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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媳婦了唄!」王重沒好氣的道︰「要不是小豆包和小芯吵著要來看你的簽售會,我才懶得過來呢!」

「哎幼喲!可真酸!」

「愛情的酸臭味啊!」蕭穗子一副嫌棄難聞的樣子,還抬手在鼻前扇了扇。

「小萍這才離開燕京一個多星期,你就拖家帶口的追到椰城來!」

「羨慕?」王重陰陽怪氣的道︰「羨慕你也趕緊找一個唄!」

蕭穗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的倒是輕巧,哪兒有那麼容易。」

「那是你自己眼光高,你這麼漂亮,又是鼎鼎有名的作家,追你的人,能從燕京排到椰城來。」

「你看人家郝淑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再看看你,三十大幾了!還打著光棍兒!」王重一臉嫌棄的看著蕭穗子,評頭論足,不住搖頭。

「啊?」听到自己的名字,對面的郝淑雯如夢初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郝淑雯疑惑的看著二人。

「沒什麼!」蕭穗子趕緊轉移話題︰「豆豆現在上學了吧?」

「剛上的一年級。」郝淑雯仍舊還有幾分愣神,突如其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接受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且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落差。

郝淑雯本就是高干子弟,用眼高于頂來說或許有些過了,但她不管事對何小萍還是劉峰,都從來沒有看得起過。

當初在文工團的時候,眾人針對何小萍之時,郝淑雯作為寢室里的大姐大,非但沒有半點勸阻的意思,反而一度沖鋒在最前沿。

至于王重,當初林丁丁那一檔子事兒,郝淑雯可是堅定的站在林丁丁那邊。

曾經一度只能被大家欺負,忍氣吞聲,連辯解都不敢的何小萍,現在竟然混的這麼好,連鎖的酒樓,爆火的連鎖火鍋店,銷量位于全國前列的雜志社、出版社的大股東,大老板。

但這些都沒什麼,雖然現在是金錢至上的社會,可郝淑雯的出身,她的家庭,卻讓她對于金錢並不似常人那般看重。

最最讓郝淑雯難受的,是王重對何小萍態度,對何小萍無條件的支持。

王重一個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明明可以進協和醫院那種全國頂尖的大醫院,成為全國頂尖的醫學界大拿,可為了支持和小萍的事業,竟然舍得從協和辭職,自己開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診所。

而且听蕭穗子和王重剛才說話那意思,王重為了讓何小萍能夠全心全意的忙事業,竟然把帶孩子的活兒也給攬了過去。

尤其是剛才蕭穗子說,何小萍才離開家一個多星期,王重就不遠萬里的帶著兒子從燕京追到椰城來。

而她不遠千里帶著兒子來椰城看陳燦,可陳燦卻只陪他們娘倆吃了頓飯,就又跑三亞去了,郝淑雯甚至覺得,在陳燦的眼里,拿地和賺錢,要遠比她和孩子更重要。

現在的郝淑雯,和原劇情里這個時期劉峰的那個媳婦有點相似,你要是天天在家陪著她,她就會嫌你沒本事,嫌你沒錢,你要是出去打拼,出去掙錢,她又會嫌你沒時間陪她。

劉峰來海口賺錢,好家伙,他那媳婦,直接就跟一個開長途貨車的司機跑了。

92年春,退休才幾年的何父因病去世,何父一去,何小軍對何母的態度也急轉直下,在王重的建議下,何小萍把何母跟何小民還有何小芯接到了家里。

何小軍沒有一點兒反對,因為家里直接少了三張吃飯的嘴,他的那個媳婦差點沒敲鑼打鼓的把三人歡送出門。

就是何母有些傷心,數十年如一日,就算是一塊石頭都該焐熱了。

好在她還有親生的三個孩子,還有個女婿,還有個最得她歡心的外孫。

92年冬,深城。

繁華的鬧市區,一間咖啡廳里,一個臉上帶著幾分滄桑的漂亮女人坐在窗口,旁邊的凳子上擺著一款老款的高檔女式包包。

郝淑雯挎著提包,戴著墨鏡,腳下踩著一雙五厘米高的紅色高跟鞋,上身是一件齊膝的女士風衣,腿上沒穿褲子,只一條肉色的絲襪。

郝淑雯把墨鏡往下一拉,掃視了一圈咖啡廳,看到坐在窗邊,一頭棕紅色大波浪的女人之後,臉上露出笑容,扭著水蛇腰徑直走了過去。

「丁丁!」

時隔一年,郝淑雯雖然心里對陳燦的意見越來越大,可在外人面前,卻還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自己留在深城帶著兒子,讓陳燦在外頭打拼。

