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
李道然先是一驚,隨即神色悲憫。
「老葉,節哀順變,沒想到家里有喪事還帶我們上山看藥材,我來之前也沒什麼準備,這幾百塊錢就當我一點心意吧!」
說著話,李道然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想了想抽出一張紅票子遞過去。
葉銘瞪了他一眼︰「我節哀你大爺!我家沒死人!」
家里就自己和老爹倆人,自己好好的,老爹正在門口和一伙人陌生人說著什麼,這花圈就特麼不是自己家的!
李道然一臉懵逼︰「不是你家有喪事,那門口的花圈是怎麼回事?」
葉銘沒好氣的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先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葉銘加快腳步走過去,李道然將錢收起來,心想省了一百,然後也跟著過去。
葉銘來到門口,柳晴趕緊迎了上去。
「小銘,你終于回來了!」
葉銘點了點頭,轉而問葉進賢︰「爹,怎麼回事兒?誰給咱家門口放這麼多花圈?」
葉進賢指著那群陌生人說︰「就是他們,說什麼你在外面做壞事兒,過來興師問罪了!」
做壞事兒?
葉銘滿臉問好,哥哥我在外面好事兒做了不少,什麼時候做過壞事兒?
「你就是葉銘?」
這群陌生人中走出一個青年,身材健碩比葉銘都高了半個頭,橫眉立目大嗓門,如同審犯人。
葉銘瞥了他一眼道︰「沒錯,我就是!你們為什麼給我家送花圈,這件事兒要是不說清楚,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青年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問我們?既然你裝糊涂,那我就當著大家伙兒的面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兒都說出來!」
這邊的吵鬧聲和一大片的花圈吸引了不少村民,大家都漸漸圍攏過來瞧熱鬧。
青年轉頭對村民說︰「這位葉銘,曾經被雲城縣表彰為見義勇為英雄的人,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當初副縣長贈予他的獎金明面說捐出去,其實背地里買了一輛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你知道因為你沒有捐出去那筆錢,有多少貧困孩子上不起學,多少窮人沒錢治病而喪命嗎?」
村民頓時交頭接耳。
「葉銘被評為見義勇為英雄?還發了獎金,這件事兒怎麼沒听說過?」
「你不知道?上次不是有警車把他帶走了嗎?應該就是因為這件事兒!」
「上次你不說他犯了案,被抓去坐牢槍斃麼!」
「我沒說!你記錯了!我不知道!」
青年越說越氣,臉色漲紅全身都在顫抖,隨即用力的伸出第二根手指。
「他的第二罪名是涉黑,葉銘披著淳樸農民的外衣,實則在雲城縣組織了社會團伙,為了利益毆打土方老板!」
「葉銘涉黑?他葉家祖上就沒出過村霸,他怎麼可能社黑!」
「知人知面不知心,葉家老一輩兒沒出過,不代表他沒有啊!」
「就是,我听說葉銘在外面賺了很多錢,不撈偏門絕對不可能!」
「這孩子看著老實巴交,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剛開始提到葉銘花錢買車的事兒,村民並沒有太大反應,畢竟錢是發給葉銘的,怎麼處置人家有選擇的權利。
可是當得知他在外面組織黑惡勢力之後,村民們的反應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村民們開始想,葉銘在外面作惡,會不會回來欺負自己?就像當初的村霸李虎,在村里說一不二,村民被他欺負的都怕了。
「葉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進賢神色復雜,轉頭問自己的兒子。
葉銘苦笑一聲︰「爹,他們不相信我,難道您也懷疑我?」
葉進賢語塞,兒子是自己帶大的,什麼秉性自己最清楚,他是萬萬不可能做這種事兒,只是被那個青年一番蠱惑,再加上村民議論,心里也有些打鼓。
柳晴指著青年嗔怒︰「你不要血口噴人!」
青年冷笑道︰「我血口噴人?我說的這些都有證據!」
說完他招了招手,同伴立刻從隨身包里拿出傳單發給村民。
傳單上印著照片,分別是葉銘買車和毆打土方老板狗寶的視頻截圖。
有照片為證,剛才不相信的村民都相信了。
「我這里該有更勁爆的!」
青年指著葉銘嘴巴噴著唾沫喊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竟然還誘騙高中女生開房,簡直禽獸不如!」
「你踏馬放屁!」
葉銘瞬間暴怒,前面說的兩條他不計較,但是說他誘騙高中女生開房那是侮辱他的人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親年叫道︰「我放屁?老子有證據!那個女生就是你們下河灣的人,她叫……」
「啪!」
青年話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憤怒的葉銘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即便沒用靈氣,也將青年直接給打飛出去好幾米,在地上滾了十幾圈才停下。
青年的同伴大驚失色,趕緊跑過去將其攙扶起來。
「你敢動手打人!你們看看,這種暴力行為是不是涉黑的人?」
青年被打的滿嘴是血,後槽牙都飛出去好幾顆,一說話嗚嗚的直漏風,還不停的指責葉銘。
「老子弄死你!」
葉銘捏拳頭就沖過去,青年的同伴們趕緊組成人牆,不停的推搡。
「老葉!老葉別沖動!出了人命可不好!」
李道然見事情要鬧大,立刻上去抱住葉銘不讓他上前。
「小銘!」
突然傳來葉進賢的呵斥,憤怒的葉銘瞬間清醒。
「爹!他們往我身上潑髒水!」
葉進賢知道兒子受委屈,可是也不能打人啊,最終他揮了揮手。
「回家!如果你觸犯法律,會有官方來處置,要是沒有,咱們清清白白做人,不怕別人議論!」
葉銘咬了咬牙,自己還是年輕,做不到像老爹那樣上善若水。
瞪了青年一眼,葉銘扒拉開李道然的手,邁步進了院子。
「大家都散了吧!」
葉進賢沖村民們揮了揮手,然後回身將院門關上。
葉銘的隱忍在青年等人看來就是承認了他做的所有壞事兒而羞愧難當,一個個如打了勝仗一般歡呼,繼續在葉銘家門口擺花圈,丟燒紙錢,嘴里喊著替天行道的口號。
「良哥,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有人遞給青年一瓶礦泉水,詢問他的傷勢如何。
被稱作良哥的青年擺了擺手說︰「不礙事兒,那小子整天聲色犬馬,身體已經掏空了,打人都沒力氣!」
良哥臉都被葉銘打軟了,就是嘴還硬著。
「你們繼續,我去一邊歇會兒!」
良哥捂著腫脹的臉走到一旁,從口袋掏出手機打出一個號碼。
「哥,事情辦妥了,全村都知道這小子做的事兒了,已經臭大街了!好!明白!那個錢……好好好!」
良哥掛斷電話,轉頭看了眼葉銘家的門,微微一笑,不過隨即牽動傷口,疼的他嘶嘶吸涼氣。
屋內,葉銘陰沉著臉坐在台階上,葉進賢等人也是悶著一言不發。
蘇婉兒開口打破死寂︰「要不咱們報警吧?讓他們這樣鬧下去影響不好。」
李道然搖了搖頭說︰「沒用的,這種事兒我見過,警方來了也就是驅散,回頭他們還回來接著鬧。」
柳晴急道︰「那也不能讓他們這樣一直鬧下去啊,謊話說三遍就是真的,這樣放任他們,小銘的名聲都毀了!」
「我不會讓他們這樣鬧下去的!」
台階上一直沉默的葉銘突然開口,他目光看向院牆,兩顆賊兮兮的頭正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