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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我只知道這個

紫蘇抓住想要沖過去的丹景玉座的手臂︰「你可以先給我一小會兒。當孫希齡走進來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幻象,那是一種靈光,還有一頭公牛正在撕碎環繞在它脖子上的枸骨,還有……真正重要的是那靈光。其實我並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它是最重要的。」

「你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最好守在他身邊。」盡管周圍充滿了熱氣,但紫蘇仍然在發抖。在此之前,她只看見過另一次存在著「如果」的幻象,而這兩次都存在著死亡的預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她知道的還是不確定的未來……

「我只知道這個,如果他留在你身邊,你就能活命;如果他離開你太遠,或者是太長時間,你就會死,你們兩個都會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他的幻象里看到關于你的事情,但你似乎正是那個幻象的一部分。」

丹景玉座拋出一個能讓枝頭果子掉落的微笑。「我寧可坐上一艘裝滿上個月撈上來的臭鮑魚的爛殼船到海上去。」

「我從沒想過他會追趕我們,她們真的要讓我們跟他走?」

「哎喲,不,紫蘇,他要率領我們的軍隊贏得勝利,並且讓我一輩子生活在末日深淵里!那就是說,他將成為我的救命恩人,對吧?真不知道這麼做是否值得。」丹景玉座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自己的裙子。「你把它們洗好燙平之後拿給我,我會拿去給他,今晚你睡覺前要把他的靴子擦干淨。我們在靠近他房間的地方有個房間————只能算一個小窟窿!這樣如果他想讓他他娘的枕頭蓬松些的話,就能隨時叫我們了!」沒等紫蘇表示反對,丹景玉座就走了。

盯著那團被揉皺的中衣,紫蘇覺得自己知道了往後會是誰負責清洗孫希齡的所有衣服,那絕對不會是丹景玉座。他娘的令公鬼。愛上一個男

人,結果卻是淪落到要整天洗衣服,甚至這些衣服還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當紫蘇走進廚房里去要洗臉盆和熱水時,她已經像丹景玉座一樣變得怒不可遏了。

只穿著中衣,躺在黑暗中自己的床上,沙陀信懶洋洋地在手中轉動著大手絹。月光從馬車打開的窗戶中照進來,但並沒有多少風,不過,雨師城至少比荒漠要涼快多了。

沙陀信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回到滕州,走在家中的花園里,就是在那里,他姐姐成樂教會他第一個詞句和數字。他很想念她,就像他很想念滕州。

在那里的深冬時分,樹木會因樹汁被凍結而裂開,在戶外行走必須依靠雪鞋或雪橇。而在這種南方,春天像夏天一樣悶熱,夏天則會變得像末日深淵,汗水如同小溪般不停地從他的毛孔中涌出。

重重地嘆了口氣,沙陀信將手指伸進一道床板和馬車嵌合在一起的小縫隙里。那份被疊起來的黃皮紙發出窸窣的聲音,他沒有將它拿出來,他清楚地記得那上面的每一個字︰

你在異類之中並非孤獨一人。一條道路已經中選。

只是這樣,當然不會有簽名,今晚入睡之前,它被塞進沙陀信房間的門縫里。就在不到四分之一里遠的地方有座小鎮————三丘,但即使能在那里找到一張柔軟的空床,他也懷疑這些厭火族人和那個鬼子母是不是會允許他離開馬車隊在那里過夜。

現在沙陀信的計劃和純熙夫人的並沒有沖突。大約他能再看到嘉榮城,對他這種人來說,那是個危險的地方,但那里的干活總是非常重要,也總是讓人感到興奮不已。

沙陀信的思緒回到那張紙條上,但他希望自己能忘掉它,「中選」這個詞讓他相信這張紙條來自其它的魔尊的爪牙。第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是現在收到了這個,此時他們已經穿越了大半個雨師城。將近兩個月前,就在師衛古變成令公鬼

的跟班之後(那個男人至今也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解釋),他的新搭檔鐵勒娜也消失了,他懷疑鐵勒娜是被師衛古用刀子刺穿了心髒、埋在荒漠的某個角落里。這不算什麼大事。那之後不久,就有一名棄光魔使————蘭飛兒本人來找過他,並告訴他該怎麼做。

他的手下意識地按在胸口上,隔著中衣感覺到烙在那里的疤痕。他用大手絹擦了擦自己的臉,腦子里轉動著一個冰冷的念頭。從那時開始,這個念頭每天都會從他的腦子里冒出來。那些疤痕就在提醒他,那場夢並非普通的夢,一個普通的噩夢。而他腦子里的另一個念頭則在喋喋不休地勸慰著他,蘭飛兒總算是沒有再來過。

第二件讓他驚訝的事情是,這張字條的筆跡一定出自一個女人,除非是他瞎了,而且他可以辨認出一些文字的寫法來自厭火族人。師衛古曾告訴過他,厭火族人中一定也有魔尊的爪牙,所有的土地上、所有的人群中都有魔尊的爪牙。但他從來都不想在荒漠中找到自己的兄弟,樓蘭會在你冒犯他們時立刻殺死你,而你喘口氣都有可能會冒犯他們。

不管怎樣,這張紙條代表著災難,可能師衛古已經告訴一些樓蘭魔尊的爪牙他是誰。他惱恨地將手絹擰成一根細繩,用雙手狠狠地將它拉直。如果不是那個說書先生和鐵勒娜有證據證明他們在魔尊的爪牙中有極高的位階,他可能在靠近荒漠時就把他們給殺了,或者,這里面包含著另一種只能讓他感覺更加沉重的可能。「一條道路已經中選」,大約這句話只是為了寫出「中選」這個詞,大約只是要告訴他,一位星主要驅使他。這張字條不是蘭飛兒的,蘭飛兒可以在夢中直接把命令告訴他。

盡管酷暑難耐,需要不停地擦汗,但沙陀信的身體仍然在顫抖著。他有一種感覺,蘭飛兒是個心中充滿猜疑的主人,但如果有另一位棄光魔使要求他的服務,他將別無選擇。雖然當他還是男孩時就立下了那些誓言,但他並不是個喜好幻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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