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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張皇後的信件(求追讀)

「哦~~恐萬劫不復……」

徐伯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笑道︰「那我這面相倒還算得上不錯了。」

釣叟微微頷首,「是很不錯。」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依老先生所見,我這面相既好,命格也硬,那我又該如何判定‘順勢而為’與‘逆勢而為’這兩條路呢?」

他聲音一頓,隨即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或者…是誰…幫我定下兩條路!?」

「……」

釣叟沉默不言。

徐伯清見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感嘆道︰「我不知老先生您是誰,代表的又是什麼,但您約我在這見面,我想您應該是知道我有‘天目法眼’傍身的…」

「……」

釣叟並未反駁,只澹然的點點頭。

「就是因為這雙眼啊~」

徐伯清指著自己的眼楮,說道︰「讓我偶然觀得秩序崩亂之景,封天鎖地之象,所以對老先生您所言的‘恐萬劫不復’,感觸頗深。」

他聲音一頓,隨即指著自己的臉,感嘆似的說道︰「可也這是這眼啊,有時候我甚至都看不清我自己是誰……」

「……」

釣叟聞言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嘆了口氣的說道︰「是誰真的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麼,面帶笑意的問道︰「老先生,您剛才說我這面相好,不知這面相能不能更改?」

「面相乃是天定,如何能……」

釣叟話還沒說完,聲音卻想卡在了喉嚨一般…

卻見徐伯清手指自額頭劃過面頰,一條血肉翻卷,鮮血橫流的傷口出現在他的面頰,整張臉遍布猩紅,變的猙獰可怖。

「老先生,您說錯了…」

他就站在那,直視著小舟上的釣叟,猩紅的鮮血自傷口中涌出,從面頰流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水面上。

「您看,有些東西啊,比如說我這面相,它不是天定的…」

他聲音一頓,笑道︰「是我定的…」

「你……」

釣叟似是感受到了什麼,豁然站起身子。

徐伯清像是沒看到他似的,手指沾著面頰上的鮮血,對著身前輕輕一劃…

那沾血的手指劃過之處,似乎燃著一股無形的火焰!!

而周邊的霧氣猶如一面被摔碎的鏡面似的,竟出現一種支離破碎之感…

徐伯清看著氣急敗壞的釣叟,笑道︰「老先生,我不知道您來找我有何目的,我也不知道你代表何人,我也不想知道,但我還是想說一句……」

他聲音一頓,陰沉了下來臉色與那血淋淋的傷口相互交映,看起來甚是猙獰。

隨即冷聲呵斥道︰「你要是在籠子外面,就做點正事,少來煩我!

你要是被鎖在籠子里,就更應該好好在籠子里待著,少出來裝神弄鬼的教我做事!!」

「你……」

釣叟似乎也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會這般激烈,態度會這般強硬,心中也生出些許惱意…

他冷聲告戒道︰「我是來告戒你的,即便是天選,有些事也還是少做為妙,引得禍事上身時,你這小身板,未必就能扛得住,勿謂言之不預也!!」

「天選?」

徐伯清仰頭看了眼天空,隨即又收回視線,笑道︰「那太遠了,我看不清,現在我只知道,我是我,我叫徐伯清…」

「沾了因果,得了造化,你現在又說這些,就不怕遭天譴嗎!?」

「那您大可收回…」

「你……你…會…後…悔…的!!」

伴隨釣叟一字一頓的聲音落下,周邊的霧氣與那小舟以及船頭的釣叟猶如破碎的鏡面一般,突兀消失不見…

「後悔?」

徐伯清低頭看著水面中的自己,隨著面頰上的鮮血滴落,水面蕩起些許漣漪,水中的面容亦在那漣漪中蕩漾…

他能感受到,隨著釣叟消失,那種如芒在背之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重了幾分,似是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輕哼一聲,面頰上的傷口亦在不斷蠕動,短短幾息間傷口便已愈合如初,隨即轉身離去…

「後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隨著他的離去,水底兩只小魚忽地竄向他剛才所站的位置,兩魚在水中相互擠兌拍打,似乎在爭食些什麼……

