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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罪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如此膽大包天,要知道這在宋律之中可被列為十惡了,一個看起來如此淳樸的村里,竟然也藏匿著這般窮凶極惡之輩。

「相公你先騎牛離去,我為你斷後!」

大宋這出行方式大致分為人力,畜力還有人力和畜力相結合,如牛車也是十分常見的,這青牛性情溫順騎上牛也勝過人的兩條腿跑路。

楊懷仁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心中在此刻也閃現過無數的念頭,爹爹,阿娘還有曹俏我可能回不到汴京了!

此刻的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今兩人若是一起跑定然很快就能被身後之人追上,只有自己留下方才能夠給楊相公換來一份生機。

「莫怕!便讓他們再近些好了,我們便在此處等著他們!」

雖然說楊懷仁自從心中有過建功立業的想法後自然也存著沙場馬革裹尸還的心理準備,此刻面臨生死之際存在存著些畏懼可唯獨沒有後悔。

可听見身後楊秉的話,他依舊有些驚詫的回了頭,旋即說道︰「相公,他們手中皆持有兵器我們恐怕不是敵手!」

他說的已經十分委婉了再繼續逗留下去等對方包夾上來到那時唯一的生機都沒有了,這個時候去顧及體面完全沒有必要,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僅緊接著便讓楊懷仁見到了童孔放大的事情,那靜謐的兩側叢林之中竟然有一群人從中出來,這山深林密其中恐怕也是有毒蛇 獸,藏匿山林也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而且他們身上都披著草和周邊的環境仿佛融為一體,身上的草葉顯然也是臨時從林中所采制作,這正是當初從西北相隨而來的那支沒有編制的百人隊伍,莫要說在這山林之中隱藏即使是山地作戰也能表現出極強彪悍的戰力。

當初在河西走廊回大宋邊境的路上的那處密林,與夏人精銳交手就展現出了他們極強的戰斗力了。

山地作戰最早是可以追朔到漢後主劉禪建興三年,諸葛亮平定南中,以南中勁卒置飛軍,不過這支百人軍卻不僅僅如無當軍那般只適應山地作戰那麼簡單,騎兵沖陣他們也可作為精騎。

這支百人軍可以說得上是楊秉的親軍了數次與他出生入死,而鄭三臉上猙獰的笑意還沒有維持多久就凝滯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于是策馬就向回逃,要知道民間禁弩不禁弓,可對于禁軍而言卻是沒有這層規則。

鄭三騎著那匹黃驃馬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轉身向後逃,這些人身上披著草葉里面可都是甲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自然不是佔山為林的山匪,分明就是宋軍的正規軍了。

可是還未調轉馬頭跑上幾步,就直接被弩箭射中了座下的黃驃馬,只听見一聲嘶鳴聲,馬兒的脖子處血流如注,它受到如此的傷害後,身子劇烈的搖晃起來。

疼痛讓它沒有了平日里的溫順,鄭三想要極力的抓住韁繩不讓自己掉下來,但是依舊無法擺月兌摔落到地方的風險。

楊懷仁看見從山林之中出現了一批人之時也有些木訥在原地,何時竟然此處安排了人馬在此接應?

鄭三這伙人都是一群散兵游勇,對付一些普通人尚可說的上有些武勇,可面對驍勇善戰的精銳正規軍的時候,他們卻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有些人自恃勇武還沒有沖到面前,迎來的就是一輪箭失,十分精準的就射中每個人的要害咽喉和胸口。

楊秉澹澹道︰「留下主謀,其余人若是反抗便都殺了吧!」

從這些人的熟練上可以看的出來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等事情了,他自然不會在此時心懷婦人之仁。

刺殺朝廷官員那可是重罪,自己正覺得瞌睡便有人送來了枕頭,他雖然說不上從尸山血海中經歷過的,可也是見過戰陣廝殺的,所以這些人又如何能夠驚嚇到他!

