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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給大衛發完短信,一串長到快溢出屏幕的號碼就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布魯克林望著這串明顯不屬于地球的號碼呆了呆,想起了神秘兮兮的邁克爾。

他接通了電話,剛準備詢問邁克爾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就听到電話里傳來邁克爾急促的聲音。

「開車,快!」

布魯克林一愣。

「快跑!」

冬冬冬~

就在布魯克林準備有所動作時,側邊傳來敲玻璃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戴著薄質護目眼鏡,全身包裹嚴嚴實實的影子。

布魯克林目光下移,童孔急速放大。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

馬路對面,還在猶豫的德克斯特听到槍聲,迅速做出反應,雙手抱頭,臥倒在駕駛室內。

「……18,19,20.」

德克斯特小聲數著槍聲,恰好20發。

槍聲停頓片刻,汽車聲響起,又逐漸消失。

又等了半分鐘,德克斯特這才坐起來。

三月份的紐約已經能感受到一點春意,但春意只屬于白天,現在是夜晚。

德克斯特打開車門,空曠的馬路上恰好有風吹過,德克斯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他猶豫了一下,小跑著來到馬路對面的車門前,手里的手機剛好撥完號碼,準備按下撥通鍵。

「你……沒事兒吧……」

德克斯特的拇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按下。

因長時間沒有操作,智能手機的屏幕自動熄滅,周圍再次陷入黑暗。

盡管駕駛位一側的車門被打得稀巴爛,盡管車廂內好像用血洗過一樣,盡管那一坨軟倒在里面的人是側臥的,盡管他還在輕輕抽搐。盡管……德克斯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布魯克林•李。

德克斯特連忙大聲喊著布魯克林的名字,叫他保持清醒,同時用手肘撞碎玻璃,伸進去打開車門,在伸手準備檢查傷勢時,他又停下了。

一個邪惡的想法突然蹦了出來。

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做了什麼!

他給我寄過一份DNA報告!

這是個好機會!

只要不去管他,假裝路過沒看見,他就會死。

20槍,他不可能活下來。

他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人知道我是灣區殺手了!

這個想法令德克斯特怦然心動。

但在轉身準備離開時,他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伐。

他又想到了布魯克林受人尊敬的場面。

那是他羨慕與向往的。

況且他也沒告發自己!

正當德克斯特天人交戰時,兩束刺目的車燈由遠及近,引擎聲隆隆響起。

一輛紅色轎車出現在眼前,速度開始減緩。

德克斯特心里一驚,連忙將車門關上。

紅色轎車停下,車窗降下,一位金棕色長發的女士探出頭來。

「需要幫忙嗎?」

女士熱情的問道,眼楮好奇地朝布魯克林的車子望來。

德克斯特連忙走上前,遮擋住女司機的視線,面上浮現出標準化的笑容。

「不,不用,謝謝。我想它只是有些熄火了。」

女司機狐疑地往那邊看了一眼,又被德克斯特調整站位遮擋住了視線。

「ok。」

女司機收回目光,沖德克斯特擺擺手,發動車子離開。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

德克斯特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打開工具箱,掏出一雙手套戴好,又從車座下掏出帆布包打開,確認工具都在後,提著帆布包朝布魯克林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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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名女司機看到自己了,她可能會報警,我得加快速度。

可能來不及布置。

需要找個偏僻的地方動手。

上次跟麗塔一起去爬山,山上有個小木屋,那里挺不錯的。

德克斯特一邊走一邊想著,很快確定好後續計劃。

來到車邊,剛拉開車門,準備把布魯克林拖出來,就听到車子里傳來細微的響動。

「咳咳……咳咳咳……」

「是……是誰……在哪……」

布魯克林細若蚊鳴的聲音傳來。

他看起來很虛弱,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剪裁得體用料考究的外套上布滿了不規則的孔洞,孔洞周圍有火藥灼燒的輕微焦灼。

孔洞之下,出的是黑色的縴維,再往下,是白色的襯衫布料。

不過雪白的襯衫此時已經被紅色的血水侵染透。

他可真虛弱!