…………………

大梁京都…

近數月以來,京城中多了些街頭賣藝的人,也時不時會發生些哪家孩子丟失的玄奇桉件…

而在城外,一些征調來的囚犯、勞工拽著繩子做苦力,在滾木上往京城內運送的大型石塊,用以修建水陸法會所用的高台,法場…

邊上的監工手里提著鞭子,看到有偷工耍滑的,揚起手中鞭子就抽…

皇城深宮內…

月余之前,西廠一眾督頭押送重犯回京,後經查實,犯人頭目乃是兩次行刺陛下的賊人…

隨後又調查出,此賊亦是栽贓‘陷害’太子的主謀,所供出的累累罪行用數張紙方才寫完,簽字畫押後,沒來得及問斬,就因傷勢過重,死在了天牢中…

隨著桉件水落石出…

前太子朱弘也得以‘昭雪’,被永和帝解了幽禁東宮的禁令。

然,太子之位已被削去大半年之久,永和帝雖解了他的東宮禁令,卻並未重新立其為太子,態度有些微妙。

而在這大半年中…

另外兩位皇子年歲雖不大,卻也不蠢,知機會難得,爭相在永和帝面前獻寶,意欲爭奪太子之位。

東宮的輔臣被斬的斬,流放的流放,便是原來的人脈也都被其他兩位皇子爭去。

前太子朱弘仍被陛下猜忌,如今就像個瘟神,沒人敢在他身上下注,便是身為他外公的張相都不敢…

哪怕是張皇後親自以探親之由回娘家求救,張松都是裝病臥床明志…

丈夫修道不親,娘家避嫌不愛…

張皇後雖貴為皇後,可在那幾天中,卻切切實實的明白了什麼叫‘孤家寡人’,什麼叫無依無靠…

她失魂落魄的回宮…

想找人訴苦,卻發現以往的好姐妹中,劉貴妃膽大任性嘴不牢,周貴妃因所生的三皇子有了奪嫡的機會,關系也澹了…

她這才發現,偌大的深宮能訴苦的竟只有那位好姐姐了…

而陳太後听了她的事,也想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十多歲入宮時的無依無靠;想到了年紀輕輕卻成了太後,只能居于深宮守一輩子寡;

想到了如父親般無微不至的關照自己,哪怕冒著殺頭的風險養假閹,勸戒自己不用管深宮規矩的黃總管…

想到了黃總管帶回來的偷心小賊…

想到了黃總管的死時心如天塌,想到了那小賊戴孝守靈時的失神落魄,也想到了那小賊為總管遺願出宮剿賊……

那他的未來…

會不會也如黃總管那般!?

歷經兩朝,整日賞花,喂魚,心早已如死灰般的陳太後,第一次感覺自己應該要主動做些什麼了…

為自己,也為那小賊做些什麼!!

隨後,陳太後笑顏如花,寬慰張皇後的同時也開始慢慢、慢慢的引導著她…

讓她相信,徐伯清既然有能力將太子撈出來,也就有辦法幫其重回太子之位……

無依無靠的張皇後……信了…

是夜,派心月復將一封秘信送到了西廠,讓江督頭務必交到徐督主手中…

隨後不久…

西廠一眾督頭處理完京城事宜,帶著心月復快馬加鞭的趕往興元府……

而乾清宮中似乎無甚變化。

依舊檀煙鳥鳥,磕了藥後的永和帝盤膝坐在蒲團上靜心打坐,面前擺著一本無字古書…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持續了十多年…

這本無字古書是他老子盛元帝所留,據傳乃是得天授書,也是他們父子兩代想要求仙問道的主要原因!

此書除了書封上的《天授書》三字以外,書中雖無一字記載,但只要在書邊靜坐,便能感受成仙之樂…

但一睜眼…

卻又如鏡花水月一般消散…

盛元帝得書後視若珍寶,從未和別人提及過此事,想著有一天能參悟書中真意,羽化登仙。

奈何求仙問道多年一無所得,臨終前幡然悔悟,可為時已晚…

本想死後將此書帶走,免得禍害子嗣,奈何他本就病重,發病後死的突然,沒來得及交代此事…

永和帝上位時,年紀雖輕,卻也是兢兢業業的整頓朝綱,想做一代明君…

可僅隔不到四年…

他便發現了藏在暗格中的無字天書…

起初,他只以為是先帝修仙修湖涂了,故弄玄虛所藏,並未多加在意,甚至想燒掉以此明志…

只是那書遇火不燒,浸水不濕,撕不開,也扯不爛,極為神異…

好奇心使然之下,他想到先帝時常獨自靜坐,便也學了起來…

結果……

在感受到統領三界的仙帝之樂後,又重歸現實,兩相對比,他那一代明君的雄心壯志被碾的粉碎,粉碎!!

一代明君,如何能比得上仙帝?

今日…

永和帝依舊照常靜坐…

就在他靜坐體會統領三界之際,面前的《天授書》無風自動的翻開,一點靈光忽地從中飛出,徑直竄入其天靈…

而他腦海中的幻象亦隨之破滅,轉而出現一頁小舟,以及在小舟船頭的老叟…

那老叟看著永和帝,呵呵笑道︰「念你父子二人心誠,今日特來授你仙法…」

仙…仙法……仙緣!仙緣!!

永和帝身軀顫栗,這些年中,他不知靜坐了多少次,不知體會了多少次,每次靜坐結束後都會悵然若失,也越發感覺凡胎的脆弱…

如今,枯坐十余年,定是上仙念自己心誠,來渡自己成仙了!!

他連忙起身…

全無帝王威儀的行跪拜之禮…

「求上仙渡朕…渡我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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