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我，即是混沌
「你是何時踏入無上之境的？」虞皇的聲音響起。
萬千思緒不過剎那間，在听到虞皇所問，林染便將主要心神調轉歸來。
「斬殺林七木之後。」
虞皇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
合道境一至八轉便是不斷推進自我大道的路途，所經歷的劫難也是大宇宙意志給予巨頭們的「課業考驗」，只需要按部就班，踏踏實實的感悟大道，水磨功夫，只要不死，早晚都能達到八轉。
這個時間可能是一紀元，可能是一會元，但更多的還是無盡會元之後還在路上的合道境。
合道境太難進步了，水磨功夫的確可以慢慢修行到八轉，但這個所需要的時間，那就要看個人造化了。
理論而言，每一位合道巨頭都能通過時間的消磨抵達八轉合道境。
但被稱之為無上之境的第九轉，卻不是僅僅依靠水磨功夫就能達到的。
大宇宙誕生至今，無上巨頭的數目也沒有超過三位數，這還是計算上了隕落的無上巨頭。
九轉合道，集合萬千他我。
說著很簡單，但每一個生靈在諸天萬界的投影有多少？太多太多了。
而且生靈的他我並不代表一定弱于本我，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逆伐本我的例子，還不少。
林染走的路太過震古爍今，本我走一道壓萬道的混沌大道，他我再強也不可能強的過本我，再加上還有林七木這個被林染本我親自培養的他我作為尖刀，聚合他我。
在林七木執意挑戰林染的那一刻，其實他已經做到了成為林染通往至高的墊腳石。
一轉逆伐八轉，這事林染都干不出來，更何況林七木一個新晉巨頭。
吞噬了萬千他我的林七木敗于林染的那一刻，混沌血回歸，萬千他我集于一身，不僅晉升九轉，甚至連九轉通往太初所需的投影也達成了。
聚合萬千他我，是為九轉合道境。
將萬千他我打上本我的烙印，重新投影至諸天萬界，映照諸天，這是通往太初的一則必要條件。
映照諸天，過去、現在、未來，任何時間點、任何時空的他我，都可以在剎那間轉變為本我，無論是弱小還是強大，都會在此時此刻擁有本我于時間長河之中最巔峰的戰力。
時間長河之上，永恆真我，巔峰不落。
太初的強大是永恆，一證永證，一旦成就太初，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最巔峰之刻。
現如今，林染已經看到了那道名為太初的平台。
「星空之上突破的？」
林染點了點頭，也只有在混沌海突破才能夠瞞得住巨頭的目光。
「也是時候告訴你關于祖源和眾神之王的事情了。」虞皇幽幽道。
林染挑了挑眉，看向一側，祖源的身影逐漸浮現出來。
「混沌，恭喜你。」祖源一如既往的溫和，對待誰都是這樣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副局長。」林染朝祖源點了點頭。
「走吧，去星空之上。」虞皇說道。
「我們都離開，沒關系嗎？」林染挑了挑眉，問道。
「你應該還不知道，在你突破無上之境的消息傳開後，鳳凰一族和麒麟一族都是選擇加入到守護大宇宙的陣營，與我們結成同盟，共同抵御諸天組織的侵襲。」祖源笑著說道。
林染輕笑一聲，看向時間長河的方向，一道麒麟虛影坐鎮于神聖宇宙的門戶。
「挺好的，我們走吧。」
三位大宇宙最頂尖的無上巨頭同時消失在時空城之中。
時間長河內鎮守神聖宇宙門戶的麒麟始祖用手撓了撓臉，打了個哈欠。
識時務者為俊杰，做出明智選擇，不丟人。
星空之上，混沌海。
虞皇和祖源的到來並沒有令總局長時空仙帝現身，不過兩人還是朝著混沌海的身處行了一禮，以示尊敬。
「師尊有何事，可以說了，在此地就算是眾神之王也不可能探查到。」林染開口道。
混沌海的隔絕哪怕是林染這個在混沌大道走到了盡頭的強者也無法突破，時空仙帝也和他提到過這件事，即便是太初，也無法將混沌海的奧秘盡數參悟。
