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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咄咄逼人

「哦?」

徐伯清驚疑一聲,問道︰「你這金滿堂確定不賣沒教的生瓜蛋子?」

「客官您這話說的。」

那掌櫃的擺擺手,笑道︰「那沒教過的生瓜蛋子,什麼都不懂,我若賣了不是砸自家招牌嘛。」

「呵…」

徐伯清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的姿態不由冷笑一聲,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問你,這金滿堂是不是確定不賣沒教的生瓜蛋子…」

「……」

那掌櫃的見他神色中隱隱有些不耐,目光亦是微微一凝,說道︰「客官您要誠心想做買賣,咱好吃好喝的招待您。」

他聲音一頓,隨即意有所指的說道︰「若是您要是想找茬,咱這金滿堂後面的大東家可是裕王府,您可得仔細掂量掂量。」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商號里的一些健僕也跟著走了出來,一個個目光不善的盯著徐伯清和段元澤二人…

「來這肯定是想誠心做買賣的啊。」

徐伯清瞥了眼四周,隨即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怕買到那種沒教好的生瓜蛋子,回去不好交差嘛。」

「那客官您就多慮了…」

那掌櫃的見他這般模樣,還以為是被嚇著了,不由得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隨即寬慰道︰「咱金滿堂在這一塊有口皆碑,不賣沒教的生瓜蛋子。」

「那就行,那就行~」

徐伯清聞言笑了笑。

隨即從身上抽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擱在櫃台上敲了敲以示誠意…

那掌櫃見他掏出五千兩,面上也露出幾分笑容,暗想原來是大生意,難怪這般謹慎…

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客官您大可放心,有何要求盡可直言,咱們金滿堂給您安排的妥妥當當。」

「什麼要求都可以?」

「客官您不是要買奴籍孩童嗎?」

那掌櫃的說道︰「關于這奴籍孩童的要求您都可以提出來看看,咱也好跟著要求幫您物色合適的人選。」

「那行…」

徐伯清微微頷首,隨即說道︰「城西豐澤街後面那條小巷子中,有一座破落的宅院。

三日前,你們金滿堂的人在那抓走了十一個沒有戶籍的孤兒,我就要那十一個孤兒。」

他聲音一頓,敏銳的注意到那掌櫃的面色有些不對,當即說道︰「你剛才報價一個價值五十兩到三百兩不等,我這五千兩買十一個,不會為難你罷?」

「……」

那掌櫃的面頰一抖,笑道︰「客官說笑了,我們金滿堂從未抓過您所說的那算命孤兒。」

「哦?」

徐伯清驚疑一聲,隨即將那枚御賜的金牌掏出來放在櫃台上,笑道︰「你的意思是,西廠的情報有誤?」

「……」

那掌櫃的見到金牌呼吸一滯…

想到前不久也有西廠的人來,也是指名道姓的要那十一個孩童,只是之前來的西廠之人被自己搪塞過去了。

如今這西廠的人又來,還帶著御賜金牌,顯然是西廠的大人物!

「不敢不敢…」

他腦門都溢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瞥了眼四周,見一個機靈的小二偷偷從後門 走後,連聲說道︰「小人有眼不識金瓖玉,不知是西廠的哪位大人當面?」

徐伯清微微一笑,「我姓徐。」

「徐……」

那掌櫃的面色一僵,似是想到了什麼。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是裕王府分配在外的管事,多多少少也能接觸到一些大人物。

他是知道那西廠的督主是一位姓徐的太監擔任的,而眼前這位也姓徐……

段元澤瞥了眼商號中的幾個打手,意有所指的問道︰「督主,這些人,可要抓起來?」

「不用…」

徐伯清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來這是做買賣的,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怎麼能亂抓人呢?」

「督…督主…」

那掌櫃听到‘督主’這個稱呼都面色都白了幾分,便是額頭都溢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怎麼?」

徐伯清見他那般姿態,笑呵呵的說道︰「剛才掌櫃的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怎麼現在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不是……」

