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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宮外對峙

劉宏死早了一點,劉滄表示,這應該跟他沒什麼關系……

西園八校嚴陣以待,力求給劉宏站完最後一班崗。

新皇登基,通常也都有著某些常規的必要流程。

大赦天下,安撫舊臣,提拔新秀,以及政局上的某些變動等等。

北宮前的七名領軍校尉表情多有悲戚,不過眼神中的閃爍,以及同身邊親近之人的竊竊私語亦從沒間斷。

嘈雜。

朱雀城樓上傳來一陣嘈雜,伴隨著復數甲胃摩梭的響動,城樓上終于有人露臉,出現了一些沒有著甲的官宦。

「上軍將軍有令~~!」城樓上傳令兵高聲喝令在兩宮之間形成回音。

「 !」七營軍兵頓足回應,上萬精兵呼喝,威嚴聲勢驟生。

蹇碩,上軍校尉,名義上的西園統領。

八營從其調度,該給的場面還是要給的,包括劉滄一營的士兵,也象征性的捶打胸甲回應。

「西園校尉暫交兵權,入宮候命。西園各營交由光祿勛統領,擇選忠勇,暫任內庭宿衛。」傳令兵再喊,城下校尉皺眉,兵將之間立刻出現喧嘩。

「主公,內廷有變?此乃南陽劉子高,近年與何氏族人多有不諧。現任光祿勛一職。」劉滄一旁,賈詡給劉滄介紹城樓上出現的官宦。

「哦,劉弘?這是蹇碩想收西園軍權?」劉滄好奇,對那光祿勛多看兩眼。

劉弘,不是自家備備哥的老爹。

大概是以在南陽跟何氏爭名逐利作為投名狀入了劉宏的眼,朝中亦有人暗中扶持,今年才上任的光祿勛。

劉滄對洛陽官宦不太感冒,對于這個劉弘,因為他的名字特殊,劉滄倒是早前有將這麼個存在記在心中。

「呵呵,宦官不出,恐為合作分權爾。不過此人根基淺薄,宿衛與各門郎將對其多有應付,光祿勛屬官亦為少府常侍把控,蹇碩將此人推出,怕是難有作為。」賈詡笑言。

光祿勛是皇帝的人,宿衛是大將軍的人,宮門郎將多為光祿勛屬官,宮門郎將原本已經被大將軍侵蝕的差不多了,但因為北宮、南宮職能調換,如今宮門倒是又回歸了內廷掌控。

至于這新帝未出前,站位多少有些難定的光祿勛,若是連宮門郎將都搞不定,西園兵權就算給了他,恐怕也難有作為。

「蹇統領何在!?軍令虎符何在!?」眾軍當中,只見曹操策馬奔出,對城樓高喝。

曹操領了典軍一營,話說此時這七營當中,除了劉滄之外,也就他最像個領軍將軍。

打過硬仗,沖過陣,攻過城,屠過俘,了解大軍內務。至于其他人,就算有參與過黃巾平叛,基本也都是打秋風,走過場的。

曹操一騎越眾,其後夏侯惇一眾老班底的兵將軍前立馬,只見曹操手持馬槊,奔出數丈,戰馬在城下嘶鳴踏足,頗具幾分威風。

交兵權?帝王新喪,正是該‘恪守己身’之時,別說曹操,西園眾營大多不想在這個時候將兵權交出。

手中有兵還牽扯到站隊問題,手中無兵,他們這些小字輩的屁都不是一個。

浪潮將至,此時誰也不甘心將這在新皇登基之初可謂立身的‘入場券’交給他人。

話說此時曹操、袁紹都領西園校尉,但不得不說,如今的他們,能領這一營兵將在此列陣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都還不是後世大老,此時朝中論資排輩,他們卻是連入宮登殿的資格都還沒有。

