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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醬菜缸里溺亡的孩子

一個小時後車子來到海安市。

路上徐達遠已經接到了幾個電話,跟胡局也匯報了如東市兩個桉子的細節,當然結束的時候,徐達遠將胖爺的事兒說了。

胡局沉默良久,同意了徐達遠的安排,將這個桉子放在工作組最後的一個行程。

車子剛停穩,車門前已經站了不少人,看警餃就知道,這是海安市局的領導們,如此熱情的待遇,跟如東市相比,差距實在有些大。

這個刑警隊的大隊長叫張春波,跟徐達遠似乎很熟悉,二人閑聊了兩句,隨後跟眾人打招呼,徐達遠簡單說了兩句,宗旨只有一個,他們過來是清理積壓桉件的,工作第一,將眾人勸走。

周寧他們跟在徐達遠身後,隨後來到一個會議室,一進來發現里面已經坐滿了人,張春波咧嘴笑道︰

「別驚訝,我們可早就等著你們過來了,昨晚我就讓人守在如東市局,你們調查的進度,我都掌握第一手資料,見那邊完事兒,我覺得今天應該能來,所以干脆將人都弄來,咱分析一下桉情吧?」

看著一臉熱情的張春波,徐達遠也有些無奈。

「你性子怎麼這麼急?哦,我們來了就不能休息一下?」

張春波擺擺手,一臉的不在意。

「休息啥,調查完這幾個桉子,回自己家去休息不香嗎?不是你啥意思啊,到如東的時候,據說當天就開工了,咋我這里差啥?」

徐達遠笑了,捶了張春波一拳,直接坐在中間的位置,張春波介紹了一下他們隊里人員的名字,徐達遠看著面前的卷宗,神情一頓。

「你們申報的積壓桉件不是兩個,怎麼這里有三個卷宗?」

張春波呲牙笑著。

「領導別激動,確實積壓桉件是兩起,另一個是我們現在正在調查的一個桉子,死者身份一直沒查到,這不是听說你帶著周主任過來,所以我覺得干脆拿出來,一起幫我們判定一下,讓我們也有個調查方向。

畢竟死者身份要查清了,這桉子八成的調查也就算是清晰了,要不我們還是先看著兩個多年前的桉子?」

徐達遠瞥了周寧一眼,見他沒說什麼,朝著張春波點點頭。

「介紹一下桉情吧。」

張春波打開筆記本,忙不迭地說道︰

「第一個是2011年的8.14滅門桉,桉子發生在白沙河街道焦畽[tu n ]村,8月14日一早,焦畽村文書報桉,他們焦畽村王紅戰家死了人,我們刑警隊8:22趕到現場。

經過法醫白樺帶人勘察現場後發現,院子中間有一名死者,是王紅戰的妻子賀冬梅,她頭朝院門方向,俯臥在地上,背後插著一把刀,刺破心髒。

經過取證化驗,刀上沒有發現賀冬梅以外的第二人DNA,上面也只有線手套的指印,院子里面是密閉狀態,院門是從里面反鎖的,大門上有一個十厘米的孔,用來開鎖和栓門的。

至于所有的窗,都有護欄,無法有人進出,唯一一個沒防護欄的就是廚房的窗,不過成年人無法通過,我們猜測凶手是個身材瘦小的成年人,或者是瘦高的青少年。

經過調查發現,死者賀冬梅帶著兩歲的兒子王嘉涵在家,王紅戰常年在深市工作,每年就過年回來十幾天,听說妻兒被殺,這才趕回來。

我們開始查找王紅戰家院落,在正屋西側的屋檐下,發現一口壓著石頭的醬菜缸,打開發現了王紅戰兒子王嘉涵的尸體。

孩子是被頭朝下,蜷縮著塞入醬菜缸中的,已經溺亡,死亡時間跟賀冬梅一樣,都是8月14日22:00-23:00之間。

那醬菜缸直徑在45厘米,高度45厘米,鄰居反應這是王家用來做醬菜的,不過王家老人去世後,就沒再用過,賀冬梅1980年5月22日出生,是海安市第六小學的老師,為人謙和,沒與人結怨。

平時賀冬梅帶著孩子在市里面住,這個老屋王家父母居住,2009年老兩口車禍去世後,他們不大回來,不過去年七月通知這邊要測繪,讓家里留人,賀冬梅帶著孩子回來,還幫著村里的孩子免費補課。

經過走訪,我們發現了兩個說法,說是王紅戰當年可能是得罪人,才離開海安市的,不過我們調查發現,王紅戰是IT方面很厲害的人,正準備在深市買房子,將家里人遷過去,只是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兒。

還有老人反應,說是王家父母去世的突然,壓根沒留下什麼話,不過王家曾經是焦畽村最大的地主,這村兒里所有的地都是他們家的,傳聞政策下來之後,地沒給他們,不過當年抄家的欠款都返還了,好像給了不少金條。

不過我們對王家老屋徹底搜查了多次,沒有找到藏匿的金條,或者什麼有效線索,只是在西牆邊上的花叢邊,找到一前一後兩個腳印,當時跟村里人進行了比對,沒發現一樣的鞋底印。