約郝淑雯來咖啡館見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昔日在文工團時的室友兼閨蜜——林丁丁。

只是現如今的林丁丁,雖然仍舊貌美,但那精致的臉蛋上,卻多了幾分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

「淑雯!你可來了!」此時的郝淑雯,一身打扮尤為時髦,臉上妝容也極為精致,雙唇艷紅,和連妝也沒化,直接素顏的林丁丁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怎麼了?這麼著急約我出來?」

郝淑雯,月兌下風衣,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在林丁丁的對面坐下,把包精致放在桌上,帶著logo的一面正對著林丁丁,摘下墨鏡,問道。

可現在的林丁丁哪兒還有時間注意這些,見到郝淑雯,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急忙忙的道︰「淑雯,你可算來了,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現在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林丁丁一臉焦急,神色間滿是擔憂。

「等等~~~等等~~~」郝淑雯趕緊道︰「你就算是想讓我幫忙,那也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要我幫什麼忙吧?」

林丁丁道︰「國華他•••••他•••••被抓了!」

這話直接听得郝淑雯一愣︰「國華被抓了?」

「被什麼人抓了?」

「還能是什麼人,紀檢委的,他們說國華貪污受賄,賄賂上司,情節嚴重,不但國華被抓了,連我也被拘留了一個多星期配合調查呢,上周我才剛剛被放出來。」

「淑雯,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林丁丁一臉懇求的道。

郝淑雯卻神情一凜,眼楮忽然睜的大了不少,童孔皺縮,趕忙搖頭︰「丁丁,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貪污受賄這個事兒,我也幫不上忙啊!」

「我說句難听的,國華他要是真的貪污受賄了,別說是找我了,你就算是去找省里的一把手也沒用。」

郝淑雯這人雖然不咋的,但又不蠢,貪污受賄,歷來都是重點打擊的對象,別說是幫不上忙,就算能幫上忙,她也絕對不會幫的。

要是真的幫了,別到時候人沒幫忙就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這點利害,郝淑雯還是分的清的。

「怎麼可能?」林丁丁一邊說著,一邊眼里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落,不停地啜泣著︰「我家國華一向都老實本分,平時連違法亂紀都沒有過,更別說貪污受賄這麼嚴重的事情。」

「真沒有?」郝淑雯將信將疑的再度問道。

「真的沒有!」林丁丁就差賭咒發誓了,看著郝淑雯的眼楮,淚眼婆娑的說道︰「淑雯,你連我都信不過了嗎?」

郝淑雯無言以對。

這要是以前,她對林丁丁,那肯定是百分百信任的。

可自打那回從燕京回來之後,在陳燦面前,郝淑雯雖然固執的表示自己相信的是好閨蜜好室友林丁丁,可內心卻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懷疑。

「你別著急,先把具體情況都告訴我,我才好找人幫你!」郝淑雯趕忙抽出兩張紙巾遞過去,示意林丁丁別哭了,趕緊把眼淚擦了。

二人之間到底還是有情分的,郝淑雯不是那種狠得下心的人。

「嗯嗯!」林丁丁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啜泣幾聲,待情緒稍稍平復了幾分,趕緊從頭到尾,把她老公彭國華怎麼忽然被帶走,她又是怎麼被拘留,說是配合調查的事兒說了一遍。

郝淑雯听了之後連連點頭,「你的意思是,國華是被人陷害的?你想讓我找人幫國華洗清罪名?」

林丁丁連忙點頭,說道︰「我現在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淑雯!你一定要幫我啊」說著還抓著郝淑雯的手,眼里閃爍著淚光。

郝淑雯嘆了口氣,點頭道︰「我試試看吧!」

可隨即卻話音一轉︰「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啊,你也知道,我爸現在已經退休了,陳燦他爸又沒法插手地方上的事兒,我只能盡力而為。」

林丁丁臉上頓時便露出喜色︰「盡力就行,盡力就行。」

林丁丁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這個時候,郝淑雯只要肯出力,那比什麼都好。

「行了,你也別光顧著傷心,仔細想想,看看你家國華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又或者壞了別人的什麼事兒,惹了麻煩。」