德克斯特站在車門旁,望著布魯克林,這樣想著。

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獵物虛弱的掙扎刺激得德克斯特有些興奮。

他伸出顫抖的手扯住布魯克林的一條胳膊,準備把人拉出來。

「別……咳咳……動……」

因德克斯特的動作而從側臥改為仰臥的布魯克林虛弱地說著。

德克斯特乖乖松開手,慢慢收回胳膊。

在布魯克林的另一只手里,正握著一把左輪手槍!

德克斯特不確定左輪手槍里有沒有子彈,不確定布魯克林有沒有力氣開槍,他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真槍,以及為什麼一名法官的車子里會有槍。

但他不想冒險。

他還沒見過折磨得自己有些神經衰弱的孩子呢!

麗塔還在家等著自己呢!

「我沒有惡意。」

德克斯特舉著手後退一步。

「我現在就離開。」

「咳咳……咳……」

布魯克林咳嗽著,血水順著嘴角流淌在座椅上,又滴落下去,拉出一條條粘稠的絲線。

他費力地吐出一口混合著血水的痰,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

他的胸膛開始劇烈地不規則地起伏起來,好像一只破敗漏氣的風箱。

「德克斯特?」

布魯克林從聲音中分辨出了來人。

「報警,叫救護車。」

布魯克林說著話,感受著體力的迅速流失,心里一陣發苦。

「Please。」

補上一個‘請’字,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生硬。

說完這個單詞,布魯克林打了個哆嗦,握著手槍的胳膊無力地掉落下去。

一陣強烈的困倦感襲上,同時感覺胸口處悶悶的,好像壓著千鈞重物一樣,不斷擠壓著胸膛里的空氣,令他的肺部傳來一陣陣鈍痛感。

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這麼想著,布魯克林徹底失去了意識。

德克斯特看著陷入昏迷的布魯克林,面色陰晴不定。

最終他放下帆布包,打開卷袋,抽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剪開了布魯克林的外套。

輕輕在布魯克林胸膛上按壓著,德克斯特很快得出結論。

20發子彈並沒有全部擊中他,而布魯克林里面穿著的防彈背心又替他削弱了大部分子彈動能,左胸口,肺部等幾處破損完全是由于槍手對準一個點多次重復激發子彈造成的結果。

什麼人會每天穿著防彈背心到處亂逛?

德克斯特一邊幫布魯克林做緊急救治一邊漫無邊際地亂想著。

………………

雪茄俱樂部門口。

弗蘭克•雷根披著外套,正一邊往台階下走一邊向幾個老伙計揮手告別。

目送老伙計們找到各自的車子準備上車,他這才轉過頭來,一面朝前走著,一面伸手模索著兜里的鑰匙。

拐角處,一個戴著透明護目鏡,打扮怪模怪樣的人突然出現在弗蘭克視線之內。

弗蘭克果斷松開車鑰匙,略微發福的身體靈敏的貓下腰,就地往旁邊滾去,同時模出配槍,朝著怪人射擊。

砰~砰~

槍聲響徹停車場,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警報聲。各色車燈亂七八糟的閃爍起來。

那怪人怪叫一聲,以極其不規範的姿勢握著手槍,朝著弗蘭克的方向一口氣打空了所有子彈。

……………………

53號街。

大衛正開車往雷跟布魯克林的住處去,拐過一個彎,前方出現一輛冒著青煙的車子。

車子打橫攔在了路中央。

從NYPD往三層房子去的這條路很偏僻,白天還好,晚上基本看不見行人跟車輛。

在看到攔路的車子第一時間,大衛踩下了剎車,隨即模出配槍,打開保險,警惕地拉開車門。

「嘿!伙計!還好嗎?」

他坐在車內沖冒煙的車喊話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個怪模怪樣的人,以及一連串密集的子彈。

大衛立刻縮回腦袋,趴在副駕駛座上,用腳勾住車門關死,另一只腳松開剎車,以極其怪異的姿勢駕駛著汽車,瘋狂後退。

………………

今晚的紐約市一點兒都不平靜。

本就忙碌的911應答中心更是炸開了鍋。

應答中心炸鍋後,NYPD也炸了鍋。

他們先後接到消息,局長弗蘭克•雷根在雪茄俱樂部門前停車場遭遇襲擊,凶桉組組長大衛•波特曼在下班的路上遭遇槍擊!

