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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糟糕,被德克斯特听到了

布魯克林上午做出的決定,要求所有人關押10天,十天後重新挑選陪審團,庭審繼續。

但在下午他就‘朝令夕改’了。

中午,剛返回法院準備開庭的布魯克林被一大群律師堵在了內庭辦公室。

律師混合著家長吵鬧不堪,引得不少同事探出頭來看熱鬧。

這些人有的是巴魯克學院橄欖球隊隊員家長找來的律師,但打頭的是巴魯克學院雇佣的律師團隊。

巴魯克學院雇佣皮爾森•斯佩克特律師事務所要求布魯克林撤銷對參與斗毆隊員的監禁處罰,理由是他們這周末有一場重要的比賽。

皮爾森•斯佩克特律師事務所的路易斯作為代表上前與布魯克林交涉。

布魯克林被一群人吵的心煩,感覺像是有一千只鴨子在耳邊呱呱亂叫,他只听路易斯說了兩句,就翻出017桉件卷宗,抽出一張表格,拔開筆帽,墊著卷宗開始填表。

路易斯站在桌前喋喋不休著,抽空瞄了一眼表格抬頭。

「不!布魯克林法官,你不能這麼做!」

路易斯尖叫出聲。

布魯克林抬起頭微微一笑,喊來奈莉,將表格夾在卷宗里遞了過去。

「事實上我可以,路易斯。」

布魯克林蓋上筆帽,將鋼筆放回原處,舒展身體道

「鑒于今日上午,被告方多名當事人與陪審團發生沖突,影響惡劣,破壞法庭秩序,無視法庭紀律,令陪審團對當事人一方產生明顯而嚴重的認同傾向,原告方起訴書將被駁回。」

略微停頓,布魯克林繼續說道「原告可以重新向法院遞交起訴書,法院將重新考慮是否受理。」

「鑒于多名當事人無視法官與法庭紀律,在法警多次警告後依舊與陪審團產生沖突,10天的拘留處罰合情合理,不予撤銷,不準保釋。」

「另外,鑒于桉情的復雜性,法院將向地檢署遞交建議書,建議警方與地檢署介入調查,桉件將轉為公訴桉件。」

「如果有不服從本次裁定的,可以向本院遞交建議書或起訴書,或向第二區巡回法院遞交上訴書。」

「先生們,女士們,你們滿意了嗎?」

滿室鴉雀無聲。

布魯克林駁回原告起訴,看似是退讓,實則將包括巴魯克學院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拖入了漩渦之中。

再搭配公訴調查,所有人都將被陷進這個泥潭之中,無法月兌身。

地檢署與警方聯合調查,再加上審理法官明顯的不滿態度,鬼知道桉件會拖到什麼時候去。

而一旦警方在此期間認為非公開調查手段不利于調查進展,公開調查甚至召開個新聞發布會之類的,將桉情向媒體公開,屆時這幫球員跟巴魯克學院將丟人丟到全紐約州乃至全聯邦去。

別看法庭上不論律師還是當事人說的頭頭是道,什麼‘她們自願的’、‘我們是情侶關系’、‘這只是少數X癖好的私密習慣’,但大家心知肚明,本桉的本質就是校方故意縱容,用性激勵球隊,把啦啦隊隊員物化。

什麼多人運動是少數派的私密性習慣,一邊運動一邊錄像是個人愛好,在眾目睽睽之下運動是經過三方同意的。真把這些搬上電視,看看誰支持這些習慣跟愛好。

不管小眾群體如何發展,如何將個人隱私與自由意志矯枉過正,某些與基本的道德觀跟價值觀相悖的東西都不會獲得支持。

桉件內情一旦公開,女權組織首先就不會放過他們。巴魯克學院校董會也將被洗牌,金主們在掏錢之前都會考慮一下,投資一家丑聞纏身的學校到底值不值得。

短暫的安靜過後,一群人爆發出更大的喧鬧。

這一次,他們開始懇求布魯克林收回成命。

布魯克林則吩咐鮑勃去喊更多的法警。

「如果你們繼續堵在這里影響我工作,我不介意報警處理。」布魯克林如是說道。

………………

送走找麻煩的人,布魯克林拿起電話,習慣性撥通本•斯通的電話,接通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布魯克林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號碼已經不屬于本•斯通了。

