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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美好和風光背後

那男子身高就1米7的左右,面對身高1米8,長得又健壯的方致遠頓時慫了,留下一句「你以為我怕你啊」,便追逐其他女群演去了。

陳玉淇看了方致遠一眼,嗔怪道︰「誰是我男朋友啊?」

方致遠笑著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那家伙不像好人。」

陳玉淇突抿嘴笑道︰「你是好人嗎?我怎麼感覺你跟他差不多啊。」

方致遠無語地道︰「你這就有點那啥咬呂洞賓啊!」

陳玉淇嬌嗔道︰「你才是狗呢!我叫陳玉淇,你叫什麼?」

方致遠一臉嚴肅地道︰「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叫呂洞賓。」

時間來到了晚上,鏡頭切到了橫漂廣場。晚上7點橫漂廣場會準時響起音樂,大批橫漂就會聞聲而來,在廣場縱情地舞動,或者坐在廣場邊的椅子上聊天。沉凱和徐小琴在人群中跳舞,王昭在廣場邊向美女搭訕,蒿怡帆姐妹正在向林晨請教……

李峰坐在廣場邊的石凳上,望著廣場中縱情跳舞的橫漂,露出迷之微笑。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過來,問他是不是河澤人。李峰轉頭看向女孩,眼中有光亮起。他告訴女孩自己是河澤人,然後問女孩是哪里人。女孩頓時笑了,告訴李峰自己是也是河澤人,自己叫何蓮,到橫店已經三個月了,現在是特約演員。

鏡頭切到廣場另外一邊,陳玉淇由于身上的錢已經用完,正拿著當票找人兌換。橫漂們收入微薄,手中有閑錢的很少,陳玉淇找了好幾個人都沒換到錢。

在人群中跳舞的方致遠看到陳玉淇,過來跟她打招呼。他知道陳玉淇身上沒錢,準備換當票的時候,爽快的換了110元給她。方致遠見陳玉淇準備離開,主動提出陪她走走。陳玉淇拒絕了,不過她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了方致遠。

故事視角回到李峰這邊,他跟何蓮聊得非常愉快,便帶何蓮去吃燒烤。他們喝著啤酒,吃著燒烤,愉快地交流的著,很快便以哥哥妹妹稱呼。

酒過三巡,李峰向何蓮發起邀請,讓她到自己那兒坐坐。何蓮猶豫了下,最終點頭答應了。當李峰將何蓮帶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瞬間,他便一把抱住了何蓮。

畫面切到居民樓,林晨提著夜宵回到出租屋,跟魏星坐在一起吃夜宵。

魏星當過一次微電影的主角,算是小有名氣,他不願意再當群眾演員。

林晨對此很無奈,勸魏星不要眼高手低,角色演員的戲很難接,要是不接群眾演員的戲就沒飯吃。魏星告訴林晨,自己想去北電培訓班。林晨就說,去北電培訓班要三四萬,那就多接戲,不然哪有錢讀培訓班。

鏡頭切到戰爭戲的拍攝現場,在扮演國民黨士兵的方致遠遇到了扮演護士的陳玉淇,兩人相視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劇組在拍攝的時候出了事故,當方致遠和其他扮演國民黨的士兵端著槍往前沖的時候,四周的炸點不住爆炸;就在他跑到一個炸點旁邊,舉槍射擊的時候,煙火師啟動了炸點。爆炸濺起的塵土撲得他滿頭滿臉都是,他在空中翻騰一周,重重摔在地上,仿佛真的被炸彈炸飛。

銀幕前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甚至有人失聲驚呼起來。

與此同時,方致遠旁邊的男演員發出一聲哀嚎,捂住襠部倒在地上。躺在地上裝死尸的方致遠听到旁邊的演員不住哀嚎,意識到不對,當即跳了起來,告訴導演有人受傷。

劇組工作人員急忙圍了上來,只見那演員的褲襠里浸出了殷紅的鮮血。

救護車很快開了過來,將受傷的演員拉走,而劇組的拍攝也重新開始。

吃完中午飯,方致遠跟陳玉淇坐在一起閑聊,他們聊到了演員受傷的問題。陳玉淇告訴他,這樣的事她見過好幾起,有一次拍古裝戲吊威亞,武行被吊到空中,結果鋼絲斷了,直接從半空摔下去,送到醫院就沒氣了。

陳玉淇對方致遠道︰「其實受傷不可怕,可怕的是群眾演員受傷根本沒人管,很多時候連醫藥費都要自己掏。劇組拍戲就兩三個月時間,拍完就走了,劇組也解散了。等養好傷從醫院出來,想找劇組要醫藥費用和誤工費,連人都找不到,只能自認倒霉。」

方致遠忍不住道︰「明星的片酬幾百萬上千萬他們都願意掏,群眾演員的醫藥費、誤工費也就幾萬塊錢吧,他們連這個錢都不願意提前墊付嗎?也太混賬了吧!」

陳玉淇露出一抹苦笑︰「是很混賬,他們願意為明星掏天價片酬,而群眾演員的醫藥費卻要賴,但這就是現實,不是一個劇組這樣,幾乎所有的劇組都這樣。橫店表面上看起來很美好,很風光,但在美好和風光的下面是無比殘酷的現實,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地方。」

