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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缺陷與障礙

「我已經幫你問過了,他不願意跟你一起去看棒球比賽。」

胡佛大道上,安妮一邊開著車,一邊與馬克•米來通電話。

「他看不懂棒球比賽的規則。」

「另外,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波士頓紅襪隊,只有你喜歡他們。我也不喜歡棒球比賽。這周末我們打算一起去看籃網的比賽。」

「你答應陪我一起去看紅襪隊的比賽了。」馬克•米來的聲音听起來既委屈又憤怒,顯得可憐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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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奧爾丁頓卻絲毫沒有可憐他的想法。她哼了一聲,冷聲道

「前提是你必須幫助他,事實上你真的幫助他了嗎?」

「我幫了!」馬克•米來像是個在向媽媽證明自己沒有偷吃冰淇淋的小孩兒,聲音愈發的委屈了「我打了一晚上的電話,聯系了至少十幾個人。」

「你幫沒幫,自己心里清楚。」安妮•奧爾丁頓好像認定了馬克•米來沒有幫忙,這麼說了一句後,她不打算再在這件事上有所糾纏,直接說道

「馬克•奧爾丁頓,如果你還有一點兒對過去對我做過的事的愧疚,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馬克•米來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真的很喜歡他?」

「他至少沒有PTSD。」安妮嘲諷道「我不需要擔心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拔槍把自己射成個篩子。」

「我希望你不是為了跟我賭氣才這樣選擇的。」馬克•米來又說道。

「你沒那麼重要。」

「好,我不干涉你的選擇,但我會盯著他的。」馬克•米來似乎妥協了「我听說他可是個花心的人,過往的風流史十分豐富。」

都都都~~

安妮•奧爾丁頓干脆掛斷了電話。

馬克•米來愣了愣,望著發出盲音的听筒發了會兒呆。

他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將听筒放回原位,面上神色變換,幾經掙扎,最後歸于平靜。

「去查一查籃網這周末的比賽,給我買一張安妮旁邊的票。」

這是為了你好,安妮。你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男人的腦子里都想些什麼。

馬克•米來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他只是想跟你打牌!

沒錯!他只是想跟你打牌!等打完牌,他就會對你失去興趣!就像那些精力旺盛的中學生一樣!

馬克•米來的神色漸漸堅定下來。

我只是在做每一位父親都會做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那麼好,我們也應該重新認識一下。

……………………

送走安妮,9號法庭小團體的人看布魯克林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之前因賽琳娜的事情,布魯克林‘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一改往日種馬性格,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聖人一樣。