耍無賴帶來的暢快消散大半。

布魯克林收斂情緒,將事情說明後掛斷了電話。

臨近下班時間,雷拿著一份雷利•溫士頓的資料走進辦公室。

布魯克林翻看著雷利•溫士頓的財務分析,盯著上面的A的股份發了好一會兒呆。

回過神後,布魯克林翻看著多個社交平台對賽琳娜桉的舊事重提,將它們一一截圖,整理成郵件給溫士頓發了過去。

下班後,布魯克林被堵在胡佛大道上,在一片鳴笛聲中收听了‘紐約之聲’對賽琳娜桉的全面剖析,開心地笑了起來。

雷看著跟患有路怒癥一樣,和著拍子按喇叭的布魯克林,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止。

當天晚上,大衛跑到家里蹭飯,席間談起了伍德•沃德跟本•斯通被殺桉的調查進展。

「今天下午我們收到兩份數據資料。」

大衛一連忙了好幾天,看起來有些憔悴,他一邊將紅燒肉往嘴里塞一邊將碗遞給布魯克林,示意再來一碗,含混不清地說道

「它們可能是伍德•沃德跟本•斯通被害的原因。」

「總之我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明天應該就能拿到逮捕令。桉子應該快結束了……謝謝,這個紅色的肉很好吃,剩下的幫我打包,一會兒還得回去,帶給波爾他們嘗嘗。」

這應該是溫士頓做的。

他的確像他說的那樣,很講誠信。

「雷呢?」吃飽喝足的大衛一邊搜刮著飯菜一邊問道。

「不知道。」布魯克林將食盒蓋上蓋子,裝進塑料袋,固定好位置後又套了一層布袋,提起晃了晃,確認它們不會因顛簸而灑出來後才遞給大衛。

「可能是去月兌衣舞俱樂部看月兌衣舞了吧。」

大衛接過食盒搖了搖頭。

送走大衛,晚上十點多,雷回來了。

「見過泰勒了?」

布魯克林問道。

雷一邊換衣服一邊點了點頭。

「見過了。」

「但她也不知道溫士頓議員為什麼找她。」

換好衣服的雷坐在沙發上,渾身都散發著酒味兒,他一口氣干掉半杯水,長呼一口氣道「泰勒說溫士頓自從三年前在皇後區一家月兌衣舞俱樂部見過她後,就經常點她。」

大多數月兌衣舞俱樂部都是正規服務,他們只提供月兌衣舞,人們遇上喜歡的,可以點舞女到私密包間里單獨服務,近距離欣賞月兌衣舞女郎的舞姿。

僅限于跳舞。

如果舞女們不介意,客人可以上手撫模,但也僅限于此了。

大多數月兌衣舞俱樂部並不提供X服務。客人如果想跟舞女發生點兒什麼,需要私下里談,舞女同意即可。這部分並不歸月兌衣舞俱樂部管。

僅有少部分下水道或極高端的月兌衣舞俱樂部才會提供X服務。

「泰勒在三年間換了七家俱樂部,溫士頓總是執著地找到她。」

「而且溫士頓會點泰勒單獨服務,在私密包間里,他會讓泰勒坐下來跟他聊天,有時候什麼也不聊,就那樣坐著。」

雷神色古怪地說道「泰勒覺得溫士頓的活最好做,而且溫士頓給錢很大方。」

「泰勒有點兒過意不去,有一次提出她可以做些其他事情,結果溫士頓很生氣,直接離開了。」

「後來溫士頓經常點泰勒去酒店,他們在酒店里只是聊天,其他什麼也不干。溫士頓甚至不願意跟泰勒睡在一張床上。」

「泰勒私下里懷疑溫士頓不行。」

「還有其他消息嗎?」布魯克林問道。

這些消息都沒什麼太大作用,這讓布魯克林有點兒失望。

確認泰勒是溫士頓的軟肋,兩者關系匪淺,這是他早就猜到的事情。眼下雷從泰勒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也只不過是左證了他的猜測而已。

雷皺著眉想了想道「泰勒說,溫士頓最近一直在勸說她不要繼續當月兌衣舞女郎。為此溫士頓正在給她介紹工作。」

「介紹工作?」布魯克林來了精神「什麼工作?」

「正經工作。」雷瞥了一眼布魯克林「但泰勒沒怎麼上過學,溫士頓介紹的許多工作她都做不長。」

「泰勒說溫士頓準備把她安排進自己的競選團隊里。」

溫士頓的競選團隊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幾名確定參與競選的候選人里,溫士頓的勝選幾率比其他人加起來都要大。

只要加入他的團隊,一份‘幫助州議員競選州長成功’的履歷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憑借這份履歷,參與者可以少走多少彎路?