「要是國華真的沒有貪污受賄的話,那絕對是有人要整他。」郝淑雯伸長了脖子湊到林丁丁跟前,小聲說道。

••••••

回到家,郝淑雯想了想,還是先打了個電話,給她父親昔日的一個部下,現在羊城做中層領導,郝淑雯雖然和林丁丁關系好,但不可能林丁丁說什麼她就姓什麼,而且還是貪污受賄這種體制里人人避如蛇蠍的事兒。

在羊城的那個叔父滿口應下,說立刻就去幫郝淑雯打听。

郝淑雯連連道謝之後,又撥通了陳燦的電話,把這事兒說了。

「什麼,你說彭國華因為貪污受賄被抓了?」陳燦驚訝而高昂的聲音直接透過電話,震得郝淑雯耳膜都有點痛。

「就算驚訝,也不用喊的這麼大聲吧!生怕別人听不見嗎?」郝淑雯埋怨道。

「現在還不確定,只是被帶走調查了。」郝淑雯道。

電話另一頭,多年商海浮沉,震驚過後的陳燦迅速冷靜下來,趕緊問道︰「他被帶走多久了?」

「听丁丁說快有二十天了吧!」

「二十天!」陳燦的眉頭緊皺起來。

「我跟你說,這事兒你找人打听可以,但千萬別插手!」陳燦趕緊叮囑道。

「為什麼?」郝淑雯不解︰「丁丁說國華是無辜的。」

「丁丁說,丁丁說,除了林丁丁說的,你自己就不能有點主見嗎?」陳燦竭力壓制著胸膛的怒火,「彭國華已經被帶走二十天了,他要真是冤枉的,這會兒早就出來了。」

「而且你以為紀檢的人都是吃干飯的?貪污受賄這種事兒,要不是證據確鑿,他們會動手抓人嗎?」

陳燦冷靜的分析道︰「彭國華一個小小的副科而已••••••」

「你爸才退下來不到兩年,你要是想他晚節不保的話,盡管隨便插手,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電話這頭,郝淑雯如遭雷擊,拿著話筒,還處在震驚之中。

另外一邊,掛斷電話之後,陳燦還不放心,立馬又撥通了郝淑雯父親的電話。

這邊郝淑雯剛放下電話沒多久,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剛接到就被郝父 頭蓋臉一頓罵,面對父親,郝淑雯不敢隱瞞,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包括拜托的那個叔父。

最後郝父一句︰「你別管了,這事兒我會親自過問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郝淑雯剛剛起來,給兒子做好早飯,把兒子豆豆從床上喊起來,催著兒子洗漱吃早飯,電話又響了。

郝淑雯走過去拿起話筒,「喂?哪位?」

「是我!」電話里,傳來一個透著幾分老邁,但卻仍舊威嚴,中氣頗足的聲音。

「爸!」郝淑雯一喜︰「你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是國華的事兒有消息了?」

「嗯!」郝父的聲音再度從話筒里傳出︰「這事兒你別在過問了,你那個朋友的丈夫,證據確鑿,罪名已經落實,不過這桉子前臉比較廣,還沒有對外公布,這段時間,不要再見你那個朋友,這事兒也不要對外透露半點!听到了沒!」

郝父的聲音尤為嚴厲,听得郝淑雯膽顫心驚的︰「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丁丁明明跟我說•••••••」

「行了!」郝淑雯還想再問,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郝父給打斷了︰「你別問了,你那個朋友,你暫時最好也不要再聯系。」

「爸••••••」

「郝淑雯,你給我听清楚,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我郝正廷為官一生,最恨的就是這種貪官污吏,國家的蛀蟲,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就乖乖听我的。」

「••••••」

掛斷電話,郝淑雯起初還有些委屈,可越想就越覺得生氣,林丁丁怎麼能騙自己呢,爸爸說的清清楚楚,證據確鑿,罪名已經落實了。

郝淑雯雖然相信林丁丁,可郝淑雯更相信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的父親絕不會欺騙自己。

雖然非常想要現在就過去找林丁丁理論,找她問清楚,可想起電話里郝父的囑托,郝淑雯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迫切和憤怒。

