時溫士頓將獲取非常豐厚的回報。無論是他在共和黨內的地位,還是在整個聯邦政壇的地位,都將迎來質的提升。

保守估計,他可以直接進國會,擔當主要角色,在國事上獲得真正的發言權。

輕佻一些估計,他能加入總統繼承順位十八職務之一。

浪一點兒的估計,他能當副總統,甚至在多方運作之下,在現任總統先生連任到期後,成為共和黨推出的下一任重要候選人。

具體是哪個結果,全看溫士頓自己選擇。

與付出相比,收獲不可謂不豐厚。

平心而論,布魯克林覺得異地相處的話,他都會心動。

因此,溫士頓在接下來的時日里主要圍著總統先生轉,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也因此,肅清紐約內部的事情只能是弗蘭克跟布魯克林兩人來完成。

好在現階段總統先生帶來的只是利益,還不到論忠誠的時候。

…………

跟布魯克林的選擇一樣,在機場見面後,弗蘭克也離開了。

他甚至沒有主持安全工作,而是將這些交給了大衛。

于是兩人一前一後相約烤肉店,大白天開始公然曠工。

烤肉店老板依舊很懂弗蘭克,好像兩人心心相通一樣,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一大盤烤肉,然後不等布魯克林或弗蘭克開口,就主動離開了店鋪。

「等了一上午,什麼事兒都沒干,我都要餓死了。」

弗蘭克抱怨著,抓起一根小肋排用力撕咬起來。

布魯克林點點頭,從里面挑選了一塊戰斧牛排,啃了起來,嘴里附和抱怨著

「是啊,什麼事兒都沒干成,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哎——」

這話是抱怨,也不僅僅是抱怨。

這是一種試探,試探對方的態度。

總統先生的到來,為紐約注入了新的變化。

哪怕是布魯克林、溫士頓跟弗蘭克這樣的鐵三角關系,也需要重新審視自己及對方的立場。

這句話就是個巧妙的無傷大雅的,但彼此都懂的試探。

如果布魯克林回‘都是為了迎接總統先生’、‘恰好最近工作不忙’之類與他的抱怨內容相反的話,就表明布魯克林的立場已經發生變化,弗蘭克會立刻住嘴不言。他們這次烤肉店之行就真的只是來吃個午飯了。

啃著烤肉,布魯克林將握手時的細節說了一遍,說完後,兩人都沒有發表意見,而是把總統先生遞給他的那封信封拿了出來。

拆開後,一本證件落了出來。

USSS!

聯邦特勤局!

搞笑的是,USSS這樣的部門在以前卻是隸屬于聯邦財政部的,直到2003年,才將USSS改為聯邦國土安全部下屬部門。

如今的USSS就是隸屬于國土安全部的下屬部門,主要職責是預防和調查對美元和債券的偽造,以及保護總統、副總統、總統當選人和副總統當選人、前總統和他們的配偶、大選前120天內確定的總統候選人和副總統候選人、現任和前任總統的未滿16周歲的子女和孫輩、來訪的外國國家首腦和政府元首及其配偶、總統令指定的個人和國土安全部指定的國家特別安全事件。

其中各國駐聯邦大使館就是由USSS制服部負責保護的。

USSS宣誓雇員分為特工和制服員工,其中保護政府要員的穿保守黑西裝,戴墨鏡,一臉凶悍氣質,一言不發的就是USSS的特工。

布魯克林手里的臨時證件自然不是招募他成為臨時特工,保護總統安全。

這份證件是用來證明他的身份,可以讓他隨時去見總統先生,免于繁瑣程序與常規檢查的。

拿著這個證件,布魯克林攜帶的物品不會經過特別細致的檢查,他攜帶一些較為危險的物品去見總統先生,也不會被視為威脅,立即擊斃。

比如他帶了把槍,或者帶了個應召女郎什麼的……

「這是讓你主動去找他呢。」

弗蘭克瞧了個新鮮,撇著嘴有些不忿地道。

紐約的安全一向由NYPD負責,現在總統先生來了,卻被USSS搶了活兒。

這可不是好事兒。

總統先生一旦出了意外,NYPD一樣要被追責,他弗蘭克•雷根一樣跑不了。

而總統先生的安全卻不受他控制,他只能被動等待,然後被動接受。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令弗蘭克非常不爽。

盡管各地需要配合USSS完成安全檢查與安保部署的工作,但NYPD依舊不爽。

這種不爽是毫不掩飾的。

布魯克林沒在意弗蘭克的不爽。

這種不爽只是弗蘭克的個人情緒,是把他當做朋友,當做真正的盟友,自己人,這才表露出來的。

過往不談,就憑弗蘭克剛剛試探的話語來看,就不是讓情緒影響決策的人。

「誰主動誰被動。」

布魯克林說了句拗口的話,將臨時證件隨意往桌上一丟,繼續啃牛排。

這就是他對自己跟總統先生現階段關系的評價。

雖然不想承認,但說起來,他跟總統先生的關系與情侶真的高度相似。

他們現在就想一對兒吵架了的情侶,礙于面子都不好相對方低頭,但又不舍得分手,都貪慕對方帶來的好處,又都希望對方先服軟低頭。

可不就是誰主動服軟,在以後的日子里誰就被動嘛。

布魯克林將總統先生的事暫且放在一邊,說起了紐約內部不安穩的事情。

弗蘭克的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為了幫布魯克林——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弗蘭克在本次事件里投入甚多,他不可能回頭了,這時候只能一條路走到黑,ALL IN押布魯克林笑到最後。