眾神之王如果不進入到混沌海，也不可能察覺到混沌海內部發生的事情。
「師徒之緣記于心中即可，你我同階，以後稱名號即可，說不得未來我和祖源還要稱你為前輩呢。」虞皇，或者說虞妍笑著打趣道。
虞皇真名虞妍，這是一個深藏在歲月史書之中的名諱，自久遠之前，就已經不再使用這個名字了，唯有祖源會在私下里這般稱呼虞皇。
這個名字，或許和虞皇接下來的話有關。
「我和祖源認識很久了，有三萬會元了嗎？」虞妍看向祖源問道。
「三萬一千七百零九會元了。」祖源目露追憶之色，說道。
「是啊，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虞妍亦是有些感慨，看著追憶過往的兩人，林染沒什麼反應。
他滿打滿算也就幾萬歲，在這兩位年齡是特麼按照會元來計算的「老頭」、「老太」面前，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我就不和你講故事了。」虞妍回過神來，很干脆的說道。
林染無奈的笑了笑，看向祖源，發現祖源也是一臉的苦笑。
若是換作祖源，怕是要先講個故事，可這是虞妍，一個直來直去的武道第一人。
「眾神之王是我和祖源以前的好友，我們三個一起在神聖宇宙出道，那會還沒有七大主宇宙的劃分，當時是叫九天十地，九大天星域，十大地星海。」
「我們三個一同出道，一起做時空使，一起成長，一起變強。之後我們三人陸續渡過成道劫，成就合道境。」
「我走的是武道，祖源走的是神道，眾神之王走的是仙道，我們都突破到了合道境。」
林染眼神微閃，祖源原本是神道？眾神之王反倒是仙道？
「之後我們遇到了一處神秘的星域，一同闖入星域，在這里得到了神道太初的神皇格。」
林染心神巨震。
神皇格！
這可是神道太初的神格！
神道是很特殊的修行體系，神格這東西可以繼承，這一特性即使是在神道的太初之境也是一樣，吞噬神皇格就可以成就太初！
「我的武道意志就是成就武道太初，哪怕神皇格珍貴，我也沒興趣，不為所動。眾神之王則是走的仙道，沒什麼用，所以我們三人約定交給修行神道的祖源。」
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但是在回歸局里，準備讓祖源煉化神皇格的途中，眾神之王偷襲祖源，傷到了祖源的根基，並且奪走了太初神格，逃離了神聖宇宙。」虞妍的眼神愈發的冷厲，危險的氣息回蕩，擾動著周圍的混沌之氣，灰色的混沌之氣和混沌之水悄然朝著虞妍匯聚而來。
林染看了這些匯聚的混沌一眼，頓時消散了。
「祖源的大道受損，被迫自毀神國，轉世重修。好在祖源的根基深厚，轉世重修仙道，最終走到了如今的成就。」
林染詫異的看向笑呵呵的祖源，神道成就合道之後竟然還能夠重修仙道登臨無上之境，都說虞皇才情萬古唯一，這位祖源副局長也不差啊。
「祖崆走神道，是……」林染想到了好友祖崆，明明神道上沒什麼天分，卻還是在慢慢修行，死活不願意走其他修行體系。
「這孩子想要殺了眾神之王，走上我的老路，超越我，幫我復仇。」祖源的臉上寫滿了笑意。
他恨眾神之王嗎？
林染不知道，但現在的祖源給林染的感覺卻是幸福的。
是啊，相伴三萬多個會元的好友還有自己的孩子都是這般關心他，這樣的一生，的確稱得上幸福。
「眾神之王的事情，我記下了。」林染開口了。
雖然林染並未許諾什麼，但虞妍和祖源都是感受到了林染的情緒。
虞妍是感激，祖源則是無奈之余也有些欣慰。
不是欣慰于林染幫他，而是欣慰于自己的兒子能找到這樣一位好友。
氣氛有些壓抑，林染出言岔開了話題。
「祖源副局長，我可以問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嗎？」
「你是想問祖崆的母親身份嗎？」祖源笑著說道。
林染點了點頭。
以他的天衍之道愣是找不到關于祖源妻子、祖崆母親的絲毫訊息，就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
很奇怪。
「祖崆的母親是聖靈，六司級聖靈。」