林丁丁左等右等,也不見郝淑雯的消息,彭國華被捕,存款被凍結,家里沒剩多少現金,她這次出門,身上帶的錢本就不多,有些還是臨時去找父母拿的。

無奈之下,林丁丁只能親自跑去郝淑雯家,可卻從保姆口中得知,郝淑雯已經走了好幾天了,說是帶著孩子去三亞找陳燦去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

林丁丁頓時就傻眼了,都到了這會兒了,她哪里還猜不出來,郝淑雯這是可以避開她呢。

沒辦法,林丁丁只能先回羊城。

一個月後,官方總算出了結果,毫無疑問,彭國華犯罪證據確鑿,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並沒收全部犯罪所得。

彭國華和林丁丁住的房子是單位分配的,他們只有居住權,如今彭國華鋃鐺入獄,房子自然也要收回去,家里所有的存款被沒收了大半,林丁丁的那些名牌包包、首飾,基本上也全都是贓款所購,悉數都被沒收。

彭國華的父親知道這事兒之後,直接就被氣進了醫院。

林丁丁帶著三歲的女兒,搬回了她父母家,整日以淚洗面,而林丁丁自己,在單位里也經常被同事們指指點點。

林丁丁幾次排練接連出錯,又惹來領導連連大罵,最後讓她先休息一陣,調整情緒。

這天,林丁丁接到一個電話後,思來想去考慮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包,徑直出了門。

悅來酒店外,林丁丁站在大門外,抬眼看著酒店的招牌,看著酒店大門進出如流的人流,咬了咬牙,走了進去。

坐上電梯,十六樓,1608。

林丁丁站在房門外,咬著嘴唇,再度陷入糾結,最後把心一橫,敲響房門。

沒得片刻,房門被打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影出現在門後。

「怎麼是你?」林丁丁滿臉驚愕的道。

「怎麼不能是我!」王重轉身又走了進去︰「進來吧!把門帶上。」

林丁丁咬了咬下唇,目光閃爍著,臉上的表情也在不斷變化,邁步走進房里,關上房門。

房間很大,兩米多寬的大床,落地窗,書桌、浴缸等等該有的一樣不少,空間十分寬敞。

「坐吧!」王重身上只穿著浴袍,房間里開了空調。

林丁丁走到王重對面坐下,目光看著王重︰「你怎麼知道我家電話的?」

「想知道自然能知道!」王重道。

「喝點什麼?」

「茶?咖啡?還是酒?」

「不用了!」林丁丁模不清王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王重道︰「那就咖啡吧!」

「咱也別繞來繞去的了,有什麼話,直接開門見山吧!」林丁丁看著王重,目光復雜︰「你要是來看我笑話的,那恭喜你,目的達成了!」

林丁丁臉上皮肉抽了抽,目光也隨之挪到一旁。

王重就這麼看著林丁丁,目光毫不顧忌的上下打量著她︰「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你••••••」林丁丁聞言立馬怒視著王重,伸手指著她。

可手剛伸出去,就被王重撥到一旁︰「別拿那麼大火氣嘛!」

「怎麼說咱們也是戰友!」說著王重忽然哦了一聲,一副剛回憶起來的樣子︰「不對,咱們曾經是戰友。」

「劉峰!你到底想干什麼?」林丁丁臉色難看,盯著王重,大有一言不合,連起身起來的架勢。

王重攤開手,笑著道︰「我在電話里里不是說了嗎,我是來幫你的!」

「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王重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引手指著房門的位置道︰「你要是不需要我幫,門在那兒,請便!」

林丁丁抓起包包,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才剛走了兩步,卻又停在了原地,臉色陰晴不定的轉了一小會兒,卻又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見這一幕,王重臉上笑意更勝。

「你能怎麼幫我?」

「國華的事兒法院都判了,已經板上釘釘了。」林丁丁目不轉楮的看著王重,沉聲說道。

「他的事兒和我又沒關系,我是幫你,又不是幫他。」王重仍舊直勾勾的看著林丁丁。

對視了一陣,林丁丁迅速敗下陣來,不敢直視王重那直勾勾的目光。

「那你想怎麼幫我?」林丁丁問道。

王重咧嘴一笑,說道︰「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就是手里頭鈔票多,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現在這個社會,要是沒錢的話,幾乎是寸步難行。」

