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域地域環境復雜，西域諸國反復無常。」
「多年以來，西域都護府已經只治諸國叛亂。甚至需要緊急傳遞的急報，往往能入玉門關的也十不足一，若要重振西域都護府，恐怕還需……」馬騰略有為難，對劉滄說道。
馬騰有二十萬西涼軍看起來很多，但西域存在無數險惡環境，也許一場沙暴，一趟流沙，一次迷途之類，就能讓這二十萬大軍十不存一。
而西域諸國佔據西域各處生存點，若是跟他們沖突，稍有拖延，可能無需開戰就能把進攻一方拖垮。
「壽成顧慮朕又豈會不知，朕既要重振西域都護府，自當主治諸國反復。」劉滄點頭，並沒反駁馬騰顧慮。
「可……」馬騰依舊有些抗拒，但卻不再多說。
有啥可說的？他相信，他要說的問題劉滄不可能不知道。
其中最主要問題就是西域太大，西域諸國分散，且大多會干些以軍隊充當馬匪的事情，西域可謂馬匪橫行且遍布全境。
漢地匪寇大多還是據險而守，若有足夠兵力，真要圍剿的話，強攻不無不可。做好補給，圍也圍死他們了。
但西域這邊很多險惡之地根本就不用守，只需要把敵人引入其中，殘酷的大自然就能將敵人吞噬殆盡。
西域之民世代守著一定區域生活，區域內哪里有山石，哪里有水源，哪里流沙谷地，哪里何時會有沙暴降臨之類，他們早已模清。
而外來者，哪怕是常行此處的商旅，月兌離絲綢之路分分鐘就能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也是為什麼西域諸國能將行走絲路的商旅吃的死死的根本原因。
「陛下，西域遼闊，恐怕還需徐徐圖之。」最終馬騰帶著勸解意味說道。
「嗯，西域的確不乏危機之處，但西域諸國之間多有暢通道路。治不得西域全境，還治不得西域諸國麼？」劉滄笑問。
「陛下是說……？」馬騰驚疑試探。
「既然為大漢屬國，當從朕令。朕巡游絲路，遇城過城，遇匪剿匪，但有不迎軍者，當以忤逆破之。」劉滄冷言。
馬騰、馬超眼中雖有驚色，但表情上卻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情緒。
「陛下豪情令臣慚愧。不過，陛下，這大舉攻伐唯恐引起諸國反彈，若其串聯反叛，恐為大漢再樹強敵。」馬超有些激動，但馬騰依舊謹慎說道。
「呵呵，他們不反叛就不是大漢的強敵了麼？還是壽成真認為他們遵守漢律，對朕俯首稱臣，時時貢奉了？」劉滄哂笑。
「這……」馬騰無言，看向劉滄表情怪異。
西域諸國各有律法，雖然遵漢稱屬，但別說那偶爾做個樣子的歲貢，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對大漢伸手要要要。
漢人沒少殺，關卡沒少設，商旅沒少搶，說全境皆匪有點霸道不講理，但要說是敵人其實也沒啥毛病。
不過這些話從劉滄嘴里說出來還是讓馬騰覺的怪異。
人家最起碼面子活還是會做的，只要做好面子活，別說帝王天子，就是一些諸侯不是也都挺喜歡這個調調的麼？
務實啥的，萬一務不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難勉還會引出一些外界非議。
「漢地紛亂，西域諸國視大漢無力對其制約，肆虐絲路。他們對大漢而言，如今已是弊大于利。」劉滄說時，馬騰皺眉，馬超點頭。
絲綢之路通商東西，但相比貴霜、安息甚至羅馬，這個時段到底是大漢物產出口更多，獲利更足。
貴霜帝國內部如今已經打出狗腦子了，而如果與西域接壤的大漢不去整治西域，所謂的絲綢之路，西方放棄也就放棄了，對大漢造成的損失才更大。
更何況喜馬拉雅、昆侖、蔥嶺阻隔東西陸路，由蔥嶺入西域可謂侵入漢地的最佳路徑。
對于有可能流竄東方的貴霜勢力，以及對迅 龍有著特殊需求的地底娜迦一族，劉滄都想把他們引到西域來，將西域作為戰場，以免打擾漢地平穩發展。
若是西域穩定，劉滄都準備將迅 龍與異獸主要放在西域飼養了，而早年玩鬧之舉的‘昆侖神殿’倒是正合適當作行宮駐地。
「各地不少世家對整治西域都報以支持態度，晚些他們自會派人協助西域都護府，朕來西域也並非做做樣子以示威懾，壽成可還有甚擔憂？」劉滄對馬騰再問，馬騰眼中精光閃爍。
西域或許跟尋常百姓關系不大，但卻影響不少世家豪強，比如甄氏、袁氏之類，他們都有商隊行走絲路，為了自家利益，他們也不希望西域混亂難行。
劉滄要搞西域，朝臣只是不希望天子親征，但並不抵觸劉滄重整西域都護府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此。
戰爭、出資、援助之類都跟利益相關，單拿情懷說事就是笑話，那根本就是在耍流氓。
「陛下既有雄心，臣定舍命相隨。扶風馬氏，願為陛下永守西域。」想明白其間種種，馬騰朝劉滄鄭重拜道。
若能事成，鎮守西域的確比當個州牧給力，雖然其中存在風險，但風險收益卻也劃算，馬騰也願意搏上一搏。
「呵呵，如此便好。孟起少年英武，朕尚有一事，孟起可願為朕分憂？」劉滄笑言，又對馬超問道。
「陛下但有所命！臣必誓死而從。」馬超正色回道。
「嗯，朕欲令孟起為西域長史，配左官百人。西域三十六國，朕希望他們能在此處多鍛煉下治國之能。」劉滄壓低聲音，馬超茫然，一旁馬騰童孔收縮。
治國之能怎麼去鍛煉？當讓是去治理國家咯。
劉滄來西域可不是單純的要屠城滅國的，絲綢之路又不是一條公路，它是由一個個可以休憩、避險、補給、交易的節點組成的商道。
若是沿途沒了中轉站，地域荒廢，原本的絲綢之路也就廢了，其本質還是離不開聚人。
這人啊，從降生之日開始，只要活著，就對外界有著不可抹消的貢獻。
這些貢獻是多元化的，所以不管任何階層，不管選擇了任何生存方式，都有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而那些大談某些人無用、負面種種的人，不是居心不良，就是別有所求。比如劉滄對胡羌就是沒揣啥好心思。
至于西域這邊，在劉滄往這邊遷移漢民前，這里還不適合進行大規模的種族滅絕。
劉滄讓馬超當西域長史，手下百人左官也是精挑細選，他們都是出自樓桑與張村的子弟，鍛煉治國之能也就是個說辭。
而他們要干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篡國。
西域諸國，欲改民風民俗，王位當為漢人所掌，其為大漢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