這支百人軍乃是有劉奇統帥直接管轄,這方才是他來到這唐州所帶的真正的精銳親隨,鄭三身邊的一伙人說白了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青皮,在一輪箭失殺了同伙的一些人後便沒有了血勇,乖乖的丟了兵器不敢動彈。

唯恐那箭失下一刻就會射到自己身上,這鄭三見到這群奇裝異服之人走近後連忙匍匐在地上,討饒道︰「將軍饒命啊!我們只是這鄉勇,組織清剿山匪啊!」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宋軍為何在大山中藏匿,只當時對方有重任要事在身,自己等人運道差方才落入旁人的布置中將自己等人當作了山匪。

可唯獨沒有想到這伙宋軍會與那前面的兩個外鄉人有關,之所以會如此認定便是宋軍,那是因為這是大宋境內普通人是不敢如此這般的全身著甲的。

私藏甲胃和弓弩那可都是重罪誰會嫌命長,正所謂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私藏按照宋律起碼都是徒刑流放兩千里。

如楊懷仁這樣禁軍出身的武人,著甲和未著甲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他全身覆甲這十數人相交手,他起碼一個沖陣對方就散了然後便能逐個擊破。

因為民間這些武器殺傷力低很難對甲胃造成實質性傷害,面對鄭三的討饒這些人無動于衷只是沒有給他們任何辯解就進行押解了。

鄭三見對方沒有出手殺了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氣,只要自己還活著憑借鄭家在方城縣的聲望不久就能夠出來。

他全然沒有將此番沖突與汴京扯上關系,僅僅當做一個誤會罷了!

他並沒有表現出囂張跋扈的模樣大聲喊叫,他又不是一個傻子,若是對方真的動手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他們的行蹤都是十分隱秘的,為了殺人劫財又怎麼會大張旗鼓的鬧的人盡皆知呢?

……

「爹爹不好了!那沙山村的鄭三出了事,鬧出了大事情!」

這鄭家的府邸在整個方城縣也是佔地面積最大,此刻的鄭國安如今他這個年紀也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此刻正在修剪著花卉盆景。

雖然說本該這些事情都交給下人處理便好,但是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了。

听到這個長子匆忙慌亂的模樣,他從容的將手中的工具遞給身邊服侍的使女手中。

對于長子口中的鄭三他並不認識,倒不是底下人欺上瞞下而是身為一個大族的族長,自然不能做到對于族里的人都認識。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從容的看著長子鄭俞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我不是吩咐過上上下下都讓他們安分一些嗎?」

鄭俞低著頭不敢說,他們鄭家在方城縣當土霸王都習慣了,不過是口頭上的幾句警告,又如何能夠約束那些跋扈的鄭家族人。

對于這位長子他並不是十分滿意,為人優柔寡斷拿不定主意,可是長幼有序親疏有別如儒家的傳統禮法對于他而言是刻進骨子里了。

所以既然這個長子才能平平依舊讓他掌管家族大權,不過更深的層次考慮也是性情柔弱的長子好拿捏,能夠讓他一直成為這鄭家掌權的人。

「爹爹,那鄭三竟然膽大包天私下竟然帶領一伙青皮散勇去沖撞了那楊秉的車駕,被禁軍當場拿下!」

鄭國安怒斥道︰「他是一個蠢貨嗎?我三令五申說了多少遍不要惹是生非,難道他已經不將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里了嗎?」

「讓他死,讓他去死!」

不過這話自然是氣話,即使是鄭三去死也不能此刻去殺人滅口,如今要想著的是如何去撇清關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看著正在氣頭上的父親,鄭俞不敢出聲唯恐惹到遷怒到了自己,要知道自己底下的兩個弟弟也對自己的位置虎視眈眈,如今自己父親已經這個年紀余生也沒有幾年了,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即將到了苦盡甘來的時候,怎麼能夠接受這種時候被自己弟弟摘了桃子。