林染眉頭皺了起來。
六司級聖靈怎麼可能誕下仙王的子嗣？
說句不好听的話，仙王的子嗣還沒孕育出個胚胎就能把六司級聖靈的一切給吸干。
「當時我只是七宮級的低階時空使。」
哦，那沒事了。
「為什麼我在歲月史書之中找不到關于祖崆母親的消息？」
新的問題來了，一個六司級聖靈，怎麼瞞住他的衍天法？
祖源都沒有這個能力。
「是我請天衍武源幫忙的。」
林染眼神閃爍，新的太初嗎？
武道盡頭的太初之境被稱為武源，武道源頭之意。
天衍武源，是時空管理局的又一位太初古老者嗎？
林染早就想過時空管理局應該不止一位至高太初，如今看來，似乎的確如此。
「大宇宙有多少位太初？」林染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祖源的回答讓林染感到些許詫異，祖源和虞妍也不知道嗎？
「目前已知的太初只有總局長、天衍武源、眾神之王、輪回仙帝還有死亡主宰。」
五位麼。
總局長時空仙帝和諸天組織輪回殿的創始者輪回仙帝都是仙道太初，天衍武源和死亡樂園的老大死亡主宰是武道太初，而諸神空間的眾神之王則是神道太初。
一共五位太初，只有這些嗎？
林染總感覺時空管理局可能還要別的太初，畢竟時空管理局能從大宇宙誕生一直保持超然的地位，無論時光荏冉，仍舊是大宇宙第一，時空管理局的底蘊絕對超乎想象。
「說起來，你明知道輪回之名與輪回殿的那位相沖，為何還要賜予你那子佷？」虞妍疑惑的問道。
在大宇宙，尤其是強者之間，尊號相沖等同于大道之爭，就以林染為例，若是有其他合道、三元以混沌為名，那基本就是在說自己準備弄死林染這個混沌仙王然後自己上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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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低階位就可以無視了。
很多中低階的世界都有自號混沌的生靈，這些雖然的確和林染相沖，但他也不會去在意。
連混沌本源、混沌大道都未曾觸及的混沌，那也只是一個代號罷了，無關緊要。
林染在明知道輪回殿主宰是輪回仙帝的情況下還給剛剛突破三元的林楓賜號輪回，如果不是知道林染不是這樣的人，他們都要懷疑林染是想借刀殺人，弄死林楓了。
「他的路不在混沌一脈，輪回是我算到的，他未來的唯一出路。」林染當然知道輪回這個尊號代表的寓意，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原因很簡單，提點一下林楓，免得這小子未來繼續頭鐵，一門心思想著蛻變後天混沌體。
林染也挺想看到自己的衍天法算錯的結果出現，畢竟混沌一脈如果能多出一位後天混沌體，也是蠻不錯的。
但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林楓是他的子佷，他也要給林楓留一條道路。
輪回，就是林染給他留的後路。
「後天混沌體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一位。」虞妍說道。
「未來會有的。」祖源笑著說道。
虞妍挑了挑眉。
「都忘了，你也挺擅長天衍之道的。」
確切來說，仙道沒幾個不會天衍之道的。
「未來你收了那位後天混沌體嗎？」虞妍好奇的問道，看著林染。
「我沒有去看混沌一脈的未來。」林染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關心？」虞妍詫異的問道。
「我，即是混沌。」
我在，混沌在。
虞妍與祖源皆是笑了起來，也對。
混沌仙王在，混沌一脈自是不許關注未來。
所謂未來，也只是一種可能性罷了。
把握現在，才是他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