「什麼意思?」林丁丁不解的看著王重。

王重道︰「你老公進去了,那些不法得來的資產也都被查封了,你的那些個名牌包包,漂亮昂貴的首飾也都被沒收了,以前出門是坐車,現在只能騎自行車,這些也就算了,因為你老公的事兒,你在單位里肯定也經常被同事們指指點點吧!」

林丁丁低著頭沉默著,沒有接王重的話。

王重卻繼續道︰「還有你女兒,馬上就要上學了,你說要是她以後到了學校,被人說自己的父親是大貪官,是勞改犯的女兒,她能接受的了嗎?」

「劉峰,你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林丁丁含怒道。

王重笑著道︰「別激動,我沒別的意思!」

「我說了,我只是想幫你!」

「我听郝淑雯說,你前些年一直想著要出國,卻因為當初那件事兒,簽證過不了。」看著王重臉色平靜的說著當初的事兒。

縱使過去多年,可林丁丁的臉還是忍不住的紅了起來,不是害羞,而是羞愧的紅。

當初那件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和王重兩人心知肚明。

「當初你下放到伐木連的時候不是還一直寫申訴信呢嗎!」可隨即林丁丁就反應了過來︰「現在這個時候又跑過來說要幫我!」說著林丁丁便警惕的看著王重︰「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王重咧嘴嘿嘿一笑,道︰「我又沒說是無償幫你!」

王重略帶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林丁丁,尤其在上下兩路停留的時間最多,林丁丁甚至有種自己月兌光了站在王重面前被他看了個通透一樣。

「你什麼意思!」林丁丁幾乎想起身抬腿就走,可想著這些時候以來過得日子,雙腿卻好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提不動。

「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王重嘴角微揚,笑的竟略有幾分邪意。

感受著王重那毫不掩飾的侵略性目光,林丁丁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非常不舒服,下意識夾緊雙腿,身子也微微一側,抬手捂著胸口。

「噗嗤!」這一動作,直接就給王重逗笑了︰「行了,你也別裝什麼貞潔烈婦了,你什麼樣子,我心里有數,你心里也有數,咱也別來那些彎彎繞繞的,你不就是想出國嗎,我可以幫你打通關系,送你出去,不過嘛••••••」

「不過什麼?」林丁丁破不接待的問。

林丁丁現在只想逃離這里,逃離這個國家,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

「當初你不是哭著喊著,梨花帶雨的說我耍流氓嗎?還說我模你,解你內衣的扣子••••••」

「對不起!」林丁丁沒等王重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道︰「我給你道歉,當初的事兒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了,是因為他們說我腐蝕你,我怕我的名聲徹底壞了,在文工團徹底待不下去了,我才會那麼說的,我給你道歉!」

听了這話,王重只覺得身心莫名的通透起來,就感覺身體里頭有什麼枷鎖忽然解開了一樣,腦海之中一陣清明,身體里好似一下子多出一股熱流,渾身上下暖烘烘的。

不過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這種感覺便又消失了,王重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過現在不是查看的時候。

王重看著林丁丁,輕哼一聲,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軍紀,還要法律有什麼用!」

林丁丁被嗆的說不出話來,她分明都已經低下頭道歉認錯了,可王重卻還是不依不饒••••••

風韻猶存的臉上神情直轉,最後悉數劃為堅定,抬眼直視著王重,沉聲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王重有些無語,時至今日,這女人哪里還來的底氣。

「當初你說我對你耍流氓,模了你,要解你內衣的扣子!」

王重咧嘴一笑,冷聲道︰「我向來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冤枉我,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

「我都給你道歉了還不行嗎?難道你還想要我給你跪下磕頭,敬茶認錯嗎?」林丁丁瞪大了眼楮,也語氣也變得局促起來。

王重卻道︰「心不誠,磕頭認錯又有何用!」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林丁丁有些惱了。

「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把你污蔑我的那些,一樣一樣在你身上都討回來而已!」王重澹澹的道。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林丁丁,在她那仍舊縴細婀娜的身形上不停的打著轉。