弗蘭克已經是個紅眼楮的賭徒了。

——他當然可以現在回頭,及時止損,壯士斷腕,可他現在回頭,斷的不是腕,而是半邊身子。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承受不起。

這時候听說有人不安穩要搞破壞……

「都是誰?」

弗蘭克問道。

布魯克林搖搖頭,擦擦嘴道「非常時期,甄別不重要。我們不是要押他們上法庭。」

「等晚上跟溫士頓通個電話,問問他在迎接總統先生的宴會上誰表現的夠積極。」

「嗯,好。」

弗蘭克點點頭,咀嚼著烤肉,應聲道。

他們自有一整套完整了流程來處理相應的人物——這套流程在過去紐約事件中已經被磨練的相當熟練了。

抓捕,調查,起訴,判決,進監獄一條龍服務。

跟弗蘭克通過氣,布魯克林暫時放下了整頓內部的事情,進而討論起了面對總統先生的態度問題。

「他邀請你去參加他的競選演講?」

弗蘭克有些吃驚地重復道。

「是的,他是這麼說的。」布魯克林點點頭,表示確定。

弗蘭克隨即皺起了眉頭,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桌上浸染了油漬的臨時證件,那是剛剛布魯克林在吃烤肉時不小心迸濺出來的汁水,

收回目光,弗蘭克分析道

「總統先生是在向你拋出橄欖枝?」

他有些不確定,遂問道「華府那邊情況怎麼樣?」

剛剛布魯克林在車上跟邁克爾與米切爾森分別聯系過,了解了華府那邊的最新動向。

「帕特里克•內斯特得到軍方支持的事總統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了。」

布魯克林道

「現在他的情況其實不太妙。」

「共和黨內部直到現在還沒統一意見,我的判斷是他們可能會一直保持現狀,直到大選結束。」

這也就意味著總統先生永遠無法獲得共和黨的全力支持,不僅無法獲得共和黨的全力支持,甚至可能會在關鍵時刻被共和黨背刺。

「他們跟帕特里克•內斯特達成共識了?」弗蘭克疑惑道。

布魯克林搖搖頭「應該不是,他們推出了比爾•韋爾德。」

比爾•韋爾德曾擔任馬薩諸塞州州長。

嗯,紐約州的死對頭。

不用想,紐約人民情願選票作廢也不會投給死對頭州的州長。

「所以他現在一定很需要紐約州的支持。」

弗蘭克順著布魯克林的話分析道。

紐約州跟馬薩諸塞州是死對頭,獲得紐約州的支持對總統先生意義非凡,不僅可以為自己的大選事業添磚加瓦,確立一個州的支持,提前將27張選票收入囊中,還能打壓黨內對手比爾•韋爾德。

打壓比爾•韋爾德對總統先生有著非凡的意義。

這有可能是他彌合共和黨內部分裂的契機,讓他能重新獲得整個共和黨的支持。

堪稱一舉兩得。

這也就難怪總統先生甚至連他的自留地德克薩斯州都只跑了一半,就急急忙忙跑來紐約了。

這麼好的機會,換做是布魯克林跟弗蘭克,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看來我們掌握主動權了。」

終于听到一個好消息,弗蘭克開心地咧嘴笑了笑,玩笑道。

「總統先生這是送上門的服務啊。」

布魯克林跟著點頭。

總統先生有所需求,他們才好操作,雙方才有的談。

在談判中,明確對方需求是很重要的事情。

紐約不是只有支持總統先生這麼一個選擇,大不了大家都別玩兒,你不幫我,我也不幫你,大家互相傷害,看看誰先傷不起。

紐約在大選中或許無法決定誰是總統,卻能決定誰不是總統。

這也是總統先生選擇懷柔手段,軟硬兼施的原因。

紐約是有掀桌子的實力的。

弗蘭克擦擦嘴巴,將紙巾團成團丟在一旁,突然問道「溫士頓那邊……」

他們三人的情況現在很微妙。

因處置錢德勒•凱恩的分歧,三人才剛剛度過難關,現在又迎來更大的考驗。

溫士頓會不會徹底倒向總統先生?

現在不會,不意味著以後不會。

如果總統先生在大選中取得明顯優勢,如果局勢逐漸明朗,溫士頓獲取利益的風險變得越來越小,他會不會為了更大的利益選擇投入更多?

這個問題不適合在談話剛開始時就提起,哪怕是現在,其實也不太適合。

參考處置錢德勒•凱恩意見分歧中布魯克林的狀態。那時候的弗蘭克跟溫士頓都是含蓄地表達態度。

布魯克林沒說什麼‘我相信他’‘他不會背叛我們’這種狗屁一樣毫無用處的話。

而是在沉思許久後分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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