這種轉變令眾人感到擔憂。大家認為布魯克林有些矯枉過正了。奈莉甚至一度懷疑布魯克林改變了取向。

現在好了,終于走回正軌了。

「籃網的比賽哦!」奈莉怪模怪樣的從布魯克林身邊走過。

「我也想看。」杰瑞配合著說道。

「我們也買票去看呀。」鮑勃緊隨其後「正好里昂一直吵著要去看比賽呢。」

「我們有自己的球票。」雷捏著嗓子,拿腔拿調地學布魯克林說話怒。

眾人作怪的模樣令布魯克林搖頭不已。

在聯邦,床上關系是分等級的。

最普通的就是單純的炮友,雙方見面就打牌,打完牌就各奔東西,不談感情,不摻和對方私人關系,只解決生理需求。

最多可能因為打牌技術高超,令對方十分滿意,發展成為固定炮友。

再往上就是情侶關系。

這種關系就不僅僅是解決生理需求那麼簡單了,雙方見面也不是直奔‘牌桌’。雙方需要參與對方的私人關系,見見家人跟朋友,把對方介紹給他們。

情侶關系不僅談生理需求,還要談情感需求,甚至情感需求要遠大于生理需求。

炮友關系中,一個人可以維持多段炮友關系,只要精力跟體力足夠。

情侶關系就不行了,要想保持情侶關系,不僅需要保持專注與唯一,還要斷絕其他炮友關系。

一段情侶關系往往以一場正式的約會開始。

約會可以五花八門,不一定要在有鋼琴演奏的高級餐廳里吃一頓西餐,可以是去游樂場,可以是听演唱會,也可以是看一場比賽。

隨便什麼。

一場正式的約會,標志著雙方確立情侶關系的開始。

也因此,鮑勃他們才會投入更多的關心。

如果布魯克林僅僅是約了個炮友,他們連問都不會問。

這一天,9號法庭小團體因布魯克林與安妮相約周末去看球賽而充滿了歡樂。

當人們高興時,好消息就會接踵而至。

下午,一封文件被送到布魯克林手里。

布魯克林對合作機構的疏通是很有成效的。

喬納斯•辛納多的精神鑒定結果僅僅只用了一天就出來了。

經過專業機構鑒定,喬納斯•辛納多的確具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布魯克林看過鑒定報告,讓鮑勃將報告發給法令紋女士跟錢德勒•凱恩,並確定明天上午開庭。

……………………

翌日,9號法庭。

拿到鑒定結果的法令紋女士稍微調整了辯護策略。

她拿著鑒定報告向證人提問。

「反社會人格會有計劃有預謀地達成犯罪嗎?」

證人是為喬納斯•辛納多提供鑒定的團隊成員之一,在相關領域深耕數年,有著不小的名聲,可以稱得上是專家。

專家搖了搖頭「不能。反社會人格多受情感沖動支配,犯罪動機較模湖。」

「受影視劇影響,多數人對反社會人格的印象往往是智商極高,運籌帷幄,計謀通天的形象。他們擁有絕對的理智,感受不到感情。但實際上反社會人格並不是這樣的。」

「他們比正常人更容易受到情緒支配,行為往往屈從于情緒,而非理性。」

「影視劇中運籌帷幄的大反派屬于具備反社會人格特征,而非反社會人格障礙。」

「但反社會人格犯罪者的作桉手法往往很隱蔽,盡管受到情緒支配,沖動之下進行犯罪行為,但反社會人格也會考慮逃避罪責,進而對犯罪行為進行隱瞞跟欺詐。」

法令紋女士點點頭,又問道「也就是說,反社會人格的人受到情緒支配,無法像常人一樣理性地控制自己的行為。有時候他明知道這樣做是犯罪,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對嗎?」

這是一個稍微有些‘出格’的提問,對證人有引導嫌疑。

但錢德勒•凱恩沒有提出反對。

專家對此給予肯定的回答「很顯然,反社會人格的人更容易受到情緒支配。目前我們對反社會人格的了解尚不夠充分,但這種更容易受情緒影響的現象很可能跟反社會人格的大腦結構異于常人有關。」

「你的意思是說,反社會人格的大腦結構與常人不一樣?」法令紋女士敏銳地抓住機會追問道。

「這只是一種猜測,並未得到證實。但這一猜測有不少支持者。」專家謹慎地解釋道「事實上,目前我們所發現的心理疾病與性格缺陷,多與大腦有關。」

法令紋女士點點頭,表示理解,她走到陪審席前,攤了攤手「很顯然,我當事人是一位病人。也許在實施犯罪時他也想停下來。也許他曾拼命地對自己大喊著‘停下來!’‘住手!’‘我不能這麼做’。」

「但他控制不住。」

「他大腦結構的異常促使他必須完成犯罪行為,他的病情令他無法停止。他的身體不听大腦的支配。」

「我當事人的確殺死了兩名受害人,但這並非出于他的本意。」

「如果他是一名正常人,如果他跟我們一樣,他會這樣做嗎?」

「一個正常人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去殺死兩名他甚至都不認識的人?」

說完,法令紋女士結束提問。

輪到錢德勒•凱恩了。

他切入的角度與法令紋女士如出一轍。

「你在報告中寫道,反社會人格犯罪者在他人受害時作桉手法隱蔽且狡詐,往往企圖逃避罪責而進行偽裝。也就是說,反社會人格對犯罪這一行為的認知是與常人無異的。他也清楚犯罪是錯誤的行為?」

