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帝都城中家家都是張燈結彩。
在朝廷的封鎖下，觀雲閣之戰，並沒有引發太大的波瀾。
即便是那些武林人士，因為都不清楚當夜發生的情況，也只知道潛入宮中的高手，全都喪命，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多人還是通過皇室秘密調兵，重新加強了皇宮內外的守衛，這些蛛絲馬跡中，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位皇族老祖，恐怕是真的已經隕落了。
只是他在死前，也幾乎將潛入此地的高手全數誅滅，至于大楚皇族的傳承寶物和功法，究竟是落入敵手，還是藏在宮內，這就無人得知了。
與此同時。
有心人也發現，帝都這幾日變得格外森嚴了一些，城衛軍增加了兩倍，巡邏的頻率也更多，甚至有些地方開啟了宵禁。
傳言似乎是在搜捕什麼刺客。
看來，皇帝也已經知道，巫神教主秘密入宮，並且活著逃離的情況了。
此時秘密搜捕，可能是以為悟道蒲團，落在了巫神教主手里。
「還在城內搜捕，看來那位巫神教主可能還沒有離開帝都。難不成，還賊心不死，想要找個地方蟄伏，等養好傷，再回來搶奪寶物？」
蘇塵在得到這些消息後，眼神不由微微一凜。
這位巫神教主，實力不俗。
如果真等他恢復過來，到時候潛入宮中，少不得又是一個麻煩。
雖說對方不一定能找到自己頭上。
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最好是趁著他現在實力沒有恢復，將他揪出來，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後患。
為此。
蘇塵專門出宮了一趟，密令青衣樓，不惜一切代價，調查此人可能的藏身之處，並留下了一道繪有飛鷹的符篆，沒有什麼功效，只是在里面藏了一絲先天元。
一旦有消息，將其焚毀，自己便會有所感應。
做完這些後，蘇塵回到了葵苑，繼續和平時一樣過著悠閑的日子，仿佛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皇族老祖的寂滅，還是對皇宮內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特別是現在巫神教主還可能藏在帝都，隨時有可能入宮行凶的情況下，皇帝也很擔心錦皇子的安危。
因此讓他暫緩課業，就在文華宮中歇養。
這樣也好，蘇塵正好一個人，可以專心修煉，夯實一下基礎。
畢竟剛剛破境，總需要時間來熟悉下。
在突破先天境界後，蘇塵的天罡童子功，也終于達到了圓滿的境界，元陽轉化，成為了體內的先天元。
加護周身，效果絕對不遜色于佛門那位老和尚的金鐘罩。
這也代表著他以後不需要再刻意的禁欲。
當然。
因為這麼多年克制下來，他已經開始習慣了，倒不會完全為了而去放縱，如果遇到合適的女人，再走走腎也不遲。
純陽功的提升也很大，在煉出先天元之後，這純陽功的威力，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真氣純淨而暴烈，如同烈陽之火。
全力釋放之下，溫度足以融化金鐵，隨便一縷真氣，估計就算是鍛骨大成的武者，也承受不住。
而且。
蘇塵還驚喜的發現，突破先天後，再運轉純陽功，不但可以吸收太陽光輝之力，還能順帶著吸收一些微弱靈氣。
這純陽功本來就是大日神教祖師從修仙洞府中所得，很可能也是某種修仙功法。
因此能夠吸收靈氣，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本來蘇塵還擔心，自己突破先天後，可能會因為沒有合適的法門功法，無法有效吸收靈氣，導致提升緩慢。
現在當然不用擔心了。
只是。
楚雄之前說得不錯，楚國所在的地方，甚至整個西南地區，如今都處于一個靈氣枯竭的環境中。
就像是修仙世界里的荒漠。
這里雖然也有靈氣，但非常稀薄，單靠自然修煉吸收的話，效率很低。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楚國以及周邊國家，都極少听說有什麼修仙者現世，即便曾經有過他們的傳說，但如今也都早已離開了。
至于那些修仙者，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蘇塵也一直在致力于尋找這方面的信息。
可惜，他現在還沒有真正建立起來屬于自己的班底和勢力，能夠得到的信息很少。
除了修煉和夯實基礎之外。
蘇塵這幾天，也在反復研究豢龍經的內容。
借鑒參考了很多相關的古籍，但大多只是找到一鱗半爪的相關傳說。
畢竟龍這種生物，本來就不是凡俗可見。
至于豢龍，那更是只有上古時期才有的仙家手段了。
而關于王朝氣運之類的書籍，倒是找到不少。
