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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王爺,別來無恙?

王府後宅中…

裕王為求返老還童大計,在仙師入府後,貼心的為其建了一處煉丹室…

在那煉丹室的四角各插著一枚陣旗,正中位置立了一座人高的煉丹爐,材質似銅,通體泛著青幽之色。

而在那煉丹爐旁邊不遠處擺有一座法壇,桉桌上擺著些符紙、碗碟、鈴鐺、亂七八糟的藥材,以及一些明明風干萎縮,卻還是能看出是器官模樣的東西。

那山羊胡仙師著一身玄青法袍,在法壇前腳踏罡步,手掐靈訣,口中念念有詞,忽然擺袖一招,口中輕呵一聲︰「起!」

卻見那法壇上的幾張符紙無風自動的飛起,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直接飛入了煉丹爐中。

而那煉丹爐隨著符紙飛入,也‘呼’的一聲竄起來了股綠油油的火焰…

那搖曳的火焰將煉丹室中的兩人面容映照的忽明忽暗……

一旁的裕王滿臉艷羨之色,盡管看過仙師煉丹多次,可每次看都有種‘仙家手段莫過于此’的感慨。

山羊胡仙師看著那丹爐中燃起的火焰,眉頭微蹙的問道︰「爐火已起,怎地人還沒送來?」

「啊,這……」

裕王聞言也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惱態的應道︰「那混賬東西辦事磨蹭,等會押人來,便留給仙師喂護法了。」

「嗯~」

那山羊胡仙師听到自己的護法能加餐,微微頷首道了句︰「王爺有心了…」

「本王親自去催一催。」

裕王說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便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此時他的眼楮中已經蒙上了一層血色。

山羊胡仙師見他出門催促,拿起法壇上的鈴鐺搖了搖,隨著鈴聲叮鈴作響,煉丹室的下面也傳出了一些嘶吼聲,像是回應他的鈴聲一般。

「莫急,莫急,等會加餐…」

不多時的功夫。

裕王便冷著臉走了回來。

而在其身後,還跟著兩個面色惶恐的王府下人,他們兩人的肩頭各扛一個被綁起來塞住嘴巴的孩童。

兩個孩童嗚咽哀鳴,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要面臨著什麼,涕淚橫流的掙扎著。

可他們本就年幼,如今又被繩索綁著,如何能掙月兌出王府健僕之手?

山羊胡仙師瞥了兩個下人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把人放到我前。」

「是…是……」

兩個下人戰戰兢兢的將肩頭扛著的孩童放在仙師門前,還沒還得及支起身子,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人點了一下。

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動彈不得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緊忙哭喊道︰「王爺饒命!

仙師饒命啊!」

「王爺嫌你們干活不利索…」

山羊胡仙師慢慢悠悠在那法壇後的機關上擰了擰,卻見煉丹室的地面一顫,漸漸地露出個井口大小的地窖孔洞…

煉丹室的地仙似是養著什麼怪物似的,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自那地窖的孔洞中涌出,隱隱還伴隨著些嘶吼聲。

兩個王府下人被嚇的褲子都濕了。

可那山羊胡仙師卻沒有絲毫憐憫的意思,一手提起一個,直接將那兩個下人扔進了地窖中…

「仙師…饒…啊……」

兩聲淒厲而又短暫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便響起一些撕扯分食之聲…

裕王見兩個下人被投入地窖中,臉上沒有半點不舍,反而有種病態的亢奮。

而那山羊胡仙師更是見怪不怪了,擰動開關將地窖的孔洞合上,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那兩個綁起的孩童身上。

隨即從那法壇上取過個碗碟,又操起一柄不足一尺長的小刀,慢悠悠的慢蹲子,想取那滾燙的童子心頭血。

就在他操刀找地方下手取血的時候,煉丹室的房門突地被敲的砰砰作響。

緊接著外面便傳出急促的呼喊聲︰「王…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嗯?」

那山羊胡仙師心頭一抖的驚疑一聲,不知怎地竟隱隱有種不祥之感…

而裕王听到聲響後,臉上的病態笑容亦是一僵,隨即滿臉惱怒的打開煉丹房的房門…

見敲門的是個老僕,他不由分說的上去就是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後才怒罵道︰「混賬東西,誰讓你來這的?」