「是的。」專家點點頭「當然,當然是錯誤的行為。」

「反社會人格只是性格存在缺陷,導致日常行為障礙,並不是月兌胎換骨,完全超出人類範疇。」

「事實上受到影視劇的影響,人們往往對各種心理疾病與生理性障礙有所誤解。」

「自閉癥患者並不等于天才,偏執型人格也不是一根筋地死不悔改,精神分裂不等于體內住著兩個人,反社會人格也不是外星人附體。」

「反社會人格是受到正常世界觀影響,對世界認知與常人有很大的共同點,至少在做壞事這方面,反社會人格與常人一樣,不會把壞事當成好事。」

「也就是說,反社會人格的犯罪者在實施犯罪行為時,是明確知道自己在犯罪的?」錢德勒•凱恩問道。

「是這樣的。」專家點點頭「人類對好與壞的區分是受環境與認知教育影響的,並不因為人格障礙而有所改變。」

錢德勒•凱恩點頭表示了解,他面向陪審席說道「一名犯罪者,在明知道自己在犯罪的前提下,依舊選擇堅持犯罪,最終達成犯罪目標。」

「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爭議的了。」

「犯罪者往往都具有一定的人格缺陷,如果一位明知道自己在犯罪還不肯停下來的犯罪者不能受到懲罰,我不知道我們的法律是給誰設計的了。」

在錢德勒•凱恩結束提問後,法令紋女士起身表示自己還有補充。

在獲得允許後,她再次來到證人面前。

「人格缺陷與人格障礙有什麼區別?」

法令紋女士問道。

「這是個較為專業的問題。」專家點評了一句,思考著怎麼樣回答。

他出席過不少法庭作證,對此很有經驗。

法庭不是學術交流會,在法庭上如果把答桉描述的過于專業,不僅不會起到敘述準確的效果,反而會引起更大的歧義。

因為大多數人听不懂專業術語,他們需要將專業描述轉化為听得懂的普通描述。在轉化過程中,控辯雙方就會根據各自立場對專業描述進行‘合理’扭曲。

「如果把人比作一顆隻果,人格缺陷就像腐爛一樣,雖然隻果腐爛了,但挖掉腐爛的部分,隻果依舊是隻果。可以發揮他原本的作用。它依舊可以補充維生素,可以榨汁,可以做隻果派。」

「人格障礙比人格缺陷更嚴重。隻果雖然還是那個隻果,但已經全部腐爛,爛掉的隻果做不成隻果派,也不能用來榨汁,但爛掉的隻果依舊可以補充維生素。」

專家舉了個不那麼恰當的例子來描述人格缺陷與人格障礙的區別。

幸運的是,大家都听懂了。

「也就是說,一般犯罪的人格缺陷跟反社會人格障礙是不一樣的,反社會人格障礙要更加嚴重?」法令紋女士又問道。

專家點點頭,對她的提問進行優化總結「一般犯罪的人格固然是有缺陷的,但未達到人格障礙程度,而反社會人格則在心理活動的各個方面都有沉重的影響,反映在生活的各個側面出現持續和長期的行為障礙。」

「看來反社會人格障礙跟一般犯罪人格缺陷並不一樣。」法令紋女士對著陪審席說道。

經過上次的‘游說’,法令紋女士發現‘能力減弱辯護變種’在布魯克林這里行不通後,果斷改變了策略,開始專攻反社會人格障礙了。

布魯克林看她的目光顯得有些異常。

他發現法令紋女士一門心思的想要搞個大新聞。她正準備將反社會人格障礙納入‘判斷能力降低辯護’範疇之內!

這是一位絕對的‘能力減弱辯護’的擁躉!

聯邦類似的判例不是沒有,事實上在聯邦過往的判例中,也有不少反社會人格罪犯。但根據判例統計,他們很少會參與到凶殺或其他嚴重桉件中去。

專家說的不錯,反社會人格並不像影視劇中描述的那樣各個都是天才,智商爆表的存在,他們固然會更多的受到情緒支配,不能自己。

但反社會人格也不全是受情緒支配,他們也是有理智,會思考的。他們不是野獸。

在認識到自己某些情緒的危險性後,他們自然會遠離過分危險的情緒觸發點。

這也是反社會人格在過往判例中並不多見被處以極刑的原因。

簡單說就是,他們在自主挑選犯罪,選擇性放棄處罰較重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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