陳玉淇轉頭看著方致遠,非常嚴肅地道︰「你是金陵大學這種好大學的學生,學的又是經濟,前途一片光明,根本沒必要來做橫漂,你在這里呆兩個月,體驗完群演生活就回學校去吧,那才是真正屬于你的世界。」

方致遠好奇地道︰「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陳玉淇眼神一暗,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

銀幕前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意,他們覺得陳玉淇沒說錯,橫店看起很美好很風光,但骨子卻是極其殘酷和冷漠的。

有人記者忍不住道︰「不是勵志片嘛,怎麼會這麼殘酷和黑暗啊?」

有人小聲回答道︰「爾東升電影一直這樣,很黑暗很殘酷。」

鏡頭切到陳玉淇視角,開始講陳玉淇的故事。陳玉淇來到工廠見到了哥哥,哥哥和嫂子在這家工廠上班,很受老板照顧,現在老板準備退休,老板的兒子耿力樹開始接手工廠事務,哥哥就想把陳玉淇介紹給耿力樹。

陳玉淇拒絕了哥哥的安排,以還要拍戲為由回到橫店。只是她在回到橫店後,很快遇到了麻煩,她先是參加劇組聚會時,打了騷擾自己的導演一耳光被封殺;緊接著又因為私自在房間里做飯,被房東趕了出來。

方致遠收留了身上沒錢,又沒有去處的陳玉淇,介紹她到徐小琴的飯店幫忙。從這天開始,方致遠和陳玉淇開始了同居生活。他們只是單純的住在一起,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故事切換到徐小琴視角,她在一部清宮戲中扮演宮女,任務就是在端著托盤,站在太後的身後。由于她懷孕了,身體狀況不佳,又要穿清朝的花盆底高跟鞋,她有些站立不穩,導致拍攝多次NG,最後更是直接吐了出來。

鏡頭切到戰爭片的拍攝現場,魏星換上了國民黨士兵的軍服,到劇組作特約演員。他的任務是扮演國民黨軍官,帶著士兵向敵人發起沖鋒。由于沒有台詞,魏星便擅自加了兩句台詞,這立刻引起導演的不滿,被 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

本來就覺得自己是角色演員,到劇組來做特約是屈尊。中午領餐的時候,魏星見角色演員有位置坐,吃得也好,而自己只能蹲在地上吃,吃的還是最便宜的洋蔥炒芹菜,他就更加不滿了。好在覃培軍和張文斌一番安撫,他才沒有徹底爆發。

吃過午飯,副導演李峰過來叫群眾演員上工。

魏星坐在地上不動,告訴李峰︰「我不是群眾。」

李峰皺眉道︰「那你是什麼?」

魏星回答道︰「我是演員。」

李峰嗤笑道︰「群眾、群特、大特、小特,在我這兒都是一樣的,你呀,等你那天正兒八經當上演員在給耍我脾氣,行嗎?現在趕緊過去拍戲。」

魏星站起來,問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紅了,就會對我嬉皮笑臉是吧?你等著!」

說完他帶著滿腔的憤怒掉頭就走。

李峰叫住魏星,嘲諷道︰「兄弟,你要是能紅,我就是一條狗!」

魏星走上前,指著李峰的鼻子罵道︰「我就是不紅,你也是一條狗!」

李峰頓時大怒,將帽子一摔,便跟魏星打了起來。

鏡頭切到徐小琴的飯店,店里沒有客人,陳玉淇坐在桌前算賬。方致遠來到陳玉淇的旁邊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真在算賬的陳玉淇抬頭看了一眼電視機,頓時臉變了顏色,放手手中的筆,滿眼失落的走出了餐廳。

方致遠不知道怎麼回事,趕忙追了出去,問陳玉淇怎麼了。陳玉淇告訴方致遠,電視劇中那個男演員是他的男朋友。方致遠覺得奇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玉淇告訴方致遠,她本來是覺得拍戲好玩才過來的,結果遇到了男朋友,那時候還是個小演員,剛來的時候她誰也不認識,但男朋友對她特別好,然後就好上了,後來男朋友跟一家影視公司簽約,離開了橫店,再也沒有回來。

方致遠明白了陳玉淇為什麼不離開橫店了,她還愛著那個男生,幻想著他有一天能夠回來找自己,希望能夠破鏡重圓,所以,哪怕在橫店過得很艱難,她也苦苦堅持著。

方致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安慰道︰「那你好好演戲吧,你長得這麼漂亮,只要好好演戲肯定能出頭的,說不定那天就被張藝某、陳楷歌看中,從此一炮而紅,那你就有可能跟他重逢了。」

陳玉淇苦笑著搖搖頭︰「太難了!你難道沒听過一句話嗎?橫店沒有夢想,橫店是毀滅夢想的地方。北漂出過王寶強,橫漂出過誰啊?不要說大明星,連三線明星都沒有。無數人帶著夢想來,最終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

說到這里,她幽幽地說了句︰「其實你跟他有點像。」

方致遠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我以為你願意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是覺得我值得信賴,或者覺得我比較有魅力,沒想到是因為跟他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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