沒有如原劇情里一樣出國,而是待在市歌舞團里,林丁丁一直沒有放下對身形的控制,只是生過孩子以後,該長的地方難免要比青色少女時期長大不少。

「你•••••••」林丁丁瞪大了眼楮,指著王重,氣上心頭,直沖腦門︰「劉峰!你無恥••••下流••••••」

王重卻不以為意︰「當年在文工團的時候,我不已經被你說成是無恥下流,對女同志耍流氓的了嗎!」

林丁丁狠狠瞪著王重,憤而起身,快步沖向門口。

「我會在這里住兩天,想通了隨時來找我哦!」

王重的話清晰無誤的傳入奪門而出的林丁丁耳中,林丁丁離開的步子一頓,然後再度加快速度,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越來越遠。

•••••••

沒等到第二天,當天傍晚,還沒吃晚飯,王重正捧著本熊老哥的《七種武器》看得正入神,忽然門口出來敲門聲。

王重還以為是自己叫的晚餐到了,剛打開門,看到的卻是已經換了一身裝扮,臉上妝容也頗為精致的林丁丁。

「想通了?」

林丁丁沒有回答,精致走進房里。

三天之後,林丁丁拖著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身體,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悅來酒店,來時的那套衣服,也早已成了破布,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是服務員幫忙買來的。

喉嚨還是火辣辣的,連話都不想說。

那雪白的脖頸上,隱隱還能見到淚痕,鎖骨附近和後背脖頸附近,隱隱有淤青出現。

三天的時間里,林丁丁無數次想過要放棄,要離開,可一想起能夠出國,能夠擺月兌那些指指點點,能夠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全新生活,林丁丁就渾身充滿了動力。

甚至到了後面,林丁丁非但不在抵觸,反而隱隱有些享受,休息的時候,竟然還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再度站在悅來酒店大門外,扭頭看著這座讓她又愛又恨的酒店,林丁丁心情復雜,可感受著隨身的包包里多出來的厚度,林丁丁的臉上卻又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包包里多了一萬塊現金,她在歌舞團工作這麼多年都沒攢到這麼多年,現在不過在酒店呆了三天就得了這麼多錢。

林丁丁感覺像是發現了新世界。

半個月後,林丁丁的簽證終于下來,安頓好女兒,交代好父母,林丁丁就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去澳洲的飛機。

這張機票晚了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前,林丁丁二十三歲,風華正茂,正是女人最美的時候,可現在的林丁丁,雖然風韻猶存,可那張臉蛋卻多了幾分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

可到了澳洲之後,林丁丁才發現澳洲並不是她現象中的那麼美好,她就像一只沒頭蒼蠅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

這次出國,除了王重支援她的錢之外,父母也支援了她一點。

可剛下飛機沒多久,行李就被搶了,林丁丁這次帶的大半的錢都藏在行禮里頭,可這個時候又不是天眼普及的後世,雖然報了警,林丁丁的行李也被找了回來,可里頭的錢卻早已不翼而飛,至于搶劫者,早已逃之夭夭。

林丁丁再次感覺到了世界對她生生的惡意。

好在父母有故交在澳洲,林丁丁只能去投奔父母的故交。

可身上沒有多少錢,語言也不通,年紀又不小了,林丁丁只能在父母故交兒子的飯店里先打工。

可打工的那點微薄收入,怎麼可能滿足得了林丁丁精致的生活。

沒多久,林丁丁便再度走上了老路,利用她那風韻猶存的姿色,在男人們中間左右逢源起來。

可她的年紀擺在那里,男人永遠愛十八,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女人一到四十,老的速度呈直線上升。

好在林丁丁的手段還可以,趕在四十之前,勾搭上一個離了婚的大廚,大廚長得膀大腰圓,膘肥體壯,而林丁丁,除了跟她的家人之外,以前的那些戰友,同學同事什麼的都早已斷了聯系。

98年冬,何母在一個雪夜之中,一睡不起,與世長辭,何小萍哭成了淚人,王重跟和何小民主持了何母的後事,何小軍姐弟三人,只何小軍來看了一眼,鞠了個躬,然後一刻也沒多待,就匆匆走了。

涼薄至此,也徹底寒了何小民跟何小芯的心,打何母過世之後,兄妹倆跟何小軍他們也不再來往,安心跟著何小萍住。

何小軍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以後,听了王重的建議,進了個單位,從基層干起。

何小芯倒是成功考上了師範大學,畢業後當了個高中教師,教語文。

而蕭穗子,在三十八歲那年終于結了婚,老公是燕大的教授,蕭穗子以前的老同學,年齡蕭穗子大五歲,兩人結婚以後趕緊要了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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