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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頭被趙景陽一巴掌甩在臉上,脖子卡察斷了,一張臉變形,立時倒地而亡;其他幾個衙役一看,嚇得一哄而散。

趙景陽悶哼一聲,終歸懶得追上去把他們弄死——實在這京城,秩序已經徹底崩壞,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不是殺幾個衙役就能辦到的。

旁邊被衙役摁著搜身的兩人爬起來,卻是兩個衣著樸素的書生。

皆是拱手︰「多謝大俠!」

其中一個面目樸實的,說︰「大俠,咱們快走。這些狗皮子惹不起,打了一個,便來一群。」

另一個女圭女圭臉也說︰「先去我家!」

倒是知恩的。

趙景陽本是打算去傾城樓看看,卻逢著這狗屁倒灶的事,這里念頭一轉,笑道︰「京城怎變成這模樣了?」

兩個書生道︰「邊走邊說。」

便三個人,鑽進一條巷子;女圭女圭臉書生走著嘆息道︰「學生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京城變了這般模樣幾個月前還好好的」

面目樸實的書生搖了搖頭︰「是從慈航普渡那妖人被請為國師以後。京城連發數起大桉,然後便成了這般模樣了。」

他哀嘆道︰「連我們這樣的讀書人,都不敢上街呀!」

趙景陽道︰「皇帝就不管?」

女圭女圭臉書生氣憤道︰「皇帝已三月不上朝啦!我們先前還想著聯名上書,可一轉眼,連國子監的監正,都給下了獄!」

他說︰「這世道,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呢?!」

面目樸實的書生只是哀嘆︰「國將不國矣!」

他們諸多抱怨。

主要集中在作為讀書人,作為國子監的監生,竟然都難以保存自身的安全;又感嘆于城中每天幾十大車偷偷運出去的尸體;還說城外那些難民,得虧沒錢,要不然進來,又是另一個地獄雲雲。

反正,就是國之將亡,妖孽叢生什麼的。

把那慈航普渡,罵的狗血淋頭;可惜,慈航普渡沒當面。

趙景陽又問︰「那朝中的大臣呢?總不能教個狗屁國師給大周當家作主吧?」

女圭女圭臉嘆道︰「先前還有大臣反對,可反對的不是給羅織罪名殺了頭,就是給下了大獄擇日問斬。剩下的就都做了縮頭烏龜!」

又罵道︰「嗚呼哀哉,那些大臣也是讀書人,卻一點讀書人的風骨都沒了,這世道,要亡啊!」

終是來到女圭女圭臉書生家里,卻是個破落小院。

倒也隱蔽。

也沒有其他人。

女圭女圭臉手忙腳亂燒了一鍋開水,各自盛了一碗;然後便問趙景陽,說︰「京城陡變如此,卻不知京城之外如何?」

他說︰「我看大俠模樣,當是剛來京城;可否與學生說說京城外的境況?」

趙景陽笑起來︰「你這書生,還有閑心關注京城外的情況?」

面目樸實者說︰「總須得了解一二,看看這天下,還有沒有救。」

趙景陽點點頭︰「京城之外的情況,江南的我不大清楚;江北嘛我從山間府一路北上,所見皆滿目蒼夷。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

雖然簡單一句,兩個書生听了,卻皆面色慘白。

而後趙景陽旁敲側擊,與兩個書生交談,先是了解到了兩個書生的身份來歷,而後又打听了一下京城里面的各方布局。

這兩個書生,都是舉人,因上次科舉失利,未能中進士,便留在京城,就學于國子監。

這小院是他們合力租下的。畢竟,京城房價駭人,等閑好地方住不起。

今日兩人聯袂出去,是去買學習用具——筆墨紙硯之類的,因著害怕,便結伴同去,沒想到還是遭了災。

幸虧趙景陽幫了他們一把,要不然,非得被扒一層皮不可。

听了趙景陽對北方形勢的簡說,他們神色蒼白,除了因為天下局勢敗壞的擔憂,也因為他們的家就在趙景陽經過的某府。

易子而食呢。

好幾個月,他們都已經不曾接到家鄉的來信;這里一听,心里就涼了。

女圭女圭臉甚至哭了起來。

好半晌,才穩住情緒;女圭女圭臉說︰「京城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王兄,我打算明天離開京城,我要回家看看。」

面目樸實的,則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道︰「能出的去麼?」

女圭女圭臉無言。

又听面目樸實的書生說︰「不扭轉京城的局面,回家也沒用。」

女圭女圭臉道︰「可是慈航普渡那妖人怎麼扭轉?!」

面目樸實的深深的吸了口氣,說︰「有機會的」

然後便轉言,對趙景陽說︰「大俠這個時候怎麼忽然來京城?料想兩三個月了,京城的情況,應當已經傳出去了才對。」

說︰「早前不久,京城經過了一次大清洗;听說是俠士刺慈航普渡未竟,遭到慈航普渡的反擊。所以整個京城,已經幾乎看不到大俠您這樣的人了。」

趙景陽道︰「耳聞不如目睹,總須得親眼看了才知道。」

然後說起其他的,比如傾城樓之類的。

才知道,所謂傾城樓,原來是京城規模最大的青樓。說是京城歷年花魁,泰半出自此樓。

說起這個,倆書生倒是來了些興致。

女圭女圭臉道︰「傾城樓的姑娘,個個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亦不次于我等讀書人。好多膾炙人口的詩詞,皆是花魁所作,很是令人敬佩。」

樸實模樣的書生則道︰「最令我敬佩的,是在這次浩劫之中,她們的所作所為。」

說︰「好幾位正直的大臣,都是在姑娘們的掩護之下,月兌避了慈航普渡的追殺呢。」

女圭女圭臉不禁說︰「也不知道這傾城樓是什麼背景——出了這樣的事,慈航普渡居然還容得下她們!」

趙景陽听著,念頭轉動。

說︰「這傾城樓倒是有點意思。」

女圭女圭臉道︰「就怕慈航普渡那妖人什麼時候發狂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可就要遭殃啦。」

面目樸實的書生笑了笑,沒說什麼。

趙景陽打量了他一眼,道︰「這京城之中,慈航普渡一手遮天,總是有反抗的吧?也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在哪里?」

兩個書生皆搖頭。

趙景陽則又看了面目樸實的書生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翻開的一本書上,笑著說︰「XX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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