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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們的開放性X關系嗎?」

「沒有。」

「你有證據證明他們是情侶關系嗎?」

「沒有。」

「既然你沒有任何證據,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說過,我只是听說。」

「听說?听誰說?能告訴我們他們的名字嗎?」

「不能。我只是听說,大家都這樣傳。具體是誰我也不確定。」

「法官閣下。」在跟貝里克進行了一番‘斗智斗勇’後,本杰明轉向布魯克林「證人所說均為傳言,並非事實,他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傳聞的真實性。我方認為這種傳言不能作為證人證詞被采納。」

布魯克林同意了他的申請。

但布魯克林、本杰明跟路易斯三人都知道,這根本沒什麼用。

沒看見本杰明再三逼問、糾纏貝里克時,路易斯根本連反對都懶得喊嗎?

他們都心知肚明傳聞的殺傷力。

貝里克在法庭上說的這些傳聞,將牢牢地盤踞在每一位陪審員的腦子里,久久不能忘卻。

畢竟人們最愛傳聞跟八卦!

不得不說,路易斯這一手十分高明。

布魯克林作為‘旁觀者’看的很清楚。

路易斯在第一輪提請證據時的猶豫恐怕根本就是假裝的。

他故意駁斥了控方的證人,拿到第一輪舉證的主動權,利用控方證人做偽證的漏洞,臨時將貝里克列入證人名單,任由貝里克‘胡言亂語’,打控方個措手不及。

布魯克林甚至懷疑貝里克在庭上的所有表現都是經過訓練的結果。

他故意站出來認罪,將焦點吸引到自己身上。

然後順理成章地趁著控方被自己證人作偽證這一事實打擊的空隙成為新證人。

再用‘我听說’、‘傳聞’、‘大家都這麼說’的模湖說法,將傳聞跟八卦說給陪審員們听。

現在控方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

路易斯的全部目的都達到了。

廢掉控方一輪次舉證,在第一輪舉證中掌握主動權,扭轉陪審團對己方當事人的看法,為貝里克塑造有擔當、老實的受害人形象,博取陪審員同情,為陪審員留下‘啦啦隊的人在說謊’的印象,將傳聞與八卦牢牢印在陪審員的腦子里……

一箭N凋!

這第一回合的交鋒中,路易斯簡直贏麻了!

ATC號稱‘可以操控陪審團’,但今天路易斯的表現才是名副其實的‘操控陪審團’。

他用了更高明的、在規則框架內的手段,而非是打擦邊球的方式,狠狠地給杰森的ATC團隊上了一課。

杰森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在發現本杰明無法突破貝里克後,果斷開始耍無賴。

他直接示意本杰明申請休庭,理由是本杰明拉肚子。

路易斯顯然早有預料,對杰森申請休庭毫不意外,澹定地同意了休庭。

眾人有序退場,布魯克林望著情緒略顯滴落的貝里克,有些佩服。

不愧是巴魯克學院的功勛教練,這份沉穩,大心髒,無不引人矚目。

一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布魯克林依舊坐在法官席上沒有挪動。

「鮑勃,挑兩個適合簡易程序的桉子,通知當事人到庭,我們還有時間。」

……

……

下午下班後,通過擁堵的胡佛大道,在拐向三層房子的路口處,差點兒跟前面的車子發生追尾事故。

前車司機脾氣暴躁,探出頭來沖著布魯克林大吼大叫,直到看見雷手里的手槍,這才乖乖閉嘴。

將車子停進車庫,出來時布魯克林發現院子草坪上不知誰丟進來一份報紙。

布魯克林好奇地撿起報紙看了看。

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報刊發的報紙,紙張跟印刷油墨質量都很差,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最外面的版面已經湖成一團。

「雷!」

布魯克林沖屋子里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雷探出頭來。

「這是你訂的報紙嗎?」

布魯克林晃了晃手里的報紙,丟了過去。

雷接過報紙看過,搖了搖頭。

「不,這是一份下水道小報。它們多以捕風捉影的八卦為主,為了拓寬銷量,有時候會免費派發。」

雷似乎對這種小報很熟悉,他一邊說一邊將報紙丟進垃圾桶里「它們的主要受眾群體是家庭主婦,估計是我們剛搬過來,他們以為我們是一對夫妻。」

布魯克林點點頭,表示了解。

這樣的小報在紐約隨隨便便就能找出幾十家來。它們是都市異聞與傳奇八卦的主要傳播者,它們憑空生產新聞,再將新聞送進千家萬戶。

它們用大到可以吞噬銀河系的腦洞將一個個名人捏在一起,組合成各種關系,八卦他們的生活。

它們清楚受眾的心理,受眾們並不在乎真假,當故事看也好。

回到屋里,洗過手,布魯克林坐在沙發上連續換了幾個頻道,閑著沒事兒干。

今天輪到雷做飯,他只需要等著吃就行。

雷做的飯菜談不上美味,但營養均衡,易于吸收,能讓人快速恢復體力,就是有時候會熱量超標。

閑來無事的布魯克林從垃圾桶里重新撿回那份下水道小報,丟掉最外湖掉的一張,翻看起來。

各種奇葩猜測,強行捏合,牽強附會的八卦消息看得布魯克林直皺眉頭。他調整心態,將報紙上的新聞當故事看,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他甚至看得入迷了。