曹操躍馬,眾將支持,七營校尉全都默不作聲,只待城上答復。

「孟德,軍令便在老夫之處,孟德可要尋老夫查閱一番?」城上再出喊話,音色平澹,而原本威風凜凜的曹操,卻是尿了。

「孟德不敢,老大人既在,自是做不得假。」曹操高喊抱拳,側拽韁繩,戰馬滴  的又返回自家軍前。

「主公,此人丁宮,上一任的光祿勛,現居司空。」賈詡再跟劉滄介紹,他倒是已經習慣了自家這個連大漢司空都不認識的大漢諸侯王。

說來也不能全怪劉滄,這些年劉宏各種折騰,三公九卿換的那叫一個頻繁。

就說某種程度可以說是總抓皇宮兵事的光祿勛劉宏都敢一換再換,也難怪劉滄出門需要帶上賈詡這個大秘。

賈詡介紹,見劉滄眼中驚奇一點沒有見少,劉滄一會看看丁宮,一會瞅瞅好似瞬間變成乖寶寶的曹操,心知劉滄疑惑,賈詡繼續說道。

「主公,曹孟德之父曹嵩娶丁氏女,多受丁氏幫助。曹孟德亦娶丁氏女,曹家與丁氏聯姻,與丁氏關系緊密,曹孟德在丁宮面前卻是不敢放肆。」

賈詡再言,劉滄對丁宮沒概念,不過恍然想起不少姓丁的。

曹操媳婦丁氏,貪財枉法也能被曹操無視的丁斐,建議曹操迎獻帝的丁沖,丁儀、丁廙、丁謐,後世曹操帳下可是一堆姓丁的,想來也就是這沛國丁氏一族了。

要說曹老板黃巾叛亂前就能做到騎都尉,還真不是靠那什麼五色棍打出來的。

這不,又來了個三公姻親。三國諸位老板中,曹老板絕對跟白手起家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曹操雖然尿了,但別看袁紹乃袁氏子弟,可有袁基在上面壓著,在這群老字輩的面前,袁紹的發言權還不如曹操呢。

除了曹操、袁紹,其他人就更沒啥說的了,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劉滄所在,而其中還包括一臉無所謂的張豐。