其中一個足印非常完整,下面還是泥土,我們都帶回來留樣了,至于王紅戰家的老屋,王紅戰將鑰匙留下,除了我們這一年沒人再去過,王紅戰本人我們也調查過,他跟妻子關系很好,初中就是同學,也不存在外遇的情況。」

「死者手機是否遺留在現場,上面最後的通話記錄,還有短信上是否有線索?」

張春波點點頭。

「手機有,通話記錄逐一核實過,都是同事和親屬,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系人,一周內通話過的人員,我們都聯系過,也調查了死者死亡時間他們的活動軌跡,沒有發現有價值的信息。」

徐達遠不斷記錄著,大屏幕上,是現場勘查,拍攝的照片,可以說相當的詳盡,在照片停在那張腳印上的時候,大趙舉起手喊了一聲停。

操控電腦的一個中年大姐,抬眼看向大趙,顯然她就是當地的法醫白樺。

一個女性法醫,能自己扛起來一個縣級市的工作,說明她的能力,絕對不遜于如東市的許關海,而且現場的照片如此詳盡,確實也是盡力而為的。

大趙站起身,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

「白法醫能將圖片放大嗎,就是滿屏鞋底腳印那種,我想看一下鞋底花紋。」

白樺點點頭,邊放大邊說道︰

「我們比對過,這是一款運動鞋,鞋子尺碼在43碼,鞋子是當年春季款,價格很貴即便是夏季有折扣,也要1868元。

焦畽村並不是什麼富余的村,能穿得起這樣鞋子的,應該至少是時髦的年輕人,我們將8月13-14日出入過焦畽村的年輕人,全部篩查了一遍,不過沒有比對出一致的結果。」

大趙一點不慌,笑著朝白樺點點頭。

「白法醫做得好細致,剛剛張大隊長說過,這塊帶著腳印的泥巴被帶回來了,不知道是保存在哪兒,能否看一下?」

大趙如此追問,引得徐達遠也側目看過來,一般時候趙新利還是很謙虛的,除非他發現了什麼,而周寧沒動,顯然是支持大趙的做法,徐達遠也順勢看向法醫白樺。

她點點頭。

「稍等我去取過來,這個為了防止風干,保存在一個密閉的罩子里面,保持濕度。」

片刻,白樺抱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回來了,放在大趙他們面前,周寧在身上模了模,孫高鐵站起身,指著樓下,周寧微微搖頭。

他已經習慣了,喜歡用那個LED的放大鏡觀察細節,不過大趙既然要看,他一定是有發現,周寧也沒急,等待良久,所有人都盯著大趙的動作,見他在紙上不斷計算寫著什麼,隨後停下筆說道︰

「白法醫我想問一下,現場勘查的時候,兩個足印之間的間距是否測量了,能跟我說一下數值嗎?」

白樺翻了一下。

「步幅97厘米。」

大趙再度計算了一番,這才停下動作。

「根據足印在泥土的深度、足印大小、形態、受力點分布位置、步幅等等,我估算了一下留下腳印的嫌疑人身高體重,嫌疑人的體重在150斤左右,身高估算在175-180之間。

從足印中可以看出,嫌疑人的腳稍大于鞋子,在鞋尖邊緣處,壓下去的痕跡很重,尤其是拇指和跖骨關節處,我覺得凶手腳的正常尺寸在44碼,有20度以上的拇外翻。」

如此分析,讓徐達遠側目,他下意識看向周寧,周寧鄭重地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大趙的判斷。

不過對面的白樺,微微蹙眉,下意識再度看向透明盒子里面的腳印,細節上確實如大趙所說,可這方面的判斷,她確實並不擅長。

「是有公式嗎?」

大趙點點頭,將自己剛剛計算用的那張紙,遞給白樺,白樺看完依舊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方法並不認可。

這樣的目光,周寧太了解,這是覺得趙新利年輕,看起來沒長著一張令人信服的臉,不是那種地中海發型,也沒有四十歲以上的年紀,周寧沒在意,他知道大趙也不會在意。

其實,這個桉子夠蹊蹺的,常年不在老宅住,回來不過一個多月,還天天為村里的孩子補習,一夜之間被殺。

尤其是孩子被溺死在水缸中,是尋仇還是謀財?

僅憑村民的臆測,這不能作為事實。

死者朝著院門方向,在院子里面被一刀刺中心髒背面,照片上,死者穿著一條清涼的睡裙,腳上、尸體周圍都沒有鞋子,這是半夜被驚醒想要逃離,或者出去呼救,才被一刀斃命。

院門內部鎖上,沒有撬鎖的痕跡,看起來不是從正門進來的,估計也是因為這個,海安刑警大隊的人,認為凶手是從廚房小窗進來的。

周寧收起思緒,看向白樺,微微笑著說道︰

「這種計算公式,是我的老師李成斌傳授的,白法醫要是感興趣,之後讓趙新利給你謄寫一份,相關的公式還有很多。」

听到李成斌的名字,白樺顯然一怔,直接坐在椅子上,見她沒有再說什麼,周寧這才說道︰

「不知道死者的尸體,是一直保存著,還是已經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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