第二頁看完,布魯克林打開第三頁,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行加粗的大寫

「溫士頓議員現身夜店,豪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講的是溫士頓頻繁出沒某月兌衣舞酒吧,頻繁點一位年輕的月兌衣舞姑娘服務,記者在文章末尾言之鑿鑿地稱‘我們已拍攝到兩人出入酒店房間照片’

布魯克林盯著這份佔據大半篇幅的報道陷入沉思。

「雷。」

雷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扎著圍裙,手里拿著木鏟。

「什麼?」

「看看這個。」布魯克林晃了晃手里的報紙,來到廚房門口,把新聞念了一遍。

「幫我調查一下溫士頓跟這位月兌衣舞女郎。」

「這種小報什麼都敢寫。」雷不太贊同布魯克林的做法「很可能只是從月兌衣舞俱樂部門口路過,他們也能寫成你看到的樣子。」

「查一查唄。」布魯克林收起報紙,將它們丟進垃圾桶,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在葬禮上找我,我想知道是為什麼。」

葬禮上與溫士頓的談話布魯克林反復回想過,他總覺得說不通。

雷點點頭,將鍋里的烘豆子盛出「準備吃飯了。」

……………………

晚飯過後,雷穿上外套出去了,一直到臨近午夜才回來。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左臉頰上還有一道傷口。

「怎麼了?」布魯克林驚訝的問道,連忙去拿醫藥箱。

雷側讓開身體,神色訕訕地露出身後的人。

「布魯克林法官。」

溫士頓議員臉色不善地站在門口。

他身旁挽著一位女士,女士沖布魯克林微笑點頭致意。

「布魯克林法官,你好。」那位女士舉止優雅得體,伸手與布魯克林握了握後,自我介紹道「我是帕蒂•溫士頓。」

帕蒂•溫士頓,溫士頓議員的前妻。

這是一位擁有深刻法令紋的中年女士,深金黃色的短發干淨利落,兩頰深刻的法令紋讓她看上去略顯刻薄。【注1】

不用溫士頓開口,布魯克林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雷去見那位月兌衣舞女郎,結果遇上了溫士頓。

還好,這至少說明溫士頓跟月兌衣舞女郎真的有點兒什麼,那份小報的報道不僅僅是捕風捉影。

「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談。」

溫士頓澹澹的說道。

「請進吧。」布魯克林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也正想跟你單獨談談呢。」

「好好談談。」

帕蒂跟地中海以及幾名保鏢被留在一樓,雷也跟著留下,看住眾人,布魯克林則帶著溫士頓上了二樓。

二樓盡頭有一間臥室改造的小型私密會客室,很私密,很適合談些見不得人的交易跟勾當。

進入私密會客室,布魯克林反手剛關上門,就被溫士頓提著領子抵在了門上。

「布魯克林•李。」溫士頓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的兩位地檢署朋友死了,我很抱歉。如果有什麼不滿可以沖著我來!」

「我警告你,不要去打擾泰勒!」

泰勒?那個月兌衣舞女郎的名字?

布魯克林挑了挑眉毛。

「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成見跟誤會。」

布魯克林說著,將扯著自己領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自顧自正了正領子。

上次兩人見面,這句話是溫士頓說的。這次見面,輪到布魯克林說了。

「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對一個三流月兌衣舞俱樂部里的三流月兌衣舞女郎沒什麼興趣。」

布魯克林說著,看著溫士頓面上泛起怒色,尤其是布魯克林著重說到‘三流’時,他面部的肌肉都在輕微抽動。

「我甚至不清楚她有沒有健康證,溫士頓議員。」布魯克林繼續說道「我不是那種找個J女就能打牌的人,我沒那麼廉價。」

「閉嘴!」

溫士頓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沖著布魯克林怒吼著。

好在他理智尚存,沒有動手。

「離泰勒遠點兒。我手里有你那兩個朋友調查的資料。」

沉默了許久,溫士頓已經壓下怒火,冷靜地說道。

布魯克林沒有答應。

他繞過溫士頓,打開冰箱拿出兩听罐裝咖啡,自己打開一听,另一听遞給溫士頓。

這不符合常理。

如果溫士頓跟這位名叫泰勒的月兌衣舞女郎僅僅是X交易關系,他應該想辦法掩蓋,而不是提出交易。

交易的籌碼還是布魯克林最想要的東西!