「踏,踏~」馬蹄踏響。倒沒有像曹操那般奔出高喝,劉滄戰戟搭在肩上,嘶風漫步邁出。

「孤這下軍一營也要交出兵權?」音沉聲重,劉滄雖沒揚聲,但聲音卻清晰傳入在場眾人耳中。

隨著劉滄出言,宮城上下不乏面色驟變之人。賈詡搖頭輕笑,貌似從听說劉宏涼了開始,劉滄心態又有了不小變化。

皇宮之前,稱孤道寡,雖然稱孤也算諸侯王的標配,但這些年來,大漢各路諸侯王大概都快把這個稱呼忘了。

「此乃軍中將令,還望東平王體諒。」城樓上傳來劉弘回應。語氣恭敬,卻寸步未讓。

「哼,取來將令虎符,此乃西園軍,並非宮中宿衛。」

「統領未至,敢在軍前大放厥詞,若缺一樣,孤定參爾等意圖不法之罪。」劉滄冷哼,一眾校尉暗自叫好,至少此時他們是統一戰線的。

自家軍兵被人領走,然後進皇宮哭喪。跟緊緊握住自己手中兵權,蹲皇宮外哭喪,怎麼選擇,顯然不用多說。

而軍令不好說,但少府常侍麾下宦官無數,蹇碩怎麼也沒道理將虎符交給光祿勛。

眾人雖然不了解具體情況,但卻不相信光祿勛能拿出西園軍的虎符,反倒若是劉弘真拿出了,大家怕是也該重新權衡一下皇宮內是否出現了巨變。

「宮內諸事,光祿勛自有衡度,陛下大行,諸事待定。北宮城下,東平王欲扇動軍心否?」丁宮高處喊話,劉滄皺眉。

這家伙說話跟沒說一樣,倒是一句‘扇動軍心’咬字清晰。

「哄~」城樓上似有軍令,宮牆上的士兵齊齊在女牆後持弓在手。也不知何人當機立斷,居然想以威壓之勢收繳西園軍權。

一眾校尉面色驟變,雖然那些居高臨下的禁衛持弓卻未搭箭,但強勢之意思已出,對方又是三公,又是光祿勛。他們這些校尉可擔不起宮下內亂的責任。

「新皇何在!」兩個劉滄從來都沒在意過的角色,對方居然玩橫的?劉滄氣笑。

「先帝遺詔已出,朝中諸公自會安排陛下登基之事,東平王身具諸侯王爵,還需自重。」城上丁宮腔調如若奉勸一般。

「西園八校拱衛洛陽,宮內事物不在我軍職責之內。西園戰兵多出上林,尊無上將軍之命。」

「如今司空妄圖以光祿勛收西園兵權何意?爾等不識律法否?不識軍法否?」劉滄抬戟遙指城樓質問。

蹇碩被坑了?劉滄納悶,他還真沒想倒劉弘跟丁宮會跑出來跳。

劉宏病重後張讓勢弱,多勸他跟趙忠搞好關系,劉滄懶的理會趙忠,還是說那家伙在圖謀什麼?

蔡琰不合時宜的被請入宮中,劉滄怎麼也不可能此時對宮內來人听之任之。不管是要限制還是要試探,此時劉滄卻是動了立威的心思。

他是東平王,劉宏認的。

劉宏掛了,別管誰上位都要喊他聲叔。

誰也不能名正言順的剝了他的東平王爵,只要王爵在手,劉滄其他都不在意。

「軍令在此~上軍校尉有令,陛下遺詔,西園八校暫領北宮巡查之責,各軍校尉遵光祿勛之命嚴防不法。」劉滄話音未落,城上傳來慌張呼喝。

呼喝急促,也讓曹操、袁紹等人皺眉不已。

顯然這軍令跟早時劉弘所說有些出入,不過既然只是遵光祿勛的指揮,不用交出兵權的話,眾人也都多少定心。

而且眼看朱雀門有啟門的動靜,顯然宮內局勢應該已經穩定,倒是也沒必要再在這里跟光祿勛爭論不休。

「陛下遺詔何在?」劉滄再呵,眾人錯愕。

大哥,咱們就是些個校尉而已,你要參政議事,入宮跟那些個大老們去論就好了,可別拉著咱們一起。

「哼,入宮听詔,東平王還想在此檢閱陛下遺詔麼?」城樓上傳出嘲諷,此時朱雀門已經洞開,禁軍精兵列陣,似迎西園軍入宮。

「主公,既然這麼快就穩定了局面,看來皇後應已得償所願。」

「張公未有指示恐已失勢,趙忠有心靠向何進,此番怕是要出些不知所謂之人。」賈詡策馬劉滄身旁,對劉滄輕聲道。

「呵,不知所謂?且讓他們試試。」劉滄哂笑,卻是轉身面朝西園各營軍兵。

「上林屯兵!」劉滄沒接城樓上的嘲諷,反倒莫名高喝,眾人不解,靜觀劉滄意欲何為。

「上林屯兵世受皇室恩寵!陛下大行,當歸家服喪,恪守己身。」劉滄再言,眾人皺眉,曹操臉色微變。

「上林屯兵!出列!歸家!」劉滄喝令。

「彭!」城下各營皆有軍禮擊打之聲,匯聚震耳。

「喏!」眾聲相應,西園各營大量軍兵出列。

西園各營滿編戰兵兩千,隨著劉滄喝令,半數之上的軍兵沒有絲毫猶豫,離軍欲散出城。

成千上萬的將士齊動,軍中兵將一時不敢喝止,盡數看向自家校尉。

袁紹、趙融兩軍突顯,因為就他兩家剩余士兵最多,大概也就有個半數軍兵月兌離。

而曹操幾人原本的軍列中,成堆成堆的士兵甚至結陣離開。

一眾原本威風凜凜的校尉轉眼身後就剩下站位散亂的百十來人。

曹操等人眼皮急跳,心中震撼難言,再看劉滄之時,已是滿面怒容。

混蛋啊,不帶這麼玩的!

把老子的兵還回來!

最起碼,讓他們把裝備給老子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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