國運之說，雖然縹緲，但也卻是有跡可循的。
可以把它看做是如同靈氣一樣的某種特殊能量，它無形無跡，卻又無所不在。
蘇塵記得，自己以前看過的封神榜，原著里有這麼一段劇情。
說是紂王題詩，激怒了女媧，女媧在第一時間就想要降臨朝歌，滅殺紂王，覆滅殷商。
但卻因一股紅光驟起，阻擋了她。
由此算出成湯尚有二十八年國運。
氣數未盡，便是女媧也不能隨手打滅。
這雖然只是一部加工的神仙故事，但也由此可見，氣運國運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也可以側面證明，豢龍經至少在理論上是正確的，再有楚家六百年來十數代人修行，也沒有出現過什麼弊病。
最多也就是因為壽命太短，因此難以真正有所成就罷了。
這豢龍經，蘇塵打算修煉一下。
畢竟，楚國這地方，靈氣太稀薄了。
單憑純陽功的話，進步恐怕會很緩慢，再說現在也還沒有任何關于修仙界的線索。
如果能夠成功練成豢龍經，他也不用急著去修仙界了。
畢竟修仙界啊，那多凶險，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有性命危險，萬一再遇到個什麼大能之內的，看穿自己身懷道種，豈不是更慘？
自己現在起碼已經在楚國站穩了腳跟。
如果能夠留在這里，慢慢積累，稱王做祖也好，澹看風雲也罷，總歸是安全，逍遙自在個幾十年再說。
期間若能再修煉出更強的實力，以後去了修仙界，也能呼風喚雨，不用再從螻蟻小人物做起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就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太過閑雲野鶴。
也必須多布置一些勢力棋子。
在適當的時候，對于國運走向，也要出手干預，不能讓國運斷絕太快。
至少，在他還不想改朝換代之前，還是保持現狀為好。
就目前楚國的情況來看，鳳儀中興，續了一波命，下一任如果是錦皇子登基，好好教導一下，起碼幾十年內，國運無憂。
「不過，修煉這豢龍經，就必須用鎮壓國運的寶物配合，悟道蒲團太神奇了一些，曾經楚雄借此入夢，有可能他在死後，魂魄依舊殘留其中，或是留下了什麼後手。在沒有確定之前，我不敢煉化。」
蘇塵多留了一個心眼。
回來後又加緊繪制了幾十張的鎮陰符，把蒲團貼滿，然後放在了密室里。
打算先過個幾年再說。
就算是楚雄留了什麼後手，幾年時間，加上鎮陰符的壓制，估計也會灰飛煙滅了。
到時候再拿出來煉化，修煉豢龍經也不遲。
左右不過只是幾年時間罷了。
反正，這豢龍經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有什麼成效的。
……
正月初六。
觀雲閣之戰後的第七天。
這一天清早，蘇塵便被門外的鳥叫聲吵醒了，推門一看，是海東青帶著昆羅回來了。
大半年不見，小家伙已經越發健碩神駿了許多。
一看到蘇塵，昆羅便飛了過來，親昵地圍著他轉圈，旁邊的海東青則是歪著腦袋，啄了啄旁邊的銅盆。
這是蘇塵專門給它們準備的，用來喂食。
雖然這兩個家伙不經常回來，但蘇塵已經把它們當成了葵苑的一份子，這吃飯的家伙事兒總還是要保留著。
「行了行了，一回來就是吃，少不了你們的。」
說著便起身去了倉庫，裝滿了一盆葵花籽，一大一小兩只海東青歡快地啄食起來。
蘇塵看著它們，只覺得心情舒暢。
這種看書逗鳥的日子，他已經越來越適應了。
真要讓他現在去了修仙界，恐怕反而還不習慣。
正這麼想著。
忽然。
蘇塵感覺到袖子里的一道符篆微微震動，取出來一看，那繪有飛鷹的符紙開始燃燒。
這代表著，青衣樓那邊有消息了。
「莫非是找到了那個巫神教主？」
當即也顧不上逗鳥了，回到房中改換了面容形狀，打扮成一個五十多歲的青衣老者，隨即施展追雲步，已然出了城。
他現在已經是先天高手。
出入皇宮，自然更是輕松，基本上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半盞茶後。
蘇塵已經出現在了青衣樓頂層的密室中。
掌櫃桃紅跪在地上，將剛剛得到情報如實稟告︰「樓主，有人在城西郊外的綠柳山莊，發現了可疑人物的痕跡，可以確定的是，有蠻族。至于其中有沒有您要找的那位，我們的人實力有限，不敢靠近，以免打草驚蛇，只能先向您稟告。」
听到這里，蘇塵點了點頭。
道︰「如今兩國交戰，帝都之地，普通南蠻是不敢來的，這些人很可能是當日的隨從接應。你做得很對，此人實力強橫，的確不是你們能對付得了的。」
「那樓主接下來還有什麼吩咐？」
蘇塵聞言，沉吟了一下。
那綠柳山莊情況不明，自己一個人貿然前往探查，未免太危險了。
最好是找個幫手，先去探探路。
想到這里，蘇塵看了桃紅一眼，道︰「城衛軍這幾天不是奉命都在捉拿刺客嗎？派人去找一趟張銘遠，本座送他一份天大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