那掌櫃的還想說些什麼。

「不是什麼?」

徐伯清不以為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笑道︰「莫非掌櫃的拿我打趣?」

說罷,勾了勾手指,卻見那掌櫃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直接從櫃台中飛了出來,伴隨一聲驚呼的摔倒在他門前。

商號中的幾個健僕見狀面色一變,當即準備抽出兵器對峙,可兵器剛抽出來,便有一抹驚鴻劃過,隨即手中的兵器盡數斷裂。

「混賬東西,敢對督主不敬?」

段元澤抽出劍後冷著臉呵斥一聲,手中的驚鴻劍直接靠在了那掌櫃的脖頸處。

而商號中的那幾個健僕滿臉驚恐的後腿幾步,他們也都知道,剛才那抹劍光若是再長個幾寸,命就沒了!

「莫要嚇著人家。」

徐伯清說著擺擺手,金滿堂商號的大門忽地合了起來,隨即才對那掌櫃的說道︰「掌櫃的,那錢,我已經放在了那櫃台上,我要的人呢?」

「督主饒命!督主饒命!」

那掌櫃的此時也緩過了神來,感受到自己脖頸處的涼意,戰戰兢兢的說道︰「那些個孩童都賣了!都賣了啊!」

「賣了?」

徐伯清冷哼一聲,說道︰「從你們抓到那批孤兒到現在,也就隔了三天。就這三天時間,你金滿堂有神仙手段能把人教好?」

「沒…沒…」

「那你就是在騙本督!」

徐伯清冷聲說道︰「剛才你還說你們金滿堂不賣沒教過的生瓜蛋子,現在就賣掉了?」

「欺瞞朝廷命官,找死!」

段元澤目光微微一動,手中的驚鴻劍劍鋒又往那掌櫃的脖頸邊靠近幾分…

「督主饒命!督主饒命!」

而那掌櫃的驚叫一聲,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已經被割破,溢出了溫熱的鮮血。

生死之間,他面色煞白的叫喊道︰「是王爺,小人是為王爺辦事的,那些孤兒都被王爺領走了!」

「王爺?」

徐伯清眉頭微蹙的伸手示意段元澤別急著下殺手,隨即看向那掌櫃的問道︰「哪個王爺領走的?」

就在這時…

金滿堂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位頭發花白,臉上還帶著些老年斑的老者冷著臉走了進來,呵斥道︰「是本王領走的,如何?」

「……」

那金滿堂掌櫃的見自家老主子來了,連跪帶爬的往自家老主子腳下爬,涕淚橫流的訴哭道︰「王爺…王爺可得給小的做主啊。」

「裕王爺…」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凝。

眼前這位裕王爺乃是盛元帝的胞弟,也是如今永和帝的皇叔。

據說盛元帝在爭奪儲君之位時,他便是鼎力支持盛元帝的中堅代表,又因是一母所生,盛元帝登基後,自然也從未虧待過這位弟弟。

如今盛元帝死了都快二十年了,他這弟弟裕王的身子骨卻依然硬朗??

「徐伯清?西廠督主?」

裕王嗤笑一聲,見那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戲謔的說道︰「徐督主好大的官威啊,敢到本王這行凶?」

「老王爺誤會了…」

徐伯清目光微凝,隨即笑道︰「徐某來這金滿堂之是想調查點事而已。」

「調查點事?」

裕王冷聲呵斥道︰「拿劍抵著本王的人調查你們西廠的事?嗯?你徐伯清是個什麼東西?」

他聲音頓了頓,嗤笑一聲的說道︰「說好听點你是西廠督主,說難听點,你徐伯清不過是我天家的一條狗!」

「……」

徐伯清只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身旁的段元澤面色則是有些難堪,甚至持劍的手指都微微動了動。

「怎麼?現在世道變了?」

裕王見他沒有說話,冷笑道︰「若非本王正好在這街上,趕來的正是時候,你是不是還打算帶著西廠的人沖到我裕王府去拿人?

嗯?

狗養大了,見到主家不僅不行禮問候,還敢對著主家齜牙咧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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