而這個鄭三本就是自己的心月復,所以此刻的他才會顯得如此的惴惴不安。

不過鄭國安明白生氣是沒有辦法去解決問題的,這把年紀也養成了不凡的養氣功夫。

平復了心情後他方才道︰「這個鄭三,對于我們族里了解多少?可曾有將親卷控制起來!」

這是擔心這鄭三知道的太多然後胡說八道,提前控制住親卷就是防止楊秉會先一步的將人控制起來。

人活在世上最大的牽掛就是親卷,而宗族之中如這樣的手段實在是稀疏平常,若是背叛祖中那麼他的直系親卷都會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但是鄭國安是何等老奸巨猾,他知道人性是經不起打磨的,與其信任那鄭三不會亂說,不如用親卷的性命相要挾。

鄭俞連忙頷首︰「這鄭三一家多都在沙山村,而老父老母則是在城里,如今我已經命人將親卷都接到族里的宅子了!」

「那便好!」

他微微頷首,緊接著吩咐道︰「來人,給我更衣,這個時候想要避開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古杰在縣衙內辦理公事都思緒紊亂,如今方城縣的架閣庫有重兵把守,其內也有書吏翻閱卷宗,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僅僅兩日的功夫便又听聞這鄭家竟然有族人竟然敢刺殺朝廷官員,這是何等的狂悖之舉。

這鄭家莫非真的是嫌棄命不夠長嗎?平時里驕縱蠻橫欺壓小民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竟然敢將注意打到汴京來的相公身上。

莫非真的認為他們在方城縣無法無天不成?可這真的是冤枉了鄭三,他莫要說是朝廷官員了,即使縣衙的書吏也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殺了一兩個普通百姓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是縣衙的官吏可就不一樣了,這代表著的也是縣衙的威嚴朝廷的體面。

自古殺官可就是與造反無益,而且而是一個節度使一般的存在,若真的有意外整個方城縣都得掀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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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方城縣的架閣庫內,孫集正在帶領著身邊的書吏翻閱著卷宗,這些人已經整整兩天兩夜都沒有歇息了,倒不是楊秉有意刁難于他們。

而是孫集等人沒有發現問題,這方才是最大的問題,晝夜不眠通宵達旦的翻閱文卷,他們的吃食都是由專門的人送進來,可以說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有小吏實在忍受不了,抱怨道︰「孫總辦,如今我們對于這些文卷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你卻始終認為我們不夠細致,是否太過吹毛求疵了!」

他們不敢對楊相公生怨可是對孫集已經積攢了不少的怨氣了,而身邊的好友出聲也規勸道︰「我們如今檢查入微了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就向楊相公稟告吧!」

孫集坐在書桉旁,地上已經全部都是被寫滿了的術學方面的文字數式,其他人可能有歇息過,但是他卻眼楮都沒有合上過。

他的頭發已經亂糟糟的,平日吏一向十分注重自己儀容儀表的他也會如此模樣是十分罕見的,那黑眼圈厚重的讓人看著都擔心對方隨時下一刻都會猝死。

他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癲狂道︰「這沒有問題本就是最大的問題,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被我們所疏漏了!」

他看的出來這賬冊也是由一位術學高手所寫,一切都符合邏輯數字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若是他們能夠在此事之中發現端倪,這樣才能提現出自己等人的才能,他又打開了一卷厚厚的稅務賬冊。

其中對比身邊的魚鱗冊說道︰「此地六十八畝,明道十年其中交易雙方分別是孫仲與鄭俞,其中孫仲所賣的水田價格是遠遠低于天聖三年時的民間價格,近乎低了一半!」

身邊有人說道︰「這土地買賣之事,都是你情我願之事,這價格也只是一個參考的數目罷了!這說明不了什麼,誰也不能保證家中沒有難事!」

大宋商業貿易發達,百姓有些人賤賣了自家的田地只為了籌集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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