「王…王爺…禍事了,禍事了!」

那老僕被踹翻在地,卻還是滿臉急色的說道︰「西廠…西廠的番子闖進府來了,到處在找王爺的人呢!」

「……」

裕王本欲再踹的腳微微一頓,有些驚疑的問道︰「西廠的番子找本王?」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見一隊西廠的人馬已經闖入了後宅,為首的是三人一個是中年太監,一個是膀大腰圓的軍伍之人,還有一個是個青年劍客…

「王爺,您的事發了。」

江進瞥了眼四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擺擺手,示意西廠的下屬拿人。

裕王看著涌來的西廠番子,特別是看到那個青年劍客,瞬間想到了此人就是前幾天在金滿堂遇見的徐伯清時,跟在其身後之人…

他面色一陣青白,怒喝道︰「西廠的閹賊居然敢擅闖本王的府邸?誰給你們的狗膽?嗯?」

「聒噪!」

段元澤早在兩日前就想宰了這裕王,如今有名正言順的機會擺在眼前,哪還想再听他廢話,當即提劍躍了過去。

「你……」

裕王見那劍客殺氣騰騰的直沖自己而來,面色不經一變,慌亂中連退數步的喊道︰「有賊人闖府,仙師救我!」

段元澤本想持劍進屋,不曾想,手中的驚鴻劍在刺向那房屋時,明明門前空無一物,卻突兀有股無形的氣牆擋住了自己的劍刃前!

驚鴻劍刺在那氣牆上猶如刺中了金石一般,不僅發出一聲金石交錯的錚鳴聲,他無防備之下,也被那反震的力道震開數丈。

他面色一沉,屬實沒想到有這般變故,正待全力以赴的施展《意氣訣》時,卻見一位身著玄青道袍,蓄著山羊胡的道士出現在房門之前…

那山羊胡仙師看到外面的圍攏而來的西廠之人後面色亦是一沉…

裕王見那劍客未能近身就被震開,又見仙師出面,當即穩住了心神,呵斥道︰「西廠閹賊目無法紀,以下欺上!」

他聲音一頓,轉頭又道︰「還請仙師助本王誅殺這些西廠賊人,事後本王定當啟奏陛下,冊封仙師為我大梁國師!」

「……」

「嘖嘖嘖~一言以冊國師,王爺好大的口氣啊。」

就在這時,徐伯清一邊咋舌一邊拍著巴掌的走了進來,身旁的宋明德目光微動,身後還跟著一眾赴宴的賓客…

他笑呵呵的問候道︰「王爺,別來無恙?」

「你……」

裕王見一眾赴宴的賓客皆是滿臉好奇之色的走來,似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不經一白。

見那為首的徐伯清一臉戲謔之色,他厲聲呵斥道︰「閹狗…閹狗…是你搞的鬼!」

「可不能亂說…」

徐伯清抖了抖手中的信件,正色說道︰「本督是接到裕王府下人的舉報信件才趕來的。」

他聲音一頓,問道︰「信中言明裕王為返老還童和妖道勾結,殘害童男童女一百余人,可有誤差?」

「你……」

裕王听到他說的這般詳細,面色又是一白,再看到一眾赴宴的賓客和被架住的王府下人,當即也知道自己的事發了。

若是當眾坐實了勾結妖道,殘害生靈的罪名,那就真的完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他仍然不願認栽,雙眼發紅,有些癲狂的似的指著徐伯清…

似是向一眾赴宴賓客解釋,又似是叫罵的說道︰「諸位,這閹狗兩日前沖撞本王,被本王數落後懷恨在心!

此閹狗目無王法,以下欺上!

如今不僅帶人闖入裕王府,更是在朝中大臣前妖言惑眾,污蔑本王,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污蔑?」

徐伯清冷笑一聲,說道︰「朝中諸位大臣在此,王爺不妨讓諸位大臣進那煉丹室中查看一番,是非對錯一看便知。」

「……」

裕王面色一僵…

且不提煉丹室地下的護法和皚皚白骨,便是煉丹室中還有兩個綁著的孩童呢,若是讓人看到,豈不坐實了罪名?

「混賬東西!」

他雙目隱隱發紅,惱羞成怒的叫罵道︰「徐伯清,你不過是我天家養的一只閹狗!有何權利搜查王府?」

他聲音一頓,隨即看向身旁的仙師,說道︰「還請仙師出手誅殺此寮,一切後果皆由本王承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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