「我現在對泰勒女士更感興趣了,溫士頓議員。」

布魯克林不緊不慢地說道。

溫士頓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了解過,布魯克林,你應該知道,我所在的大學並不出名,事實上我遠沒有其他議員那樣聰明,但我還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你知道靠的是什麼嗎?」

「靠的是真誠與誠信。」

「發生了誤會,或者不是誤會,我都會第一時間去說開,不會猜來猜去,讓誤會越來越大。」

說著,他打開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皺眉,似乎對灌裝咖啡並不滿意。

「我認為我們之間就存在很深的誤會,所以我想要找你說開這個誤會。」

布魯克林認真地打量著溫士頓,他表現的很坦誠,一臉坦然,並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你就這麼自信嗎?」

布魯克林突然問道。

溫士頓一愣,目光與布魯克林接觸,笑著搖了搖頭。

「擺平它,我幫你擺平兒童權益保護組織。」

溫士頓再次開出條件。

「我跟兒童權益保護組織沒有任何沖突。」布魯克林搖頭拒絕「我現在對你跟泰勒女士的關系更感興趣。」

「杰瑞可以出庭作證。」

溫士頓再次加碼。

因日前伍德•沃德的死亡,地檢署加大了對羅根律所的調查力度,他們調轉槍口,可以說對羅根律所火力全開。

但在這樣密集的火力之下,羅根律所竟然守住了。

地檢署面對羅根律所,就像老虎面對刺蝟,根本無從下口。

如果這時候杰瑞能出庭作證,將會撕開羅根律所完美防御的一角,給地檢署攻陷羅根律所創造機會。

與羅根律所這邊眾志成城的表現相反的是,本•斯通死後,兒童權益保護組織幾乎無人問津,只有凶桉組去過兩次,目的還只是為調查本•斯通的死因。

本•斯通說過的跨境器官販賣跟兒童販賣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樣。

「所以呢?」

布魯克林走到溫士頓面前,與他對視著問道。

溫士頓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布魯克林會是這個反應。

「所以呢?」布魯克林繼續問「你是州議員,你掌握了證據,不去遞交給地檢署或警局,而是拿來當做籌碼跟一名法官交易。」

「至少我沒用一個可憐的姑娘威脅別人。」

溫士頓反唇相譏。

談判陷入僵局,兩人都沉默了。

泰勒顯然是溫士頓的弱點,現在這個弱點被布魯克林發現了。但奇怪的是溫士頓不打算處理這個弱點,反而想要將弱點保護起來。

「你想要什麼?」

喝光一罐咖啡,溫士頓問道。

「你手中的資料。」布魯克林開口道「幫本跟伍德完成他們未完成的事。」

溫士頓點點頭,答應下來。

「杰瑞•溫士頓出庭作證。」布魯克林接著說道「我要確保所有參與的人罪名都被釘死。」

溫士頓猶豫片刻,點頭答應。

「告訴我你跟泰勒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可能!」溫士頓毫不猶豫地否定。

「你跟她不是簡單的X交易。」布魯克林端詳著溫士頓的表情,試探著說道

「她是你的什麼人?」

「新女友?」

溫士頓眉毛微微上揚,嘴角微彎。

「不。」布魯克林搖頭自我否定「不是X關系。她在幫你做事?」

「不對。」

「她跟你的關系更親密。」

「不要問了。」溫士頓將罐子丟進垃圾桶,擰開門背對著布魯克林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你離泰勒遠點兒。」

「有人拍到你們一起走進酒店了。」

布魯克林站在原地,沖溫士頓說道。

溫士頓停下腳步。

「誰?」

「一家下水道小報。」

布魯克林聳聳肩,將自己是如何發現這件事的過程說了一遍。

「我會處理的。」溫士頓听完後冷聲說道「你離泰勒遠點兒,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布魯克林眯著眼盯著溫士頓,沒有說話。

這不太正常!

溫士頓如果真的害怕因X交易影響競選結果,他完全可以買下報社,用錢堵住拍攝照片記者的嘴。

至于月兌衣舞女郎這邊,更好解決。

想來溫士頓應該不是大搖大擺走進月兌衣舞俱樂部,向所有人宣揚自己州議員的身份,然後摟著月兌衣舞女郎離開。

可能月兌衣舞俱樂部里只有月兌衣舞女郎知道他的身份,甚至進一步猜測,連月兌衣舞女郎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只需要堵住月兌衣舞女郎的嘴巴,靜靜等待競選結束即可。

屆時他與月兌衣舞女郎泰勒的事情將徹底變成捕風捉影的八卦,沒有人能拿出實證出來。

他根本沒必要答應布魯克林的交易。

除非他很在意泰勒!

「那好吧。」

布魯克林無所謂地說了一句,把人送到門口。

臨別前,溫士頓看了一眼雷,突然開口

「最近布魯克林區不太太平,布魯克林,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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