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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地球人,第二世

大量的裹尸布混在宛若黃泉之水的水流中,朝著應刑涌來。

這麼多數量的裹尸布,講真,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眼紅。

在外界,這玩意兒有價無市,在黑市里一經出現就必然引發哄搶,價高者得。

不知道有多少馭詭者,渴望能得到一塊裹尸布,得到一塊的人還想要更多,永無休止。

「這麼多的詭器,你也是費心了。」

應刑操控著第二畫皮,露出驚容。

拿著大量裹尸布來對付馭詭者?的確是很有創意的想法。

對諸侯級馭詭者來說,錢在很多時候不重要,能用錢買到有用的寶物,才重要。

「不錯,看來我們至少存在共識,都知道這是好東西,自己手中越多越好,別人越少越好。」詭河水冰冷道。

眾多裹尸布隨著河水涌來,沖刷到應刑身上。

換成其他的馭詭者,第一輪面對這種攻擊,就要先被削弱一波。

實在是裹尸布對詭怪的壓制力太強。

只要對上,自身的詭怪先要被壓制一下。

詭河水澹漠地注視著應刑,他對毛爾不感興趣,對毛爾為什麼能變強,以及毛爾背後的未知諸侯感興趣。

否則單憑毛爾這種貨色,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不過是呂侃那家伙的一個馬仔而已,一文不值。

詭河水期盼看到這個「毛爾」被當場壓制,任他炮制。

可他錯了。

不但錯了,當時還愣住了,詫異看去,怔怔出神。

大量的裹尸布,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壓制住應刑。

只見應刑抬手一揮,縱然頂著河水,也輕易就駕馭住了這些裹尸布,如指臂使般,操控著它們繞著自己旋轉。

連跪河水自己都做不到這點,他只能把裹尸布當成一件工具來使用,做不到應刑這樣,好似在調動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不錯,感謝你將這些東西物歸原主。」

應刑張開手,大量裹尸布飛舞,堆到應刑的手掌心上,越堆越高。

「……該死的,你是中安應刑!」

詭河水臉色陰沉,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這世上,能把裹尸布駕馭到這種程度的,只有應刑這個制造者一人而已。

「就這麼肯定?」

「哼,據我所知,這世上不存在專門駕馭詭器的殺人規律。」

詭河水神色澹漠,操控著無數河水將應刑包圍。

「這是你的新詭怪吧,能模擬毛爾的外貌。」詭河水沒有立刻動手,只是在用詭水進行滲透。

這河水有很強的侵蝕能力,瓦解著應刑的力量。

詭河水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此時變得非常糟糕。

第一次用大量裹尸布來對付其他馭詭者,居然成了這種結果。

至于說,能遇到應刑,把應刑抓起來然後奪取些好處?

更不可能了,詭河水再怎麼無腦,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家伙不是應刑的本體,而是用什麼特殊的手段制作的假體。

「像扎紙匠那家伙的殺人規律一樣?」詭河水沉著臉,擠壓著應刑的空間。

應刑也不再偽裝,緩緩道︰「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沒想到還真引出來了馭詭者聯盟的真正高層,你就是代號詭河水的家伙吧,諸侯級馭詭者。」

這種存在,在整個地球上都是佼佼者。

除了四大行星級強者和幾位諸侯王之外,就屬諸侯級馭詭者的實力最是強大。

「看來這就是你突破至都督級後,所掌握的新殺人規律,每突破一個境界,你就能擁有一只新詭。」

詭河水打量著應刑。

講真,這種古怪的能力,某種程度上是應刑獨有的「規律」。

有人想要窺探其中的奧秘,卻一直沒有機會。

詭河水自然也想得到。

「說吧,你身為馭詭者,大舉襲擊馭詭者聯盟的據點,在找什麼?說出來,說不定還能保住你這具假體。」詭河水道。

可應刑沒有繼續言語,駕馭著這具畫皮身體,正面迎了上去。

倘若只是這樣,詭河水只會冷笑,可應刑是操著眾多裹尸布沖上來的,他立刻就破防了。

這些明明是他的詭器!

