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新野。
縣衙。
蘇毅與劉備、諸葛亮、徐庶正在商討應敵之策。
關羽、張飛邁著大步,神色匆匆走了進來。
「二弟,三弟,何事之有?」劉備抬起頭,問道。
「大哥,我巡查江岸,發現一人形跡可疑,將其抓獲盤問,這才得知一些事情。」關羽頓了頓,扭頭朝張飛喊道︰「三弟,將人帶上來。」
張飛一擺手,兩名士卒押著一個樵夫打扮的男子走上前來。
「此人是?」劉備疑惑道。
「大哥,此人乃是劉表麾下部將宋忠,蔡冒遣他前往曹營送信,被我二哥拿下。」
說著,張飛瞟了一眼宋忠,「這小子一開始嘴硬,我還沒動手,只是輕微嚇唬了兩句,他就全招了。」
「難道,蔡冒勾結曹操?」劉備喃喃自語。
「這是蔡冒所寫的信件,也被我等截獲。」
關羽上前一步,一邊說話,一邊將信件遞給劉備。
看到這一幕,蘇毅心中想道,果不其然,蔡冒暗中與曹操已有往來。
劉備面色凝重,匆匆將信件展開。
下一瞬間,他的神色大變。
「主公,可是蔡冒與曹操暗通款曲?」見劉備反應劇烈,蘇毅不禁上前一步,站到劉備身旁。
劉備將手里的書信交給蘇毅,自顧神傷道︰
「我兄亡故,蔡冒竟不報喪于我。」
劉表死了!
蘇毅輕嘆一口氣,蔡冒現在仍舊活蹦亂跳的,看來之前那日在襄陽的提醒,劉表並未重視。
亦或者是,劉表也注意到了蔡冒勾結外敵,但身體狀態每日愈下,他根本無法撼動蔡冒以及他背後蔡氏宗族。
「人死不能復生,還請主公節哀!」諸葛亮沉聲說道。
「此等忤逆之人,今番竟要獻荊襄九郡與曹操,著實可恨!景升兄若是在天有靈,豈不誅殺此等叛逆。」
劉備面帶濃濃的悲憤,朝著牆壁重重地砸了一拳。
「大哥,事已至此,可先斬宋忠,隨後起兵渡江,殺了蔡氏、劉琮,然後與曹操交戰。」張飛手持丈八蛇矛,面帶殺意。
話音剛落,宋忠嚇得癱倒在地,冷汗直流︰
「饒命!饒命!不要殺我,這一切都是蔡冒做得,與我無關啊!」
「休要聒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張飛瞪著宋忠,怒喝道。
「翼德,雲長,你們且先退下。」
劉備看著張飛,輕微搖搖頭。
關羽和張飛對視一眼,隨即結伴離開。
「宋忠,你既食君之祿,就當忠君之事,為何知道蔡冒勾結曹操,卻不稟告?劉荊州如若在世,恐也不能留你!」蘇毅盯著宋忠,冷聲喝道。
「饒我一命,我可作為內應,助劉使君賺開襄陽城門。」宋忠膽戰心驚,跪地求饒。
听到這,蘇毅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像這等人的承諾,恐怕一文不值。
「懷恆,就算殺了他也是無濟于事,就讓他走吧。」劉備嘆了一口氣,朝宋忠擺擺手。
宋忠大喜,拜謝過後,忙抱頭鼠竄而去。
蘇毅轉過身,看向劉備,聲音微沉︰
「劉表已亡,其長子劉琦又遠在江夏,此刻,蔡冒定已立劉琮為荊州之主,如若荊州降曹,新野危矣。」
「懷恆所言極是,劉表亡故,蔡冒竟秘不發喪,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諸葛亮毫不遲疑地說道。
劉備眉心緊鎖,臉上帶著愁容,「如此,為之奈何?」
就在這時,有士卒來報,尹籍已至縣衙門口。
「快快有請!」劉備連聲說道。
少頃。
眾人堂內就座。
「昔日先生出言相救之恩,備沒齒難忘。」劉備朝尹籍抱拳說道。
「使君不必如此,今日前來,在下有極為要緊之事要稟告。」尹籍面有急色,快速說道。
「先生請講。」
尹籍正欲開口,忽然把視線掃向蘇毅、諸葛亮與徐庶三人。
「先生但講無妨,這里都是備所信賴之人。」劉備連忙開口。
值此多事之秋,尹籍的這顆戒備之心倒是值得表揚,蘇毅點頭暗贊道。
听到劉備這麼說,尹籍這才開口︰
「我自江夏趕來,劉景升亡故,蔡氏不來報喪,竟篡立劉琮為主,大公子懇請使君起麾下精兵,同往襄陽問罪。」
劉備面帶沉思,靜默不語。
蘇毅站起身來,大步流星走到尹籍身前,「先生恐怕有一事尚不知曉。」
「何事?」尹籍詫異道。
「劉琮已接受蔡冒等人的諫言,欲將荊襄九郡獻與曹操。」蘇毅沉聲說道。
「此話當真?」尹籍大驚。
蘇毅將截獲的信件遞給尹籍,同時說道︰「這是蔡冒遣宋忠送與曹操的書信,先生一看便知。」
尹籍快速掃視著信件中的內容,雙手不由微微顫抖,「此信從何得來?」
「關將軍巡查江岸之時,將自曹操處離開的宋忠擒獲,這信件,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蘇毅應道。
尹籍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
「既然如此,使君不如以吊喪為名前往襄陽,再設計引誘劉琮、蔡氏出迎,當場將其擒住,一並誅其黨羽,荊州則屬使君矣。」
「此計妙哉!」蘇毅撫掌笑道︰「若按此計行事,荊州可定。」
劉備面露思索之色,目光凝視著遠方的天空,久久不曾開口。
堂內的氛圍一時間沉靜下來。
「主公,時間緊迫,何須再猶豫?」
蘇毅的眉毛微微皺著,眼神深沉。
如此大好的機會,如果錯過,當真是可惜。
諸葛亮輕搖羽扇,起身來到劉備面前,諫言道︰「主公,依尹籍先生之言,局勢尚可有救。」
「景升兄臨危托孤于我,今若殺其子而奪其地,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與我兄相見?」
劉備掩面垂淚,聲音哽咽。
看到劉備再一次哭成淚人,蘇毅心頭也是五味雜陳。
即便危難時分,也不願行不義之事,如果換做常人,哪里能做到這一點?
只不過,如果不取荊州,沒有堅城立足,接下來受苦的可就是劉備自己。
就在蘇毅思緒萬千之間,一個傳令兵匆匆沖進堂內,他的聲音有些驚慌︰
「報——曹軍前鋒已至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