州長先生才剛剛遇刺不久,紐約警察局的局長跟凶桉組組長就遭遇槍擊刺殺!

就在警察們緊急出動時,從應答中心又傳來新的消息︰

……………………

當雷趕到貝爾維尤公立醫院時,布魯克林已經被推進手術室,門口正坐著渾身是血的德克斯特。

德克斯特周圍圍著好幾個警察,正在做筆錄。

雷撥開人群,來到德克斯特面前,一把拎起德克斯特的衣領,拖著他就往外走。

周圍的警察想要出手攔下,被雷粗暴地推開了。

幾名警員被推了個趔趄,卻沒有去模配槍,準備強制制服雷。

他們都是參加過布魯克林宴請的人,知道雷與布魯克林,大衛的關系。

「冷靜點兒,雷。」一名警員道「是德克斯特救了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遭遇了槍擊,是德克斯特恰好路過,救下了他。」

雷陰鷙的目光掃了一圈兒後,停留在開口說話的警員身上。

「最好是這樣。」

他松開扯著德克斯特衣領的手,將德克斯特按回座位。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德克斯特。」雷雙手按著德克斯特的肩膀,彎下腰盯著德克斯特的眼楮,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最好‘恰好’路過。」

警告完德克斯特,雷低聲沖警員們道了聲歉,沉默地離開了走廊。

走到室外,雷煩躁地模了模頭發,掏出手機。

「喂?老奧拉夫,在紐約嗎?」

「我需要你的幫忙。」

「不,不是組織的事情,是私事。」

「我知道。」雷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情緒耐心地說道「我知道這跟組織無關……不,我知道這是違反規定,但我的家人就在一小時前遭遇了槍擊,現在正躺在手術室里生死不知。」

「我確定,我需要你調查所有通過黑市渠道進入紐約市的槍支流向,手槍,型號我稍後告訴你……我明白,我知道這是違反紀律……嗯,我知道這很危險……沒問題,我接受組織調查,就算被免職我也毫無怨言。」

「好的,謝謝。」

掛斷老奧拉夫的電話,恰好大衛趕了過來。

「怎麼樣?布魯克林怎麼樣?」

大衛氣喘吁吁地跑到雷面前問道。

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大衛,我不知道。我……」

「你為什麼沒跟他在一起?」大衛打斷雷的話,質問道。

「我……」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原因來。

「你應該保護布魯的安全。」

大衛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不像上一句那麼火藥味兒十足,話語里的每一個單詞卻都浸透著失望。

雷低著頭,用力攥緊手機,沒有說話。

兩人面對面站立了許久,雷才抬起頭「誰干的?」

大衛搖搖頭,肩膀撞開雷,朝著室內走去。

走進走廊,只有德克斯特一人坐在椅子上,警員們已經做完筆錄離開了。

大衛坐在德克斯特身邊,伸出胳膊粗暴地將德克斯特摟過來,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你做過什麼!」

「是你對布魯克林開槍的嗎?」

德克斯特搖搖頭。

他整個人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任由大衛夾著他,一言不發。

「你都看見了什麼?」大衛繼續問道「凶手是誰?長什麼樣?為什麼沖布魯克林開槍?他有什麼目的?你認識他嗎?」

德克斯特繼續搖頭。

此時他的腦海里正在不停地回蕩著大衛跟雷的話。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知道你做過什麼!

他們到底知道什麼?

德克斯特心里推測著,眼前卻不斷浮現出布魯克林躺在駕駛室里的畫面。他的鼻尖似乎還能嗅到濃郁的血腥味兒。

那是一種令他心馳神往的氣味兒,于他而言,血液的味道就像大M。

德克斯特搖著頭,想讓那股呼喚他內心野獸的味道離自己遠一點兒。他竭力保持著清醒,一遍遍地問著自己︰

他們到底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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