「我就說你怎麼會這麼好心,大舉售賣這種詭器,你果然留下了後手。」詭河水陰沉道。

雖然他還是沒有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縱然是應刑制造了這些詭器,可這些東西畢竟是死物,應刑憑什麼能隨時奪回控制權的?

轟!

大量的裹尸布快速飛舞,與河水撞擊到一起。

嘩啦啦!

河水被撕開,應刑將一半裹尸布庇護自己,驅使另一半裹尸布擊穿河水,直撲對方而去。

霎時間,場面一片混亂。

兩尊馭詭者的對抗,異常殘酷,不同的殺人規律進行踫撞,凶險萬分。

但自一開始,應刑就落入了下風。

現在的他,畢竟只是一道分身,能駕馭的力量有限。

「這家伙的河水在不斷同化我,侵蝕我的生機和思維。」

應刑感受著河水的瘋狂入侵。

他這具畫皮,體表的顏色已經發生變化,好似被水長期浸泡過一樣變色。

可實際上,這是被詭怪之力入侵的表現。

畫皮已經隱隱支撐不住。

「差距還是太大了麼……」應刑面無表情,透出的目光異常冷靜。

可詭河水更加吃驚。

交手數個回合,他堂堂諸侯級馭詭者,居然沒能當場解決掉應刑。

他可是全球頂尖馭詭者,打應刑的一個分身,都用了好幾招。

那要是應刑的本體來了,又會是什麼結果?

「難怪燕嶺候被你擊退……那家伙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好歹也是個諸侯,輸給你這種早有準備的家伙,不冤。」

詭河水觀察著應刑的表情。

燕嶺候,一尊諸侯,被應刑擊敗,隨後被扎紙匠擊殺的事情,不少人知道。

詭河水更知道,扎紙匠好不容易把燕嶺候拓印成紙人,眼看著能增長些實力,結果又慘遭襲擊,被未知的強者給殺死了一張紙人。

最後只能操控著燕嶺候紙人,狼狽逃竄,四舍五入,扎紙匠一頓操作,實力不但沒有增長,反而被削弱了,慘烈至極。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恰恰就是應刑。

「你在思考什麼,連出手的強度都下滑了,我不信這是你全部的實力。」

應刑看了對方一眼,估算著自己這具身體能支撐的時間。

這具畫皮死了,應刑一點都不心疼,完全可以制造出新的畫皮出來。

「技」境界的畫皮,能同時維持兩個畫皮的存在。

但不怕損失歸不怕損失,應刑不會毫無意義地放任自己這畫皮戰死。

「對方是諸侯級馭詭者,我這具畫皮實力不足,最好的解決方案是……」

應刑緩緩抬起頭,神色平靜中,抬手一揮。

數不清的裹尸布瘋狂從應刑身上鑽出。

乍一看,好似有無數的白色紙張從應刑體內生長出來,硬頂著洶涌的河水滾滾鑽出。

這一幕,看得詭河水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驚駭欲絕!

「怎麼會這樣,你這家伙,不是依靠那只殺人詭才能制造詭器?所有人都被你騙了!」

詭河水著實是目瞪口呆了。

裹尸布這種壓制詭怪復蘇的神器,救命的至寶,當然有一堆人試圖探究其來歷。

可無論怎麼查,查到的結果就是,裹尸布是應刑通過殺人詭制造出來的。

每一次,應刑公開拿出裹尸布,都是維持著被殺人詭加持的狀態,然後從身體里拽出裹尸布來!

所有人都堅信,制造裹尸布的關鍵,恰恰是應刑的初始詭怪,為此還不止一次感慨,說應刑為什麼這麼好運,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就能遇到並供養弱小無比但潛能駭人的殺人詭。

現在,詭河水一看到應刑跟批量甩出大量的?裹尸布,一下子就懵了。

也懂了。

所有人都被應刑騙了,騙得非常慘。

裹尸布這玩意兒,跟殺人詭沒有半毛錢關系,分明就是應刑自己,用未知的手段,蒙蔽了所有人,珍貴的裹尸布是應刑自己制造的!

「你怎麼做到的,這種東西不可能憑空出現,更應該是某種特殊殺人規律制造的,可為什麼……」

縱觀應刑的所有詭怪,分析他所有的殺人規律,沒有一個跟裹尸布壓制詭怪復蘇的能力相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應刑……

詭河水的腦子里閃過了很多念頭,眼睜睜看著裹尸布如雪花般翻涌,人都麻了。

怎麼這麼多?

