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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脆皮年糕(四)

「雖當日在渭水河中游玩賞月的私船不少,可那艘船卻不是私船,而是從租船處租的游船,」林斐說道,「租的是最好最大的甲等游船。」

對這等租出來的游船,那些船夫、花娘自是熟悉的很,時常看見,不會弄錯。

听林斐說到這里,劉元同白諸心中一動︰如此……不就好查了?只消去渭水河畔的租船處查一查當日租甲等游船的有誰不就知曉了?

要知道似這等租船處因著每日都要做賬,且一艘游船價值不菲,便是付了押金也是不抵游船價錢的,是以不管是哪個租的游船都需帶著足以證明自己,諸如戶籍、官碟之類的信息,確認此人可靠無誤之後方才能夠出借。

看著激動的劉元同白諸,林斐面上卻無任何喜色,他看了激動的二人一眼,搖了搖頭︰「不巧的很,記錄客人姓名的賬簿沒了。」

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將兩人澆的一個激靈,臉色微變。

「中秋當日河面之上的煙花落到了河畔的帳篷內,彼時租船處的人一同跑出去看煙花了,待到回來才發現帳篷被燒了,賬簿什麼的都被燒沒了。」林斐解釋道,「不過好在當夜租出去的船都回來了,他們便也未在意。」

「至于對那些客人有沒有印象雲雲的……」林斐說到這里,瞥向二人,道,「每逢節慶,來租船的人都不在少數,來來往往的,人多事雜,實在記不住什麼。」

「況且便是能記住,也沒有幾個是租船的人自己來租的船,多是令手下管事跑的這一趟,來來往往,同他們打交道的皆是些管事,那些人著實沒有什麼印象!」林斐說道,「至于那些被船夫、花娘們看到的護衛,也皆是著的尋常的黑衣勁裝的護衛袍子,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劉元同白諸二人越听越發失望,卻也不覺的意外︰以林少卿的經驗和手段既查到了游船,自是會方方面面的查證一番,他們能想到的方向,林少卿豈會想不到?

既然如此,林少卿還會站在這里同他們說話,而不是令人著手去查,必是查證方向被滯了。

林斐接下來的話應證了兩人的猜測,只听他道︰「租船處的人著實想不起來當日租船者的具體樣貌,況且甲等游船他們統共有七八搜之多,當日盡數租了出去。」

劉元同白諸听到這里,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

尋常人走到這一步自是不得不滯住腳步了,可林斐卻並未就此收手,只听他悠悠道︰「這般讓租船處的人想自是想不出什麼來了,我便將租船處那些負責打掃游船的雜工喚了過來,問他們當日打掃歸還的游船時可有發現什麼貴重之物。」

這話一出,劉元同白諸二人頓時恍然,知曉上峰將查證過程說的這麼「細」是在提點他二人注意之處,自是不敢怠慢,連忙記了下來。

其實若是靜下心來細細推導,走到這一步也不難︰既舍得銀錢租甲等游船游渭水河的客人,定然非富即貴。

或許有豪客便喜好獨自一人包下一艘甲等游船賞月,可當日中秋,正是歡慶之節,或許會有那等獨來獨往的豪客,更多的卻是呼朋喚友之輩。

男子腰間的玉佩、吊墜、荷包等物,女子頭上的簪子、耳朵上的耳飾之流的皆是玩樂、宴會時最容易掉落之物。

中秋當日,他們雖在找走失的小娘子們,可同時也找到了不少香囊、首飾等玩樂時丟了的物件。

果然,林斐這話一出,雜工管事便連連點頭,道︰「每逢節日,游船租出去還回來時,總會撿到不少客人遺落之物。」

渭水河畔的租船處又不是那等干一票換個地方到處跑的行當,在渭水河畔做租船行當做了多少年了,便是想跑也跑不了。自然不會干出昧了客人丟失財物的事。

畢竟來租船的多是長安城中的權貴,這等人的東西,真昧了,怕是麻煩才大呢!既如此,不如干脆就賺個「誠信」的口碑,光靠租船,自己的荷包也會日漸豐盈。

林斐猜測的沒錯,在那堆中秋當日被整理出來的遺落物件里,便是沉甸甸的金玉兔、金花生、金月餅也有幾個,可租船處的人卻未昧下,而是盡數歸攏在了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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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秋到現在,陸陸續續有不少客人過來領了物件,雖極少發生冒領之時,可以防萬一,我等還是留下了這些客人的名字,以及領走的物件。」雜工管事說著,將記錄的賬簿遞了過來,指著上頭這三個月的記錄,道,「來的不少,女客更多些,那些簪子、耳飾等物既節日帶出來,多是心頭好,領走的也多是女客的這等物件。」

林斐將雜工管事那里的記錄謄抄了下來,指著上頭長長的記錄,道︰「撇去女客的裝飾物件,剩余男客的記錄還剩三成,這三成中大半皆是腰間玉佩、玉墜等掛件之物,剩余的,除卻幾個被領走的裝銀錢的荷包之外,便只有這幾樣物件了。」

分別是一本賬簿、一只硯台、一幅畫、一盆繡毬同一件軟甲。

不似耳飾、腰墜等物玩樂時容易丟下,這幾樣物件出現在玩樂賞月的中秋游船之上便需要詳細斟酌一番了。

雖說不昧客人之物,可因著需要記錄,所以這幾樣物件,雜工管事還是細致的記錄了下來。

賬簿乃是做茶葉生意的富商遺落的,雖說中秋,可趁著節日宴會的空檔,商人還是同族里人匯報了一番茶莊的賬簿,里頭記錄的皆是茶莊的生意來往進項。

硯台則是一只澄泥硯,雜工管事不懂硯台,只記錄了澄泥硯的外形,乃是一只朱沙紅的澄泥硯,硯台上的圖桉也頗為應景,乃是圓月星空的模樣,很是美麗。

畫則是一副描摹自晉時顧愷之的《洛神賦圖》,雖非名家所繪,可畫師功底不錯,听聞是被人帶去游船上品鑒的。

繡毬花乃是花木商人帶去游船之上裝點游船所用,因著玩樂太過盡興,下船時遺忘了這盆藍色繡球花,待到第二日酒醒了,便令人過來取了回去,不是什麼名貴物件。

這里頭最耐人尋味的還要數那件軟甲了︰賬簿、硯台、畫作、繡球這等外物玩樂的太過盡興,以至于遺失了尚能理解,穿在內里的軟甲又是如何遺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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