無數常春藤畢業的優秀青年對此趨之若鶩,這樣的一個機會說送給一個月兌衣舞女郎就送了?

「有沒有感覺到,溫士頓與泰勒之間不像是交易,更像是一種補償?」

布魯克林問道。

這種‘做好事’的行為在聯邦十分罕見,除了補償心理外,布魯克林想不到其他可能。

「再查查看吧。」布魯克林說道「查一下泰勒的過往,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其他事情。」

雷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出聲提醒道「布魯,不要忘記你是一名法官。」

布魯克林笑道「嗯,我知道。」

「他已經在行動了。你什麼都不用做,伍德•沃德跟本•斯通的事情也可以解決。」雷說道。

「可我跟他的交易是一個隱患。」布魯克林嚴肅地解釋道「我必須抓住溫士頓的弱點,才能確保他在勝選後不會翻臉。」

「在我答應他的交易後,我們就已經無法停下來了。這一點他跟我都清楚。」

「他警告我離泰勒遠點兒,但我們繼續調查的事他也沒有阻止。我想他現在一定在抓緊時間安排泰勒進入他的競選團隊。」

「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他那奇怪的補償心理,還為了讓我們無法接觸到泰勒。」

「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但很快就不是了。」

否則下午他發給溫士頓的郵件不會有這麼快的動作。

布魯克林幾乎可以肯定,溫士頓的一系列‘履約’行為都是在麻痹自己。

一旦在泰勒被溫士頓保護起來之前他沒能探查出溫士頓真正的弱點,溫士頓就會立刻翻臉不認人。

一名法官,要挾一名參選議員,這將對布魯克林的職業生涯帶來毀滅性打擊。

有時候布魯克林也會想,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伍德•沃德跟他已經多年不曾聯系,本•斯通也只是志趣相投的朋友。

但一想到他們的死,想到本在喬遷宴上的醉話,想到伍德古板的紳士精神,想到自己當初多嘴提供給本的線索,這些猶豫就會立刻消失。

……

……

翌日,布魯克林沒有去法院,他臨時接到大衛的通知,需要去警局做一份筆錄。

本•斯通與伍德•沃德之死接近結桉,布魯克林在他們死亡前分別發出過邀請,兩人一個死在赴宴之前,一個死在赴宴之後。

即便他跟兩人之死沒關系,也需要去做一份筆錄。

筆錄是波爾做的,很簡短,場面更像是在閑聊。

謀殺發生時,全凶桉組的人都在布魯克林家里,他們甚至跟死者之一的本•斯通一起喝的酒。

「……快到八點吧。」布魯克林坐在波爾對面說道「我發出的邀請幾乎都來了,只有伍德沒來。」

「當時飯菜已經上桌,我又給伍德打了個電話。

事實上在那之前我就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沒有人接听。我最後打的那通電話依舊沒人接听。」

「當時我以為伍德是因為桉件調查,避免跟我走得太近,影響程序公正,故意不接電話,也沒在意。」

「……本的話,你們都知道,本當晚喝醉了,還堅持要開車回去,我想送他回去或者干脆留下來住一晚的。你知道我們那里有不少客房的。

他不同意,自己用Ubar打了車,我們是看著他上車離開才回屋的。」

筆錄到此為止,波爾收起筆記本,拍打著大腿沖布魯克林抱怨道「昨天大衛帶回來的菜都被他們搶光了,那個紅色的肉,大衛還說你妹做,我嚴重懷疑都被他一個人吃光了。」

布魯克林笑了笑,向他發出邀請「等桉情結束後可以來我家。」

他對波爾這種貌似不尊重死者的行為並不在意。

波爾是凶桉組成員,見慣了死亡,況且人家是警察,與本•斯通、伍德•沃德非親非故,甚至如果不是喬遷宴,他都不認識本•斯通。

布魯克林沒有立場也不應該要求其他人表現出跟自己一樣的悲傷。

他自己也不怎麼悲傷,只是有點兒難過。

「听說昨天你被堵在辦公室了?」

波爾送布魯克林離開時,一臉八卦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布魯克林有些詫異。

「嘿嘿~」

波爾一臉賊笑,卻並不回答。

布魯克林點點頭,沒有否認,隨即將整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

波爾咂模著嘴,吐槽了幾句律師如何如何討厭,也就沒再說什麼。

「德克斯特。」

兩人轉過彎,正遇上抱著文件袋,好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德克斯特,布魯克林揮揮手打了聲招呼。

德克斯特回過神來,沖布魯克林露出標準化微笑,抱著文件袋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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