外界難得一見的裹尸布,億金難求,現在在應刑手中,批量制造,跟不要錢不需要任何成本一樣,多到駭人听聞。

「來吧,現在開始真正的戰斗。」

應刑伸手一指。

大量的裹尸布化作層層壁壘,擋在應刑身前,隔斷了每一滴河水,異常霸道。

應刑制造裹尸布,的確不需要金錢或者素材,他只需要有眾生願力就夠了。

眾生念誦他的名號,他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這是他最大的底氣和最大的力量源泉。

裹尸布對抗河水,分明是兩道浪潮對轟,每一分每一秒,都產生著殘酷的對耗。

對應刑來說,這是一場燃燒願力的戰斗。

每一個剎那,都有數十上百點願力急劇消耗,化作大量裹尸布,為應刑所駕馭。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跟我殊死一搏,制造這些詭器的代價必然非常高昂。」

詭河水心中的驚愕迅速褪去,冷笑連連地看著。

「沒錯,確實代價很大,但從長遠考慮,這麼做很值得。」應刑道。

實際上,應刑付出這麼多,歸根結底也不是為了區區詭河水。

他是為了遠處,那些察覺到有強者開戰,而遠遠觀望的其他人。

這些人,都該成為他的信徒。

更會有更多的人,用各種渠道注意到這一戰,這些人,也是應刑的目的。

轟隆隆!

一場詭異的交戰,就在眾人懵逼地注視下展開了。

「其中一方是詭河水,傳說中世界頂尖的馭詭者,這次總算見到了。」

「听說被詭河卷進去,尸骨無存,連詭怪都會被無盡流轉的河流給磨滅,可重點不是這個……」

「跟詭河水交戰的那個家伙,操控著這麼多裹尸布,他是誰!!」

這可是裹尸布!

隨便丟出來一塊,就能讓一群馭詭者打破頭,瘋了似的搶奪。

這可是命根子。

可現在呢?命根子怎麼這麼多,多到不值錢,多到成了消耗品,被人隨意消耗舍棄。

這就太瘋狂了,大家視若珍寶的詭器,被這人完全不當回事。

嘩啦啦!

不斷有詭異河水激蕩開來。

伴隨著的,是數不清的裹尸布在瘋狂消耗。

單一的裹尸布,效果並不算強力,也會被消磨和摧毀。

每一瞬間過去,在眾多馭詭者們目眥欲裂中,都有裹尸布毀滅在河水中。

「這一戰,是我打過的最特殊的一戰。」

應刑看著兩道汪洋對轟,微微點頭,燒願力燒的如此凶殘,要說是用來加點或者提升能力等級也就算了,但瘋狂制造護道詭器的子體,是第一次。

用不了多久,世人就會知曉這一戰的概況。

諸侯級馭詭者出手,無論放在哪里,都是驚爆眼球的大事件。

時間好似停滯,又好似一瞬萬年。

一切的認知,都在這種讓人完全不敢想的對轟中粉碎,只剩下無盡的麻木與僵硬。

唰!

詭河水冰冷的目光,落到了應刑身上︰「我殺了你也沒有意義,傷不了你本體。說吧,你到底什麼目的,把馭詭者聯盟攪得天翻地覆,想要得到什麼?」

總不至于是為了擊殺他們幾個諸侯級馭詭者,這根本不可能。

為了尋找扎紙匠報仇?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找到了也沒什麼用,就憑應刑現在的實力,不足以殺死諸侯級馭詭者。

更別說,扎紙匠是出了名的難殺,鬼才知道他在世界各地安排了多少張紙人。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省得我費心費力。」

應刑那清朗的聲音響起,听得詭河水臉色森寒。

兩人對視。

「我想知道的東西有很多,比如說,你們研究妖魔化詭的目的是什麼?」應刑緩緩道。

詭河水沉默了好一會兒,仿佛在思考,但很快就冷笑起來。

「考慮到你的潛力和未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詭,是只有地球人死後才能產生的東西,我們做這一切的目的,是探索讓地球人類,活出第二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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